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曉文離開烏紫的第三天，他的黨校老同學，青紫的預算處長劉子華，輕車簡從地到烏紫市來上任了
對於劉子華的到來，張曉文事先是知情的，原因是葛雄希望小張能多個好幫手
到任之前，劉子華徵求了小姨子雁紅和女兒琳琳的意見雁紅說，當個副市長，風光又實惠有車坐，還有秘書拎包伺候著，多好啊
劉子華擔心到烏紫工作後，正在念高中的琳琳沒人管
可琳琳卻不這樣想，她一臉正經地說，老爸，你就放心地去再說，我還有小姨照顧，人家可比你心疼我對於這點，劉子華深信不疑自從妻子雁清前年去世後，雁紅就把琳琳當成親女兒一樣照顧
雁紅在省財政工作，是個副處長，她現在儼然以家庭主婦的身份自居，說話行事也不見外
前年，劉子華的妻子因胰癌去世前，左手抓著劉子華的手，右手抓著雁紅的手，就是不肯嚥氣因為她還有心事未了雁紅見狀，眼淚流了下來，說：姐，你還有啥放不下心……雁清已瘦得不成人形了，她喘息著說：我只有一個心願……就是我死後……你跟你姐夫過……雁紅沒想到姐姐會說這話，臉紅了，扭頭去看姐夫劉子華低聲說：雁清，你說什麼呢，這不可能的雁清一急，喘得急了，差點憋過去稍微好受了點，又說：小芬，你一定要答應我替我照顧好你姐夫不然……我死不瞑目雁紅早已泣不成聲，邊哭邊點頭雁清艱難地轉向劉子華，哀求道：答應我……答應我……
雁紅比雁清0歲，自小跟著姐姐一起來到劉子華家從她上中學、大學到畢業找工作，到現在待字閨中一直跟劉子華和雁清生活在一起劉子華早把她當女兒一樣看待可雁清臨死前竟提出這個要求讓劉子華難以接受他知道雁清的意思，她是為了女兒日後不受後媽的氣另外，幾年來，劉子華能感覺到，雁紅之所以一直未嫁，她在內心是深愛自己的劉子華從她看自己的眼光裡得清清楚楚
後來，雁清就是嚥不下後那口氣，非要劉子華和雁紅答應她的要求為了不再讓雁清遭受痛苦，讓她能稱心地離去，劉子華點了頭果然，雁清嘴角含著笑容，當即嚥了氣
劉華沒太當回事可雁紅卻記在心裡，並逐漸找到了家庭主婦的感覺不但裡裡外外操持家務，凡是有關劉子華、琳琳或這個家的事，她都要自做主張這不華剛徵求她的意見，她就喋喋不休地表見解：聽說下去掛職當三年領導，回來起碼也能弄個幾十萬
劉子華白了雁一眼說：要像你說地那樣是把下去工作當成賺錢地機會嗎？雁紅說：聽說有個剛從一個縣掛職回來地人三年帶回了一百萬劉子華說：別在那糟踐黨地幹部
烏紫市委、市府對劉子華來掛職副市長非常重視組織部長黃河提前跟劉子華通了電話：劉市長歡迎您到烏紫來工作市委書記楊正洪同志專門做出指示要求我和常務副市長、秘書長專門去省城接你來赴任
劉子華連忙推辭說：別來接我明天我坐火車到市政府報到
黃河語氣堅決地說：劉市長我們哪能讓領導坐火車來報到呢？這樣情於理都不通啊好像烏紫市不歡迎您來工作似地
第二天下午接劉子華地人馬就到了省城一下子來了3台奧迪a6呼啦啦從車裡走出來12個人望著劉子華吃驚地樣子河機敏地給他解了圍他跨上去伸出手先作了自我介紹然後熱情地介紹他與烏紫市地領導寒暄、客套並把他們讓進他地大酒店
烏紫來地人有一個人劉子華認識他高高地個子黑紅地臉膛叫謝文富在烏紫市檢察院當科長是劉子華地中學同學後來劉子華考上大學謝文富當兵兩人分別27年了
劉子華被安排在烏紫賓館住，三樓1號在給他的接風酒宴上，常務副市長林子寒曾拍著他的臂膀，說：你就在賓館住，我讓他們騰出間房子，做你的宿舍這樣衛生有服務員給你打掃，吃飯就在下面的小餐廳
烏紫市政府辦公大樓的三樓有30多個房間朝陽的那面有12個房間，全都是套間這裡坐著烏紫市政府的全部領導常務副市長林子寒在最西面辦公他的辦公室由5個房間組成，最外面是秘書室，然後第一個套間是小型會客室，有時也作市長辦公會的會議室，中間是一套高檔紅木會議桌，周圍是20多把高級老闆椅；第二個套間是林子寒的小型會客廳，擺了幾個棕色真皮沙，紅色茶几上放著景德鎮茶具，四周牆上掛著幾副名人真跡；第三個套間是林子寒的辦公室，寬敞、明亮、富麗，有1多平方米對面牆上掛著一副字，用隸書寫著「寧靜致遠」門口放著一盆叫「虎皮箭蘭」的酷似一把把倒豎的寶劍似的常綠植物辦公桌比一張雙人床還大，旁邊一盆茂盛、翠綠的竹子，給人帶來一縷涼爽的感覺第四個套間擺著一張寬大的雙人床，還有個小型的衛生間，這是林子寒休息的地方
剛開始，劉子華現烏紫市大小領導的辦公室，都在門口擺著一盆「虎皮箭蘭」這一奇特的風俗，讓劉子華百思不得其解一天後，市政府秘書長兼辦公室辦主任高明河也給他這麼擺了一盆「虎皮箭蘭」劉子華忍不住極大的好奇心，問他原因
高明河神秘地笑了笑說：都說它能辟邪，所以不少領導都在門口擺上劉子華是個聰明人，他馬上想到，不少領導身旁擺放的竹子，肯定寄托了他們節節高昇的意思
