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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河派了縣委辦的幾個人混進了圍觀的人群之中,及時地把城關鎮的情況,匯報了回來。
葉子強趕到現場後,嚴令制止採取暴力驅趕行為,主張鎮政府和村民代表和平談判。
劉平雖然只聽顏標一個人的話,但畢竟葉子強是分管政法的縣委副書記,大面上也不敢太過放肆,只能耐住性子,眼睜睜地看著葉子強領著鎮裡的班子成員和村民代表進了會議室。
高明河扼腕歎息道:「真是可惜了,葉書記去的還真不是時候!」按照他的想法是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出了人命就更好了。
張曉文瞥了他一眼,沉著臉說:「明河啊,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我家時代農民……呃……」高明河起初沒聽明白張曉文話裡的意思,這時恍然大悟,紅著臉,低下了頭。
「明河啊,做人要有基本的底線啊!」張曉文深吸了口煙,「不錯,咱們手裡需要權力,但總得為老百姓做點實事吧?」
張曉文雖然沒有疾言厲色,但話卻很重,令高明河慚愧不已。
想想也是,沒人一出生就是當官的,農村的孩子脫離了泥土的氣息後,很多都忘了本,其中就包括高明河本人。
見高明河垂下了頭,一聲不吭,張曉文歎了口氣說:「體制內,劣幣驅逐良幣呢!」這話像一記重錘,砸在了高明河的心窩處。
回想進入機關地這麼些年。高明河發現。除了把領導伺候好了之外。他竟然沒有別地可值得稱道地光榮事跡。山區老家地道路。只要是下雨天。就泥濘不堪。都這麼些年了。他也沒有想過為家鄉地老百姓辦點實事。
張曉文見高明河一副有所感悟地樣子。他心裡其實也明白。老高畢竟是農村出身地子弟。有所觸動是正常現象。
不過。要說幾句話就能夠解決根深蒂固地「官貴民輕」思想。那顯然是天方夜譚了!
見張曉文漸漸地消了火。高明河暗暗鬆了口氣。小聲說:「老闆。我用匿名通知了國內地幾家大媒體。可是。人家嘴上雖然說馬上來看。我看不能做指望了。估計不會來了!這事沒多少油水可撈。反而大有風險呢!最後還是外地地幾家媒體很爽快。同意馬上派人來調查。」
別人不清楚。張曉文是明白地。記者這個行當。在國內早已經變了味了!
記者本是個令人羨慕地崇高職業。他們捕捉新聞地敏感性。為民申冤、匡扶正義地情懷。在戰爭前線出生入死地無畏品質。總是受到社會地廣泛讚揚。
在米國為新聞界設立的普利策獎,是人們心目中的大獎。可是在咱國內,這幾年來像人把稅官稱為「睡官」一樣,人們也把記者稱之為「妓者」!
妓者,妓女、妓男也。
張曉文曾經看過一篇報道:某省某市某縣。一煤礦突發礦難,就像每月發生的礦難一樣,事故發生後礦主逃得不見蹤影,也與各地發生礦難時的情形一樣,當地政府要封鎖新聞,有意隱瞞。
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發生礦難的消息終於被知情人透露給了該省多家媒體。次日得知這一消息的眾多媒體地記者陸續來到汝州市。
於是,各大賓館、飯店,甚至小旅社都住滿了聞訊而來的記者。可見他們的積極性多麼高漲。
而賓館地工作人員則喜稱。他們就希望發生礦難,因為一有礦難,賓館就會住滿記者,賓館的生意就會突然好起來。也就是說,死人對他們而言是個好消息,而對記者更是個好消息。
縣委宣傳部的一個副部長負責接待,正在與1家雜誌的3名記者討價還價。那位副部長說,錢已經被先來的記者領完了,但那3位記者不依不饒。非要拿錢不肯離開。否則,就將礦難事故曝光。
事實上。當天有100多家大小媒體的480多人領走了縣政府所發的20多萬元!這就是記者與政府串通一氣來隱瞞礦難的消息。
其實,記者在各種各樣活動中領取「紅包」,早已不是什麼新聞,而是新聞行業的慣例了。
這在任何其他國家都不曾有,而在國內,卻已是司空見慣了!
從整個社會來觀察,妓女是個永不衰落地行道。但妓女還只是出賣**。而我們的眾多新聞界的「妓者」,出賣的卻是自己的靈魂。他們比妓女還下流!
消息一路從現場傳了回來,最應該出面解決村民問題的顏大德卻躲得不知道了去向,縣政府的十幾個副縣長也紛紛找出各種理由,推托不去。
葉子強急了,拍了桌子,硬是逼著梅衡遠答應提高補貼價格,這事才暫時告一段落,老百姓還是通情達理的,zf稍微讓點步,他們也就滿足了。
還沒到下班的時間,黃慶華就向張曉文匯報說:「張書記,舉報材料都準備好了,人證物證俱全!」
考慮到不要提前暴露目標地問題,張曉文讓高明河抽空去接了材料,仔細地看完了材料,張曉文問高明河:「這些都是實情麼?」
高明河接過材料,反覆研究了幾遍,點著頭說:「黃慶華這次沒撒謊,上面列的這些事情,全都是實情!」
張曉文點點頭,說:「你今晚就守在縣委值班室裡,哪兒也別去!」高明河精神一振,這位張老闆終於要出手了!
