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慧兒急急跑回來,看到連成澤二話不說就跳進了他的懷裡,「爸爸!」
「爸爸,你是用什麼方法讓女王打消宣佈新任公主念頭的,爸爸,你太厲害太棒了!」連慧兒抱著連成澤又叫又跳,興奮得不能自己。
她在外地出差採訪,知道女王的打算時,眼睛都急紅了,不曾想女王根本沒帶人,只是和蘇木一起活動了。然後她就知道是爸爸動的手了。
對於連慧兒來說,連成澤是她的天她的地,是無所不能會永遠保護她的存在。
「爸爸一直厲害來著。」連成澤聽著女兒這樣的誇獎,心裡驕傲又高興。
「我知道消息時太晚了,差點沒急死,幸虧爸爸厲害!」連慧兒情緒平復了些,拉著連成澤坐下,心有餘悸。
「赫連藍的本事我可一直不敢小看,幸虧這次有人暗中幫助。」連成澤也不願計劃被打亂,一個赫連真就夠折騰了,要再出現一個赫連藍親口承認的新任公主,也是件麻煩事,還得分出更多精力來應付。
「爸爸是怎麼阻止女王的?」連慧兒忙問道,她一路回來都在好奇,要知道赫連藍可不是那麼容易阻止的。
「這世界上,不管什麼人什麼身份,只要是為人父母的,總會為子女著想,赫連藍身上難找,可放在她女兒身上卻容易。」連成澤看了看連慧兒,「就像爸爸對你一樣。」
「爸…」連慧兒的眼睛一下子就酸了,她一直一路順風,又是聰明能幹的,卻不想一下子栽在赫連真身上,那時候又恨又怕又悔。差一點就萬劫不復。
幸虧爸爸及時派人來接走了她,那時候落荒而逃,沒過多久爸爸就讓她榮歸了。
回來後,沒人當著她的面談論這件事。
只是她一直沒見過連翹,雖然她知道一切都是赫連真安排的,罪魁禍首是赫連真不是她,可不可否認。她也是根本原因。連翹那時候的樣子一直留在她的腦海裡。也許一輩子都將無法忘懷。
一個孩子意味著什麼,她知道,所以她這輩子都不奢望讓連翹原諒她。
「你啊…」連成澤看著連慧兒的樣子心疼得拍了拍她的頭。「不要多想了,爸爸只是感慨一下而已。」
「嗯嗯…」連慧兒點頭,深吸一口氣眨巴著眼眨掉眼裡的水汽,「是朱槿還是赫連真?」
「自然是赫連真。」連成澤調出手機給連慧兒看。「我知道消息後就收到了這個郵件。」
連成澤收到郵件後先是莫名其妙,等看明白是什麼以後。饒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一個公主,竟然做到了那個境地,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若慧兒做公主要做到那份上。別人拱手相送他也不屑於要。
連慧兒一看一開始也是莫名其妙,等看完,只有目瞪口呆的表情了。
「這…這是真的?赫連真真幹出這種事了?這段時間李家和她這樣合作。這中間還有這樣的緣故?我的天,商路…」連慧兒說不下去了。
商路這人連慧兒一直看不上。可其實內心深處,對赫連真還是羨慕的,不論商路多不好,對赫連真真的沒話說,作為女人,誰不想要這樣不顧一切一心一意為她的人。
可這樣的商路,竟然得到了赫連真如此回報。
「我一開始也不相信,可發給赫連藍後,她妥協不帶她看好的人,我就知道這是真的。」連成澤笑了笑,回答了連慧兒的問題,「而且以她毫不猶豫接受威脅的態度來看,這件事,赫連藍早就知道。」
「按我的推測,赫連藍應該是知道了這件事,才廢了赫連真公主之位的。」
「赫連真她可真是,已經徹底沒救了。」連慧兒歎了一口氣,「我原本對公主勢在必得,只是覺得嚥不下這口氣,氣不過赫連真那樣的人在位,現在看來還真是。她那樣的人若做了公主,還真是…」
「這你又看錯了。」連成澤搖頭,「赫連真如若真繼續做公主繼任女王,她做得不會比赫連藍差。」
「怎麼可能!」連慧兒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對赫連真還不夠瞭解,她這一生中什麼都丟棄了,唯一沒丟棄的就是赫連藍對她在公主在女王的教導,所以,她會做好女王的。」連成澤摸了摸連慧兒的額頭,「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忌憚她。」
連慧兒就沉默了下來。
「如果不說其他,只說誰適合做未來的女王,你不如她。」連成澤也沉默了一下,「畢竟,赫連真在王宮長大,看得多聽得多,這一點你差她甚多。」
「爸…」連慧兒喊了一聲。
「知道,知道,你想做爸爸就努力,說歸說,你最後也不會真不及赫連真。」連成澤哄連慧兒,看著那一份郵件嘴角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這個郵件,帶來的可不止威脅赫連藍、赫連真的作用,他更看重的是李致遠三個字。
