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東王公被老子所救,才沒死在清靈手中,但他若是當年一了百了,那他和妖族的因果也就這麼過去了,不過如今他轉世重生,很多事又怎麼能反的過去,尤其是西王母身死,對於東王公來說,此仇不共戴天。當年的男仙朝聖地,蓬萊紫府洲,如今已經不復存在,唯有西王母道場西崑崙如今還在,他如今恢復真身,老子不收,他也不好繼續留在人教,或者說他本就和老子平輩,同在鴻鈞座下聽道,也不願入人教,當年的男仙之首,還是有他自己的驕傲的。
「山水依舊,卻物是人非。」西崑崙,也就是崑崙山西,當年東王公和西王母的道場內,自二人身死便已經荒廢,而今早已雜草叢生,蛛網塵埃,連鳥獸都不多見,東王公看著這蕭瑟之景,心中不免有些感傷。「如今我連太一弟子都不是對手,看這情形老子似乎不願出手,之前救我,怕是想利用我牽制妖族,這仇到底該如何報呢?」東王公手中揮起一道疾風,將這道場內的塵埃吹盡,找來當年他坐的那個鑲邊盤龍座坐下,只見台下卻空無一天,心中不免感慨道。
「如今既然都是聖人博弈世界,看來要想報仇,也只能指望這幾個聖人了,我這西崑崙能保存至今,如今想來卻是多虧了那位了,真當是遠親不如近鄰啊。」東王公口中說的那位,正是他的老鄰居元始天尊,他覺得正因為有東崑崙的聖人坐鎮,福澤恩造整個崑崙山區域,一般宵小又豈敢來這西崑崙鬧事,壞了其道場,只是東王公不知道如今的元始早已不是當年的元始了。
「也罷,既然平白受了人家這麼大的人情,那多少該上門道謝一下。」東王公自言自語道。東王公又點化了西崑崙上的兩棵楊柳,只見楊柳化出兩個童子,一男一女,卻也十分可愛,東王公只是交代了二人守好道場,又傳來幾手法門,便自顧自往東去了,正是東崑崙玉虛宮方向。
話說此時在西牛賀洲萬壽山五莊觀外,這日來了一個玉面少年,眉宇間透著英氣讓人敬畏。來人駕雲而來,閒灑自如,頗有大仙風範,清風、明月見來人,便上前詢問才知道來人是來找鎮元子了的,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清風、明月才從眼前的仙霧霞光中看清了來人的相貌裝束。
「老爺,外門有一個人要求見老爺。」五莊觀內,清風急急忙忙跑進內堂。此時鎮元子正在和赤真對弈,赤真近來很少在天庭,他本紅雲轉世,前世與鎮元子有八拜之交,故而才會常來。
「來人是誰,清風,你這般莽撞,當心你家老爺又來打你。」赤真與清風明月關係不錯,因此常與二人說笑。不過赤真笑聲還未出口,卻見鎮元子面色巨變,剛才那股博弈閒淡的雅韻早已不在臉上,哪裡還有說笑的心情,趕忙問清風道:「來人是誰?還不快快說來,莫要廢話。」
清風聞言,頓時無語,心中不免有些無奈,心想道:這廢話的可一直是你,我可是都還未怎麼說話。不過這些清風自然是不會說出口,不過清靈之前就來過五莊觀,清風、明月又是鎮元子身邊之人,自然認得清靈。不過他還未說與赤真知道,鎮元子卻已經開口了。整個五莊觀都被他用地書、人生果樹布下先天戊土大陣,清靈也沒隱藏,故而鎮元子已經察覺到清靈了。
「怎麼會是他?兄長,你與妖族是否還有什麼瓜葛?「赤真問道,赤真雖然如今身為天庭大帝,但他前世乃是被妖皇帝俊和妖師鯤鵬合理絞殺,雖然這份因果已經被太一擔下,但在赤真眼中,妖族終究還是凶殘的,如今清靈找上門來會有什麼事。之前鎮元子和太一的瓜葛,他也聽鎮元子說過,卻不想鎮元子固然與太一有這樣的因果關係,也是慶幸太一那時沒有起殺心。否則就太一狠辣,鎮元子又怎麼可能還有命留到至今,或許在太一的鎮妖劍上又多了兩道生魂。
「罷了,還是出去迎一下吧。「鎮元子起身,他本不想和妖族再有什麼糾纏,但既然清靈來了,他也不好沒什麼表示,不管怎麼說如今清靈已經不同往日,魔界尊主,地位幾乎等同聖人,又有鴻蒙紫氣在手,可以說是注定未來成聖之人,他想要繼續做個逍遙散仙,可沒不好得罪他。
「道君今日怎麼有暇來我荒山,快快請進,清風、明月,還不速去取六枚人生果來與道君解渴。「鎮元子一臉端笑出迎,見清靈素裝而來,引清靈來到殿內招待,禮節周全,氣度大方。
