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曉文笑著說:「老爺子,您屬於嚴格禁酒的對象,我?]不起破壞您健康的罪名。」
「你小子,整個一猴兒精!」葛雄知道張曉文是關心他的身體,卻故意把臉一板,「我要是頂不住了,你想提前頂上來吧?」
張曉文微微一笑說:「您這是打擊報復好同志!」他知道葛雄的酒量很好,可是,老葛確實不能再沾酒了,酒精肝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的身體健康。
葛雄自知今天不可能喝酒了,索性把大手一揮:「把酒撤了,大家一起喝茶!」
「沒問題!」張曉文抓過茶壺,站起身子替葛雄滿上了一杯。
吃口青菜,葛雄看了眼面前兩個最親近的人,他心裡很明白,胡剛和張曉文之間相處得十分融洽,這也是他所樂見的。
葛雄的腦海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胡剛跟了他也有好些年了,雖然級別已經給解決了,上了正處這道坎,卻還沒有任何的基層工作經驗。
如果把胡剛放到張曉文的身邊去,好處是很明顯的,唯一的缺點是,有鍾海在後面虎視眈眈,張曉文未來的前途,還是一片混沌。
葛雄是愛護胡剛的,畢竟一起生活和工作了多年,葛雄和胡剛之間的情感,不僅僅是省委副書記和貼身秘書這麼簡單。
人都是有私心的,葛雄要為胡剛謀個比較好的前程,這也是人之常情。
想了想,葛雄按下了剛剛泛起的念頭,若有所思地對張曉文說:「汽車城的項目你要抓緊啊,我可是聽說了,最後的幾個批文,馬上就要拿到了。」
「呵呵。老領導。我敢斷言。陳江那是替他人做嫁衣。注定要白忙活一場。竹籃打是一場空。」張曉文知道葛雄可能瞭解一些內情。不過。那只是國內地情況而已。
張曉文把自己地女人都送出了國。冷凝翠和金冰荷分別掌管一塊投資業務。互不干擾。而且離岸公司也經過了四五個層次地股權偽裝。既不顯山也露水。安全得很。
胡剛和張曉文處地時間也不短了。對他地脾氣也[噢有些瞭解。就笑道:「不管你是怎麼安排地。反正我和大老闆到時候就等著看你地好戲了。」
張曉文舉起手裡地茶杯。笑道:「現在說什麼都不管用。到時候看效果吧!」
胡剛也猜到了。張曉文還有暗手。只是一時間也確實想像不出。已經落到了陳江手中地汽車城項目。又怎麼可能轉換到張曉文地手中呢?
葛雄擺著手說:「小胡。就讓這小子保密一段時間。到時候啊。說不出個子虛烏有來。再收拾他不遲!」
張曉文知道,老葛這是故意藉著和胡剛的嘴巴,暗示他,事情要做得乾淨利落,不然,後果自負。
張曉文舉起手裡的茶杯,笑道:「老領導,保證讓您滿意!」
胡剛跟了葛雄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兩個人之間打的暗語呢,馬上打著圓場說:「曉文,我和大老闆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葛雄睨了眼張曉文,忍了忍,終究還是囑咐道:「膽大心細,明白麼?」
「不亞於一次地震,我一定會小心,再加上十二萬分的小心!」張曉文輕輕地與葛雄碰了個杯。
「年輕就是好啊!」胡剛聽出了葛雄的弦外音,官場上所說的年輕,
張曉文這次成功的希望不會很大,失敗倒是很正常,畢竟,整個汽車城的項目都掌握在陳江的手裡。
尤為重要的是,省委書記嚴白也很支持汽車產業,張曉文要想半路接手,不吝於虎口拔牙,難比登天。
張曉文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又讓胡剛感覺到,他胸有成竹。胡剛也不是剛出道的小辦事員了,這麼多年的官場歷練,讓他知所進退。
葛雄聽這小子的口氣,壓根就沒提過求他幫忙的意思,他也想看看張曉文究竟有多大的道行,也就抱著樂觀其成的心態,喝茶吃菜,再也不提汽車這兩個字了。
葛雄的食量不大,喝了幾口茶,吃了幾口菜,就放下了筷子,點上一支煙,看著正在對付一隻豬手的張曉文,心想,從副處到副廳,已經算是一個不小的跨越了。
嚴白的氣度能夠容忍一個這麼年輕的市長或是市委書記麼?葛雄也實在是沒有多少把握。
照說,嚴白對張曉文還是很欣賞的,上次的大會報告,就是由小張全權代筆的。
不過,今日已非當初。葛雄心裡很有數,嚴白當日的舉動,在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聯合他這一系,做出的一種政治姿態罷了。
如
江省,嚴白已經主政好幾年了,羽翼已豐,僅僅從老)t來干副省長,就可看出他的政治手腕。
當然了,爛泥巴是糊不上牆的,鍾海利用分管能源的機會,逐步卡死了青江能投的資金來源。
據葛雄所知,嚴白對此是有看法的,只是還沒有表面化而已。
葛雄和嚴白不同,從老首長身邊調入青江省以來,葛雄已經在這裡待了十多個春秋了,尤其是葛雄曾經幹了一屆半省委組織部長,又順利地榮升為省委黨群副書記,親手提拔的老部下幾乎遍及整個青江省。
鍾海突然跑來插上一腳,葛雄對於嚴白的用意,自然是心知肚明,政治平衡的使然罷了!