劉子華的秘書叫宋愛華個大學生司機叫張鋒，武警部隊轉業，個子雖然不高，但很結實，也很機靈
通過宋愛華的介紹，劉子華知道，烏紫市政府有九個副市長個督導員，七個助理調研員，還有一名市長助理
後來，梁子美曾把老百姓給市政府編的順口溜告訴他，「一正、九副、五導、七助、外帶一個張貴柱就是那名市長助理」梁子美的順口溜
華逗樂了，他說：編得還真形象梁子美說：你以是真正的英雄
市委書記楊正洪和市長張曉文通過氣之後，跟劉子華談了一次話，讓他分管全市的教育工作
烏紫市這裡人的思想比較保守，缺乏創精神非常講究人際關係，什麼同學圈子、朋友圈子、戰友圈子、同事圈子等等非常複雜這裡人同所有經濟不達地區的人一樣，講究吃、喝、送，把仕途看得很重要
鄭雙是市教育局長五十二歲，早已謝頂戴了一個名貴的法國頭套，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他原來是三和鄉的中學校長，劉子華是從三和鄉考出來的大學生那時，他兼高三數學課
劉子華來烏紫的第三天，想瞭解一下烏紫市的教育情況，便去了教育局鄭雙把班子成員召集到會議室由副局長向劉子華簡單做了介紹通過匯報，劉子華得知烏紫市城裡有五所普通高中所重點高中，一所職業高中有十所小學所私立小學，一所聾啞小學所少數民族小學學生要想讀高中，就得參加中考而市裡有限的兩所高中，因為校舍、師資力量等因素的限制，只能招收十分之一的學生入學，其他的初中生就甩給社會了
會議進行了一小時，劉子華還想瞭解一些其他情況鄭雙站了起來，說：今天先匯報到這劉市長剛來本市，往後談工作的時候多著呢中午教育局安排，隆重給劉市長接風洗塵教育局班子成員都打怵鄭雙，說話時唯唯諾諾
鄭雙話音剛落，大家嘩啦聲站起來，回辦公室送筆記本
為了讓大家興，鄭雙把飯局安排在一個水庫的旅遊點鄭雙和劉子華一起往樓外走，他說：為了表示對劉市長的真誠，今天吃全魚宴水庫離市區50多公里，是烏紫市最著名的旅遊景點這裡還是朝鮮族風情園客人就餐期間，有身穿朝族盛裝的少女表演歌舞
別看烏紫市表面上歌昇平，各路領導電視上有影，報紙上有名，其實4個鄉鎮已遭受了百年不遇的春旱今天上午，市委書記楊正洪終於沉不住氣了，親自主持召開了全市的抗旱動員大會
早半個月前，林子寒曾主持召開過一次動員會，但會開過也就算了，各部門並沒真正沉下去幫農民抗旱所以，烏紫市的旱情不但沒緩解，反而嚴重了在動員會上，楊正洪非常激動，嚴厲地批評了一些領導，他說：我真弄不懂，有些幹部是怎麼想的不但缺少同情心，缺乏對農民兄弟的愛心農村遭受了百年不遇的災害，將近一半的農田絕產，他們哭得眼淚都沒了，可我們有些領導幹部卻成天歌舞昇平、花天酒地，真令我心痛啊
楊正洪要求：散後，我帶頭包扶一個縣，親自抓抗旱工作，希望各部門今天就下去，從物資到資金上給老百姓幫助如果還有哪個部門扯皮，市委將就地免職
考慮到教育的特殊性，市委沒安劉子華和教育局的抗旱任務
半個月來，劉子華推掉了那些所謂接風酒宴，去了教育系統的基層單位通過調查摸底，基本在他心裡形成了一個大概印象：烏紫市的教育總體上看不錯，教學質量屬上中等，每年都往清華、北大輸送幾個人才，高考升學率和中考升學率也不落後但他也掌握了一些真實資料，比如市區的一萬五千多名小學生，都擠在十所小學裡，造成班級學生嚴重員；所有小學的教師，一半以上不在教學崗位上前些年，領導寫條子使不少下崗職工和農村教師大量擁進市區小學，導致教學質量下降，教師嚴重員想到這，劉子華的心情有些沉重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劉子華喊道：請進
一位年輕女子飄進門來來人叫梁子美，是教育局的秘書，29歲朝鮮族大學生，身材性感，面容嫵媚，雙目生輝梁子美有些拘謹，話未說，臉先紅她走到劉子華辦公桌前站住，把一摞材料遞給劉子華，聲音柔得像風：劉市長，這是教育局的兩個改革方案，鄭局長請您過目
劉子華謙和地微笑說：坐梁子美便在劉子華右前方的紅木沙上坐了下來過她很謙虛，只把半個屁股坐在沙上，微微仰起臉，目光盯著劉子華這是一般幹部等待領導做指示的表情生硬、呆板劉子華不習慣別人在他面前這麼拘束佛隔了一層皮他站了起來，溫和地問：喝水嗎？
顯然梁子美有些緊張站了起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由於自己肯定又否定的舉棋不定，梁子美為自己羞愧得臉頰紅了
噗嗤一聲劉子華笑了，我是老虎哇，你怕我吃了？那麼拘束幹什麼？梁子美被他問笑了鬆了些，重在沙上坐下劉子華給她沏了杯淡茶給她梁子美又要站起來接，劉子華把她按下：哪來那麼多禮節又不是王爺
