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牛:回來了,對這段時間的斷更表示抱歉,主要是在醫生的建議下斷網一段時間,徘徊青山綠水之間,用來調養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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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恢復更新了,這次會一直更到結束,就算有時候休息,也是一、兩天的事,本書剩餘的內容也不多了,估計會在三百萬字結束吧。
還有,某些人過份了,我沒更新,也不用詛咒我吧,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純樸的網絡風氣一去不回了。
最後說聲,新年快樂,馬年如意。
……
曹變蛟竭思熟慮,如何擺脫眼前危機。
當下情形,大軍列陣行進,速度過慢,行動太緩,整個軍陣更僵硬不靈活,遇到某些不易通行的地段,往往造成混亂,週遭群敵環視的情況下,將士也疲睏非常。
不過大軍不列陣前行的話,轉眼之間,就會被流賊騎兵淹沒,平原之上沒了陣列,再悍勇的步兵,也不是騎兵的對手,就算眼前很多只是流賊的馬兵。
原地固守,是等死,如此而行,將士精神緊繃之下,大軍崩潰,也只是遲早的問題,若待闖賊主力到達,情況就更不妙了。
怎麼辦?
危急關頭,曹變蛟展示出自己最高水準。
他凝神細想。忽然想到錦州之戰時靖邊軍對戰東奴的軍陣,當時王斗擺出一種叫凹凸陣的大陣,每一總為獨立單位,各自結陣防守,然每陣之間,又可以相互喊話或塘馬傳令。
然後這些一個個小陣,匯合成了一個大陣,相互的配合也非常靈活。
當時王斗以此陣大破濟爾哈朗、豪格、阿濟格等數萬清騎,事後在各軍中普遍流傳,為眾將所津津樂道。曹變蛟私下也曾揣摩一二。記憶心頭。
當然,此陣勢前提是需要強悍的火器。
以往明軍在野外遇到騎兵,一般都是結成大方陣或大圓陣,密不透風的防守。嚴密的有如烏龜殼似的。敵騎也是耐心的扯開一個個口子。往往何處破口,就是大陣覆沒的時候。
雖然明軍中也有小而疏散的三才陣,不過若被敵騎重重包圍。也不得不列成密集的方陣。
無他,火器力量不足,威力不夠,一個個以隊、總為單位的小三才陣或鴛鴦陣,擋不住如潮敵騎的進攻,特別在大軍需要行進,需要移動的情況下。
不過此時軍中此條件卻是成熟,騎兵不說,都是打老仗的悍卒。
二營新軍,同樣訓練有素,飽經戰火,特別各軍士的火銃犀利,敵騎就算衝入各小陣間,也可以給他們以毀滅性的打擊,而不是一個個小陣被蠶食。
曹變蛟當機立斷,顧不上麾下沒有此凹凸陣的訓練或磨合,下令停止行軍,經短暫休整與眾將商議佈置,未時中(約下午兩點),曹營騎兵,與二鎮步營,快速列成了一個新陣。
整個軍陣有若一個凹凸不平的大鋸齒,二鎮新軍近五千人,以總為單位,列成了二十多個大致等量的小陣,因為倣傚靖邊軍,各陣都是長槍隊、火銃隊各二,基本戰兵二百。
佈置中,一百火銃兵分列四面,一百長槍兵居於後列掩護,軍官居中指揮,各小陣彼此相隔約一百步,各千總距離約一百五十步,全軍輜重糧草器械居於大陣最中,由曹變蛟親率餘下二千多名騎兵戰士掩護,同時還將對各方進行策應與支援。
佈置好的新軍陣廣闊靈活了許多,不將是局部帶動整體,而是各局部間擁有一定的自主權與靈活權,各小陣倒品字的擺列,也似乎幽暗深遠了許多,內中深藏殺機,望之充滿凌厲之氣。
雖新的軍陣沒有經歷過實戰的考驗,不過眾將士都對曹變蛟這個主帥報以極高的信任,眼前困境他們也看在眼裡,新的軍陣或許能擺脫眼前危機,他們快速佈陣,沉默而堅決的執行了主帥傳下的命令。
陣成後,曹變蛟感覺輕鬆了許多,雖大陣的陣容不如當時的靖邊軍,有些倉促雜亂,不過相對靈活又擁有強悍火力諸小陣匯成的大陣,戰鬥力倍增是肯定的,某處破口影響到整個軍陣潰敗的威脅也大大減低。
通過旗號或是塘馬傳令,還可從容進行整體的佈局,各處局部的有力支援。
不說曹變蛟,大軍開拔後,眾將士忐忑的心情也很快放了下來,新軍陣確實靈活,特別經過一些複雜地段的時候。
此處雖都是平原大地,不過也不是沒有河流與溝壑,田壟與村落,早時經過這些地方,都是全軍精神高度緊張,人馬體力消耗非常大的時候,因為闖賊馬兵黑壓壓的圍在四邊,他們遠遠的綴著,非常有耐心的等待,一有機會,就大舉撲上。
