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喝酒
柳鳳娟正在招呼其他客人，聽到這邊喊老闆，而且語氣似有不善，難道是菜裡有蟲子？柳鳳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衛生問題，畢竟這幾天實在是太忙了，人人都是在超負荷運轉，飯菜裡掉進去個蒼蠅蟲子的還真不容易發現。「幾位先生，請問有什麼事？」柳鳳娟小跑過來，滿臉笑容的問道，心裡也在想萬一真是這種情況該要怎麼辦呢。
「你們兩個幹什麼？一驚一咋的？還不快坐下。」金先生嚴肅的說道。
「金先生，不是，這菜不是出問題了嗎？」其中一位負責人道。
「誰說菜出問題了？坐下，別打擾人家做生意。」金先生似乎有點慍怒了。那位哪敢有所怨言，只好乖乖的坐下了。
「你就是這裡的老闆？」金先生有點驚奇的問道。
「呵呵，怎麼，金先生看不起我們女孩子？」柳鳳娟也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哈哈，哪裡哪裡，姑娘一介女流、年紀輕輕就能打造如此家業，實在是巾幗不讓鬚眉呀！」金先生誇讚了一句，隨即又道「我們店裡這些可都是綠色食品你們店裡的菜非常的美味，有十分強勁的市場競爭力。」
「謝謝金先生誇獎，，都是天然野生的魚類，味道當然鮮美了。」柳鳳娟高興的說。
金先生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恕我直言，你們這裡魚的用料非常的好，但是烹飪技術有點差強人意，就比如這個泥鰍燉豆腐吧，鮮味過之、韻味不足，香滑有餘、卻不夠嫩脆。如果能夠解決這些，那才叫真正的美味呀。」
柳鳳娟聽完一愣，疑惑道「幾位到底是幹什麼的呀？對這個這麼有研究？看您的樣子也不想廚子啊？」
「呵呵，我就是來幫你解決這個問題的，我希望你能為我們的供應商。這是我的名片，希望今天晚上我們就能見個面，不打擾你做生意了，再見。」金先生遞了張名片就帶著兩名手下離開了。
留下了一桌冒著熱氣的美味還有一頭霧水的柳鳳娟，「港灣大酒店市場總監金不換」，柳鳳娟喃喃低語著，「服務員，結賬。」柳鳳娟又投入了緊張的忙碌之中。
話休絮煩，儘管心存疑惑，後來柳鳳娟還是跟金不換取得了聯繫，當他得知所有的魚都是從一個山村同學那裡運來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讓柳鳳娟帶他過來，並說只要柳鳳娟願意，港灣願意授權綠度空間為特約代理商。柳鳳娟本來還有點擔憂，要是以後向南成了港灣酒店的特約供應點，怕是自己這個店就分不到一條魚了吧，那剛見起色的小店豈不是又要重新回到起跑線。聽了金不換的話，哪有絲毫猶豫，正好上次拉的兩噸魚也快賣完了，趁著進貨就親自跑一趟吧。
自從用靈液餵魚的那天起，向南就料到這些魚的市場前景是十分廣闊的，因為不但是野生的那麼簡單，而是天上地下，獨此一家、別無分號。俗話說物以稀為貴，他的這些魚既好吃量又不多，不受追捧才怪。這也是他建議柳鳳娟的飯館專營魚類菜餚的原因，綠度空間聲名大噪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對於能夠吸引一個港商前來，他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
這就讓金不換對他的映像深刻了許多，原本還以為這小子是找不到工作才回家養魚的，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向南引他們進得屋來，喊燕燕去泡茶，他自己則切了幾塊梨出來，這也是學城裡人的待客之道，山屯是沒有這種風俗的。柳鳳娟見向南端上果盤，唾液分泌頃刻間旺盛起來，她是知道向南家水果的美味的，就準備迎上去，奈何有外人在不好意思。
賓主坐定，先是閒七閒八的瞎聊了會，金不換也是成了精的人，既然是來跟人家商量事情的，而且對方似乎還有那麼一股傲氣，也沒擺什麼港商的架子，抓起一塊梨來邊吃邊聊。
「向先生，這梨？」金不換咬了一口梨後，驚訝的問道。
「這是我家自己種的梨，先生如果喜歡，我家裡多得是，保證管夠。」向南笑道。
「這梨雖是美味絕倫，但是我金某人卻是不能多吃啊。」金不換略帶遺憾的說道。
「先生如果是怕吃完壞了肚子，那就是多慮了，我敢保證，這梨你就是吃上十斤，也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向南道。
