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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5章 骨肉 文 / 沐軼

    第225章骨肉

    孟天楚站起身來,說道:「自然是要從孩子的娘身上下手,她比誰都清楚。」說完,走出門去,朱昊和慕容迥雪趕緊跟了上去。

    三個人來到四夫人的牢房,雖然房間裡放了火盆,畢竟屋子本身很空曠,屋子裡還是不夠暖和,兩個女獄卒見孟天楚他們來了,趕緊給他們搬來了椅子。

    孟天楚沒有坐,而是走到四夫人旁邊,四夫人還是那樣的姿勢躺在床上,孟天楚示意她們將椅子搬到四夫人的床邊,他坐下之後,四夫人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孟天楚道:「我想我是找到殺你孩子的兇手了。」

    孟天楚話一說完,四夫人的眼睛雖然沒有睜開,但是眼淚卻從眼角流了出來,順著蒼白的面頰流到了耳後。

    孟天楚歎了一口氣,說道:「都說孩子是娘的心頭肉,你傷心也是正常的。」

    四夫人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慕容迥雪上前將自己的汗巾遞給四夫人,四夫人睜開眼睛,接過慕容手中的汗巾,擦了眼淚,她試圖想坐起來,但是她失敗了,慕容迥雪在一旁站著,趕緊讓她睡下,看她的身體想是比林黛玉好不了多少了。

    孟天楚也說道:「四夫人,你還是躺下的話,你如今的身體大可不必起來,就這樣說話就好。原本我也是不想來打擾你的,但是考慮到,你也想找出殺你孩子的兇手的,所以,有些問題,我不得不過來問你。」

    四夫人點了點頭,說道:「孟師爺,讓你費心了,你想要問什麼就問吧,我若知道,自然不會瞞你。」

    孟天楚點了點頭,說道:「我只是很奇怪,我一進來就告訴你,我找到兇手了,可是你卻一直沒有問我,那殺你孩子的人是誰,難道你知道兇手是誰嗎?」

    四夫人看了看孟天楚,搖了搖頭,說道:「孩子死了,我的心其實也死了,在我看來,誰殺的似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不會再活過來,我再也做不成娘了。」說完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孟天楚趕緊安慰道:「四夫人你的身體不能這麼傷心,養好了身體,自然還是可以再生的,你還這麼年輕。」

    四夫人還是搖搖頭,說道:「就算是可以,我也不會再生了。再生,怕也是同樣的下場,這個家容不下我的孩子。」

    孟天楚無言,看著這個貌若天仙,神情卻格外憔悴的女子,和自己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又多了幾分嬌柔,想是那窗外老樹上掛著的唯一一片枯葉,無力的風中掙扎搖擺,只怕風稍大些,它就會飄然落下。

    孟天楚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慕容迥雪,站起身來,示意她跟自己出去一趟。

    走出四夫人的房間後,孟天楚歎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這是今天第幾次歎氣了,但是他還是歎了,慕容迥雪知道孟天楚很為難,換做是誰,怕是都會為難。

    慕容迥雪道:「要不我去試一下,我知道你問不出口,她已經很傷心了,若是知道殺孩子的人是苗哲,怕更是受不了這個打擊,你再是問那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就顯得我們很殘忍了。我去吧,我和她都是女人,興許好說一些。」

    孟天楚叫慕容迥雪出來,其實說的也就是這個事情,他們知道想從大夫人和苗哲的嘴裡套出真話,那是妄想,所以,如今只有難為四夫人了。

    孟天楚道:「注意方式方法,盡量不讓她難堪,不管這兩個孩子是不是苗哲的骨肉,她的孩子都已經死了,做為娘,她還是很傷心的。」

    慕容迥雪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先去忙你的吧,我讓王譯在門口等我就是。完了之後我去找你。」

