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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方案事前沒徵求過王市長的意見,這是事實,主要責任在於我。」高南說,「但有一些具體情況,借此機會也想向市長說明一下。組織部做這個方案時先後多次要找市長,跟市政府辦聯繫過,跟秘書聯繫過,也給市長家裡打過電話,但王市長一直沒有安排時間。」
「我就那麼難找嗎?」王清鋒白白的臉上泛起潮紅,但只是一點點。
「一市之長事情多誰都清楚,但再忙也應該讓組織部長見上一面啊,當然這是工作人員的事,與王市長您無關。」萬憲章知道王清鋒故意裝傻。
「這個情況我是第一次聽說。這麼說來,今天這個會其實也不一定要等我再開,既然我很忙,工作你們做好就行了,我是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王清鋒又說,「要說調整人事安排,我覺得方案上的不一定個個都是非調整不可的,倒是有個別部門的領導,已經到了非動不可的地步了。比如計委的李慶已干了近八年,班子內部矛盾又那麼尖銳,大家看看,現在安平這個地方給搞成什麼樣子了!」
萬憲章暗暗冷笑一聲,說:「王市長有這個意見,組織部安排時間考察一下吧。今天我們先就已經做好的方案進行討論。」
說到職位長期空缺問題,還有幾個部門沒有正職,比如國土局,交通局,市經委。」萬憲章說,「人事安排往往要講究科學性,而不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而且我們常委也不必天天開會研究人事問題,而要把精力放到經濟建設上。「
王清鋒想起他曾在醫院裡說過的話,是啊,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沒有錯,敢情老萬一直記恨至今。
沉默了幾分鐘,王清鋒總算下了決心,正色道:「萬書記講的也有道理,大家如果沒有不同意見,這個會就等一等吧。」
萬憲章知道書記辦公會談不出什麼花樣,今天這個會不過是走個碰頭的形式而已,就說:「那好吧,等組織部門拿出了更具體的方案。咱們再討論!」會議沒開成,幾個副書記各懷心事走了。
高南出了門口回頭看見萬憲章還坐在會議室裡不動,猶豫一下又重新折回來。
「書記。你是不是太好講話了!」高南不太明白萬憲章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這麼嚴肅的書記辦公會哪能給他一句話說不開就不開了?」他始終旗幟鮮明地站在市委書記一邊,過去是。現在也是。
「沒事,常委會上見真章好了!」萬憲章笑了笑說。
高南聽了這句話,已經明白了萬憲章地意圖,他很快拿出了有關方案,把王清鋒這一系的骨幹分子全都裝了進去,毫不手軟地展開了反擊,實在不行就搞出了個明升暗降的方案,來而不往非禮也。
對於高南搞的小動作,尤豐一目瞭然,不過。他既然沒有反對,也沒有點頭同意。只要高南提起人事方案,尤豐就岔開話題,三緘其口。
在高南看來,只要尤豐不反對,那就是變相支持,所以在和萬憲章商量過後,在調整幹部地名單裡。添加了幾個尤豐的嫡系。
沒人會反對給自己帶來利益的行動。尤豐自然是樂得坐收好處。
石盛林得到消息後,笑了起來。對站在身邊的張曉文說:「果然被你料中了,他們鬥起來了!」
張曉文淡淡地一笑,說:「團結盡可能可以團結的人,打擊最主要的對手,官場的邏輯如此!」
石盛林點了點頭,問他:「常委會我還去麼?」張曉文仰起臉,奇怪地反問道:「您可是響噹噹的市委常委,市政府的常務副市長,怎麼可以不參加呢?」
「哈哈,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石盛林扭過頭吩咐自己地秘書焦明,「讓司機把車開進來,咱們回去開會!」再次召開的書記碰頭會,王清鋒簡直氣昏了,要挪動地方的幹部幾乎全是他地人,這不是明目張膽衝著他來嗎?但他已經意識到幾個副書記暗中偏著萬憲章,他不得不改變策略,以守為攻。