就算平常,也是三三兩兩,三五成群的梭巡繞圈,就是不衝上來戰鬥,但給人的壓力是非常大的,因為你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真的衝上來了。
早時經過這些地方,都是所謂半渡而擊的良機,闖騎從不放棄趁機騷擾或是攻擊,時時刻刻,給行進的軍陣造成緊張,磨耗掉二鎮將士的力氣與鬥志。
等到換成凹凸陣行軍後,陣中所有將士感覺這種緊張感大大減少,經過這些地帶,就算敵騎騷擾,以相應某個小陣或是數個小陣應之便可,不必整體軍陣陪著受累,更不用擔心該處破口後。影響到全局的戰事。
而且,該處地帶就算有所滯停,中軍的騎兵,也很快可以出動,將他們接應回歸。
雖對曹帥信任,但畢竟關係到自身的存亡,每個人的心情都不輕鬆,然新軍陣起行不久,二鎮將士們,對前途又開始充滿信心。很多人行進過程中還忍不住歡呼起來。
……
「官兵這搞的什麼把戲?」
曹變蛟停下來變陣時。外圍闖營的劉宗敏、郝搖旗、袁宗第等人都是摸不著頭腦,不明白曹變蛟整什麼花樣,不過他們目的只是拖延,官兵停下來最好。所以闖騎也不動。只一些游騎上來窺探。
他們看著明軍那人叫馬嘶。排兵佈陣,最後搞出一個奇怪的軍陣,與當時濟爾哈朗等人一樣。看著前方鋪滿曠野的一個個小方塊,闖營與革、左五營等人都是莫名其妙。
「這是什麼陣?」
「曹伯爺是不是糊塗了?」
看著曹變蛟擺出的新陣列,流賊各將或摸耳或掏腮或皺眉或深思,每個人都不明白曹變蛟搞什麼名堂。
眾人印象中,步兵在曠野遇到騎兵,不列成嚴密的陣列防守,不是送上門的菜麼?如此疏陣,一個個小陣擺著,還相隔甚遠,馬兵直接衝進去,一衝就破怎麼辦?
時機不可錯過,郝搖旗力主集合馬軍立時進攻,不必等到全軍到達。
劉宗敏也是心動,袁宗第則堅決反對,李過有些猶豫,不過還是支持袁宗第的意見。
人的影樹的皮,曹變蛟畢竟是大明名將,擺下這個陣列不是沒道理,況且,眼前軍陣戰術總給李過一種熟悉的感覺,雖然只是東施版,但對那只軍隊,他有時夢中都會驚醒,可謂刻骨銘心。
保險起見,還是待闖王與主力到達再說,當年與靖邊軍一系列戰事,將李過這個年輕的闖軍將領,也打成熟了。
革、左五營更不用說,能存活並壯大的流賊頭領,個個都精通望氣之術,所遇官兵戰力強不強,他們一眼就可看出,往日遇到戰力強的官兵,他們都不願戰鬥,不是逃,就是留下買路錢活命。
革、左五營的戰鬥史中,更以狡橫避戰聞名,遇官兵多則竄伏,少才迎敵,搜山清野則突出郊關,及列陣平原又負險深箐,喜用土人、星卜市販之流為間,經常用間諜破城。
硬骨頭,他們是不願意啃的,要不是義軍勢大,形勢比人強,他們不可能隨之圍困曹變蛟如此強悍一隻大軍,所以,郝搖旗之言,只得到革、左五營中賀一龍的贊同,謹慎的馬守應搖頭不語,賀錦、劉希堯、藺養成一樣反對。
他們都是望氣高手,曹變蛟擺出的新軍陣雖各人理解不了,不過觀之肅殺之氣反更加濃烈,找死才去進攻,若折了麾下兵馬,如何保住自己地位與實力?
所以,郝搖旗的提議沒有成功,眾人都覺得靜觀其變就好,反正曹變蛟就算變陣,仍然處於己方圍困之下。
眾人更關心的是,曹變蛟會不會扔下步兵,就這樣帶著自己騎兵跑了?自家馬兵雖說重重圍困,但因為配合、組織、戰力等方面原因,曹變蛟就算現在帶著騎兵跑,他們怕也攔不住。
好在曹變蛟似乎沒這個意思,雖明軍新軍這種不拋棄的精神讓人感覺不同,但不跑就好。
平原之上,在明軍糧草不足的情況下,就算闖騎包圍得再漏洞百出,再不嚴密,對行進的步兵來說,也是銅牆鐵壁,畢竟人腿不能與馬腿相比。
在這種心思下,闖營與革、左五營各將任由曹變蛟新陣勢起行,看他們在廣袤原野上不斷行軍。
只是慢慢的,眾人神情凝重起來,太快了,曹變蛟的新陣列跑得太快了,是以前的數倍之多,按這個速度,怕今日就能到達夏邑城。
劉宗敏的臉色慢慢轉為青色,喝道:「不能讓他們這樣下去!」
……
闖騎等又開始頻繁的騷擾,匯合革、左五營,他們彙集此處的馬兵已達四萬之多,可驅使的力量非常充足。
若糧草足夠,曹變蛟肯定找個地形與他們決戰,至少也是相持,雖馬步大軍不如流賊多,但曹變蛟有信心將他們打得大敗,可惜糧草不足。
況且果真如此,賊騎肯定離得遠遠的,不與接觸,己方想打也打不著,這便是步對騎的劣勢,戰術上,沒有優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