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亮聽出是謝懷慶的聲音,就笑著對王志強說:「看來午飯要泡湯了!」張曉文掛斷電話,笑道:「還真讓你給猜對了,鄭局你替我好好招待一下王叔,晚上我請宵夜好了!」
「老王,中午上哪去吃?這可是張總安排的政治任務,不去不行的!」鄭亮見王志強想走,就挽住他的胳膊,生拉硬拽著出了辦公室。
路上,張曉文與謝懷慶匯合後,謝懷慶笑著說:「不容易啊,市長大人終於開竅了!」
張曉文笑了笑說:「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呢。哦,謝叔,您最近可是神清氣爽啊!」
謝懷慶哈哈一笑,道:「還算是乾的舒心,有你爸幫襯著,我幾乎不用操啥心,酒量也見長了不少!」
眼眸一閃,張曉文隨口道:「還有別的人麼?」謝懷清撣了撣煙灰,看了眼前座的司機,豎起了兩根手指頭。
張曉文馬上意識到,王清鋒這次是真正重視到了他的存在,當然了,完全的平等是不可能的。畢竟王清鋒是現任的市長,後台又硬,面子上能過得去就行了,其餘的事情等將來再說吧。
謝懷慶刻意壓低了聲音說:「小文,待會怎麼說?」
張曉文瞥了眼窗外的原野,淡然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咱們先靜觀其變吧?」謝懷慶點了點頭,除了石盛林之外,他最信任面前的這個年輕人。
老謝一直惦記著常委的那張寶座,張曉文自然心如明鏡,隱約覺得有些不妥,只是苦於一時間沒有合適的替補人選,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車很快駛出了安平市區。繞上了去省城的高速公路,張曉文心想王清鋒把會面的地點轉移到省城,該是把一些事情想透了吧?
省城的一家茶樓地雅座裡,三個人各據一方,王清鋒開口就說:「秦真沒在。大家可以開誠佈公地談了!」說話乾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彷彿換了個人似的。
謝懷慶自然明白,王大市長這話是對張曉文說的,算是對之前的冷遇有了一個明確的說法。
張曉文品了口清茶,讚道:「真香!」有意避開了敏感地話題,顧左右而言它。
王清鋒莞爾一笑,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秦真將出任省財政廳預算處的副處長,也算是有了個好去處。畢竟跟了我這麼久了。不好太虧待人家吧?」
謝懷慶品出了一些味道,心說,省財政預算處那可是有名的肥缺,秦真也算是修成了正果。
張曉文端起茶盞,放到嘴邊小抿了一口,卻依然沒說話。王清鋒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說:「說件有意思的事情吧,市紀委的熊開天今天上午被中紀委的人帶走了,呵呵!」言下之意,暗示以後熊天開再也沒有機會翻身,也算是對張修明所受的不白之冤給了一個交代。
嗯,這還有點意思,張曉文抬起頭說:「市長這種好茶,哪裡可以買到?」王清鋒見他始終不上道,也不惱怒,笑道:「這種好茶世面上根本沒有。我帶了三兩過來,待會你就拿回去慢慢喝吧!」
秦真走了,熊開天也被抓了,王清鋒做事確實老練了許多,張曉文心裡舒服了不少,就笑道:「這事的確有趣!」又閉緊了嘴巴,不再吭聲。
這一刻,王清鋒對少年老成地張曉文真正產生了興趣,這麼沉得住氣的人物確實很少見。
在他看來,青年大多是熱血的。也是衝動的,可是面前這位卻像一尊石佛一般,不動如山。
看來也只能是以情動之了,打定了主意後,王清鋒輕聲一歎:「我這兩年來幾乎走遍了各個鄉鎮。市裡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幾乎都垮了。財政上沒錢,我這個市長手裡也沒權。舉步維艱吶!」
