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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文給蔬菜基地的負責人去了電話,把情況詳細說明了一下,不大的工夫,那位負責人就來電匯報說:「張總,首長來了基地後,就和菜農打成了一片,我想湊過去,卻被哄了出來,現在該怎麼辦?」
暗暗苦笑一聲,張曉文心想,從這個情況來看,即使他本人留在了蔬菜基地,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現在,他只能寄希望於那些菜民來替自己增光添彩了,除了檢驗標準極其嚴格之外,他對菜農們可不薄,也從未拖欠過任何一筆收購蔬菜的款項。
基地負責人源源不斷地把竹老闆的行蹤匯報過來,他說:「首長一個人鑽進了蔬菜大棚,卻把省裡的領導都留在了田埂上。」張曉文心說,如今眼目下說這些都已經毫無意義,看樣子這位竹老闆確實名不虛傳,深知下來視察的真諦,絕對不是一個很好糊弄的主。
竹老闆會在實地考察過後,並沒有召張曉文過去問話,而是直接登車離開了綠色蔬菜基地。
張曉文的心裡多少有些失落感,不過,也還可以理解。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大首長不比普通的小幹部,想法也必定會有天壤之別,令人捉摸不透。
想不透就不再去想,張曉文剛轉過念頭,就接到孫志遠的電話,「我是張曉文。請問哪裡找?」他一聽出是張曉文地聲音,就低聲說:「張總,萬辛自動投案自首後,一直沒見老萬有啥動靜。」
張曉文微微地一皺眉,平靜地問:「老萬一向護短,事情又人命關天,他不可能不伸手。志遠啊,你可要多多留心啊!」
孫志遠聽出了張曉文話裡的提醒意味,刻意加重語氣道:「張總,老萬在位一天。我和白燕的事情就是個天大的隱患。要說現在有誰最喜歡他垮台,除了我之外,還能有誰?」
張曉文知道孫志遠沒有說錯。姓孫的上了自家老闆喜歡的女人。又和老闆的政敵攪到了一起。孫志遠此時此刻已經無路可走,只能和他緊密地合作下去,直到扳倒了萬憲章為止。
孫志遠是個聰明人。紙肯定是包不住火的。一旦讓萬憲章知道了他和白燕之間的私情,以他對老萬性格的瞭解。能否繼續活在這個世上,恐怕還要另當別論。
其實孫志遠對於張曉文地萬貫家產並沒有多少興趣,最終選擇與小張合作,除了石盛林和尤豐這兩個常委之外,最重要的因素自然和周立民有關。
孫志遠跟在萬憲章的身邊,身處安平市地中樞神經,耳濡目染之下,對於每個市委領導地發跡史,他都做過深入細緻的研究。
石盛林的後台是周立民那是毋庸置疑地。尤豐其實在省裡也有後台。只不過地位略低一些罷了。
據孫志遠的瞭解,尤豐和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陳大勇是老同學。而陳大勇又是省委書記錢林地心腹,這麼一來,尤豐就間接地和省委書記有了關係。
當然了,在省裡邊,陳大勇是排名最後的常委,有錢林在後邊撐腰,他的實權並不比一般的省委副書記小多少,甚至比宣傳部長更有威望,比之組織部長肯定是有所不如的。
黨委最核心的一項權力,就是管幹部,官帽子,組織部長的地位在黨委裡邊,就顯得特別突出。
「嗯,志遠,我現在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暫時脫不開身,一切就拜託你了!」張曉文對於孫志遠地說法始終是半信半疑,但嘴上一副完全信任地架式。
孫志遠也有點明白張曉文對他的態度,就保證說:「我一定盡力找到老萬地破綻,不過一時間也確實急不得,畢竟老萬是個老謀深算的傢伙。」
這種說法符合聰明人的一貫邏輯,張曉文自己也認為,萬憲章若真想在私下裡做手腳,多半會瞞著孫志遠。
這與信任無關,國人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想法,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心腹也要分為三六九等的,忠誠往往和時間以及資歷相掛鉤的。
撂下電話,張曉文的左眼皮一個勁地直跳,與竹老闆擦肩而過,失去了當面對話的機會,不能不說是一種巨大的遺憾。
