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切收拾妥當,在張曉文的指引下,他們順利地趕到臨湖市屬於李衛國的那棟獨門小院外。儘管薛美美的車掛的是西江省會江北市的車牌,張曉文還是不敢馬虎,讓高雪媚遠遠的將車停在民居深處。
張家未來的命運繫於他一身,張曉文不得不小心謹慎,只要稍有閃失,手握重權又心狠手辣的徐信絕對不會讓他們見到以後的太陽。
讓高雪媚坐在車裡等著,張曉文走到馬路斜對面的樹蔭下,遠遠地觀察著小院四周的情況。
小院四周綠樹成蔭,風景秀麗,這是一處不錯的休閒去處。
院門緊閉,牆高三米,根本就看不清楚院內的情形。張曉文觀察到,二樓的陽台及窗戶全都被防盜網封得嚴嚴實實的,室內的窗簾也都拉了上去,防備得相當嚴密。如果所料不錯的話,一樓的大門也肯定裝了防盜門。
張曉文繞著小院轉了一圈,本想撿起一塊石頭扔進去,又怕打草驚蛇。他不是身懷絕技的特種兵,一時間束手無策,只得坐在濃密的樹蔭下守株待兔。
拿出紙筆抄下小院的門牌號碼,裝進褲兜裡,張曉文掏出一盒「kent」,磕出一支,叼進嘴裡,深吸數口,心情很沉重。他不知道院子裡面是否有人看守,也不敢冒險翻牆進去,可是,就這麼傻等著也不是個辦法。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張曉文靜靜地坐在那裡,一直考慮著,怎麼確認那兩隻煤氣罐就在院內,而且罐內就藏著贓款。
天氣悶得要命,渾身汗如雨下,張曉文一口氣喝了大半瓶礦泉水,才勉強對付過去。
思來想去,張曉文發現僅靠自己不行,必須找幫手來助陣。對於開鎖這個行當,他完全是個門外漢!
回到市中心,已是晚上九點多鐘。按照張曉文的原計劃,他打算事先來摸個底,看看小院是否真實存在。現在,潛意識告訴張曉文,極有可能拿到李衛國貪污受賄的鐵證,問題是他需要會開鎖的人。
路上已經考慮妥當,張曉文決定把這裡的情況向何毅——何清月的父親通報一下,盡快取得他的幫助,在不驚動李衛國的情況下,拿到贓款的確證。
張曉文買了一張電話卡,找到路邊的公用電話亭,拿起電話剛撥了個區號,腦子裡靈光一閃,又放下了電話。
行百里半九十,徐信手握專政大權,他又很清楚張、何兩家的親密關係,表叔家的電話極有可能會被監聽。事關重大,張曉文不得不多長幾個心眼。
返回到車裡,張曉文對高雪媚說:「姐,幫忙給我表姐打個電話。」
高雪媚冷靜地問道:「說什麼?」張曉文故意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撥通了表叔家的電話,張曉文接著把電話交到高雪媚的手上。接電話的正是何清月,高雪媚平靜地說:「清月吧?蚊子讓我告訴你,他在八斤家等你相會,別讓你爸知道!」
何清月驚喜地叫道:「死蚊子,他好點了麼?」
「好多了,快去吧,他很想見你,千萬別告訴你爸!」高雪媚對照著張曉文的口形提醒道。
「你是?」何清月覺得高雪媚的聲音很陌生,有些遲疑地問。
「我是他同學的姐姐!」在張曉文的示意下,高雪媚果斷地掛掉電話。
93年那會,電信局還沒有來電顯示的設備,監聽的人不可能知道是從臨湖市打過去的長途電話。
張曉文的安排相當巧妙。「蚊子」是表姐何清月給張曉文取的外號,一聽就知道肯定是他。八斤家就是何清月的小舅——王志強家,王志強的兒子生下來正好八斤重,小名就叫八斤。
王志強是個副食品批發商,屬於先富裕起來的那批人,家裡堆了很多零食,還有遊戲機。以前,何清月經常帶著張曉文去佔便宜,有時候玩晚了,乾脆就住在那裡。
打完電話,兩人馬上離開電話亭,開車在街上一通亂逛,又買了點東西。
張曉文看了看手錶,估摸著何清月已經到了王志強家,又找了部插卡的公用電話,撥了過去。高雪媚靜靜地等在一旁。
「蚊子,你不要命了?這麼大熱天亂跑什麼?可急死我們了……」一接通電話,何清月就喘著粗氣數落個沒完。
張曉文插口道:「小月,你先聽我說。我知道家裡出了天大的事。」何清月一聽這話,頓時一呆。為了照顧好張曉文,她累得夠嗆,一覺睡到天黑,剛從醫院回家不久。
張曉文加重語氣低沉地說:「我已經找到了有人陷害我爸我媽的重大證據,現在需要你爸的幫助。」
何清月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問他:「怎麼幫?」儘管事先已經知道了答案,張曉文還是感動不已,馬上說:「你爸被徐信的人盯上了,你家裡的電話很有可能被人監聽,所以,你現在拿出紙和筆來,我說你記,然後回家交給你爸。為了安全起見,即使在家裡和你爸也別說這事,必須用筆寫,姐,你明白嗎?」
何清月雖然不知道張曉文為什麼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但還是順從地找來紙筆,「我準備好了,你說吧!」
事情緊急,張曉文也沒客氣,直截了當地說:「徐信貪贓枉法的證據已經找到了,李衛國窩藏贓款的地方也有了具體的地點,但防盜門打不開。請何叔叔務必幫我找個靈巧的鎖匠,然後找輛車帶他到臨湖市來,我的中文bp機號是……」
「記住了,所有筆談的紙條都要立即燒掉,不能留下一絲痕跡……」說到後來,張曉文再次強調了一遍何家被監視的危險。
何清月掛了電話,馬上將記錄的那張紙揣進了口袋裡,正打算回家報信。小舅王志強一把將她攔住,他剛才坐在旁邊,張曉文說的事情聽了個**不離十。
王志強鄭重其事地說:「你們兩家關係特好,現在張家遭了大難,不管怎麼說,咱們都得幫人家。我問你,你是怎麼出來的?」張曉文曾經狐假虎威地幫了王志強一個不小的忙,他心裡一直惦記著。
何清月扭扭捏捏地紅著臉說:「蚊子說他是我男朋友,約我出來相會!」
王志強感慨道:「這孩子可真機靈,虧他想出了這麼個好法子。」何清月不好意思地捏住了衣服一角。
王志強提醒道:「既然是約你出來相會,那你就不能這麼早回去,我去趟你們家,把你爸叫出來,咱們好好商量下這事該怎麼辦。」他剛才已經知道了何家可能被監視的消息。
抽了支煙,王志強想好了對策,就對何清月說:「小月,你把寫好的紙條給我,我去交給你爸。」接過她手裡的紙條,王志強就出了門,打了輛出租車,去找何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