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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4 狼來啦 文 / 戒色大師

    兩個月前,莫名其妙身中冰弦劇毒,差點致死,那時君非妾暗暗發誓,將來若有機會,一定要弄死玄女宮那幫人,可如今,親眼目睹了她們的慘狀,非但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反卻傷心難過,憤怒異常。

    夜裡,君非妾渾身冷汗的,從噩夢中驚醒,摸了摸臉,手心濕漉漉一片。

    玄女宮中那一具具,被折磨得不成形的死屍,深刻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君非妾身軀緊繃,瑟瑟發抖,不知覺中淚流滿面。

    微生子玨擁緊了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慰,「別怕,君兒別怕……」

    君非妾趴在他的懷中,肆意流淚。

    不該的,那些美麗的,原本無憂無慮的女子,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八王黨滅絕人性,不將其除掉,從此往後,誰也甭想過安穩日子!

    這一夜,加上之後的數個夜晚,都無人能夠安眠。

    在雲州城中的客棧裡休息了一天,翌日清早,微生子玨一行人便返回路州。

    這天,是八月初一,微生子玨和君非妾剛踏入紹劍山莊,立即察覺到不同於尋常的氣氛。

    安靜,非常安靜。

    換作是往日,他們還未進門時,就必定有人前來相迎,然而,今兒卻連一個人影都沒見著。

    君非妾懷疑道:「十四爺又作孽了啊?」

    微生子玨點頭道:「很有可能。」

    有微生子期和清淺清染那幾個老狐狸,以及眾多綠眉毛在,君非妾和微生子玨當然不會以為紹劍山莊被八王黨洗劫一空,因此倒沒有什麼緊張擔憂,只是不免有點納悶。好容易見到一個小廝,君非妾竄上前逮住,問道:「嗨,這幾天莊裡發生什麼事了?」

    小廝嚇一大跳,忙不迭行禮:「啊!王妃娘娘……王爺……」

    君非妾一把將人拎了起來,「行了行了別行禮,問你話呢。」

    小廝答道:「哦是這樣的,昨天莊子裡來了兩位貴客,這會兒瑞王爺楊姑娘還有管家和四位公子們,都在早安堂那邊呢。」

    君非妾聞言一愣,「貴客?誰啊?」

    小廝道:「是楊老先生的遠方親戚。」

    楊爺爺的遠房親戚?貴客?什麼客人比堂堂瑾王爺還要貴重數倍?

    微生子玨雲淡風輕飄過來,「君兒,咱們也去早安堂湊湊熱鬧吧。」

    君非妾:「你知道是誰嗎?」

    微生子玨隱約猜到了一點,但卻不敢確認,搖搖頭道:「不知。」

    微生子期,楊聽落,四清,老管家,七人聚集在早安堂。

    塞滿靠墊的舒適寬椅上,半歪著一名氣質高華的老者,旁邊站著一個紅衣男子,容顏如霜。

    樹蔭濃郁的庭院中,眾人雖有說有笑,氣氛融洽,可無不對那老者恭敬有加。

    仔細看,那名老者的五官輪廓,與微生子期至少有七分相似。

    「瑾王,王妃。」守在院門口的護衛行禮。

    微生子期聽到動靜回頭,神色古怪道:「喲,十五弟和弟妹這速度真快呀。」

    老者笑道:「真是不經念叨,剛說到你們人就回來了。」

    「皇上?!」

    「父皇!」

    在這種水深火熱的時候,元貞帝忽然出現在路州,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身邊竟還跟了一個姬語橋,微生子玨夫妻倆呆立在院門口,都不免吃了一驚。著都然玨。

    哪裡有什麼楊老先生的遠房親戚啊,分明就是元貞帝和姬語橋為掩藏身份瞎掰的嘛……

    夫妻倆一起上前行大禮,微生子玨道:「兒子給父皇請安。」

    君非妾道:「給皇上請安。」

    受禮之後,元貞帝幽幽道:「十五對小君兒不好?」

    微生子玨:「……」他敢嗎?那個,時常喂喂蚊子的事兒,不算吧?

    君非妾:「啊?」怎麼個意思?

    元貞帝更幽幽的道:「十五呀,你該好生反省反省了。」

    微生子玨:「……」

    君非妾:「……」

    元貞帝換了個姿勢歪在那兒,頭也不抬,狀似漫不經心的道:「都是咱微生家的媳婦了,還把自己當外人啊……」

    微生子玨迅速反應過來,笑瞇瞇道:「父皇,兒子每日每夜都在反省。」

    都到這份上,君非妾算是完全明白了,這位皇帝公公不就是怨她喊他『皇上』而不是『父皇』嘛?兜那麼大個圈子,讓微生十五去反省,而微生十五與他親爹一唱一和……靠之,她怎麼有種想罵髒話的衝動?

