尹秀全和周宣他們看到風清遙起身走向李栻,也覺得風清遙應該是要認輸了。畢竟如果這麼多人真的上書的話,宣武帝肯定是要考慮一下的。為了一時的口頭之爭丟了已經取得的功名,換了誰都覺得會划不來的。
俗話說學得武藝賣與帝王家,不管是讀書還是習武,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能出仕做官一展抱負。李栻覺得如果自己這麼多人再多鼓動一些人一起上書朝廷,宣武帝一定會顧忌影響剝奪風清遙的舉人功名。
對於一個已經考取了功名的讀書人來說,被剝奪功名絕對是非常害怕的一件事。在李栻看來風清遙也絕對不可能例外,自己這一劍算是刺在了風清遙的要害。
可惜人都是以自己的想法來想像別人,李栻根本就無法理解風清遙。在風清遙心中一個舉人的功名有算得了什麼呢?如果不是為了出行方便,風清遙根本就不會去考這什麼舉人,也根本就沒有把這舉人的功名放在心上。
既然沒有把這份功名放在心上,又怎麼會害怕失去呢?
當李栻高仰著頭,得意洋洋的等著風清遙向自己認輸的時候。就見風清遙一臉平靜的走到李栻面前,以一副極為認真非常鄭重的口氣對李栻說道:「**。」
雖然這三個字(長)(風從風清遙口中說出來的時候聲音並不大,不過無極殿中所有人還是都清楚的聽到了。三個字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聽在無極殿中所有人耳中的時候卻彷彿晴天霹靂一般。一個個都覺得兩耳轟鳴都鬧發暈的呆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了。
「啊~夫君……夫君怎麼口出如此不遜之語,實在是有些太失禮了。不過……那人也該罵。」紀嫣然被風清遙口中吐出的這三個字直接驚呆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麼粗鄙的三個字竟然會從自己夫君這麼一位有大才的人口中說出來。但心底還是在為風清遙辯解。
秋香則是暗暗啐了一口低聲說道:「活該,姑爺這麼有休養的人竟然都爆了粗口,足可見這壞蛋把姑爺氣成什麼樣子了。被罵了也是活該!!!」
紀東樓直接嘴張的大大的,只聽喀嚓一聲直接連下巴都脫臼了。感覺到疼的紀東樓忙在下巴上推了一下把掉下來的下巴合上去,一臉怪異的看著風清遙。
「姐夫……姐夫竟然也會爆粗口?竟然也會和普通人一樣的罵人?不過這樣的姐夫才有人味啊,以前的姐夫雖然讓人佩服尊敬,但總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神祇一般的感覺,讓人親近不起來。這三個字一出來。讓人覺得姐夫還是一個人。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神祇。而且……敢在平西王的大殿爆粗口罵人,實在是太有種太過癮了!」
尹秀全和周宣他們直接都呆住了,沒有想到一路上和他們交談一直表現的有大學問大修養,如同上古大賢一般的風清遙竟然會爆粗口罵人。一時間尹秀全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做了。說風清遙不對他們不願意。跟風清遙站在一起他們又覺得不好意思。
只能一個個或看頭頂上的梁櫞。好像那一根大樑上長出了靈芝仙草似的;或看腳下的地面,好像腳下的地面上畫著什麼絕世美圖一般;或盯著自己的手指看,好像自己的手上長出熊掌了一樣。還有那雙目無神直接神飛天外的。兩眼微閉好像睡著了的。反正一個個都好像沒有聽到風清遙爆粗口。
「阿……阿彌……阿彌那個陀佛……風施主……風施主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樣的話怎麼能從風施主的口中說出來?這……這……。」
妙願小神僧更是腦中混亂一片,直接呆在原地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兩眼之中瞳孔一會大一會小,雙目無神茫然不知所措。除了發呆還是發呆。
「呃……這個……那個……風……風先生……你怎麼能……怎麼能口出惡語?這樣未免有些太過了吧?」
世子朱樟從生下來到現在大概從來沒有聽過這三個字,雖然他也知道這三個字是一種極端侮辱人的罵人的話,但第一次聽到這三個字的他甚至都忘記了生氣,有的只是不可思議。
「姐姐不是說這風清遙是一個真正有大才的蓋世奇才麼?怎麼這樣的人物也會口出惡語?想要不道德的和李栻的母親發生不正常的關係?這……這算怎麼回事啊……。」世子朱樟對風清遙結結巴巴的說完那句話之後一臉不可思議的想道。
李栻他們這一群書生更是直接都呆住了他們當然也罵人,只要是人就沒有不罵人的。可是他們就算是罵人,什麼時候說過這麼粗鄙的話?雖然在心底這三個字或許也已經被用來罵人很多次了,可在心底偷偷的罵和直接從嘴裡說出來完全就是兩碼事。
不知道發呆發了多長時間李栻才回過神來,鼻翼不停的扇動,胸膛起伏的速度比往常快了數倍都不止,一頭長髮無風自動,雙眼剎那間變的一片血紅。
咬牙切齒的瞪著風清遙喝道:「風清遙!剛才我說你粗鄙不堪確實是一點都沒有冤枉你!你壓根就是一個地痞無賴!一個流氓!你竟然也有臉穿這一身儒袍?真正是有辱斯!若是讓歷代先賢知道你這樣的地痞無賴都穿著一身儒袍到處晃悠,那些先哲絕對會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風清遙在李栻發呆的時候卻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定,聽到李栻的話淡淡的說道:「終究都不過是罵人而已,你們說了那麼多說的好像很是斯,實際上卻也不照樣是在罵我?既然都是在罵人那也就沒有什麼區別。」
李栻掙開被身邊好友抓著的胳膊指著風清遙喝道:「你我都是讀書人,既然是讀書人就要和市井之徒、鄉野匹夫有所區別,如果我們的一言一行和那些市井之徒、鄉野匹夫沒有一點區別,那我們還讀書作甚?你真正是有辱斯!」
「讀書人?你老子是讀書人嗎?你爺爺是讀書人嗎?你太祖是讀書人嗎?你十八代之前的老祖宗也是讀書人嗎?你的祖先在字還沒有創造出來之前難道就是讀書人?」風清遙語氣平緩卻又帶著一股凌然咄咄逼人之氣的問道。
李栻在風清遙問老子、問爺爺、問太祖的時候都毫不猶豫的回答「是」,就是在問道十八代之前祖宗是不是讀書人的時候也說「是」,可是風清遙的最後一個問題卻讓他直接呆住了。讀書人自然是要有書可讀才能算得上是讀書人,在字都還沒有創造出來之前,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書這麼一種東西,哪裡來的讀書人?
看到李栻開始發呆,風清遙淡淡的說道:「看來你祖先也並不是讀書人啊,你看不起鄉野匹夫?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祖先剛從山林中走出來的時候,好像連鄉野匹夫都算不上,頂多算是一個野人吧?你既然看不起鄉野匹夫那也就更加看不起你的祖先了。
一個連祖先都看不起的人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侃侃而談?你這種數典忘祖之徒才是真正應該被剝奪功名亂棒打死的!」
風清遙所說的話是根本無從辯駁的,隨著風清遙每多說一句,李栻的臉色就蒼白一分,等到風清遙說完的時候,李栻的臉色已經蒼白的比最上乘的紙還要白三分,最細的白面也比不上李栻現在的臉色白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