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大巫重山回到祖巫部落,正是那共工所屬的水神部落,水神部落人丁興盛,族中巫人多以共工為死命效仿對象,個個脾氣暴躁,彪悍無比,稍有不順,即會怒氣沖九霄,拚死爭面皮。
「見過重山大巫。」祖巫殿外的值守衛士見族中頂尖的大巫來了,倒也懂得禮數,跪倒拜禮,似是重山這樣的頂尖大巫在巫族中雖然不比祖巫,卻也是舉足輕重。
「你且去通報,就說重山有事關重大之事面陳祖巫。」重山雖是大有身份,卻也不敢僭越禮數,生怕惡了那脾氣暴躁的祖巫共工,遭了懲戒,衛士得令,不敢怠慢,隨即進殿通報去了。
「祖巫有請。」共工得到守衛通報,倒也想知道重山究竟有何事找上自己。
重山每次入這水神殿都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卻是那共工氣息太過暴戾躁動,弄得好好的祖巫大殿裡,眾巫只能屏息斂氣,生怕惡了這共工祖巫。
大殿居中正位,一個青色頭髮樣的丈八男子,高坐祖巫寶座,面色狂莽,吞吐間,兩道水蛇狀氣息,出入鼻口。正是那水神共工。
「重山見過共工祖巫大尊。」重山一見共工,當即單漆跪地,高聲開口拜見。
「重山,你有何事須得面陳本尊,如若是些許小事,休怪我」共工聲音似雷霆般響起,直把重山壓得氣息紊亂,祖巫強橫。堪比混元金仙,再加上血脈威壓,對重山這樣的大巫而言。卻是有些太過恐怖了。
當下,重山不敢有半點耽擱,連忙應聲道:「重山有事關巫族未來之大計稟報。」
共工本來神態泠然,但聽得重山如此一說,頓時起了幾分興致,雖然說重山是巫族少有的頂尖大巫,想來還不敢在自己面前撒謊。怕不是真個有要事:「你且起身,詳細道來,何事關乎巫族未來。」
重山聞言。低頭起身,只覺得背上全是冷汗:「吾之巫族,大敵者,妖族矣。多番爭鬥。皆是勢均力敵之勢。吾觀天下之事。多以強擊強,以弱抗弱。其實不然。巫妖二族,勢均力敵,制敵良策,實則為以大力破弱,再以強破強。東皇與帝俊二人,強則強矣,若無那周天星斗陣以及一干妖類相助。大勢去也。」
共工雖然行事魯莽,卻也不是蠢材之類。此番聽了重山之言。頓時起意,這重山果然不愧是族中智者,所論巫妖之勢,卻是極為清楚,不失道理。
「你且細細說來。」
「吾此番遊歷洪荒,見得一奇事。」重山開始訴說自己此行所見,「女媧所造種族,卻是真個有趣。人族多有慘遭妖族屠戮者,死後冤魂怒氣不散,化出厲鬼魂魄,往往凶悍無比,眾皆齊上,吞噬仇人元神,吸取精氣。吾觀之,其力量單個雖弱小不堪,但如若聚齊千千萬萬,怕是能震撼天地,滅神屠妖亦在反手之間。且妖族多為修煉元神者,遇到此等陰物,抵擋頗為艱難,正是其大忌。」
重山邊說邊微微抬頭望向共工,生怕自己說錯什麼,平白惹了這祖巫。
共工一聽,頓時大喜,這重山說的可真個是好事啊。如若真個收集無數此等凶悍之物,巫妖大戰之時,怕不是盡佔上風。連忙質問道:「重山,你所見所聞,可是真個如此?如若有半分不實,休怪我無情。」
重山見共工已經有了幾分相信,頓時高興起來。巫族之事,最終決定權不是自己這些大巫之輩能左右的,還是得靠這些祖巫。想要此事成行,還是要這共工出面去找其他祖巫商議的。
「重山所說,句句屬實,不敢半句虛言。吾觀那人族鬼魂暴戾,如若以巫族秘法,製出聚魂幡,以幡為引,收攏萬千厲鬼魂魄,巫妖對戰之時,當空一放,怕是頓時殺傷千里。這厲鬼無形無色,非是普通法術可以消滅,而且眾鬼之下,又哪能讓妖族有那還手之力。」重山開始道出自己的具體計劃。
共工聽了重山一番描述,不由臉皮一陣悸動,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重山,真個不愧為吾族中之智者。此計甚秒,甚秒!」想到日後能以聚魂幡,放出厲鬼魂魄,反手間蹂躪妖族,隨意殺戮,共工不由高興萬分,心懷大暢。
共工笑了一陣之後,又覺有所不妥,隨即停下來,道:「你所說之物,對付普通妖族倒是足矣,對付眾位妖神,帝俊與東皇等人,怕是力有不逮。」
重山一聽,這共工祖巫看來也不是光有實力,沒有腦子之人,隨即道:「祖巫所言,吾早有預計,只不過…」
共工見重山吞吞吐吐的樣子,一下就火上來了,吼道:「快說。」
「吾亦有幸得觀吾族之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卻是,卻是發現力量有所限制,神煞之氣厲害有餘,殺傷不夠。如若以人族之冤魂厲鬼設法祭煉大陣,化出都天大陣十二神煞鬼體,則是殺人於無形,奪魄於無意。」重山雖然生性有些懦弱怕死,但是為了整個巫族之未來氣運,思索再三,還是決定豁出去了,拚死直說道。
共工此次聽了重山之言,卻不復前番驚喜於色,倒是陷入沉思,久久不動。下面重山一陣冷汗淋淋,以為怕是自己所言惡了這祖巫共工,大禍在即。
「還望祖巫恕罪!重山一番亂言,卻是出於愛護巫族,別無它意!」重山一下下的以頭搶地,怕到了極致。巫族中有此等貪生怕死之人,倒是少見。不過螻蟻尚且偷生,巫族就不能有那惜命之輩!?
