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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1章 意料之中 文 / 沐軼

    第431章意料之中

    曉諾道:「上次我們喝的那個桂花酒原來就是在這個店子裡買的,還真是看不出來啊,我等會兒一定要問問,為什麼我和我爹釀的桂花酒是無色的,他們的桂花酒卻是紅色的。」

    柴猛:「這鄭包子還真是會吹牛,不就是上次去他那裡,他硬塞給我們一壇桂花酒嘛,愣是將我們大人還攀上了什麼兄弟關係了,這個鄭包子,真是厲害。」

    孟天楚突然想起鄭包子的一句話,心裡像是頓悟了一般,道:「不知道為什麼,我每次見他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曉諾笑了,道:「不就是一壇桂花酒嘛,至於你看見鄭包子就會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嗎?」

    孟天楚:「去你的,別打亂我,我是真的在想問題。」

    曉諾笑了,不去理孟天楚,讓他一個人去想去了。

    一會兒的功夫,老闆和老闆娘就將幾碟小菜和兩罈酒抱了上來。

    老闆笑著說道:「客官,你們先吃著,我們在外面等著,有什麼吩咐就叫我們就好。」

    孟天楚:「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麻煩你們。」

    老闆:「反正都是閒著,你們吃,不打擾你們了。」說完就和老闆娘走了出去。

    孟天楚看了看桌子上的小菜,還真有一些樣子,雖說是家常,還算是有模有樣。

    柴猛端起罈子給大家倒上了酒,曉諾見杯中的顏色,便道:「這是什麼酒啊,怎麼不是紅色的呢?」

    大家一看果然是無色的,柴猛端起罈子只見上面貼著的紅紙上分明寫著:「桂花」兩個字。

    屠龍將老闆叫了進來,孟天楚道:「老闆,你們的桂花酒不是紅色的嗎?」

    老闆一聽愕然,繼而笑了,道:「桂花原本就是淡黃色,入了酒自然便是顏色更加淡了,客官倘若說是玫瑰酒是紅色的,還有道理,因為玫瑰原本就是紅色,可桂花酒怎麼可能是紅色的呢?」

    曉諾:「不對啊,上次我們喝的那壇桂花酒就是你們店子裡的,可是那個酒就是紅色的。」

    老闆笑了,道:「姑娘,您是不是記錯了?我張記開店釀酒幾十年從來都是這個味道,這個顏色,不會錯的。」

    孟天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道:「味道真的很像,但怎麼就不是紅色的呢?」

    柴猛也端起嘗了一口,道:「爺說的是,那次我喝那酒就覺得奇怪,怎麼桂花酒會是紅色的呢?」

    孟天楚想了想,道:「老闆,你可知道我們杭州府除了你們這個店子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店子有自己釀的桂花酒是紅色的?」

    老闆有些自詡地說道:「不是我誇口,這杭州府就沒有那個酒館做自己釀的桂花酒來賣。」

    柴猛:「你確定?」

    老闆:「我當然確定,這方圓百里誰不知曉我張記的桂花酒啊。」

    孟天楚:「你店中剛才來的那個鄭包子好像就會自己釀酒哦?」

    老闆笑了,道:「絕對不可能的,我認為那鄭包子十幾年了,他除了會殺豬,會打老婆,會做包子之外,我還真沒有聽說過他會釀酒。」

    曉諾:「感情打老婆還是一種本事一樣,竟也拿出來說。」

    老闆有些不好意思了,孟天楚看了看曉諾,趕緊對老闆說道:「請不要介意,我這妹妹今天心情有些不好,其實她並沒有別的什麼意思,不過女人總是男人打老婆是有一些反感的。」

    老闆:「也是,也是,我也是很不喜歡男人欺負女人,不過那也是鄭包子從前的事情了,自從他老婆被他打跑了之後,他彷彿改性了,也不賭錢也不嗜酒,踏踏實實地做起生意來了。」

