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內,郭府之中,楊逍踏月歸來,院落中,一道身影已經等候良久,見他回來,當即淡然出聲道:「怎麼,人沒殺成?」
楊逍淡然笑道:「要殺,什麼時候都殺得了,放心,到時候,我自有辦法,管教天下一統,歸附太平。」
那身影一轉,紅衣如故,只是頭上白髮,卻是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開始由白轉黑,正是一代女俠林朝英,她徑道:「我知道你修為深不可測,但是,家國之事,絕非輕易可以促就的,王重陽也曾經努力過,可惜,到頭來不過是徒費心力而已。」
楊逍淡然道:「別忘了,我可不是王重陽,他辦不到的事情,自然也並不意味著,我也辦不到。」
「哦?」林朝英輕聲道:「那我便提前恭祝你平定天下、大功告成了!」
楊逍自信一笑,算是接納了林朝英的祝福,這絕非他狂妄自大,只是,隨著他的化體成長,他有足夠的自信,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他辦不成的事情。
第二天旁晚,有人來報,楊過和小龍女前來扣關,郭靖、楊逍得了通知,連忙傳令下去,吩咐守門軍士放行。
楊過心中驚疑,本以為會受到刁難,卻沒有想到,事情順利的幾乎超出了他的想像之外,他想起方才軍士放行之時,隱約提到了楊逍,忍不住轉身對小龍女道:「看來,前輩必然也在,我們去郭府吧。」
小龍女點點頭。道:「不知那位前輩召你何事?不會是他知道你要殺你郭伯伯,來阻止的吧?」
楊過一愣,停下腳步。想了想,這大有可能,這位前輩神秘莫測,似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要阻止自己,只怕輕而易舉。他有些憂心,但隨即卻又忍不住為之一喜,他身中情花之毒。有前輩在這裡,定能有辦法解毒。
思及此處,他當即對小龍女笑道:「有前輩在這兒,且不管他是否會阻止我刺殺郭靖、黃蓉。但必然便不用怕我身上的毒了。前輩修為精深、神通廣大,定能有法子將我這身上的劇毒解去。」
聞言,小龍女頓時喜極,這些天她總為這個擔憂不止,如今聽聞能有辦法解毒,心中的驚喜可想而知。但她自幼修古墓心法,絕情絕欲,心中的喜意僅在臉上閃現一下。笑道:「那我們快去吧。」
兩人剛進郭府,便有家人引他來至一精舍之前。剛站定,門被打開,楊逍正靜靜的立在那裡。
楊過心中驚喜,當下連忙躬身施禮:「拜見前輩!」
楊逍淡淡然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卻對小龍女溫和的道:「小籠包呃,小龍女,來,進來坐吧。」
「是。」小龍女應了一聲,進的房間,一張圓桌邊上,一襲紅衣白髮的林朝英正自坐在那裡,品著一杯清茶,桌上擱著一個果盤,一個香爐,點著一點檀香,香味瀰漫,繚繞著整個房間。
楊過眼見著楊逍對自己有些愛理不理的,心下難免生出了幾分惴惴不安,他隱約覺得,楊逍必是已經全然洞悉了他的目標。
見二人進屋,楊逍隨意揮手,一股無形之力,閉上房門,隨之,氣機發散,將整個房間包裹在內。
林朝英訝然道:「姓楊的,用得著如此大動作嗎?不過是件陳年舊事罷了,何必怕被人聽見呢!」
楊逍淡然道:「眼下是非常時期,我不想因為一點陳年舊事,擾亂我的全盤計劃,小心一些,總是好事情。」
林朝英無奈的搖了搖頭:「隨你的便,反正,我只是一個聽故事的人。」
「嗯。」楊逍點了點頭,在她身旁座下,招呼著小龍女也坐在一旁,房中四人,便只剩下楊過一人,還站在桌前,只是,楊逍不曾邀他入座,他卻是萬萬不敢隨意入座的。