「呵呵，向先生莫要誤會，我不是擔心這個，而是這梨實在是太好吃了，我想向先生家的飯菜豈不是更好吃！我還想留著肚子吃向先生家的美味呢！」金不換不愧為一流酒店的市場總監，一句話將幾人之間原有的間隙化為無形。
晚餐是向南親自準備的，菜不多，僅僅是四菜一湯，向南知道金不換想吃的是口味而不是花哨，不在量多，而在質高。四個菜分別是清蒸鯰魚籽、紅燒鰟鮍、干炒莧菜、紅辣椒炒肥肉，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農家菜，從賣相上看是沒有絲毫特別之處的。湯稍微難得一些，是一盤銀魚雞蛋湯，雞蛋是普通的土雞蛋，也不難搞到。但是這野生銀魚卻是珍貴無比，平常狀況下是價比黃金，而且是有價無市，想集齊一碗那是難上加難。也就是向南，因為有玉淨瓶，抓到幾條產卵期的小銀魚，才能如此的奢侈。其實他也心疼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給燕燕嘗嘗鮮呢，倒是便宜了這個老頭，不過幸虧還有一條母魚快要產卵了，讓他給留了下來。
當然酒也是少不了的，正好那天向老漢帶的自家釀造的糯米酒還有兩斤，向南當即拿出來與金不換對飲。雖然綠度空間的菜料和這裡的一般無二，但是向南做的這些更加原汁原味，尤其是那碗雞蛋銀魚湯，雖清淡但卻鮮美異常，而且身處在這深山小屋中，別樣的風味，令人胃口大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金不換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向先生，實話實說，吃著你做的菜讓我想起了我的童年生活，我老家在福建農村，想想小時候，上山掏鳥、下河摸魚，是很調皮的。我記得那時候有一首諺語是這麼說的：天當被、地當床、蘆葦蕩裡捉迷藏，落葉楓、小白楊、高粱玉米排成牆，豁嘴兔、白眼狼、統統灌成小臘腸。哎呀，那時候多好的環境啊，但是苦啊，天天想著住大房子，脫離農村。後來終於脫離了，現在卻再也回不去了。天當被、地當床？嘿嘿，現在是叮咚光當建廠房。」
金不換的語氣頗為寂寥，向南不好接口。柳鳳娟想今天怕是談不成了，姓金的喝多了。這時金不換又抿了一口酒，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來，放在桌上，緩緩的推向向南。搞什麼鬼，這胖子喝瘋了吧，這還用賄賂？柳鳳娟一塊肥肉差點沒從嘴裡掉出來。
向南疑惑的打開那包東西，卻原來是一疊照片，幾個老人站在面目全非的昔日農田處，神態惆悵。
向南不解何意，金不換道「這幾位老夥計都是當年隨我偷渡香港的，現在稍微混出個人樣來，家卻找不到了。山屯風景如畫，令人賞心悅目，怎奈路途遙遠，所以如果能每天嘗到這地道的農家菜，也算是聊慰思鄉之苦吧。所以我想跟向先生合作，專門為我們提供這些農家菜，讓我們香港那邊眾多的思鄉之人都能得到一絲慰藉。」
柳鳳娟不得不暗暗佩服，這金不換真是有兩把刷子，不開口則已，開口就打出這麼大的人情牌來，她知道以向南的性格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向南心想，自己正愁如何想個法子讓山屯的鄉親們脫離貧困呢，看來機會就在這裡了，不過看樣子這金老闆只是想收購自家的魚菜果蔬，如何想個法子讓他投資辦個小企業就好了，以港灣市場總監的能力，救活個山屯應該不成問題的吧。
向南索問題時，金不換卻會錯了意，以為向南心存疑慮呢，這也難怪，自己一個大富豪指名道姓的跑這來，確實有點讓人生疑。右手在桌子上輕點了兩下，笑著說道「向先生，我想你可能還心有疑慮，畢竟現在社會上騙子太多嘛，將軍都有人敢冒充，何況我區區一介商人。還有一點你可能也想不通吧，我一個香港商人怎麼會跑到山溝裡來。實不相瞞，我金某人干餐飲三十多年，吃了三十多年，嘴巴是越來越刁，我原以為天下美食止於此矣，但是吃了向老弟家的菜，才知道這五十多年白活了。」
「金先生說哪裡話，我要是懷疑金先生是騙子，又豈會酒菜招待？承蒙金先生看得起在下，給我與貴公司合作的機會。只不過我家只有一畝水塘，我怕到時候滿足不了貴公司的需求啊。」向南乘機說道。
「哦？請問向先生山屯還有幾家養魚的，年產能有多少？」金不換連忙問道，他還以為向南是在山屯搞養魚場呢，誰知道才區區一畝水塘，那是萬萬不夠的。
「一共還有兩家，產量也不太高，全部加起來一年五萬斤差不多吧。」其實這五萬斤中向南一家就得占一多半，畢竟他的魚塘和別人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