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規模的鋪市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展開,張曉文側身靠在凌志車門旁邊,手裡捏著一支煙,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大陣仗:一輛經銷商租來的大卡車停在不遠處,搬運工們不停地從車上卸貨,把一箱箱「冰爽」飲料整齊地堆在零售商店的門前,碼得像座小山包似的。一張張印有趙琴三點式泳裝的大幅pop被貼到了店內店外最顯眼的地方,天花板上拉起來的塑膠帶上掛滿了「弔旗」,一瓶瓶冰爽飲料被整齊地擺放到了貨架上,一律佔據了最有利於購買的位置。
遠遠的看見劉玉蘭在現場督陣,這丫頭硬要參與到第一線的鋪貨中來,理由還很充分,「不經過實踐,怎麼能掌握到市場的一手資料呢,這可都是老師上課時教的啊!」
韓紫瓊小聲匯報說:「張總,因為事先準備得很充分,截止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鋪了五百多家店面,財務部的黃經理剛才也來電話說,經銷商的第二批進貨款也已經到帳……」
「這麼快?」張曉文覺得有些奇怪,轉帳支票最快也要一天多才能到帳。
「他們提來的是現金,說開支票太慢也很麻煩!」韓紫瓊補充說。
「這些土財主有錢啊!」張曉文感慨地說,韓紫瓊有些好奇地問:「張總,他們哪來的這麼多現金?銀行提款超過五萬以上都要事先預約的!」
張曉文來了談興,就笑著解釋說:「改革開放之初,這些人大多是農民,當時也就做點投機倒把的小生意。後來政策放寬了,這些人就跟著進了城。剛開始沒錢租店舖,就在大街上擺張竹床做小生意,就和現在擺地攤差不多。可是當時屬於貨品嚴重短缺的時代,利潤高得驚人。只要手裡拿到幾批俏銷的產品。不出一年就可以發筆大財,積累個三五年。眨眼的工夫就可以暴富起來。做大以後,這些人就搖身一變,成了批發商人,有實力做一些產品的區域獨家代理商,這千變錢的生意也就越滾越大了,莫老闆他們都是最老地那一批裡面比較拔尖的生意人……」
韓紫瓊眨了眨眼睛,有趣地問:「那莫老闆大概有多少錢?」張曉文笑著說:「至少上千萬吧。也許更多!」
沉默了一會,韓紫瓊認真地說:「我有個直覺,也許過不了幾年,您就會成為首屈一指地億萬大富豪!」
張曉文淡淡地一笑,說:「國人之所以窮,不是因為不勤奮,也不是不能吃苦。而是窮在不重視教育,千人一面的填鴨式教育方式。已經落伍了。將來我要辦一千所希望小學,一百所希望中學,幾十所高級技工學校。還有幾所世界聞名的高水平大學…韓紫瓊聽了張曉文規劃的宏偉藍圖,心裡不禁一熱,低聲說:「我要一直跟著您干,跟和您學!」
張曉文聽清楚了她的話,淡淡一笑,開玩笑說:「到時候讓你去過把校長的癮!」
韓紫瓊仰起頭望著這張清秀的臉龐。少女地心湖微起波瀾。心說,這是一個謎一樣的男子漢。令人琢磨不透!