    孟天楚:「好吧,沒有什麼,大概是我們記錯了,沒有別的事情了,我們吃完了,也好讓掌櫃的歇息了。」

    老闆聽罷,這才謙卑地笑著退了出去。

    曉諾:「什麼叫我們記錯了,明明就是紅色的。」

    屠龍小聲說道:「大人就是怕打草驚蛇,我看大人是覺得這個鄭包子有些古怪了,所以才叫老闆來問的。」

    曉諾看了看孟天楚,見孟天楚笑著說道:「好了,我們今天先不說這些了,既然是來喝酒的,我們就說喝酒該說的事情。」

    曉諾:「說的也是,只要不提讓我不高興的事情就好。」

    孟天楚別有深意地看了看曉諾,想了想,舉起酒杯,道:「自然是不提了,我們今天就喝酒。」

    曉諾這才高興了,舉起杯子和孟天楚碰了一下,大家一飲而盡。

    大花躺在床上四肢已經沒有了知覺,其間她聽見隔壁的房門打開了,鄭包子哼著小曲兒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卻沒有來騷擾她,雖說她又餓又渴,但還是鬆了一口氣,那隔壁的男人就是一隻狼,只要過來自己的性命就可能不保,她心裡暗暗地鼓勵自己,經歷過洪水和災荒之後,又目睹了自己的親人一個個在自己眼前氣絕身亡,她一個弱女子竟靠著一種精神力量,走到了杭州府,以為有了依靠,誰想竟是脫離虎口又落入狼窩。她不會這麼輕易地放棄,她不想死,她才三十出頭,還有一大把的好日子等著自己,想到這裡,她閉上雙眼,養精蓄銳,腦子裡在想著一個又一個可以救自己的辦法。

    突然隔壁匡噹一聲響,像是什麼東西從桌子上掉了下來,大概是油燈或是酒杯什麼的,然後就是鄭包子的一句罵聲,過了一會兒,隔壁的門關上了,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朝著大花的房間走了過來,大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她屏住呼吸,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這個對她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在逃荒的路上,很多人都是通過這樣的方法躲避惡狼的襲擊的。

    門打開了,大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酒氣。

    「小娘子,我來看你來了,渴了嗎?餓了嗎?想我了嗎?」

    大花沒有做聲,一雙大手突然狠狠地握住了大花的胸部,粗魯地搓揉著,大花忍住沒有吭聲,一陣混合著酒氣的熱氣衝了過來,一張嘴在大花的嘴唇上、臉上、脖子上,肆意地舔舐和親吻著,嘴裡發出急促的呼吸聲。

    「你的嘴唇怎麼幹巴巴的,一點意思也沒有,等著,我給你那些水來喝,喝完了,我要和我的小娘子親熱親熱。」

    大花心裡一喜,有水就有救,不給自己吃飯都可以,大花還沒有想完,突然一股熱乎乎帶著騷臭的東西朝著自己的頭頂淋了下來,她不禁一陣噁心,接著便是鄭包子的大笑聲,大花心想,這個男人瘋了,這個地方自己要越早逃脫越好,否則會比自己的那些個親人死得還要慘。

    「小娘子,我還以為你的身子有多好呢,不過才一天一夜,你怎麼就熬不住暈過去了呢?你知道嗎?」

    這話大花聽了卻是猶如平靜地湖邊掀起了千層浪,大花暗自咬緊嘴唇,腦子飛快地想著該如何逃脫。

    突然鄭包子身體一陣劇烈的抽搐,一股熱流在大花的身體裡傾瀉了。

    鄭包子就這樣赤條條地出去了,大概是自己已經喝醉了的緣故,他走的時候竟然忘記了將大花的那隻手重新綁上,大花聽見門關上之後,腳步聲遠去,隔壁房間的門打開又關上,她仔細地聽著,直到隔壁傳出一聲聲的鼾聲,她這才趕緊用力將自己身上的繩索解開,她飛身下了床,先是聽了聽隔壁的聲音,大概是沒有吃飯喝水的原因,她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她趕緊扶住床頭,屋子裡黑漆漆地一片,她不能著急著走,也不能將房間裡任何一樣東西弄出聲音,這樣就前功盡棄了。

    她定了定神,屋頂唯一一片琉璃瓦透出的月光,讓她可以等眼睛適應了房間了之後,逐漸看清楚屋子裡的陳設,她想了想不能開門,門一打開,那嘎吱的聲音說不一定就會吵醒隔壁那個畜生,她在床頭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她趕緊穿上,然後走到桌子前,赤腳爬上桌子,桌子上方有一個窗戶,她試了試,窗戶竟沒有關上,心裡不禁一喜,她輕輕地推開窗戶,突然她發現隔壁的打鼾聲沒有了,她警覺地看了看背後,突然門打開了,月光下,一個魁梧的男人赤條條地站在那裡,手上拿著一個殺豬的刀,正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大花顧不得什麼了,使出自己身上最後一絲氣力跳出窗外,只聽得噗通一聲,那個手拿屠刀的人走近窗前,月光下,只見他一臉陰森猙獰的面孔,他微微一笑,將手中的刀輕輕地放在桌上,平靜地說道:「你以為你逃脫了?竟不知道我這窗外便是糞池,多少和你一樣自認為聰明的女人和男人,都以為我是疏忽了將你們綁起,殊不知,這時我鄭立的一個計謀罷了,哼,等天亮後我再來找你,洗洗乾淨,你又是我鄭包子案上的包子餡兒啦,嘿嘿嘿嘿……」