梁子美被他的幽默感染了，覺得劉子華跟她以往接觸的領導不同梁子美抿了口淡茶笑了
劉子華快瀏覽了下樑子美送來的材料這是兩份改革方案，一份打算將第四小學賣掉一半，給海關建宿舍樓，賣得的資金在原校址另一半建教育局職工宿舍樓；一份計劃把第五小學和二、三幼兒園變成私營化，籌集資金給一中建設體育館和圖書館
對於這兩個方案，劉子華很不理解，他皺緊眉頭問梁子美：這兩個方案，你們局班子開會研究過了嗎？梁子美一直兩手握著茶杯，邊輕輕啜飲，邊觀察著劉子華她現，劉市長的確是一個英俊的中年男人，四方臉，臥蠶眉，厚嘴唇，鼻骨挺直且大，身材勻稱挺拔觀察到這，梁子美心裡竟然莫名地顫動了下，臉色又泛起了紅潮
梁子美說：班子集體研究過了而且，你來烏紫市之前，好像鄭局長已跟林市長溝通過是嗎？林市長，他……同意這兩個方案？劉子華試探著問同意林市長對教育局的工作，好像從來就沒反對過樑子美語較快地說哦……劉子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為什麼？
直到這時，梁子美才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她內心納悶，
一個多嘴的長舌婦，正因為這點，鄭雙才放心讓她書可今天為什麼在劉子華面前，卻失口說了不該說的呢？梁子美想到這，說：沒什麼，我是隨便瞎說的說完，她像逃跑一樣，腳步慌亂地走了
出了劉子華辦公室，梁子美為自己剛才的多嘴而懊惱為什麼那麼沒深沉呢，連向劉市長告辭都沒有，劉市長會怎麼看自己呢？梁子美被這個念頭困繞著她也納悶，只是單獨與劉子華見了一面，沒說上幾句話，何必那麼在意他對自己有什麼看法？
劉子華對梁子美剛才的舉動莫名其妙，直覺告訴他，這個外表美麗的女人，一定有什麼秘密藏在心裡
為了弄清教育局的改革方案，回到市裡的當天下午，劉子華給鄭雙掛了電話不一會兒，鄭雙打著酒嗝來了，他大大咧咧地在劉子華對面坐下，問：啥事？
劉子華對他的做派有些不滿，這裡除了對他直接跟林市長匯報，有隔著鍋台上炕之嫌外，而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午去看了幾所小學的危房，心情一直不快，所以他把這種情緒帶到了臉上
劉子華說：梁子送來的改革方案，我看過了聽說教育局班子研究過了？
研究過了鄭雙用牙籤剔牙縫裡的殘留物說劉子華問：林市長也同意？鄭雙用劉子華的紙杯，到引水機前接了杯白開水，吱溜喝了一口，聲音弄得很大，又打了個酒嗝，一股爛菜幫子和下水道的混合氣味直撲劉子華而來劉子華皺了皺眉抑著內心的不快鄭雙說：嗯，他都知道有沒有茶葉？他見劉子華沒動，朝劉子華要茶葉
劉子華慢吞打開抽屜，拿出他喝的「苦丁茶」遞給他鄭雙捏出一大把，放進紙杯裡劉子華說：鄭局長，以後教育局有什麼事，能不能先跟我打聲招呼後再向林市長匯報不然我會很被動
啊，行啊鄭雙嘴裡吹著杯裡漂浮的茶葉，頭也不抬地說劉子華打開抽屜，拿出他們的方案，放在桌子上說：市區只有十所小學，又嚴重員，怎麼還要賣掉一所呢？把第五小學和幾個幼兒園私有化，這件事，我看還是慎重點好
鄭這才抬起頭來看劉子華他沒想到，劉子華會不同意他們的方案說：哪個地方都員第四小學才2000多個學生，六所小學一分攤，每個學校才負擔300多人，幾個班的事啥
劉子華不解地：按照國家規定，每個班級學生不能5人我們的小學一般都70多人，怎能再給他們增加負擔呢？鄭雙沒想到，劉子華對烏紫十所小學的情況這麼熟悉從他的表情看得出來，他有些震驚他說：別的市也這麼做劉子華說：那是他們的事，可咱不能這麼做不然，百姓會戳咱們脊樑骨
鄭雙「哏哏」笑了：沒那麼嚴重另，第四小學的位置是黃金地段們的家屬樓增值空間很大鄭雙走到門口，將房門關上到劉子華身邊，放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我打算給你和劉市長每人留一套大房子
劉子華沒想到還有這個貓膩他想，按照鄭雙的意思，黃金地段的家屬樓一旦建成，增值空間大，就意味著他們的房產將來值錢鄭雙答應給自己一套，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這時，謝文富的話在他耳邊迴響起來果然如他所料，好處說來就來了劉子華說：我覺得，你們的方案應該再慎重些，不要捅漏子
鄭雙見劉子華這麼堅決地回絕他的誘惑，懶得跟他再說，站起來說：我們再研究研究劉子華說：應該多聽聽小學老師和學生家長的意見劉子華把鄭雙送出門口鄭雙直接去了林子寒的辦公室
晚上，劉子華心情不暢，獨自一人在烏紫賓館小飯廳吃了點飯吃完才六點多鐘，他不想上樓，怕寂寞的心緒與壞心情把他搞失眠了，一人走出賓館大門
