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抵達已久,轎門打開又重新合上,就此停滯在最高樓層不動彈。整座賓館似乎只有他們兩個,轎廂裡蕩漾著他們唇舌糾纏的曖昧。
半晌,顧質終於打橫抱起衣衫不整的戴待,摁開轎門,快步行至房間門口,掏出房卡。
門一關上,他順勢轉身,便壓她在門後,繼續戰火。
她的手指從他的後背慢慢移到他的脖子,再移到他的胸前,滑動著去脫他的外套。
她冰涼的指尖鑽進他的襯衣碰上他心口的皮膚,他不由一個激靈。貓爪撓癢般的觸感,令他的火苗蔓延開來。
他將她托高著掛在自己身上,兩人沿著牆一路滾進房裡,衣物亦零零散散地從門後一路落到房裡。
她兩頰嫣紅,唇瓣紅腫,手臂吊在他的脖子上,一邊平復著氣息,一邊迷迷地衝他笑。她長長的睫毛在燈下碎著兩片動人的陰影,細膩的柔光落在她的臉上,明艷不可方物。
唇舌的流連早已無法滿足**,他在她白皙的脖上吻出一朵朵嬌嫩的花,手掌撫著她光滑的肌膚,彼此戰慄。
眼瞧著他摟緊她要往床上去,戴待朦朦的眸子往浴室的方向淡淡一瞥。隨即用她有點控制不住的嬌媚聲音提醒:「先、先洗澡……」團助找巴。
顧質深吸一口氣。調整自己的呼吸,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嗓音緊繃壓抑:「好……」
許是看他隱忍的樣子特別有意思,她咧著嘴嘿嘿地笑,手上不安分地挑逗他。
挑逗的結果便是一進浴室,他再度壓她在牆上。
她嬉笑著躲閃進淋浴間,他寸步不讓地糾纏而去,她熱情地回應著他。
鬧得正歡,陡然一陣冷水沖他們兜頭澆灌下來。
兩人均是一個激靈,一時錯愕地看著**的彼此。
還是戴待倏地連打了個噴嚏,顧質才回過神,立刻伸手關掉不曉得如何被打開的冷水噴頭,並迅速扯過架子上的浴巾裹住瑟瑟發抖的戴待。
這麼一折騰,他根本沒了繼續旖旎的心思。只催促著她趕緊沖個熱水澡以防感冒。
顧質端著沖好的板藍根進房裡來時。戴待已經窩在被子裡舒舒服服地瞇眼。
他將水杯擱在床頭,自己坐在床邊,看著她此刻溫順柔弱得像隻貓咪,再回想起在此之前那只張牙舞爪的小獸崽,禁不住輕笑。
「等等。」
「嗯……?」她迷迷糊糊地問。
「先起來喝點板藍根。」好久沒用這樣的語氣哄人,時隔五年再出口,竟自然而然得一點不覺彆扭,顧質自己都甚覺不可思議。
「不……」她應得混沌。
顧質勾勾唇,伸手摸上她的額頭,感受她的體溫。
「戴等等。」
「干什……」她有些不滿地蹙蹙眉,「麼」字乾脆直接含糊地吞掉,
看來是真的困頓了吧。這場同學會,讓他們兩個都耗盡心力……
「沒什麼,你睡吧。」顧質不再強迫,俯身在她額上蜻蜓點水般一潤,又饒有趣味地撥弄一會兒她額前的碎發,才留戀不捨地走去浴室收拾自己的狼藉。
水聲嘩嘩從浴室裡傳出來時,床上的戴待驀地睜開眼,定定注視著天花板。
白色玉蘭花造型的燈盞,被金邊勾勒出嫵媚的姿態,投射出暖心的光芒,不刺目,且氤氳出一圈好看的暈,模糊在她的眼眸深處,漸漸回放今晚所發生的一切。
每一個細節,每一次轉承,每一種情緒,每一句話。
費心思、耍心機,將所有的意外插曲適當地利用到自己的計劃裡來。就是最後關頭,差點沒有力氣打開那噴頭。
幸好。雖然偏離了預設,但終是順其自然且水到渠成,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嘴角不知不覺蕩漾出笑意,戴待翻過身子,將臉深深埋進柔軟的被子裡。
其實,她也是真的折騰累了。
