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斜挑起的唇角,嵌著一絲與生俱來的邪氣,君非妾態度堅決,不容置喙,「我君非妾,絕不要沒本事的男人。」
「男人有沒有本事,可不能光看武功!」
「我選夫君,自有我的標準。」
「非妾,你、你這孩子,怎麼就不明白娘的一番苦心……」何氏又急又氣,剛才苦口婆心勸說半天,感情她一句都沒聽進去。
老爺曾說,非妾的武功,遠在笑樓之上,剛開始她還不相信,現在看來,只怕不假。如此,這世上還有幾個男子能活著從她掌下站起來?這、這不是胡鬧嗎!
蘇逸辰是她看著長大的,人品身家都無可挑剔,這些年來,說親的人幾乎踏破定遠侯府的門檻,若不抓緊機會,這麼好的女婿,恐怕就要被人搶走了。
「我明白。」君非妾很無奈,有些頭疼,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極認真的道:「娘的決定,自有娘的道理,相信出發點肯定也是為了女兒好,可是,娘,女兒不是小孩子了,女兒亦有自己的思想,不可能事事順著娘親的意思。」
嫁人?這個詞語於她而言,太過陌生,也太過遙遠,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從未想過。
即便真要嫁人,那也要順其自然,找到真心喜歡的人。
順其自然啊順其自然,現在這事兒,一點也不自然。
若要她為了嫁人而嫁人,還不如不嫁,一個人逍遙自在多好,何必要添個累贅。
「想當初,我和你爹都不贊成你姐姐嫁給西門三少,甚至準備取消婚約的,可是,你姐姐她,也是像你這般的態度強硬,說自己的婚事要自己做主,結果呢……你們啊,終究還太年輕,不懂事!」
君非妃婚姻的失敗,令何氏一度很自責。於是,君非妾的婚事,她一定要嚴格把關!
「非妾……」為了搶到好女婿,何氏準備不惜唾沫,再次捲土重來,張口欲言時卻忽然想到——非妾自幼生長在悠南山,除了其師傅下水道人之外,壓根不曾與同齡男子相處過,現在忽然要她談婚論嫁,會不會太突然了些?所以,她才這般反感罷。
看樣子,得多創造一些機會,讓她與逸辰相處。
到時,待她發現了逸辰身上的優點,自然就會芳心萌動……
話到嘴邊,忙又改口道:「罷了罷了,你既不喜歡,娘也就不管了,省得你在心裡怨娘多事。不過,蘇家兄妹今天特意來探望你姐姐,你總得……」
「哦噢,明白明白。」君非妾似笑非笑,誇張的拖長音調,「暮煙姑娘是我未來嫂子嘛,大家很快是一家人了,女兒自然會去與他們熟識熟識。」
何氏喜笑顏開,「正因為就快是一家人了,所以更不能失禮。」
說了半天,兜來轉去,不還是要她去見蘇逸辰麼?看來,不徹底讓母親大人死心是不行的了。
君非妾乾脆接過話來,笑瞇瞇的,看似十分乖順的道:「換女裝是吧?」
換了個婉轉說法,果然有用麼?何氏心中頓時樂開了花,「女兒家,自然要穿女裝,否則,成何體統呀?咱們君家雖不是什麼王侯將相,但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哦呵,明白,明白……」君非妾齜齜牙,眸中邪光一閃而沒,自覺的轉身往屋裡去,懶洋洋嚷嚷道:「璃血,城池,還不快點準備準備,小姐我要梳洗打扮,小姐我要去跟逸辰哥哥相親,小姐我要跟逸辰哥哥比武,小姐我要一掌拍碎蘇逸辰的腦袋瓜子,小姐我要把蘇世子拍成爛柿子……」
「非妾!」
君非妾轉過身,看見何氏鐵青著臉色,啊地驚呼一聲,慌忙摀住嘴巴,含糊不清嗡聲嗡氣道:「哎呀!想到有腦袋瓜子可以拍了,一時興奮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何氏:「……」
君非妾望著何氏,露出一對無辜的大眼,「哎呀呀呀,娘,你幻覺了,我什麼都沒說,真的。」
何氏氣得眼皮直抽。
璃血和城池在一旁抹汗——小姐啊,您要不要這麼玩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