    身影在窗前消失了,窗下已經沒有了聲響,不遠處傳來兩聲狗吠,天就要亮了。

    孟天楚他們四個喝的是醉醺醺地才從那小酒館出來,一兩銀子將那個老闆和老闆娘高興得是幾乎要磕頭道謝,雖說是耗了一個晚上不能睡覺,但這也值得了,有的時候一個月也未必有這樣好的收入。

    天空已經微微地發白了,曉諾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大概是真的心情不好,從來沒有這樣喝過,誰也不敢勸阻,孟天楚就讓她喝,等她醉了,便將她放在車裡,柴猛和屠龍坐在車外趕車,孟天楚看著熟睡的曉諾,早晨的風吹起來還是有些涼,他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蓋在曉諾的身上,曉諾嘴角微微努起,像是很委屈的樣子,雙眉緊皺著,孟天楚看著不禁有些心疼了,多小的孩子,竟也要為自己的未來憂慮,想到這裡孟天楚不禁歎了一口氣,將放在自己腿上的曉諾的頭輕輕地摸了摸,突然馬車戛然而止,馬嘶鳴的聲音將曉諾驚醒了,她抬起頭來,還是渾渾噩噩地,孟天楚趕緊扶著她的手,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道:「怎麼啦?我們這是在哪裡?」

    孟天楚趕緊探出頭去,外面的天濛濛亮,看的不是很清楚。

    「屠龍怎麼啦?」

    屠龍沒有說話,而是柴猛急匆匆地回答道:「是王大哥,好像抱著一個什麼人將我們的馬車攔下了,屠龍大哥下去看去了。」

    曉諾覺得頭疼又跌坐在凳子上,孟天楚安置上曉諾,這才跳下車去,只見屠龍和王譯抱著一個人正準備上車,一股刺鼻的臭味讓孟天楚不禁摀住了鼻子。

    王譯趕緊對孟天楚說道:「孟爺,幸虧您讓我去鄭包子家附近候著,雖說沒有見到你讓我看的,卻救起一個人來。」

    孟天楚示意他們先不要將那個人抱上車去,自己跳下車走近仔細一看,只見一個女人暈厥在地上,全身都是髒東西。

    王譯:「這是大花。」

    孟天楚點了點頭,道:「我想也是,她怎麼弄成這樣?」

    王譯:「我聽了您的吩咐一直在鄭包子家後院外守著,天快亮的時候,大花突然從窗戶外跳了下來,當時我都快睡著了,聽見聲音就發現大花已經跳進了糞坑,好在那鄭包子只在窗戶上看了看,嘰裡咕嚕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走了。我見鄭包子走了,這才將大花救了起來。」

    孟天楚:「那就趕緊上車吧,我們先送你和大花回衙門。」

    上了車,曉諾被王譯和大花身上的味道給熏醒了,她皺了皺眉頭,孟天楚就擔心她會反胃,這個味道確實太難聞了,自己都快被熏暈了,更何況一個千金大小姐。

    「好臭啊,什麼味道哦。」

    孟天楚:「曉諾乖,是王譯在鄭包子家後院救了大花,我們現在先送他們去衙門,他們洗個澡就不臭了,你忍耐一下啊。」

    曉諾睜開眼睛,看了看有些狼狽的王譯,只見大花還躺在地上沒有醒來,曉諾先是摀住鼻子,後來想一想不太好,還是放開了,道:「那我們還是趕緊先送他們回去吧,這樣會得病的。」

    王譯感激地說道:「曉諾姑娘真是菩薩心腸,換做是別人早就被我們被臭得下車了。」

    曉諾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是為救人才這樣的,我為什麼要說你們什麼呢,若是我說了,那就是我曉諾的不懂事了。」

    孟天楚讚許地看著曉諾,道:「王譯說的沒有錯,你是個菩薩心腸的人,之前我還擔心你會受不了這個味道呢。」

    曉諾笑了,道:「不會的,人家王捕頭跳進糞坑救人的時候,我相信一定都沒有猶豫過,我們還有什麼理由嫌棄人家身上的味道呢?」

    孟天楚和王譯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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