這一段時間鐵桶一樣的李家,也終於出現了短板。
連慧兒看著連成澤的目光,心思一轉,也猜出她爸爸所想,「爸爸,你可一定要好好用這郵件。」
「這是自然。」連成澤點頭。
「爸爸,你說這郵件是陌生人發來的,那有沒有可能赫連真那邊也有類似這樣的郵件?」連慧兒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應該不會…」連成澤眉頭緊皺,「我們這可沒有赫連真這樣的人…」雖然嘴裡這樣說,可到底放在心上。
「也不知商路知不知道這件事…」連慧兒歎了一口氣。
商路為了救赫連真那奮不顧身的故事,她也聽說了。商路大概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一心一意對待的人會如此。
同一時刻,王宮。
赫連藍看著赫連真,聽著她說的話。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赫連真好心等著她反應,「媽,需要我轉發嗎?」
「你為什麼又牽扯到了你姐姐頭上?」赫連藍閉眼,「你就那麼想讓她待在監獄裡嗎?她一輩子待在監獄裡你是不是就滿意了?」
赫連真笑,卻沒回答,因為朱槿一輩子在監獄她也不滿意。她怎麼能滿意,就算在監獄。朱槿依舊興風作浪。
赫連真的心結。沒人能真正解開,她付出一切代價想保住的一切,朱槿毫不在意。
她對朱槿萬般顧忌萬般在意。朱槿對她,卻毫不在意,根本沒放在心上。
她明明什麼都不是了,卻獲得了比她還多太多的尊敬愛戴。出盡了風頭。
她的姐姐,是她永遠無法跨越的存在。
赫連真看著赫連藍慘笑一聲。「媽媽,不知道你發現了沒?我越來越像姐姐,從前的姐姐?」
赫連藍睜眼定定卡了赫連真一眼,「不像。一分一毫也不像。」
「那只是媽媽認為,在一些人的眼中,特別是李致遠之流的眼中。我可像姐姐了。」赫連真看著赫連藍低低笑,「那個李致遠媽媽以前似乎也挺欣賞。那媽媽知不知道他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
「閉嘴!」赫連藍僵著臉死死咬緊牙關。
她不想聽到她說的任何話,她想起身,赫連真卻突然近身不讓她動彈。
赫連真靠近赫連藍,低低的聲音伴隨著笑聲傳入赫連藍的耳邊,「…那時候,李致遠嘴裡喊得一直是連楠…」
「呵呵…」赫連真低低笑著,一直笑著停不下來。
赫連藍的臉變得青白,因為用力多度,牙齒很快咬破了內壁,腥甜的血腥味瞬間流竄,赫連藍閉緊牙關,不讓自己喉嚨裡壓抑的聲音洩露。
赫連藍全身冰涼,她顫抖著手推開赫連真,想聯繫人,可不管脖頸還是手腕,都空空如也,活動時,她身上的手機通訊設備都在助手手裡,不在身上。
赫連真一直低笑著,邊笑邊繼續低聲在赫連藍耳邊說著,「媽媽,你不知道那時候…我有多恨,你心裡大概一直怪我,可你從來沒想過,我為什麼要如此。」
「李致遠既然做了選擇,就要為他的選擇付出代價,這個代價天經地義。」
任何事,只有夠疼夠狠,才有意義。
一個孩子,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足以達到這個標準。
赫連藍僵著臉,慢慢喘不上氣。
赫連真笑著起身退開,笑著居高臨下看著一動不動的赫連藍,笑著開口,「你不該放棄我的,媽媽,作為母親,你怎麼可以放棄自己的女兒……」
「怎麼可以呢…怎麼可以為了外人放棄自己的女兒……」
「怎麼可以……」赫連真慢慢轉回身,慢慢往外走。
赫連藍艱難張嘴,任滿嘴的血水往喉嚨灌,任滿嘴的血水往外流,她看著赫連真的背影,艱難吐出了幾個模糊的字眼。
「藥,給我藥…」
她還不能死,還不能死,她不能留下這樣的子女債而死。
赫連真卻似乎沒聽到,依舊笑著,依舊嘮叨著,直到打開門。
赫連真的笑聲在打開門剎那才戛然而止。
赫連真沒回頭,安靜小心關了門,對著聽到開門聲迎來的阿姨笑,「媽媽說要靜一下。」
「好的,小姐。」阿姨笑了笑又退開。
赫連真施施然離開了王宮。
換好衣服後正要去找赫連藍的蘇木正聽到赫連真的話,腳步一頓,又回了房。
過了片刻,想到赫連藍活動時吃了許多辛辣食物,也許又會像往常一樣不舒服,又起身去找赫連藍。
小心翼翼打開房門,抬頭一看,蘇木表情大變。
在赫連真踏出王宮剎那,王宮從裡到外徹底,亂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