不管是誰,只要坐到了那個寶座上面,都不喜歡受到別人的鉗制,嚴白不可能例外。
上次微調部分省直機關負責人的時候,屬於葛雄一系的幾個幹部就被調離了原崗位,去了養老的地方。
嚴白事先和他溝通過,葛雄沒有硬碰硬,而是淡淡地一笑,很大度地說:「我支持您的意見!」
打那以後,省委機關裡頭就傳開了小道消息,嚴、葛不和了!
葛雄看著吃得滿頭大汗的張曉文,心裡不禁想起了那位湘人—曾國藩。這位曾文正公,正是培養出了李鴻章這個接班人,才保證了死後未被清算。
嚴白擁有的只是一時罷了,葛雄想到這裡,衝著張曉文微微一笑:「辣吧?」
「辣得很過癮!」張曉文抓過一張紙巾抹了幾把額頭上的汗珠,嘴唇已經被辣得通紅一片。
胡剛開玩笑說:「都說你是辣不怕,現在已經是辣得怕了吧?」
張曉文捧起茶杯喝了幾口,笑道:「這個辣子確實夠味,待會我要帶幾斤回烏紫去,慢慢地享用!」
葛雄見兩人已經放下了筷子,就站起身子,說:「我累了,你們收拾一下!」轉身進了衛生間。
張曉文望著胡剛,小聲問道:「大老闆最近心情不錯啊!」胡剛望了眼緊緊閉上的衛生間,壓低聲音說:「大老闆上了一次京城,回來後,雖然一如往常,但明顯看得出來,心情很舒暢。」
「哦!」張曉文凝神一想,天無二日,國無二君,省裡邊不可能出現兩個權力中心,此前,葛雄選擇了策略性的退讓,要說心情很愉快,那自然是不太可能了。
進了趟京城,心情就跟著大好,這說明了什麼問題?張曉文估摸著,八成是老葛收穫了一些什麼。
毋須當面告辭,張曉文夾起自己的隨身小包,走出了省委小招,胡剛送他出了大門口。
張曉文握住了胡剛的手,重重地一搖:「老胡,拜託你了!」
胡剛知道張曉文指的是什麼,就笑道:「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你會在第一時間知情!」
張曉文用力搖了搖手,笑道:「歡迎老胡來烏紫常駐!」胡剛的眼皮子一跳,輕聲笑道:「你真歡迎我去?」
「呵呵,你說呢?」張曉文哈哈一笑,朝外面走去。
胡剛知道張曉文的車就停在附近,也就沒提派車送他,站在大門口,望著他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剛走了幾步路,張曉文就見了兩道熟悉的光影從身後直射了過來,映得林蔭小道,亮如白晝。
張曉文擺了擺手,示意他想散會步,司機很機靈地關掉了前大燈,換成了夜行燈,不遠不近地綴在了他的身後。
迎著涼爽的風,張曉文背著手散步,汽車城的項目也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期了,陳江這傢伙干實事不行,溜鬚拍馬迎來送往的行當,卻幹得純熟無比,上上下下的官僚們在得了好處之後,一路綠燈,批文也都下得很快。
對張曉文來說,這是好事,一應關節全都讓陳大市長給攻破了,他自然樂得等著摘桃兒。
可問題是,怎麼樣把影響控制在最低的範圍之內,成了張曉文目前所面臨的比較棘手的一個大問題。
依照陳江的如意小算盤,這麼大的工程正式投產之日,一定會上門邀請嚴白等省委領導參加。
想到這裡,張曉文忽然微微地一笑,好戲正要開場了!
順手將煙蒂扔進了果皮箱,張曉文返身鑽進了自己的專車,吩咐道:「回烏紫!」
司機小聲應道:「好的!」透過後視鏡,觀察到張曉文已經坐穩,腳下的油門逐漸加力,奧迪車迅速地拐上了大馬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