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揚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一頓宵夜吃了一個小時,吃掉了方揚三萬多塊錢外加兩瓶價值不菲的拉菲紅酒,這還是打了五折的情況下。|經|典|xiao|說||飯後,沈經理專門安排了一輛車將柳正義、徐清雅等人送回郊區的場站宿舍,方揚也喝了點兒酒,會所這邊的代駕員開著他的越野車將他送回了家。
因為第二天還要上課,所以方揚進浴室匆匆洗了洗,趕緊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方揚是被鬧鐘叫醒的,他的生物鐘第一次沒有發生作用,頭晚實在是睡得太遲了。方揚強忍著睡個回籠覺的衝動,起床洗漱然後下樓鍛煉。
日子在平靜中度過了三天。每天方揚的生活都很規律,有課的時候早早就趕到學校,而沒課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市電台的辦公室。896頻道開播以來反響不錯,宋曉雲和宋義決定趁熱打鐵,在近期推出一次外場活動,正在緊張地策劃中。
在境外成立礦業開發公司的事情,楚小白已經吩咐人在操作了,最快月底就可以搞定,到時候與南浦縣政府簽訂正式合同,將首期款打過去,紅旗硫鐵礦這個下金蛋的母雞就真正屬於方揚等人了。屆時礦區的管理也會聘請專業的團隊,方揚雖然離得不算遠,但是讓他整天盯著畢竟不現實。
這天上完課,方揚收拾東西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嚴教授將他叫住了:
「小方,你留一下。」
「哦,好的……」方揚聞言點了點頭。
嚴教授為幾個同學解答了問題,等大家都離開之後,嚴教授一邊收拾教案,一邊對方揚說道:
「小方,你跟我一起到學院去一趟。」
「上次那個事兒?」方揚問道。
「嗯,白院長想見見你。」
方揚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上次學院貿然給自己勸退處分的事情,肯定是要給自己一個交代的,否則他也不介意通過國家電視台好好敲打敲打他們。
跟著嚴教授一路走到法學院的辦公樓,敲開白思賢辦公室的門,嚴教授領著方揚走了進去,白思賢正戴著老花鏡修改一份稿子,聞聲抬起頭來,見是嚴教授連忙站起身來,熱情地說道:
「嚴老來了!這位……就是方揚同學吧!你好!」
「白院長好。」方揚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白思賢見嚴教授將人領來之後,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於是招呼道:
「嚴老、方揚同學,請坐吧!」
說完,他又主動拿杯子在飲水機上接了兩杯水給兩人,然後才坐下來,和顏悅色地對方揚說道:
「方揚同學,上次的事情,我要代表學院跟你道個歉,這是我們決策失誤了,對於那個錯誤的處分決定,我們已經專門下文取消了,不會計入你的檔案的。」
白思賢身為法學院的院長,親自放下身段給方揚道歉,這個態度不可謂不好了。不過方揚在意的並不是這個,這件事情明明就是那個萬副院長搞出來的,現在姓萬的連面都沒露,光白院長一句「決策失誤」豈能糊弄過去?
方揚淡淡地說道:
「那就謝謝白院長了。不過這個決策到底是怎麼形成的?我想大家心裡都明白,黨委會的記錄也是有據可查,整件事情根本就是萬副院長一手促成的,而且那天把我找過去,萬副院長身為領導幹部,說話的態度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白院長,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可是這個事情,身為主要責任人,萬副院長至少還欠我一句『對不起』吧?」
白思賢苦笑了一下,他也知道方揚的要求不算過分,年輕人嘛,還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只是想要一句道歉而已,合情合理啊!如果這事兒擱平時,白思賢以學院一把手的身份,讓萬副院長道個歉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現在情況卻發生了變化,讓他也非常為難。
白思賢沉吟了一下,說道:
「小方,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這個事情我們也調查清楚了,的確是萬副院長沒有道理。在黨委會上組織已經對他提出了嚴厲批評,他本人也表示虛心接受,所以……」
方揚眉頭微微皺了皺,說道:
「白院長,組織上的批評那是組織程序,對於學院黨委勇於糾正錯誤的做法,我非常歡迎。既然組織上都已經有了最終的結論,那萬副院長今天連面都沒露,恐怕不是您說的『虛心接受』應有的態度吧?」
白思賢也感到一陣頭疼,這個小方還真是有點難纏。說起來他的要求其實很簡單,就是要萬副院長道個歉而已,但是萬副院長那邊也是態度堅決,根本不想跟方揚多說什麼。而且現在行政命令對他根本就沒有效果。一旦方揚不滿意,將這件事情捅給了國家電視台,那對整個榕城大學、對榕**學院的聲譽都將是一個嚴重的打擊,白思賢是絕對不允許出現這樣的情況的。
想到這,白思賢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嚴教授。嚴教授那天也列席了學院黨委會,對其中的情況也是非常瞭解,白思賢寄希望於嚴教授能為學院說幾句好話。他相信嚴教授的話在方揚那裡還是很有份量的。
嚴教授無奈地看了看白思賢,歎氣說道:
「小方,萬副院長已經被借調到了市中級法院擔任調研員職務,正式的調動手續近期也會辦理……」
市中院?
