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不知道怎麼賠?拿什麼賠,江逸還是咬牙問道:「怎麼個賠法?」
那總管幽幽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這名畫是從聚珍閣購得,花費十兩紫金,我也不要你的多,原價賠償就行!否則,嘿嘿……就算打死你們,我們也有地方說理去。」
「十兩紫金?」
江逸眼眸一縮,他在江家月例只有一兩碎銀子,這一兩紫金可是一百兩銀子啊,就算把他賣了也不值十兩紫金,這夥人看來是打定主意要留下江小奴了。
「和他們拼了?」
江逸搖了搖頭,對面人這麼多,他沒有黑色元力了,要是硬來怕是兩人都得留下。
這總管說得不錯,今日就算打死了兩人也沒大事,江家肯定不會追究的。這管事很是精明,眼睛很毒,從他的穿著和侍女小奴在這做工應該猜出了,他在江家地位很低,也算定了他不敢大鬧的。
沉吟了一陣,他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賠錢沒問題,但能否寬限一些時日?一個月內十兩紫金雙手奉上,如果拿不出,我就送一隻手過來。」
「一個月?」
總管一雙陰鷙的眸子瞇了起來,很快就搖頭道:「空口無憑,你們要是跑了怎麼辦?要麼留下東西抵押,要麼把這丫頭留下吧。」
江逸頭疼了,他有個屁的值錢東西啊?把江小奴留下?這一個月怕是不知道被他們糟蹋成什麼樣子了。他眸子一轉,伸手在懷中取出一塊令牌丟了過去:「這個抵押!一個月後我來贖回。」
這是榮管事給他的令牌,可自由出入西山藥田,江家族規甚嚴,如果被刑堂知道他敢用這令牌抵押,肯定會重重責罰的,但此刻他是黔驢技窮,唯有出此下策。
「哦?果然是江家的人!」
那管事接過令牌,臉上露出不出意料的神情,不過他並沒有立即答應,反而低頭沉吟起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江逸渾身繃緊,背後已經開始冒冷汗了,江小奴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也都是忐忑和緊張,今日兩人能否平安走出這風月樓,就在這管事的一念之間了。
「好吧!」
終於,那管事抬頭望著江逸,點頭道:「我給你們江家一個面子,江家子弟想然也會言而有信。當然……如果一個月後你不賠錢,我會拿著這令牌去你們江家刑堂要錢,你們走吧。」
「走!」
江逸如釋重負,咬牙和小奴相互攙扶,緩緩走出風月樓後院,朝江家大院走去。
他臉上雖然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但內心苦澀不已——這管事算是戳中了他的死穴了,一個月他要是拿不出錢,這風月樓一上門,江家刑堂肯定會打斷他和江小奴的腿……
……
風月樓離開江家不遠,但江逸和江小奴卻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回到江家西院。
兩人都受了傷,好在毒打江小奴的那個壯漢沒有動用元力,江小奴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並沒有傷筋動骨,否則怕是江逸都不知道怎麼回去了。
回到江家西院,已經是黃昏時分了。此刻西院很是熱鬧,這裡住著的是江家的家將和僕人,天黑都各自回家了。一路上兩人遇到很多家將僕人,不過沒有人理會她們,最多只是看上兩眼,甚至還有人露出嘲弄的笑意……
這麼多年來飽受冷眼,兩人倒是見怪不怪了,走進自家小院,還沒進屋江逸立即雙腿一軟,摀住左肩痛苦的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起來。
他被那鑄鼎境三重護衛拍了一掌,儘管他用「摔碑手」擋了一下,但估計骨頭被拍裂了,後面又強行動武加上走了這麼長一段路傷口被觸動,此刻痛得他額頭冷汗直冒。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江小奴一下慌了,連忙跟著跪下來,一張髒兮兮的小臉上都是心疼和愧疚,說著說著淚水又趟了下來。
江逸擺了擺手,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伸手摸了摸小奴的頭說道:「小奴,不哭,我沒事的,你家少爺……沒這麼容易倒下的。」
「嗯,嗯,少爺最厲害了!」
江小奴小雞啄米的點頭,卻依舊哭著說道:「可是……少爺,一個月我們上哪去賺十兩紫金啊?哎呀,都是小奴不好,連累少爺了……」
「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
江逸面色一沉,眼睛一瞪,又訓斥道:「小奴,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渾話!這個世界少爺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了,任何事情都沒有你重要,知道嗎?」
「嗯,少爺最好了!」小奴感動得稀里糊塗的,淚水更如雨水般落下。
「好了,相信少爺,我會有辦法的,先進去吧。」
江逸掙扎著站了起來,和江小奴兩人攙扶著走進屋子內。進了江逸的房間內,江小奴扶著他在床上坐下,擦乾眼淚點燃燭火,慌忙去取來藥膏,要給他敷上療傷。
