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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過了一個愉快的週末,週一黨校上課的時候,學員們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課堂上亂成了一鍋粥,講台上的老師也視若無睹,只管按照書上的內容照本宣科。
張曉文很早就進了圖書館,借了兩本雜誌,這種枯燥乏味的黨課,沒人喜歡聽,講的人十年不換提綱,聽的人不知所云,不過是走走形式罷了!
「小同志,你看的什麼?」身邊忽然有人發問。
張曉文也沒在意,隨口道:「望!」儘管十分熟悉權謀鬥爭,但張曉文畢竟正式進入了官場,隨時掌握一些黨的理論動態,對於將來發言也好,做報告也罷,都是大有裨益的。
「哦,給我看看好麼?」張曉文抬起頭,發現一個五十多歲的的中年男子,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就站在自己的身旁,手已經伸到了面前。
整個教室,此時此刻也變得鴉雀無聲。
張曉文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不及多想,趕緊將手裡的雜誌遞到了中年男子的手中。
中年男子略微翻了翻,忽然問道:「既然你這麼認真,那就說說看,你對《關於加強黨的建設幾個重大問題的決定》的看法?」這時,張曉文發現室內的氣氛幾乎緊張之極,所有人都刻意屏住了呼吸,只怕連根針掉到地上,都像打雷一般。
意識微微一轉。張曉文暗暗歎了口氣,不得不佩服自己,中了大獎了,身邊的這個中年男子肯定是位省委大領導。
深吸了一口氣,張曉文站起身子,大聲說:「在規模空前廣闊的社會主義改革開放中,特別是在計劃經濟體制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轉變的新階段。加強黨地建設,很重要的一條。就是善於在改革開放的新形勢下認識自己、加強自己、提高自己,認真研究和解決黨在自身建設中遇到的新矛盾、新問題。我們要堅持和運用已有的成功經驗。又要進行新的創造,從實際出發,改進黨組織的活動內容、工作方式和方法,把我們地黨建設得更加團結,更加富有朝氣和活力……」
「嗯。那你再說說,今年五、六月份,總書記關於《堅定信心,明確任務,積極推進國有企業改革》的重要講話地重要意義?」中年男子緊追不放。
張曉文暗暗叫苦不迭。教室裡這麼多人,怎麼偏偏抓住了他,真是有夠倒霉的,可是看眼前地架式,不好好回答,後果難以設想。
清了清嗓子,張曉文根據前段時間瀏覽過的理論,搜腸刮肚地整理了一下思路,抑制住心裡的緊張情緒。大聲說:「……核心是加強國有資產的管理、監督和經營。杜絕國有資產的流失,實現國有資產地保值增值。企業人員可以流動。長期虧損、資不抵債的企業可以破產,這是企業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優勝劣汰的表現,也是搞活國有企業的重要條件。企業富餘人員的分流和破產企業職工再就業地問題,政府和企業要通過開闢再就業渠道,比如興辦第三產業等辦法,盡可能予以妥善解決,而不能簡單地把這些人推向社會。還要轉變就業觀念,建立、完善勞動力市場,形**員合理流動的機制。同時,加快建立多層次的社會保障體系,特別是抓緊建立和完善養老、失業、醫療保險制度。這對於深化企業改革,保持社會穩定,順利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具有重大意義……」
「你叫什麼名字?」中年男子背著手,不動聲色地問他。
張曉文微微鬆了一口氣,背心處隱有汗跡,清晰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張曉文,是9級縣處級青干班的學員。」
「嗯,加強理論學習也需要老師指導嘛,坐下繼續聽課吧!」中年男子背著手踱出了教室的後門。
「嘩!」這時候,張曉文聽見整個教室內都傳出同一種松氣的聲音,形成了一種怪異的悶響。
下課後,坐在前排的劉子華衝到了張曉文地身邊,「曉文,我真是替你捏了把汗啊,當時就嚇得魂飛魄散了!你知道他是誰麼?」
張曉文隱約猜到了,但故作不知,問:「誰?」