要說不緊張,那是假話。張曉文一時間也不禁有些茫然,不自覺地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良久不語。
萬辛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竟然敢**未遂,變成了殺人。形勢急轉直下,由不得張曉文退縮,無論如何都要先把老萬趕下台,即使省裡安排王清鋒坐上了一號寶座,張曉文也別無選擇。
說曹操,曹操到。張曉文正想著石盛林的事情,就接到了石盛林的電話,「小文,情況怎麼樣?」
張曉文明白老石問的是什麼,就說:「沒見著人!」
「嗯,和我想的還是有些差距,竹總理畢竟和別人不同!」石盛林變著法的安慰道。
「呵呵,這種事情,我也沒法子決定,只能是碰運氣了!」張曉文笑了起來。
「你在哪?」石盛林知道乾兒子不想他過於擔心,就換了個話題。
張曉文回答說:「在公司裡!」
「樂泉大廈?」石盛林追問道。
手裡有了大量的現金之後,張曉文就買下了一座閒置了好幾年的爛尾樓,順利完工後,就變成了樂泉飲料集團的總部大樓。
「您到了省城?」張曉文笑著問。
「嗯,在市裡邊又老被要錢的人堵在路上,索性抽空過來了!」石盛林很隨意地說出了自己的行程。
張曉文知道他說得很輕鬆,其實是有些放心不下,類似竹首長這種天大的幹部,能夠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十輩子也許只有一次。
「雪媚最近工作太累了,讓我硬逼著過來散散心……」石盛林話剛出口,張曉文的心頭立時一動,最近一段時間忙昏了頭,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英姿颯爽的媚姐了!
「兒子,你怎麼不說話了?」話筒裡傳來石盛林急切的詢問聲。
張曉文晃了晃腦袋,輕鬆地說:「口乾得要命,我剛才喝了口水!」
「哦,我們馬上就到安平駐省辦的招待所,你也過來吧!」石盛林在電話裡催促道。
張曉文滿口答應了下來,放下手裡的電話,站起身,就想出門。
「小文,我西江!」剛走到門口,電話鈴聲又把張曉文拉回了大班台邊上。
「高哥,有好消息了?」張曉文的眉毛一挑。這個時候高西江打電話過來,頗能說明些問題,肯定是有事。
「也沒啥,周書記讓我告訴你,今晚一定要回解放路吃飯!」高西江的語氣很平和,不過,張曉文還是察覺了一些異常,心領神會地說:「好的,我晚上一定回去吃飯。」
「記住了,一定要去,不是壞事!」高西江很快就掛了電話,張曉文卻琢磨開了,在竹老闆視察的當口,周立民不會無緣無故地讓他過去吃飯,其中必定隱藏著一些不外人所知的信息。
既然不是壞事,那肯定就是好事,張曉文忽然瞥見一直掛在牆上的那副字:每逢大事有靜氣,不禁曬然一笑,自己太過患得患失了,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不如把心胸放開闊一些。
車到山前自然直!張曉文默默地念叨著這句話,緩步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坐車去了安平市駐省辦。
老遠就見駐省辦的主任賈軍等在門口,見了張曉文的車後,賈軍一個勁地招手示意。
黃鐵把車停在了賈軍的身旁。賈軍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來,替張曉文拉開車門。張曉文鑽了出來,賈軍的手已經伸到了面前,「張總,等你老半天了!」
「哦?有事?」張曉文有些奇怪地問。
賈軍連聲說:「沒事,沒事,只是酒菜已經上桌了,石市長要等你來了才讓開席。」
張曉文上次聽焦明說過,這個賈軍原本有機會調回安平干局長,也不知道怎麼的,他竟然不想回安平,硬是脫關係找門路,留了下來。
儘管不知道其中有何原因,據張曉文自己的猜測,原因不外乎幾點而已,駐省辦的利益很大,其二賈軍不想當大官,只想享清福,至於比較惡毒的想法,則是,姓賈的搞了很大的一個窟窿,不想讓人給察覺了。
對於這種只會溜鬚拍馬的傢伙,張曉文也懶得理他,抬腿就進了招待所的電梯間,賈軍厚著臉皮也跟著擠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