江逸卻苦笑搖頭道:「拿錯了,你這笨丫頭,我受的是內傷,去把家族賜予的那枚療傷丹藥拿來,這藥膏放下吧,遲些你在傷口上敷著。」
江小奴抓了抓頭,小臉都是尷尬之色,連忙轉身又一瘸一拐走出去。
回來的路上,江逸檢查了小奴的傷勢並不算太嚴重,此刻也就不去管她了,望著搖曳的燭火,心裡犯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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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太多太多了,讓他腦袋都變成了一團漿糊,他搖頭搖頭,準備遲些療傷後要好好理一理。
江小奴捧著一個白色小瓷瓶和一碗清水很快進來了,放在床邊問道:「少爺,現在吞服丹藥嗎?還是先吃點東西?哎呀……少爺你中午也沒吃吧?要不我先去下兩碗麵條?」
「不了!」
江逸搖頭否決道:「家裡不是還有肉乾嗎?隨便吃點,我再療傷好了。」
「好!」
江小奴連忙出去取肉乾,她以前經常出去做工,怕江逸餓到所以準備了一些肉乾,此刻倒是正好派上用場。
很快江小奴取來肉乾,兩人對著清水就干嚼起來,江逸這才有時間問道:「小奴,今天是怎麼回事?我總感覺這事不正常,是不是風月樓故意設計坑你?」
江小奴一愣,眨了眨眼,迷糊的說道:「坑我?我有什麼好坑的?我又沒錢……」
「笨丫頭!」
江逸無奈一歎,也不解釋,直接問道:「你把事情經過詳細說說吧。」
「哦哦。」
江小奴連忙述說起來,把今天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才繼續迷糊的問道:「少爺,有問題嗎?」
江逸沒說話,眸子內卻要噴火了,按江小奴說的結合他看到的場景,他可以百分百確定,今天這事是風月樓那個管事搞的鬼。
江小奴每隔五天就會和春芽去風月樓做工,幫忙清洗樓子內的姑娘換下的衣物和床單,本來她們一直都在後院做工,從不准去前院和內堂,江小奴生性老實更不會擅自亂跑。
往常洗好的衣物,本是風月樓的人帶進內堂的,但今日風月樓的人卻沒有出現,一名老媽子「主動」叫江小奴和她一起把衣物送進內堂。
江小奴擔憂江逸一個人在家,想早點做完好回家也就沒想那麼多了,跟著那老媽子提著一大桶衣物走進內堂,結果剛剛進去卻被一名護衛「不小心」絆了一下,「恰好」撞到牆邊的一張桌子,而桌子上「正好」放著一副重金購買回來的「名畫」。
接著那管事就出現了,狠狠扇了江小奴一巴掌,讓護衛把小奴帶到了後院,讓她要麼賠錢,要麼簽賣身契……
小奴傻兮兮的,就算被人賣了還要給人數錢,江逸從小就聰穎,自然一琢磨就明白了。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臉色變得猙獰起來,咬牙切齒的沉吼道:「好,好你個風月樓,竟敢如此坑害小奴?遲早有一天,小爺會把你們風月樓全部砸得稀巴爛的……」
「少爺,你別衝動呀,我可是聽說風月樓背後勢力很強大的,你不是他們對手!」
看到江逸這副神情,江小奴有些驚慌起來。隨即很快醒悟,大眼睛睜得滾圓驚疑問道:「哎呀,不對啊,少爺你的實力怎麼那麼強大了?剛才你好厲害哦,把那幾個壞蛋都給打傷了……」
「唔……這些你別管,相信我!小奴,或許……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讓你過上好生活了,再也不用出去做工了。」
江逸想起那神秘的黑色元力,心神再次激盪起來,連忙把剩下的肉乾快速啃了起來,準備吃完就立即療傷,再細細研究一下那黑色元力。他有種感覺,或許這神秘的黑色元力,能讓他的生活……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哦哦!少爺好厲害,少爺加油哦。」心思單純的江小奴立即不再多問,小雞啄米的點頭,大眼睛瞇成月牙兒,都是崇拜之色。
兩人啃完肉乾,江逸再次給小奴檢查了一遍傷勢,確定沒有傷到骨頭後,讓她自己回房找春芽幫她敷上藥膏,還交代幾句,今日之事千萬別給家族的人知道了。
江小奴從小最聽江逸的話了,關心的問了幾句就一瘸一拐的走出去了,燭光下的瘦弱背影好生可憐……看得江逸又是一陣心疼。
等小奴走後,江逸這才怔怔地坐在床上,整理亂成一團麻的腦海。
昨天他被江如虎等人打傷,昏死了一上午,回家睡了一覺腦海內莫名出現了一部無名口訣,接著他按無名口訣上修煉出一絲神奇的黑色元力,憑借這黑色元力,他早上將江豹狠狠的揍了一頓,又去風月樓將小奴救了出來,不過卻欠下十兩紫金的巨額債務……
「十兩紫金?」
想到這裡,江逸嘴角抽了抽,一個月時間他去哪弄那麼多錢?還有早上他打了江豹,怕是他老大江如虎很快會找上門吧?
江如虎雖然天資一般,但有個江家大總管的好老子,修煉丹藥從不缺,實力可是達到了鑄鼎境四重,就算他動用黑色元力怕也很難戰勝的。
「黑色元力,就看你的了!」
江逸抿了抿嘴,眼睛閃過一絲希翼之色。這黑色元力如此神奇,如果細細研究一番,還能發現新的神奇能力的話,或許他就能從這困境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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