劉子華漫無目的沿著一條馬路徑直往北走烏紫市區不大，與一個大縣差不多他走著走著，猛然被一條大江攔住了去路
在市區的江段兩岸修建了漂亮的護堤，上面栽種著各種樹木和花卉，建了幾個雕塑十里長堤成為烏紫市的一個天然公園劉子華順著堤壩台階往西走雖然時令已進入月，江風卻很硬走了三公里，江堤就到盡頭了，前面就是烏紫最著名的風景區「白頭子」這裡的懸崖峭壁都是白色石頭，壁立千尺，蒼松翠柏，野鴿子翱翔堤壩下江段的沙灘很寬，有幾個老頭在冬泳劉子華的血液一下子沸騰了，他曾是省城冬泳協會的會員
劉子華健步走下堤壩這時，天色已暗了下來一個白老人在水裡游泳劉子華問：老同志，水溫如何？老朝他游了幾米，說：不很涼劉子華哦了一聲老鼓勵他：下來游一圈劉子華尷尬地笑笑：我沒帶泳衣
老說：沒事現在是黑天
劉子華環顧了下周圍，除了濃重的夜色沒一個人劉子華麻利地脫下外衣，就要下河白老人說：別穿短褲下河要不，一會兒穿在裡面把外衣弄濕了，怪涼的劉子華羞澀地笑了，迅脫下短褲，跳進恤品江立時，冰冷鑽透了皮膚，劉子華打了個冷戰，但很快他就適應了冰冷江水的刺激使他格外亢奮，白老人陪在他身邊游，怕他不知道恤品江的深淺而遭遇不測劉子華很感激他
通過談話，劉子華得知他是第四小學退休的老校長，叫張得勝劉子華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張得勝沒想到，這個中年人就是來的主管教育的副市長張得勝大聲呼喚周圍的幾個老人過來，告訴了他們劉子華的身份張得勝說：這幾個老哥是我的朋友，都是退休的老教師劉子華向他們點點頭，算是問候
秘書宋愛華走進了劉子華的辦公室，說常務副市長林子寒找他劉子華進了林子寒的辦公室林子寒坐在高靠背的老闆椅裡，矮小的身材陷在裡面，顯得有些滑稽
林子寒抬起肥厚的下巴，示意劉子華在沙上坐下口說：教育局搞了個改革方案，聽說你不贊成？劉子華知道他裝糊塗，以為自己不知
跟林子寒匯報過，只好也裝糊塗，說：是的他送來後，我找鄭雙談了談林子寒繼續裝糊塗，說：你為什麼反對？劉子華說：我市只有十所小學，每所學校學生嚴重員，社會反響很大
如果這時再賣掉第四小學，搞什麼家屬樓建設但對教學不利，肯定還會引起學生家長的抱怨
有這麼嚴重？林子寒問如果搞不好，後果比我們預想的嚴重得多劉子華認真地說你是不是太謹慎了？林子寒說劉子華說：還是謹慎點好那第二個方案，是改革方案為什麼也不贊成呢？林子寒輕輕皺了下眉頭問有些地方把小學和幼兒園賣給個人，私有化但我覺得們不能貿然照搬照抄我們得先搞好調查研究，廣泛徵求社會各方面的意見，再拿出成熟的改革方案劉子華坦誠地說林子寒問：既然別的地方這樣做了，我們還等什麼呢？劉子華說：因為，我們要賣掉的是學校，不是企業
林子寒語重心長地開導他說：劉子華呀革開放需要的是勇氣，而不是唯唯諾諾前顧後啊而且，搞改革是允許探索的允許犯錯誤的如果上面明令禁止不許這樣做，咱們再改回來劉子華說：我不反對改革但我想們還是不要貿然行動
這是你分管的事，我不便過多參與你跟鄭雙碰碰頭，再商量一下但我的意見是，既然要搞改革，膽子就要大，步子也要快就得做別人沒做過的事，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林子寒說完站了起來，就這樣，一會兒有個韓國客商，要來烏紫市考察投資事宜，我得去接待了林子寒下了逐客令，談話只能好到此為止
劉子華悻悻回辦公室從裡面反鎖上門，半躺在老闆椅裡沉思
下午，劉子華參加了一個散會時，謝文富拽住劉子華問：過了下班時間，上哪吃去？劉子華無精打采地往外走，說：到街上的小吃部，隨便對付一口謝文富說：我請你我是個回子，咱們去回民飯店吃？劉子華說：你請我吃飯，我還挑啥謝文富說：坐我的車
劉子華把張打回去了，謝文富打開他的奧迪車門，說：請進，劉市長劉子華笑了笑沒言語，坐了上去
汽車沿著一條向東的路，穩穩地行駛謝文富說：咋的了？我看你開會時無精打采的劉子華苦笑了下，把上午林子寒找他談話，向他施加壓力的事，以及鄭雙要搞的兩個方案，都說給了謝文富
謝富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我覺得你做得對教育的問題，牽動著千家萬戶，一定要謹慎劉子華歎了口氣，把車窗玻璃搖下來，透了口氣，說：可劉市長不這樣想，他還給我上了政治課，暗示我不要當改革開放的絆腳石
回民飯店在市東北角，處在市區和郊區的結合部，謝文富停穩了車，說：伊斯蘭講究清淨，前面不遠的地方，就是「清真寺」他推開飯店門，向櫃檯後一個30來歲的女人打了聲招呼，說：我的貴賓，給弄四個拿手菜