「道友客氣了,怎敢勞道友親迎,真是貧道罪過了。「清靈談笑間隨鎮元子進殿,又見赤真也在。他與赤真雖未深交,但也見過數面,自然也有一番談笑,而此時清風、明月已經端著楠木檀香,有紫金羅帕包裹,上面有六枚人生果仙氣繚繞。三人享用完果實後,鎮元子知道清靈此來定然有事,但見清靈不說,也不言語,故而氣氛有些尷尬。赤真見此,也同樣不去點破。
清靈那日自太一口中得知那地火風水之事,如今只差鎮元子的先天土靈未得,眼看自身成聖就在眼前,卻只差最後一道先天土元,因此今日來此,便是來取此物,奈何鎮元子這些年一直與妖族交好,尤其是赤真重生如今又在天庭為大帝,清靈更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若不是關係自己成道大事,清靈還真不想為難鎮元子,但形勢似乎已經很緊迫了,眼看下一量劫將至,留給清靈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若是再不將成聖之物找齊,要靠量劫氣運成聖幾乎是不可能的。
清靈看了一眼對坐的鎮元子,終於還是將來意說出,他本以為鎮元子會震驚、大怒,卻不想鎮元子聞聽此事,居然一點也不吃驚,反倒是邊上的赤真頓時臉色大變,太一當年強行索取,也不過是要了鎮元子的一道本源真氣和人參果樹的戊土本源,這些東西雖然珍貴,但也可以慢慢修復,但清靈這次卻是更絕,先天土靈,這可是鎮元子的本體,或者說鎮元子就是先天土靈,清靈這不是要鎮元子的命麼,饒是赤真脾氣再好,此時也難以平復心中怒火,正要發作,卻不想被鎮元子攔住道:「賢弟,不必如此。呵呵,難怪貧道這些年一直如此,本以為與東皇陛下了結了因果,自身修為能有所突破,卻不想是貧道返本還源不為自己,東皇陛下取我本源,卻是助我捨棄執念,但道君今日前來,卻是來助貧道返本還源,地火風水,好一個地火風水啊。」
鎮元子突然間莫名其妙的言語,清靈和赤真頓時不知所以然。尤其是清靈,說白了要取先天土靈,幾乎就是要斷了鎮元子生機,就如之前冥河一般,只有冥河隕落之後冥河的本源水靈才會出現。因此之前清靈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直接殺上門去,不過最後還是沒有如此做,不過他怎麼也想不到如今鎮元子聽到這消息居然是這樣的表情,彷彿在這之前他便已經有所覺察了。
「兄長。」見鎮元子言語恍惚,一邊的赤真著急了,剛才鎮元子的那番話,他似懂非懂,不過見這情形,赤真知道鎮元子居然在此時有所頓悟了,不過清靈居然是為了鎮元子而來,如今鎮元子端坐法相,他自然不會讓清靈靠近鎮元子。此時若是清靈出手,說白了他也難以抵擋,清靈如今的修為幾乎到了化境,聖人之下,可以說是難逢敵手了,或許也就鯤鵬能與之一戰。
而此時見清靈沒有出手的意思,赤真這才有所放心。他和清靈雖然相處不多,但妖族道君的威名他還是知道的,清靈可是東皇太一的弟子,身份何等高貴,自然不會在此時動手,平白損了自己的名聲,尤其是會損了太一的英明,因此他才相信清靈不會在此時動手,果不其然,此時清靈看著鎮元子卻沒有露出任何殺氣,只是端著手中的茶杯,品著五莊觀的茶葉,看著蒲團上的鎮元子。其實剛才在第一時間,清靈確實有一擊斃命,絕殺鎮元子,搶奪先天土靈的機會相當大。只要弒神劍一出,此時的鎮元子幾乎沒有反抗的可能,卻不得想這等時機都放棄了。
「道友,鎮元道兄卻是好機緣,卻不想鎮元道兄居然能有如此造化,真是羨煞貧道了。」清靈身為地火風水之一的風靈,自然知道鎮元子如今在幹什麼。鎮元子有地仙之祖的稱號,但混元卻與他無緣,其實不過是鎮元子與他一樣,必須要集齊地火風水,開天四靈罷了,如今眼見四靈難聚,鎮元子如今明悟捨得,終於悟得道法真諦,所謂朝聞道,夕死足矣。更何況鎮元子悟得真我,只見他手中一團土黃色的戊土之氣,中間還有一枚金色寶珠閃耀。
「哈哈哈,成矣,成矣。」此時鎮元子週身暗淡,似乎只剩元神一般,但這表情卻是神采飛揚。億萬年了,鎮元子看著當年一起尋道的道友一個個尋得自己的道途,要麼成就混元,要麼逍遙天地,卻只有他空守著一個地仙之祖的名頭,卻不知道前路漫漫,而今卻終於尋得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