    孟天楚看著慕容迥雪腳步沉重地走進了四夫人的房間,他看了看朱昊,說道:「線到這裡,其實就沒有辦法繼續了,我們還是等等迥雪再說。」

    兩個人到獄卒的房間休息著,孟天楚閉著眼睛,將事情發生到剛才的一幕,又好好地想了想。

    朱昊說道:「為什麼不找三夫人問問?」

    孟天楚的眼睛還是閉著,說道:「你的意思是大夫人問了,四夫人也問了,為什麼我們不去問問三夫人?」

    朱昊嗯了一聲,孟天楚睜開眼睛,說道:「問什麼呢?」

    朱昊道:「問問她當時不是也暗示過你兇手是誰嗎?你就直接告訴她是苗哲,看她的反應。」

    孟天楚笑了,說道:「你以為她會有什麼反應?無論她是不是真的猜到,她都不會告訴你什麼。」

    朱昊道:「她不是最喜歡看見苗哲倒霉了嗎?那可是他的仇人啊。」

    孟天楚道:「話是說的沒有錯,可是三夫人是何等聰明的人,她如果只是想讓苗哲一個人倒霉,那麼她早就告訴我誰是兇手了,她為什麼不說?」

    朱昊不明白了:「為什麼?」

    「因為還不到時候。」

    朱昊奇怪了:「還不是時候啊?那她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她在等一齣好戲。」

    朱昊道:「好戲?什麼好戲?」

    孟天楚看著朱昊茫然的表情,笑了笑說:「大概很快大家都可以看到了。」

    朱昊道:「你把這個三夫人說這麼厲害,我看不一定,畢竟是個女人,難道她真的就能夠把一個苗家抄一個底朝天不成。」

    孟天楚哈哈一笑,說道:「這不已經底朝天了嗎?只是,這對她而言,大概還遠遠不夠。」

    朱昊一聽,不禁不寒而慄:「少爺,你怎麼知道的呢?」

    「就憑她可以將那風流書生舒康輕而易舉地揉捏於股掌之中。」

    朱昊道:「那倒也是,這個綠帽子戴得也夠高夠大的,換做是誰怕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去給別的男人暖被窩吧。」

    「嗯,二夫人說的對,三夫人雖然小她很多,卻是聰明過人,一進家門,表面上也不爭寵,實際上已經籠絡了所有人的心,上得大夫人歡心,下得下人丫鬟的擁戴,要不為什麼二夫人一出事,大夫人立刻就想到讓她來管這個家,而且,她進了苗家五年,一直未給苗家添過一男半女,你想一想,換做是任何一個在人家家裡做妾的女子,還能夠像她一樣春風得意,如沐春風一般地活著?」

    經孟天楚這麼一分析,朱昊也覺得有道理,感慨道:「表面上看起來最是簡單的人,沒有想到卻是最複雜陰毒的那一個。」

    孟天楚點點頭,沒有說話。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之後,慕容迥雪回來了,孟天楚是看了看慕容迥雪的表情,他在等她開口。

    慕容迥雪走到孟天楚身邊之後,像是心情很沉重一般,說話也顯得很嚴肅:「事情已經清楚了,孩子千真萬確是苗哲的。」

    孟天楚道:「那四夫人知道孩子是誰殺了的嗎?」

    「我還是沒有忍心告訴她,想一想都是殘忍的,那苗哲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孟天楚沉吟了半天,說道:「我真不希望三夫人是始作俑者。」

    慕容迥雪聽孟天楚這麼說,很意外,說道:「你的意思是三夫人在搞鬼?」

    「我再也找不出什麼理由來解釋這件事情了。」

    慕容迥雪聽了,也很難過地點了點,然後說道:「我建議還是不要讓四夫人住在那裡了,她的身體怕是支撐不住了,也不知道那個狠心的大夫人給她吃的什麼藥,將她折磨成現在這個樣子。」

    孟天楚道:「你看著辦吧,只是有三點,一、不能出這個牢房;二、不能讓她和苗家的任何一個人見面,丫鬟和下人也不可以;三、飯菜不要通過牢房來送,藥不能給她吃了,至於誰來給她送飯菜,我想一想再說。」

    慕容迥雪道:「讓我把她帶回家吧,我來照顧。」

    孟天楚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不可以。她在這裡比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全。而且她的身邊必須隨時有人。」

    慕容迥雪見孟天楚這麼說,想是有他的道理,也就不堅持了,說道:「那吃飯的問題怎麼解決?要不要給她找個郎中來看看?」

    孟天楚道:「說起郎中,我還想起一件事情要去辦,吃飯的事情你解決,至於郎中就暫時算了,一會兒我佳音來給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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