記憶裡,這位王市長扳倒了李衛國後,確實為安平市的人民辦了不少好事、實事,而且十分廉潔。至於兒女之間的私情,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大事,水至清則無魚,社會風氣如此,身邊沒有紅顏才成了怪事。
人民對於領導幹部的要求其實不高,只要不貪,又能幹些實事,已經算是出類拔萃地好幹部了。
王清鋒確實成熟了不少,不緊不慢,手腕也高明了許多。不過,張曉文並不打算就此鬆口,這年頭,好心辦壞事的例子比比皆是。
別的地方張曉文管不著,也沒法管,但對於家鄉安平市,他有著很深的感情,希望看到她真正的繁榮昌盛起來。
涉及到這個問題,張曉文就試探道:「安平市的老百姓實在是太窮了,日子過得很苦!」
王清鋒感慨地說:「是啊,老百姓實在太苦了!可現在的問題是,企業倒閉,財政就沒錢,反過來又影響到了社會保障的力度,形成了一個死套,惡性循環!」
張曉文見他終於扯到了正題上,就進一步試探道:「拿財政資金去補貼國有企業確實有些問題,除了會把地方財政拖垮,養一大批碩鼠之外,別無用處,企業最終還是會垮的。自洋務運動以來,無數經驗教訓都告訴我們,無論是官辦、官督商辦以及官商合營都是行不通的。」
這話正好搔到了王清鋒地癢處,就問他:「你有什麼解決的好方法麼?」
張曉文掉了個花槍道:「我哪有什麼好辦法?」他的事業才剛起步,還無法與堂堂一市之長成為完全平等的同盟軍。
王清鋒笑了笑說:「我可聽說你一晚上就賺了三十多萬哦。」一市之長居然也喜歡聽八卦,這倒讓張曉文有些啼笑皆非。
張曉文知道廠子裡人多嘴雜,有些事情瞞是瞞不住的,就笑道:「運氣罷了!」
「小文,你是怎麼把瀕臨破產的飲料廠給搞活的,我真的很好奇呢,說說看?」王清鋒滿是真誠地望著張曉文。
張曉文象講笑話似的,把自己做的幾件事情詳細地擺了出來。因為事不關己,謝懷慶有些心不在焉,但王清鋒卻聽得很仔細,不時地插話問他,而且越問越細,越問越具體,甚至問到了他在匯金大廈地租金問題。
聽說張曉文聘請了一千多工人,王清鋒感歎道:「你可是替政府立了一大功,下崗位工人的安置問題,一直是政府工作中的一個薄弱環節!」
張曉文謙虛道:「其實也沒您說的那麼好,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商人罷了,生產上也確實需要這麼多員工……」
王清鋒恨恨地罵道:「那些個廠長經理全都是吃乾飯地!」張曉文品了口茶,這話他把好接腔,謝懷慶就笑著說:「等您主政安平後,咱們政法機關對於這些碩鼠們,決不手軟,一查到底!」
抬腕看了看表,王清鋒笑問道:「你們都還沒吃中飯吧?正好我也沒吃,今天是週末,大家索性沒事,乾脆多喝幾杯。」率先站起身子,往樓下走去。
張曉文心念一閃,看樣子王清鋒早有準備,也懶得多想,既來之則安之。
三個人共處一車,很快來到了郊區地一處農莊。酒宴早就準備好了,三個人依然是各坐一方。
王清鋒今天的興致特別高昂,幾個人推測杯換盞,不過十分鐘地時間,一瓶酒已經見了底。他至少喝了半斤,謝懷慶三兩,張曉文只喝了不到二兩。
打開第二瓶酒後,王清鋒自己斟了滿滿一大杯酒,也不吃菜,一飲而盡,藉著上湧的酒勁,沖張曉文感慨地說:「咱們相處時間不長,對我還不太瞭解,前些日子也確實怠慢了你,這不怪你。今天既然有緣坐到了一起,我也想說幾句心裡話,自從來了安平之後,我每天都在考慮一個問題,為什麼國有企業越補貼越虧損?越虧損廠長經理們還越富?沒有這個道理嘛!」
「不瞞你們說,老領導安排我來安平確實是想順利接班。既然進了官場,誰不想陞官?我自然也不會例外。但是我確實很想為安平的老百姓做點什麼,一年辦成十件大事,五年就是五十件。可是我的精力全都被官場內鬥給牽扯住了,根本無法考慮到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
說著說著,王清鋒動了真感情,一路滔滔不絕,都是些掏心窩子的話,不僅僅是謝懷慶,連張曉文都不禁有些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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