方揚突然就明白了什麼,萬副院長是法學院的領導,行政級別算是副處級,他的身份調動到市中院也不是不可以,基本上專業還是對口的。只不過調動的時機太巧了,而且過去還提了半級,成了正處級的調研員,這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榕城市的政法系統實際上是掌握在梁家祥手中的,這個梁副書記方揚雖然還沒有正式接觸過,但是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隱隱有梁家祥干預的影子,這說明已經不是梁文斌在對自己使絆子了,他老爹梁家祥已經親自出手了。
這就很好解釋為什麼萬副院長會對處分方揚的事情如此上心,而且那天對方揚的態度又那麼惡劣了!根本就是梁家祥的授意。
如今雖然沒有對方揚造成實質性的影響,但是梁家祥依然論功行賞,將萬副院長調走了,所以他才會如此有恃無恐、態度強硬。事已至此都不願意露面,根本不顧慮學院的聲譽問題。
「借調?」方揚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那就是說他的組織關係還在榕大了?」
白思賢此刻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他歎氣說道:
「小方,不瞞你說,我們在黨委會上也提出過,萬副院長必須當面向你表示歉意,畢竟這個事情影響太惡劣了嘛!但是他堅持自己的意見,甚至在對你取消處分的表決中還投了反對票……他調動手續已經在辦了,人都已經離崗了,所以我也沒有太多辦法……」
白思賢感覺現在自己兩頭不是人,一方面方揚這邊因為處分的事情憤憤不平,死咬著要萬副院長親自道歉才肯鬆口,而另一方面萬副院長也對他有了怨恨,認為他不顧搭班子這麼多年的情誼,讓他對一個學生道歉,很不給他面子。
說曹操曹操到。就在大家說話的時候,萬副院長連門都沒敲,就推門進來了。他看了看嚴教授和方揚,面無表情、眼神冰冷。然後轉向白思賢,大大咧咧地說道:
「老白,我今天過來收拾東西,辦公室已經騰空了,鑰匙已經交給總務的同志了,就過來跟你打個招呼。」
老白?白思賢隱隱有一絲怒氣。這還沒調走呢,稱呼就已經變了。以前哪次見到自己不是「白院長白院長」地叫得慇勤無比?現在才只是借調幫助工作,馬上就成「老白」了!
這萬副院長也就是一個得志便猖狂的小人而已!
白思賢現在也沒心思跟他計較,冷著臉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萬副院長顯然是故意過來示威的,他接著說道:
「老白,雖然我馬上就要調走了,但是上次黨委會上的決議,我依然是持保留意見,我必須表明我的立場,對於那樣無組織無紀律的學生,必須嚴厲處分,怎麼能受他威脅,甚至取消處分呢?」
說完,萬副院長冷冷地掃了方揚一眼。
白思賢心頭火氣,這人也太過分了,自己這邊跟方揚好話說盡,就是為了把事情圓過來。你姓萬的不願意向方揚道歉,我們也都忍了,現在倒好,反而還過來火上澆油、當面示威,這不是添亂嗎?
白思賢冷冷地說道:
「萬副院長,你既然調動到中院工作了,學院的事情就不必操心了!這是黨委會集體決議,並不是我個人的意見。」
萬副院長打了個哈哈,說道:
「我只是以一名普通黨員的身份表達自己的意見而已……對了,下個月我們中院有幾個實習崗位的名額,上級交給我負責了,榕城好幾個學校都提出了需求,今年的實習安排你們盡早申請吧!」
**裸的威脅!以往市中院的實習名額哪次不是優先考慮榕**學院?萬副院長在法學院干了十幾年,這才剛調過去,而且還只是借調而已,居然就開始拿捏起來了,簡直氣人!
白思賢差點就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火氣了,他強行壓制住自己拍案而起的衝動,冷著臉一言不發。萬副院長得意地笑了笑,準備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方揚突然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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