吩咐完畢後,張曉文出了門,坐上三號車,拐出了縣城。
在路旁換了一輛武警的軍用吉普,張曉文上車前,吩咐夏言冰:「你讓魯達把車開到市裡邊去轉轉,既要讓人注意,又不能讓別人起疑心。明白麼?」
夏言冰笑著說:「我和魯達先去喝茶,然後吃飯,最後去市委領導的大院門口轉幾圈!」
「嗯,辛苦你們了!」張曉文說完話,就鑽進了吉普車,直奔省城的濟同醫院而去。
洪望山又是一宿沒睡。獨生愛女躺在病床上,還沒有度過感染的危險期,心裡煩躁不安。
秘書小周帶著早餐推門進來,「咦!」忽然低叫了一聲,洪望山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發現地上靜靜地躺著一隻大信封,裡面鼓鼓囊囊的,好像有東西。
小周撿起來順手擱在了床頭櫃上,也沒打算看。這種舉報信,他見得多了。只是,覺得這封信有些蹊蹺。居然追到了病房裡來了。
不過,秘書小周跟著洪望山這麼些年了,對於告狀的人神通之廣大,是頗有些瞭解地,也就沒往下細想了。
洪望山望了眼自己地女兒,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堂堂市委黨群副書記竟然連自己地女兒都保護不好,說出去都丟人吶!
吃早點地時候,洪望山咬了口白饅頭。沒滋沒味地咀嚼著,一不留神,手裡筷子掉到了地上。
俯身下去撿的時候,洪望山不經意瞥見了信封上的一行大字:紫雲縣的一群有良知的老幹部。
紫雲縣?這不是顏標地那個縣麼?洪望山心中一動,順手抓過了信封,拆開來一看,原來是舉報城關鎮黨委書記梅衡遠違法亂紀的一封舉報信。
隨意地翻了翻,洪望山又把信擱回到了床頭櫃上,這年頭啊。告狀的人太瘋狂了,舉報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竟然把信送到了市委副書記閨女的病房裡來了,真是要命!
這時,金冰荷從外面進來,叫道:「洪叔叔早!」洪望山知道她是金榮華的獨生閨女,又是女兒最好的同學,就客氣地問她:「小金,吃早點了沒有?」
「吃過了!」金冰荷這些日子一直住在醫院附近的賓館裡邊。沒敢回家。她老爸金榮華還真忍心。一直沒有來找她,時間一長了。金冰荷覺得怪對不起老爸的。
不過,昨晚,張曉文請她吃了宵夜,一顆芳心歡喜得不得了,老爸又給拋到了九宵雲外!
如果讓金榮華知道了,肯定會哀歎道:「女大不中留啊!」
趴到洪晶地床前,金冰荷發現她依然昏睡不醒,心裡覺得老不忍的,扭過了頭去。
洪望山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心想,這丫頭心地還是蠻善良地,只是女兒這次運氣太壞了,臉上閃過一絲紅意,想起顏標就心頭火起。
視線再次觸及到那封舉報信,洪望山眼神一閃,笑著問道:「小金,你現在是在紫雲縣委辦掛職鍛煉吧?」
「是啊,怎麼了?洪叔叔。」金冰荷抬眼望著洪望山,有些奇怪地問。
「呵呵,城關鎮的黨委書記梅衡遠這個人怎麼樣?」洪望山隨口問道。
「他呀,壞死了,專門欺負女同志,我去的時間也不長,聽說他是縣委顏書記的第一號親信,賣官撈了不少錢呢!」金冰荷這還是第一次說謊話,俏臉微微地一紅,擔心露了餡,故意扭過頭去,抓過毛巾幫洪晶擦汗。
嗯,竟然是顏標的第一號親信!!
洪望山臉上掠過一絲寒意,在市裡頭,他雖然是分管黨群副書記,可以故意給臉色顏標看,也可以不見老顏,但有楊正洪在後頭撐腰,洪望山心裡清楚,想把顏標治成什麼樣子,理由還不充分。
今天的這封信來得很古怪,不過,洪望山並介意信的來源,只要是真事,就可以辦了!
「小金,我要去辦點事,小晶就麻煩你了!」洪望山笑著對金冰荷說,這金家的閨女和自己的女兒確實很貼心,連班也不上了,整天陪著洪晶。
「好地!您有事就去忙吧!」金冰荷甜甜地一笑。
洪望山帶著秘書小周走出了醫院,從兜裡拿出自己最私人的那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老何?我望山啊,最近忙不忙?」
「呵呵,老同學,我們省反貪局那可是一年四季都忙得不可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