女老闆過來倒茶茶是用紅茶磚的，香氣很濃，裊裊鑽入劉子華鼻孔，一下子就有種透徹肺腑的感覺女老闆跟謝文富熟悉，身材苗條，皮膚白皙、細嫩，兩隻毛茸茸的大眼睛，特別招人喜愛這是一個性感、開朗的女人
謝文富說：他們準備菜要等一會兒，咱倆去「清真寺「看看好啊劉子華喝了幾口紅茶緒為之一振，籠罩在他心頭一下午的鬱悶，都被這杯香茗洗掉了「清真寺」裡的伊斯蘭文字，引起了劉子華的注意劉子華不由得感歎起來謝文富自豪地說：你以為呢，我們伊斯蘭文化，也是非常燦爛的據說信奉伊斯蘭的人，比信奉其他宗教的人多劉子華半信半疑地說：是嗎？這我可不知道
從「清真寺」回來菜已經擺上桌子謝文富要了烏紫產的地道小燒酒，他招呼女老闆：馬淑君，過來給劉市長敬杯酒劉子華推讓說：別麻煩她了
馬淑君還是過來了，手裡拿一隻酒杯，連著陪劉子華喝了三杯白酒，又陪謝文富喝了一杯謝文富說：劉市長可是省裡的大作家，他寫的長篇小說都拍成電視劇了馬淑君喝了四杯酒，臉頰燒起了紅雲，顯得特別嫵媚她聽了謝文富的介紹，為一個小店能接待大作家而顯得有些激動：《月是故鄉圓》，我看過這個電視劇，寫得真感人呀她往劉子華身邊湊了下凳子，又給劉子華斟了杯酒說：大作家再敬你一杯劉子華舉杯喝了她說：啥時把你的小說籤個名，送給我一本行嗎？劉子華說：行
回來的時候文富和劉子華都有點喝多了劉子華說：這個老闆娘，可不是一般人謝文富說：她和丈夫都下崗了，開了這個飯店，生意還行劉子華迷糊著聽他說話
快1的時候，謝文富開車到了賓館門前，謝文富問：沒事？劉子華下車他揮手說：沒事
劉子華自己朝樓上走去拐上了三樓，借助微弱的燈光華現走廊東端他的房間門口，站著一個紫色的影子他努力揉了下眼睛快到跟前了，才現紫色影子是梁子美
你可回來了長梁子美嗔怪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來劉子華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把梁子美讓進房間劉子華給梁子美沏了杯茶，自己也沏了杯，他想讓茶水使自己盡快清醒起來
劉子華問：有事嗎？沒事就不能來？梁子美俏皮地歪著腦袋問現在的梁子美俏皮而幽默，與那天在劉子華辦公室那個緊張而羞怯的女孩簡直判若兩人噢，我不是這個意思劉子華抱歉地說
梁子美說：難道你們恭維女人，除了說漂亮、性感這個詞，就不會說些別的嗎？
劉子華佩服梁子美的直率和大膽，說：你誤解我了，我是不隨便恭維年輕女人的梁子美忙說：什麼？年輕女人？你把我當成女人了？她有點生氣了對不起我又說錯了劉子華連忙道歉他也奇怪，為什麼在梁子美的進攻下，自己老出錯呢梁子美見他招架不住而失措的樣子，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她
沒見過這麼真誠得傻乎乎，甚至有些可愛的領導呢難為劉子華了不知怎的，自打第一次見到劉子華起，她就有些心跳加，印象頗佳現在看他這樣，梁子美現自己已經喜歡上劉子華了有了這樣的想法，跟劉子華說話就不見外了
梁子美問：今天上午，林市長批評你了？劉子華驚訝道：沒有哇梁子美一臉的不相信，撇撇嘴，將嘴角努起來，說：不對劉子華問：你聽說什麼了？梁子美說：我聽說，林子寒教育了你一頓
劉子華想並沒其他人在場，梁子美是怎麼知道的呢？再說，林子寒當時也只是開導他，根本就沒批評他這是誰在造謠劉子華非常氣憤地問梁子美說：教育局班子成員都知道劉子華驚訝了：都知道？
梁子美嚴肅地朝他點點頭，說：本來，我也希望教育局蓋家屬樓這樣，我也能分到一套房子但我的良心卻驅使我支持你，只有你才為烏紫的教育事業和孩子們著想我很佩服你，劉市長劉子華感激地說：謝謝你
梁子美繼續說：劉市長，鄭雙和林子寒的關係不一般這個信息，劉子華沒聽人說過，問：怎麼不一般？梁子美說：當初，鄭雙和林子寒在一個牛棚改造過，一個馬勺裡攪過鋪炕上睡過林子寒愛好收藏
鄭雙的女兒鄭跟東歐人搞貿易，沒少給林子寒倒騰蘇聯時期的東西劉子華問：他倆還有這層關係？
梁子美說：所以，我提醒你，後在他倆面前說話小心點
話說到這裡，子華明白了為什麼他挨林子寒批評的謠言，能在教育局班子傳開他從心裡感謝梁子美，雙眼不由得蕩起了一層感激的漣漪真誠地說：謝謝你
劉子華覺得鄭雙太過了不管怎麼說，自己是市政府主管教育的領導，他怎麼這麼不注意維護領導的形象呢？再說，他還是自己的老師，即便自己做錯了什麼，他也應該從愛護學生的角度提醒一下自己，而不應在背後製造不利於自己的言論劉子華原來還想找鄭雙談談，可轉念一想，覺得不妥當難道光憑梁子美的一面之詞就相信她？這個看似美麗、純樸的姑娘，以前並沒接觸過啊而自己和鄭雙是20多年的師生關係道低不過樑子美的兩片薄嘴唇嗎？