「我看這事還是慎重些好,有些位置不是誰都適合的。」王清鋒變相提出了反對意見。
「市長既然有這個想法,大家都談談吧。」萬憲章胸有成竹地望著大家說,「不過我要強調一點,年齡大等於資格老,經驗豐富。工作中的問題哪個沒有,人非聖賢,班子不團結責任在正職這也不奇怪,第一把手是矛盾地集中點,原則性的事往往副職可以推到正職那裡去,做好人的往往都是副職,而正職無論如何不可能什麼事都做好好先生。當然副職也有副職的苦衷,要是正職獨裁,副職往往就成了擺設……」
面對王清鋒投來的求助的目光,尤豐視若不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尤豐畢竟是尤豐,掐滅手裡的煙蒂,說:「交通局副職管全面也有一年了,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沒有考慮?如果一定要讓計委主任胡年易地任職,是不是就讓他挪到交通局去算了?」說完就望著天花板,像要在那裡發現什麼似的。
尤豐幫著王清鋒轉了下圜,接下來的形勢就有些微妙了,幾個副書記們只提和自己這一系相關的人事問題,絕口不談其他。
王清鋒雖然獲得了一位副書記地支持,但畢竟還是居於少數,嘗到了孤掌難鳴的苦頭。
萬憲章的目的達到了,他就是想刺激一下王清鋒,讓他清醒清醒,誰才是安平市的老大。
提交給常委會討論的最終方案,胡年去的是人事局而不是交通局,王清鋒想,人事局的現任局長,在安平沒有幾個人不對他咬牙切齒,不換他還等到什麼時候?
尤豐對這個安排也有意見,他知道胡年一旦去了人事局,以後他對人事調動地指揮就失靈了,會議一開始他就提出反對意見,他乾脆說應該讓胡年直接改任非領導職務。
平時老顫著屁股地市委宣傳部長肖寒今天顯得特別平靜,他吸著煙悠然自得地說,「計委這個地方,誰去也會有矛盾。從主流看這個人大體上還是不錯的。既然計委做得時間長了,人事局、交通局我都認為可以。」中國最喜歡這樣評價人,想說你好就是一個「不錯」,想說你差就是一個「不行」,但不錯在哪裡,不行在哪裡,就無需多言了。
紀委書記說,在計委地這些年裡,老胡積怨是不少,年紀也不小了,調整他不是不可以,但讓他再干一兩年也說得過去。
石盛林心說,老滑頭一個,這是純粹的廢話,說等於沒說。
市委常委、軍分區司令員說:「用我們的行話講,軍人以服從為天職,下級不服從上級仗還能打嗎?」
這種天書一樣的意見,乍一聽,誰也不懂是什麼意思,但細細一想,其實也是最明白不過了,下級服從上級,在座的個個都要聽萬憲章的,他是市委的「班長」。
市人大主任蕭明遠現年58歲,他是李衛國的前任市委書記,當時市委書記人大主任一身兼,有人說他對人大工作是有力無心,後來完全過了人大,才意識到人大工作的重要性,但他自己卻說已經有心無力了。他到人大後受到了冷落,一些曾對他海誓山盟的部下紛紛敬而遠之,使他心裡無法平衡,說話常常酸不溜丟的。
蕭明遠說:「怎麼安排都可以,這年頭,誰做不是一個樣!」蕭明遠按規定一貫列席常委會。
石盛林在官場裡混的時間長了,似乎一切都看淡了,最近一段時間不愛理事,但偶爾幽默一下。他微笑著,先對萬憲章笑,然後對王清鋒笑,回過頭來還跟常委們笑,半天不開口說話。
萬憲章說:「大家都說說吧,都是為了工作,因為所處的位置不同,分析的角度不同,有這樣那樣的分歧很正常,國際上各國首腦會議有時意見分歧也很大,大政治家尚且如此,我們對一些問題看法不一致又有什麼奇怪?」話雖如此,心裡卻很得意。
高南忽然冒了一句:「局部服從全局,全黨服從中央,我們要堅持黨管幹部的原則,即使是一萬年也不能動搖!」萬憲章看著高南,對他微微一笑,算是獎賞。
這種永遠正確的話,沒人敢當面反對,接下來的形勢就變成了一邊倒,王清鋒一敗塗地,會議還沒結束,他就站起身子,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