楊逍並不說話,只靜靜地與林朝英品茶,房間之中,一時無聲,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氣氛,一股莫名的壓迫感,令人連呼吸都變得緩慢了。
楊過站在那裡,只覺得壓力越來越大,不一會兒,臉色已開始發紅,他默運純陽真訣,竟然也是收效甚微。
小龍女見狀,連忙出聲道:「前輩,你這是何意?」
楊逍不答反問:「昨天晚上,你們是在蒙古大營內吧?」
「前輩,你」楊過聞言,不由得吃了一驚,他今日白天已經聽聞,昨夜有人潛入了蒙古大營,想要刺殺忽必烈,他本以為是郭靖,如今看來,該當是楊逍。
楊逍歎道:「你可知道,本座潛入蒙古大營,想要做什麼?」
「我知道。」楊過應聲道:「你想要刺殺忽必烈。」
「不錯,」楊逍淡然出聲道:「即便是昨夜沒殺成,但只消他不答應本座的條件,今日過後,再有兩天,便是他的死期。」
楊過聞言大驚,「前輩,你當真要殺他?」
「怎麼,他殺不得嗎?」楊逍冷然出聲道:「還是想說,你準備借他的手,來幫你報殺父之仇,可對?!」
楊過性子孤傲偏激,吃軟不吃硬,雖然楊逍於他有救命、傳藝之恩,他也一向對楊逍極為尊敬,但此番楊逍對他這般冷言冷語,仍是惹他反感,激起了他心裡潛藏的倔強性子,當下脖子一挺,咬牙道:「不錯!郭靖他是我殺父仇人,父仇不共戴天,我自己殺不死他,只能借助別人!」
「唉」楊逍口中忍不住的為之一聲歎息,「也罷,這件事情,你早晚也是要知道的,今天,本座便將你父親的過往,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你。」
「你的祖父叫做楊鐵心,本是楊家嫡
系子孫,與郭大俠之父郭嘯天,同為忠良之後,他們義結金蘭,是異姓兄弟,那一年歲末,因金國王子完顏洪烈看上了楊鐵心之妻包惜弱,勾結宋官段天德,害得兩家家破人亡」
「包惜弱流亡之時,被完顏洪烈騙至金國,因懷了你父親,為了孩子,委身嫁於完顏洪烈,你父親出生後,便叫做完顏康」
「後來,你父親身世本揭破,方才改回姓名,叫做楊康,與郭大俠結為金蘭兄弟,奈何,他過慣了榮華富貴的生活,怎肯拋卻,便又回到了完顏洪烈身邊,為金國做事,意圖搶奪武穆遺書,那時,他不僅僅曾害過郭大俠、郭夫人,只為奪取丐幫幫主之位,後來,更為了拜入西毒歐陽鋒門下,殺了西毒歐陽鋒的實為兒子的侄子歐陽克,並設計與歐陽鋒一起殺了江南六怪之中的五人」
「最後,在嘉興王鐵槍的廟中,他殺害歐陽克的事情被郭夫人道破,於是他一掌打向了郭夫人,想要殺人滅口,豈曾想,郭夫人的身上穿著軟蝟甲,甲上有一處沾染了歐陽鋒的蛇毒,以至於中毒身亡」
「當年的事情,大致便是如此。」楊逍將射鵰英雄傳粗略的說了一番,待到說完之時,東方天空已露出了一點魚白,環顧房中三人,最後,他將目光停在了楊過身上,歎息道:「你的名字叫楊過,字改之,正是你郭伯父所起,便是怕你步你父親的後塵,他本有意照料你們母子二人,但你母親性情剛烈,尚未生下你,就偷偷躲了起來,讓郭大俠夫婦找尋不著,才讓你受了那麼多苦。」
呆愣半響,楊過卻是忍不住的痛苦叫道:「我不信,我不信,我父親不是這樣的人,不是」
楊逍拍了怕他的肩膀,歎道:「雖然有些殘酷,但這些都是事實,你父親當初一念之差,走上邪路,是他自己的選擇,最後身死,也是咎由自取,你便是想要找郭靖報仇,也實在沒有理由。」
楊過身子一顫,跪伏在地,傷心痛哭起來,小龍女想要安慰他,實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得將他抱入懷中。
林朝英見狀,不禁出聲道:「這就是你的故事麼?很精彩,這應該是我沉睡時候外面世界發生的事情吧!」
「正是。」楊逍點了點頭,隨即出聲邀請道:「有沒有興趣,陪我一起去看個日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