暫且安安心心地睡一覺吧。
明天開始,又是新的挑戰在等著……
這一覺,戴待夢迴了她和顧質初相遇的那一天。
南城夏末秋初的天空,高遠而湛藍,她站在公交車裡,透過車窗,滿是不捨地與每一處風景告別。
短短一個月罷了,她卻是真的喜歡上這座城市。奈何家裡已經催促過好幾次要她回去,而明天便是她離開的日子。
正沉浸在濃濃的離愁之中無法自拔,屁股上忽然被人摸了一把,她的身子一顫,瞪著眼睛回頭尋找揩她油的人。
擁擠的車廂裡,身周每個人的表情都是木頭一樣的灰,沒有任何異常。
結果沒隔多久,屁股上又被人擰了一把。她當即條件反射地縮開身體,卻不小心撞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不好意思啊。」她急忙道歉,一抬頭,便看到一張俊逸淡的容顏,瞬間晃了晃眼。
他並未苛責,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挪了挪步子,在擁擠的車廂裡硬是和她拉開了距離。
顯然帶了嫌棄她的意味兒啊……
她輕輕佻眉,卻並不生氣,反而不自覺彎出一抹笑意
——人家是帥哥嘛,總有那麼點牛逼哄哄的潔癖。
只是她這笑意未到眼底,那只隱形的鹹豬手再度在她的屁股上一通揉捏,力道之大,刺激得她下意識地躲閃,又撞到了他身上。
「對不起啊!」她隨口一句道歉後,立馬憤怒地回頭。
沒想到鹹豬手的主人反應依舊比她快,根本尋不到蹤影。
無奈,她只得憋屈地忍下噌噌火氣,抓著扶桿的手禁不住狠狠用力。
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拉了她一把,隨即他的身子稍一側,兩手環過她的肩膀抓住扶桿,將她整個人護在了懷裡,隔離人群。
她愣怔著抬眸,他的視線依舊無波無瀾地望定車窗外,只留給她線條利落的下巴,和他身上不熱烈而淡醇的氣息,就如那時車窗外南城夏末秋初的天空。
她的心跳瞬間漏跳了一拍,耳根竟微微地發燙,而即便知道他沒在看她,她還是衝他露出自己並不深的酒窩。
不過,他卻在接下來的一站就下車。
她也不記得自己當時究竟是怎麼想的,等反應過來時,已經鬼斧神差地跟著他下了車。
因為並未刻意躲藏,所以他很快察覺到她的尾隨。
他驀地停下腳步,連頭都沒回,語氣十分寡淡地道:「不用謝。」
一說完,沒等她有所動作,他便繼續往前走。
她站在原地,心臟因為他又一次不動聲色的牛逼哄哄而砰砰亂跳。
「誰說我要和你道謝的?」她得意洋洋地看著他清秀的背影,一溜兒將他胸前校章上的信息背出來:「南大附中高一三班,顧質,我記住你了。」
第二天,她便辦理了附中的入學手續,開始了對他理不斷的追逐。
心臟莫名一落,戴待猛地從夢中醒來,立時感覺到自己的右手正被人握在掌心,有粗糙的繭子在輕輕摩挲手腕上的那道疤。
她不做聲,繼續裝睡,心思一轉,朝他的方向翻過身去,左手手臂自然而然地落到他身上,嘴裡輕聲呢喃:「阿質……」百度嫂索|來時綣綣,別後厭厭
他的手當即一抖。
見狀,她估摸著自己差不多可以醒了,沒想到顧質驀地壓上來,一發不可收拾地開始吻她。
戴待心頭霎時一磕。
剛剛光想著測試他對這個稱呼的反應,卻忘記考慮他昨晚慾求不滿的問題了。
這一大早的,感受著他現在的熱情,她極有可能被生吞活剝。
戴待連忙裝作難受地躲閃,哼哼唧唧地去推顧質的臉,但依舊被他吻得差點斷氣。
她悠悠睜眼,惺忪地對上他眼裡的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