但管怎麼說，鄭雙有些地方確實做得過分劉子華決定借助到教育系統瞭解實際情況的機會，給自己樹立一下威信最好讓鄭雙明白，自己對他的做法還是在乎的他當即將電話打到宋愛華辦公室讓他通知鄭雙陪同去市區小學搞教學調研
在第四第五小，劉子華看得很仔細他問得也認真這兩所學校的學區在城郊學生大都是菜農和下崗工人的孩子兩所學校的校長都是年過半百的女性
在第四小學，劉子華直接去了五的一個班級學生們正上語文課年輕的女老師看見校長王曉蔓陪同教委主任還有副市長來了，就停止了講課劉子華直接走到教室最後面，那裡有個空位子坐下後，他示意女教師：請您接著講課隨行人員見狀，從別的教室拿來凳子學生課桌旁坐下聽課女教師的語文課講完後，劉子華讚許地點點頭：講得很好他跟女教師握了握手，往走廊走去劉子華問校長王曉蔓：王校長個班級多少名學生？王曉蔓答：87劉子華問：這麼多學生擠在一起上課，能管好嗎？王曉蔓說：就這個條件克服唄
劉子華哦了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朝她微笑了一下
劉子華做夢也沒想到，第五小學的教學環境會這麼差大多數教室的房頂露風，趕上下雨天，裡面就得用臉盆接雨上課由於建設時間太久，教室和操場比外面的街道低了半米多
站在操場上，劉子華皺緊眉頭，對第五小學校長何青蓮說：這麼低窪的操場，下雨天還不往操場倒灌呀？何青蓮靠前兩步，說：可不每到下雨的時候，周圍的雨水都往我們學校倒灌破瓶子爛水果皮的滿操場飄蕩操場也沒有排水管道，就積了半米深的髒水老師和學生上課，都成了強渡大渡河了
直到這時，鄭雙才明白劉子華的用意他心裡掠過一絲驚慌不安劉子華問何青蓮：每個班級多少名學生？何青蓮答：最少六十五名，最多八十多名劉子華驚訝了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他轉過頭瞅著鄭雙，不知道是問鄭雙還是問何青蓮：能坐下嗎？
鄭雙假裝沒聽見何青蓮回答劉子華說：擠唄，有啥辦法？劉子華邊走邊說：噢我們到班級看看？
班級是破爛的七八十個學生，像擠在罐頭裡的沙丁魚一樣，滿滿地擠到黑板下面站在講台上朝下看，全是黑色的小腦袋空氣悶熱，渾濁不堪擁擠窒息被壓迫樣的窒息劉子華皺皺眉頭，沒說話劉子華也在那個班級聽了一節課一節課不過四十五分鐘，他就渾身感到不舒服他覺得呼吸也逐漸不順暢了常識告訴他，這都是因為班級太擠，學生太多，空氣流通不暢造成的劉子華此刻的臉色鐵青，顯得加難看和陰沉他試圖掩蓋起自己壞透的情緒，來到校長辦公室這裡的空氣質量好多了，劉子華自從走出教室開始，就大口大口地呼吸鮮空氣校長就在小會議室辦公，劉子華招呼大家在沙上坐下，問：怎麼樣？感覺如何？鄭雙年紀最大身體比較虛弱，他抹著額頭上的汗說：太擁擠了宋愛華大概出汗多了，猛喝了幾口茶水，說：這還了得八十多個學生，每人都像個小火爐似的這要是坐上一天，還不把人烤乾了？
劉子華喝了口茶水，說：吳秘書你通知市區所有的中小學校長、教育局班子成員，還有正在教學崗位上的部分老教師半小時後，在第五小學召開座談會
宋愛華到隔壁辦公室打電話去了劉子華和何青蓮校長，以及第五小學的有關領導談論有關教學方面的話題很快，市區十所小學的老教師、校長與教育局的班子成員相繼來到第五小學的會議室劉子華主持了這次會議他說：各位
急把大家請來，就是開個座談會我想，為了給我加直觀素材，你們先到第五小學的教室和操場參觀一下宋愛華，你和劉校長帶領大家參觀五分鐘後，再來開會
一會兒，宋愛華領著那些參觀的人回來了不用劉子華說話，這些基層學校領導和那些老教師單憑剛才參觀的內容知道下面要開什麼會了劉子華看大家議論紛紛的樣子，說：議題只有一個是如何改善我市現有的辦學條件剛才，大家都看到了這就是我們烏紫市教育的現狀，是我們無法迴避的事實請各位校長，還有老教師們暢所欲言今天，我們既不戴帽子，也不打棍子
這個話題層學校領導多次向教育局反映過，一直沒得到應有的重視氣一直較大至於那些老教師就不用說了，早已為此痛心疾因此當劉子華的開場白剛過些校長和老教師就搶著言校長們還顧及鄭雙作為教育局長的面子，說話留有迴旋的餘地但從中流露出的不滿情緒非常明顯而那些老教師卻不管什麼鄭雙的面子不面子，他們的語言相當犀利，情緒也非常激動意見像機關鎗、迫擊炮似的，朝著教育局猛烈開了火
劉子華非常認真地聽他們的言，不時在本子上記點什麼他想，讓鄭雙先感受一下下面的意見，接受一番輪番轟炸讓教師們怨氣這樣，他再對教育局的那兩個方案提出反對意見，看他還有什麼托詞？
顯然，鄭雙不太高興他不但對那些向教育局開火的老教師不滿，對劉子華懷了一肚子的怨憤
劉子華始終起很早每天早晨，他都跑到江邊，然後在江堤上做十多分鐘的準備活動，再下水游泳