這時,載貨的大卡車緩緩地向前移動起來,身穿標準制服的流動促銷員留在了現場,一邊熱情地向過往的行人們分發著宣傳畫,嘴裡不停地介紹著「冰爽」飲料的好味道……
這僅僅是鋪貨狂潮的一個縮影,連日來,隨著鋪市地快速進行,「冰爽」飲料的銷量節節攀升,出貨量擴大了好幾倍,走勢一片旺盛。
「爸,今天反貪局地人突然來找我,詳細地問了出納員小金的情況,是不是咱們的事情暴露了?」李衛國陰沉著臉望著坐立不安地獨生女兒李小艷,靜靜地聽她說完。
「如果他們懷疑你,是絕對不可能找你問情況的,恐怕是小金在別的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讓反貪局的人嗅到了味道!」李衛國冷靜地分析了情況。
李小艷終究有些心虛,弱弱地說:「爸,我想出國去避避風頭!」
「糊塗!本來不關你的事,你一跑不就自己把自己給暴露了?」李衛國拿他這個嬌生慣養的獨女也沒有什麼太好地辦法。
「那你就給反貪局地人打個招呼,讓他們別查了!」李小艷眼巴巴地望著位高權重的父親,懇求道。
李衛國冷冷地說:「慌什麼?只要我還在這個位置上,看誰敢動你半根毫毛?」李小艷地神情頓時一緩,提醒道:「爸,要不要把賀大彪找來打個招呼?」
「別急,沉住氣!別的我倒不太擔心,就怕是王清鋒暗中在搞鬼,可是謝懷慶是尤豐的人吶,不太可能聽王清鋒的指使。」李衛國撫摸著略有些禿的腦門,仔細思索著事情背後隱藏的內幕。
「小艷,反貪局的人都說了些什麼?」李衛國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問道。
李小艷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經過,就說:「一直在問小金的家庭情況,哦,對了,他們說小金的愛人經常出入各個賭博場所,輸贏的數目很大,讓人給舉報了!」
「嗯,這個情況很重要,看來確實是小金那裡出了毛病!」李衛國心裡暗暗罵道:「不知死活的女人,拿了不該拿的錢,還讓任男人到處去玩,這不是找死麼?」
李衛國想了想,就抓起茶几上的電話,撥通了賀大彪的電話,冷聲道:「大彪,到我家裡來一趟!」沒等賀大彪反應過來,就掛斷了電話。
仔細想了一陣,李衛國問李小艷:「我給你辦好的三本護照可都要保管好,用假名辦的香港身份證、身份簽證書以及回鄉證也要隨時帶在身邊,一旦風聲不對,馬上從深圳離境,然後轉道去美國。」
李小艷點了點頭,李衛國愛憐地望著這個獨生愛女,溫柔地說:「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我現在只有一個願望,讓你過上無憂無慮、不缺錢的好日子!」
「爸,你對我真好!」李小艷坐到李衛國的身邊,依偎進了他的懷中。
李衛國抬手撫摸著女兒的頭髮,歎息道:「你媽去世太早了,這麼些年,我又當爹又當媽,眼看著你一天天地長大**,爸爸心裡高興啊!」李小艷和他過世的亡妻幾乎像是一個模子裡造出來似的,同樣的俊俏,同樣的溫柔,唯一的遺憾是這丫頭眼界過高,一直沒有找到意中人。
想到這裡,李衛國就勸她道:「小艷,您也老大不小了,趕緊給我找個女婿吧,我還等著抱外孫呢!」
「那些臭男人都像蒼蠅似的整天圍著我轉,花言巧語的讓人膩味死了。爸,您又不是不知道,其實啊,他們是想當市委書記的女婿!」李小艷說的一點沒錯,權勢家庭的子女幾乎很難找到一份真正的感情,要麼是看穿了一切變得放浪形骸,要麼就是一副冷眼旁觀的心態,還有一種就是隨波逐流。
李衛國歎息一聲,說:「可你眼看就過三十了,再不找個好人家結婚,別人會怎麼看你?」
「管他呢,他們說他們的,我享受我的,井水不犯河水!」被寵壞了的李小艷一向沒有低頭的習慣。
「小艷兒,你也得為你爸爸我想一想啊……」李衛國苦口婆心地勸她,李小艷索性站起身子,跑進自己的房間裡,不再理他。
苦笑兩聲,李衛國仰頭望著天花板,心說,小金那事八成是王清鋒暗中搞的鬼。儘管李衛國沒有絲毫證據,但從政多年的鬥爭經驗告訴他,事情絕對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賀大彪很快就驅車趕到了市委常委一號樓。他晚上喝了點酒,趁著好興致,正趴在情婦的肚皮大肆開展播種的工作,眼看就要達到頂點,突然接到了李衛國大電話,頓時一洩如注,惹來了情婦好一陣埋怨。
「大彪啊,最近你那裡有沒有出現異常的情況?」因為是鐵桿的心腹,李衛國說話也很直接。
賀大彪一楞,馬上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堂堂市委書記絕對不會半夜裡沒事找他聊閒篇。
偷偷看了看李衛國的臉色,賀大彪仔細思索了一遍,就把今天下午何毅匯報的情況完整地講了一遍。
「幹什麼吃的?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及時匯報?」李衛國猛一拍茶几,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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