「你且先退下,吾須得好生計較一番。」共工倒不是生氣,反而是震驚於重山所說。巫妖之鬥。久久不能分出端倪,此番重山所言,居然讓他覺得眼前一片天空。豁然明朗。千萬年的宿敵,居然有了解決的辦法,共工頓時被這巨大驚喜弄得有些頭暈。
「此番所言,切莫外傳於人,出得你口,入得吾耳!否
則」共工頓了頓,覺得還須好生賞賜一番才是。隨即叫入一個職司祭祀,朗朗說道:「水神鈞旨:日後吾之水神部落,巫師大祭司之職。由重山擔當,重山須得感恩祖巫,好生值守,澤被族中兄弟。」
「謝。謝祖巫!重山定當殫精竭慮。為吾巫族大興,出得綿薄之力。」重山聞言頓時大喜,成為大祭司之後,他的地位也會隨之增高,成為巫族之中僅次於祖巫的存在。
共工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聲道:「重山,你的實力之所以停止不前,與你的性格不無關係。有一天如果你能夠突破這點,你將會成為我巫族的第十三位祖巫!」
共工打發走重山後。細細地想了想他所說之話,愈加覺得可行,心裡激動實在按奈不住,遂起身趕往燭九陰所在之地,卻是那洪荒西北的祖龍部落。祖龍之說只是意指燭九陰巫體似龍之身,卻不是真龍。
「燭九陰,燭大哥,好消息,好消息啊。」共工一到祖龍部落就忍不住放聲大喊,毫不顧忌此地亦是祖巫所轄。
「共工,你怎地到我這祖龍部落來了?莫要那般吵鬧,進來吧。」燭九陰也對這個素以脾氣暴躁的共工不太感冒,不過一見他就會想起祝融祖巫,兩者性格何其相似。
共工撤了巫法,逕直落地,也不管顧一眾守衛參拜,逕直甩手入祖龍殿去了。燭九陰性情有些乖僻,所居的祖龍大殿和別的祖巫一比,簡直是天壤之異,雲泥之別。整個大殿就似那古墓一般,陰森駭人,隱隱露出一股濕冷的寒氣。
燭九陰高坐殿中正位,一臉祥和之色,卻是和這大殿氣氛完全不對稱,真個是怪事。見得共工進來了,隨即著那有司值守的巫人侍奉看坐。
「共工,此番有何要事,如此喧囂,成何體統。」燭九陰雖然對共工的性格大有不滿,但是同為祖巫,誰又能指責誰呢。
「燭大哥,吾此番前來,卻是為一關乎巫族未來生死之大事。」共工對燭九陰所說之話,毫不顧忌,心中反而對他極為尊敬。他倒是難得謹慎,揮手散去了殿中巫人後,方開口說道。
燭九陰奇道:「呃,何事關乎巫族生死。」
「吾族中有一大巫,名重山。此人心繫巫族存亡大局,多番前往洪荒尋求破解之法。不日前,終有所成,回報於我,吾中意甚矣。」共工覺得重山此等巫族大才,能出在水神部落,實在是大漲臉面。
「重山?吾亦有所聞,頂級的大巫,更傳言為我巫族中少有之智者。」燭九陰也被勾起了興趣。
「重山觀那人族,受妖族慘虐而死後,多有凶魂厲魄殘留,無形無色,專傷仇人元神精氣。重山有言,如若以巫法製出聚魂幡,聚攏萬千凶魂,日後巫妖對戰之時,陣前放出,傷敵只在須臾之間。哈哈哈真個如此豈不快哉!」共工越說越得意,似乎已經見到妖族在聚魂幡下面死傷成片。
「呃?真個如此?聚魂幡,聚魂幡」燭九陰不是混人,一聽之下,頓時大覺有理,不過還是謹慎地問道:「人族真個有那三魂七魄存在?吾族中一大巫,不久前似乎也提起過人族死後,有異物傷人之事。不過卻不如重山,居然能想出如此之策。」燭九陰雙手不住摩挲,心裡也是激動不已。
「重山所說,不止於此。他所說最為精妙處,卻是以這人族之魂魄,祭煉巫族之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化出十二都天神煞鬼,威力大增之下,必能壓制周天星斗陣,日後巫妖再戰之時,必能一舉勝出,稱雄洪荒。」共工說出了重山計劃最為強悍之處。
燭九陰聽完共工之言,亦是久久不能言語,只見臉皮悸動,嘴角微微抽搐,興奮,無法言語的興奮。
他彷彿已經看見了巫族的勝利在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