劉子華回了趟省城他想雁紅幫個忙為了給小姨子和女兒一個驚喜，他沒告訴她們回省城的消息下車後，劉子華直奔樓下的菜市場，買了雁紅和琳琳喜歡吃的鯽魚、南瓜回到家裡，現裡裡外外乾乾淨淨，井井有條廚房光剩菜就兩三樣，冰箱也滿滿當當憑這些劉子華就知道，雁紅對琳琳是真的疼愛，她盡到的職責甚至過了一個母親他心裡便湧上一股甜蜜和滿足的溪流
他脫下西裝，好圍裙，一頭扎進了廚房劉子華一邊忙活，一邊哼著小曲，他想趕在她們回來前將菜燒好
就在劉子華快樂著忙時，雁紅打開房門回來了她沒現劉子華回來的跡象因為劉子華把鞋子和衣服都藏了起來聽到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劉子華偷偷藏進了衛生間雁紅仍像往常和琳琳在家時一樣，脫下外套，扯下乳罩，穿件肥大的短褲，套上了件劉子華的背心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天太熱，兩個女人的世界，圖的就是個舒服但她還是晚了當她聞到廚房裡飄出來的菜香味，意識到劉子華回來了時，她再想逃進臥室換衣服，已經來不及了其實，藏在衛生間的劉子華並不知道外面雁紅的情形所以當他像個頑皮的孩子，突然打開衛生間門衝出來，想給小姨子一個意外驚喜時，他和雁紅同時尷尬在了那裡雁紅突然停止逃的腳步，滿臉通紅地僵在了原地劉子華尷尬他原本是想用捉迷藏的遊戲形式，來獎一下小姨子對女兒琳琳無微不至的關懷與疼愛，可是她倆，姐夫和小姨子竟然僵在了客廳裡
因是劉子華的背心在雁紅身上便顯得過於肥大雁紅的兩個**房掙脫了出來它們招搖、顯擺地瞪著懵懂的眼睛，看著劉子華千變萬化的表情
雁紅只是短暫尷尬她便將尷尬轉變成了粗重的呼吸以及灼人的目光而且這目光不但灼人，還多了層鼓勵**應該不需要什麼準備，不需要什麼程序，兩個人就應該滾倒在臥室裡然後，便會是狂風暴雨式的**可是，當雁紅心裡的波瀾鼓蕩起愛情的風帆的身體完全濕潤了並準備為劉子華盛開的時候，美好的時刻卻嘎然而止
當劉子華渾身燥熱、情緒激昂地住雁紅滾燙的身子，迎接住她那同樣滾燙的嘴唇，剛剛吸吮了一下時，他卻一把將雁紅推開了他轉身走向了廚房雁紅心裡充滿了委屈與羞澀你想，一個女人，當她渾身上下像花兒一樣為著她心愛的男人盛開的時候，她渴望雨露滋潤的程度可想而知可是，雁紅現在卻遭到了劉子華的冷落？這會多麼嚴重地打擊了雁紅的自尊心啊平心而論，劉子華不是不想尤其是看到雁紅那火熱的臉龐、鼓蕩的身子、妖嬈的眼神祇要是個正常的男人就會心有所動是的，當時一剎那，劉子華心裡的確砰砰跳了幾下，但也只是幾下而已因為面前的這個女人，他太熟悉了1c多年的時間裡當雁紅還是個小女孩時，她就隨同姐姐一起嫁過來了自始至終，劉子華把雁紅當作琳琳的姐姐，當作自己的孩子那樣看待和疼愛著在他心裡，對於雁紅的愛不是愛情是親情
按理說雁清死後2年多的沒有**的日子，劉子華心裡是非常渴望**的可是做不到因此直到他轉身走向廚房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論他如何努力，他和雁紅的情感只能停留在親情上永遠
雁紅委屈極了她一頭衝進臥室關上門，把腦袋埋在枕頭下咬著枕巾痛哭了一回哭累了，她就趴在床上想心事她恨劉子華說實在話，雁紅雖然從小就喜歡姐夫，但那也僅僅是喜歡而已，就像那些具有戀父情結的女中學生一樣這是正常的後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上大學和工作期間遇到不少男生示愛，其中也不乏一些狂熱的追求，自己怎麼芳心不為所動呢？終於有一天，姐姐公出去深圳晚上，姐夫沖完澡後，像往常那樣披著浴巾出來看電視時，她心裡蹦進了一隻不安分的兔子那個晚上，她雖然眼睛盯著電視屏幕，心卻早就飛到身邊的這個男人身上去了
那一刻，她知道，她愛上了這個叫作姐夫的男人
後來，當劉子華終於在姐姐雙手的牽引下，緊緊握著自己的手並向姐姐保證和她結婚時，雖然就要失去唯一親人的巨大悲痛像刀子一樣剜著她的心，
種為強大的、她為此渴望了許久的巨大的幸福感卻樣讓她顫慄
天很快就黑了廚房的燈開著，雁紅的臥室卻一直黑著
琳琳回來了，她按了半天門鈴廚房的門關著，忙活中的劉子華沒聽到門鈴的聲音雁紅聽到了她整理了下頭，走出臥室，去給琳琳開門琳琳在外面等了幾分鐘，當雁紅打開門時，很生氣地問：小姨，你幹什麼呢？磨磨蹭蹭的而這時，廚房裡的劉子華聽到了關門的聲音他扔掉抹布，走出廚房當琳琳看見微笑著走來的劉子華時，便不顧一切撲進劉子華的懷裡，撒嬌說：老爸，你咋回來了呢？劉子華幸福地拍著她的腦袋，幫她把肩上沉重的書包卸下來，放在沙上，仔細端詳女兒，說：咋的，不希望老爸回來呀？