「新任省委書記嚴白同志!」劉子華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地汗滴,他當時正在看一本h書,如果嚴白抓著他了,那就真的天崩地裂了。
儘管已經有心裡準備,張曉文聽了這話,還是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心想,乖乖,當時幸好看地是黨刊,如果看的是《zg太子d》之類的書,那就完蛋大吉了。
不當官還是小事,讓竹首長知道了,他上黨課的時候看詆毀我d的書,雷霆震怒之下,天知道會發生什麼災難。
所有的同班同學都圍了過來,吳江搖了搖頭,說:「曉文你的運氣真好,沒出事就是萬幸啊!」
講課的老師也給嚇傻了,好半天才醒過神來,拍著腦門子,說:「老天,他是怎麼摸進學校來的?」
這一聲提醒了現場的所有人,省委書記可不是一般的小幹部,無論走到那裡,都有人事先準備好行程,同時提前通知相關單位的負責。
沒人想得到,堂堂一把手沒有任何預兆的出現在了黨校的課堂上,而且還抓了個不認真聽課的典型。
省委書記突然出現在省委黨校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似的,一下子傳遍了整個校園。
張曉文的「英勇事跡」隨之鬧得沸沸揚揚,幾乎盡人皆知。轉眼間,他成了黨校的名人!
羅虎跺著腳說:「我就在你身邊,要是提前發現了老嚴就好了!」
吳江皺緊了眉頭說:「你那個時候在點頭打磕睡,幸虧你是坐在曉文的裡側,要是坐在外側,你的仕途就走到頭了!」
左遠仔細地琢磨了一會,抬起頭說:「我看啊,不見得是件壞事,起碼,對於嚴書記的提問,曉文答得相當漂亮,近乎完美,說不定還可以因禍得福呢!」
幾位老哥,你一言我一語,大家七嘴八舌,都在替張曉文的「好運氣」操心。
張曉文倒是不太在乎,長期和周立民待在一起,對於省委領導的作派的瞭解程度,比普通的幹部強上許多。
自從改革開放之後,一般來說,省委書記在一個地方,基本上只能幹上一任,其後,或退居二線,或提拔高昇,沒理由在一個省待很長時間。
即使得罪了省委書記,不過是仕途上多走了點彎路罷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倒是那個田克,有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蹉跎掉五年時間麼?想到這裡,張曉文微微一笑,拱著手說:「各位老大哥,事情已經出了,咱們想那麼有用麼?不如順其自然吧?」
劉子華想了想,點頭同意了張曉文的看法,說:「曉文說的很正確!就算是省委嚴書記有看法,也得通過黨校來處理吧?」言外之意是,老金兼著副校長,應該有很重的發言權。
張曉文卻明白,如果說省委書記真的動了怒,要嚴肅處理他,老金絕對不可能替他說好話,反而極有可能踩上幾腳。
與省委領導保持一致,不是嘴上說著玩的,必須要拿出行動來,尤其是新任省委一號首長。
別人心裡沒有數,張曉文是有譜的,他的回答,相對現在而言,有所超前。現在是七月份,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在今年(1995年)9月25日——28日即將在京城召開的十四屆五中全會上,全會將通過《關於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九五」計劃和2010年遠景目標的建議》的決議。
同時,總書記將正式提出「兩個根本性轉變」目標:一是經濟體制從傳統的計劃經濟體制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轉變,二是經濟增長方式從粗放型向集約型轉變。
他的回答隱含了這裡邊的大部分意思,就是不知道省委書記嚴白對此的真實看法。當時,令張曉文的印象極其深刻的是,嚴白的臉上始終古井不波,看不出絲毫的不悅,或是高興。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堂堂省委書記絕對不可能是個胸無城府的粗人。
管他呢,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想得再多,沒有絲毫用處,反而會增加自己的思想負擔。
張曉文一邊散煙,一邊說:「等會誰請我喝杯壓驚酒?」
「去你的……」惹來一片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