    君非妾乾笑,乖乖地喊了一聲:「父皇。」

    元貞帝滿意了,微生十五笑了,姬語橋禁不住的勾了唇角,微生十四別有所指的感歎:「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父皇能震懾得住十五弟妹了。」

    微生十四真是,無論是恢復記憶之前,還是恢復記憶以後,都很喜歡幹點惟恐天下不亂的事兒啊!君非妾挽著楊聽落的胳膊,沖微生十四狼陰測測的笑了——十四爺啊,你若真想娶我閨蜜,那就他娘的老實點!挑撥離間誰不會啊?

    楊聽落:「……」楊家小妞覺得自己好無辜啊,為何他們吵架總要拉上她?

    微生十四:「……」

    姬語橋含笑搖了搖頭,阿妾還是那樣頑皮,即便已為人婦,還是與從前一樣,半點都沒變。

    微生子玨目露寵溺,別過頭,避開微生十四如刀的眼神。

    元貞帝何許人也,眼風一掃,就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真不愧是他家老十四,剛恢復記憶就對人家小姑娘下手了。

    君非妾皮笑肉不笑,抖了抖肩膀:「方纔父皇說我和十五爺不經念叨,剛說到我們,我們便回來了,想來定是十四爺吃飽了撐的沒幹正事兒,所以在說我壞話呢吧?」tayu。

    微生十四正想為自己辯白幾句,張口欲言時,被他老爹無情的給出賣了。

    元貞帝故作疑惑道:「十四和小君兒從前的關係不是挺好嗎,現在怎嘛似乎有點不和?」

    君非妾牙齒磨得吱吱響,混蛋,果然沒說她一句好話!哼,等著吧,若讓他娶到聽落,她就……算了,她總不能去死,還是攛掇聽落狠狠修理他,修理得他生不如死最好!

    微生子期滿頭黑線:「……」父皇心情很不錯呀。

    可能是見兩人還沒動手打架,元貞帝又補充了一句:「方纔聊了半天,十四就沒有說小君兒一句好話。」

    微生子期:「……」他怎麼會有這樣一個父皇?

    君非妾一滴汗從額角淌下,皇上究竟是意欲何為啊?連自己的兒子都惡整?果然微生十四和微生十五的無恥是遺傳的。

    嘖,今兒微生家的幾匹狼到齊了。

    君非妾比劃了一個起手式:「十四爺,咱們倆要切磋切磋嗎?」

    微生子期望著他家老爹。

    元貞帝無辜道:「別誤會,朕可沒有這個意思。」

    君非妾:「……」

    元貞帝跳轉話題道:「玄女宮那邊情形如何?」

    楊聽落也很關心這個問題,但卻一直沒找到機會開口詢問,或許是因為自己家中遭難的緣故,所以她很不希望玄女宮步楊家莊的後塵。

    君非妾神色一黯,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見狀,大家便沒再多問。

    一家人寒暄完畢,開始談正經事,微生子玨問道:「父皇,盛京現在情形如何?」

    元貞帝與姬語橋忽然出現在路州,當然不可能是純粹遊玩來的,定是有了周全的安排。

    元貞帝淡然一笑道:「當今聖上駕崩的消息,這兩天應該就會傳出來。」這話除了他自己之外,還真沒人敢說,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落得個詛咒皇帝的罪名。

    君非妾蹭到楊聽落旁邊,倆人悄悄嘀咕了幾句,聽到微生父子的對話,瞬間猜到元貞帝的用意,「皇上玩兒金蟬脫殼,讓八王爺一個人唱獨角戲啊?真是個好主意。」

    「在宮裡待了許多年,正巧趁這個機會出來溜溜。」元貞帝笑容和藹,沒有一點帝皇的威嚴,像個鄰家老伯,倒是那一身貴氣,掩藏不住。

    他說得輕鬆,可在場的每一個人,不用想都知道其中凶險。

    果不其然,八月四日,元貞帝駕崩的消息從宮中傳出,而姬語橋慕凝之林逸煙等東廠一干人等,則變成野心勃勃的弒君罪人,被全國通緝。

    八月十一日,八王爺微生默問被滿朝文武擁立為新皇。

    元貞帝膝下子嗣雖多,但這些年來,死的死傷的傷,若論文武才德,剩餘的皇子當中,沒有一個人能及得上他,因此微生默問登基為帝,並未引起太大的爭議。

    盛京裡改朝換代翻天覆地,元貞帝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每天帶著君非妾和清淺清染二人出門遊玩,看風景吃美食,愜意無比。

    微生十四微生十五還有姬語橋三人要跟著,他老人還嫌棄他們兄弟仨,愣是不讓,易個容換個裝就大搖大擺出門了。

    元貞帝耍起小性子就跟小孩子似的,微生仨兄弟無可奈何,只得安排大批高手暗中保護,既不能跟得太近被發現,影響元貞帝遊玩興致,也不能留下一點點空隙讓惡徒有可乘之機。

    君非妾就夠讓人操心了,這會兒再加上一個元貞帝,微生三兄弟可謂是整日提心吊膽,他們出去玩兒的時候,微生仨兄弟就坐在紫薇堂,苦逼逼的六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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