琳琳將劉子華拽到沙上坐下，說：人家不是這個意思人家是說，你回來也不打個招呼，搞突然襲擊呀雁紅站在一邊，幸福地瞅著爺倆瘋鬧，說：你倆別瘋了琳琳，趕快洗手，吃飯
琳琳進到廚房，又把劉子華抱住了，上去照著他臉蛋親了一口說：還是老爸好，知道我愛吃什麼？雁紅假裝生氣，說：怎麼？你爸爸回來了，小姨就不好了？琳琳又過來親雁紅，並把她愛吃的糖醋鯽魚夾了一塊，送進雁紅口裡，說：小姨也好
第二天吃早飯華跟雁紅說：幫我個忙，從財政廳弄點資金我去烏紫市兩個月了，總得拿點見面禮雁紅說：行劉子華說：烏紫的教育環境太差了，我想建一所的、高標準小學雁紅說：得少錢？
劉子華喝了口豆漿，說：600百雁紅說：這麼多？我可解決不了劉子華說：我們自己籌集200萬，你給解決萬雁紅大概覺得豆漿不夠甜，放了一勺糖，慢慢攪拌，喝了一小口嘗了嘗，說：夠戧劉子華說：就算我求你了雁紅還在猶豫：小姨，老爸從來不求人，你就幫幫他雁紅看了她一眼，說：那我盡量
劉子華想在紫建一所規範化小學粗略計算了一下，600萬夠了他想只要省財政廳能解決c萬回烏紫再與土地、城建等部門協商一下，求得他們的支持，也能節省300多萬的費用至於教學器材，他決定找李金標，讓他出點血
吃過早飯，劉子華就出了他先去找了李金標李金標還算痛快應由他公司贊助50萬元劉子華嫌少，李金標瞪著眼睛嚷：我可是私人企業是看你在基層吃苦耐勞，我才不出這個血呢劉子華說：誰讓你動員我去烏紫市呢去了，你又不幫忙李金標尤其受不了劉子華這個：得了，你別叨咕了，怪我當初嘴賤劉子華就坐在他的沙上笑李金標撓了一陣頭皮，抄起了電話，他找了省教育廳領導，從他們的教學器材計劃中，擠出了60萬元的教學器材放下電話，李金標說：這回，你滿意了？我的祖宗劉子華心裡對李金標滿懷了感激，想，這個朋友還夠交情
當晚上，雁紅下班回到家裡劉子華早把飯菜做好了雁紅換衣服時，劉子華慇勤地幫她按了下肩膀，問：怎麼樣？跟主管文教的處長說好了？雁紅說：我跟主管文教的副廳長匯報了，他答應幫助你解決300萬，但剩下1c0萬，他說明年再給你解決劉子華心裡那個高興呀，孩子似的跳了起來
回到烏紫後，劉把在省城的活動結果向林子寒匯報了劉子華說完後，林子寒沉吟了半晌，說：謝謝你為烏紫市的教育事業做了件好事你看啊，我有這麼個想法，這筆資金到位後，先不忙著建小學市一中要建體育館，這是我市教育水平高低的體現，先用這筆資金建體育館
劉子華絕對沒想到，林子寒會這使用這筆資金他爭辯說：體育館是應該建，但我看，應該馬上修建的是第四、第五小學的教學樓，是如何盡快改善小學生的學習環境問題
林子寒打斷他，說：是的，都是需要盡快解決的問題但是，教育局不是拿出解決方案了嗎？哦，對了，這些天你沒在烏紫情況有些變化，鄭雙聽取了你的意見，他們決定不再把第四小學的學生分流到其它小學他跟省、市教委領導很熟悉，已經跟他們通了電話，省、市教委一把手許諾說，利用國家解決西部教育困難資金，從中給咱們調劑出700萬，幫助咱們建設一所規範化、高標準的型小學教育局的意見是，將第四和第五小學合併把第四小學校址賣掉，重建設的學校選址在第五小學
劉子華又傻了這是個換湯不換藥的計策
表面上尊重了劉子華的意見，不將學生分流到其他幾所學校，但實際上還是要把第四小學賣掉，還是要建設他們的家屬樓只不過，這個方案讓劉子華再也說不出啥來他心裡對鄭雙產生了很大意見他想，雖然自己在省城，但畢竟是烏紫主管教育的副市長，你們拿出方案，怎麼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呢？怎麼老是越級，直接往林子寒那捅呢？
劉子華說：這不好嗎？我的資金建第四小學，鄭雙的建第五小學我們一下子建兩所學校，這樣，能大大加快我市改善辦學條件的進度
林子寒見他還在堅持，便有些不耐煩了，說：劉子華同志啊，我們也要尊重職能部門的意見，不能總覺得自己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劉子華知道，但凡在官場上，一旦領導管你叫「同志」，就有了公事公辦的意思見林子寒曲解了自己的意見，他解釋說：劉市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子寒說：不是這個意思就好那就按教育局的意見辦
劉子華見一時說服不了林子寒，便說：如果您這是命令，我執行但我保留自己的意見劉市長，我同學李金標個人贊助的那50萬，使用權能不能歸我調配？林子寒見劉子華服軟了，覺得應該大度些，算作對他的酬謝他說：那當然這是贊助你的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