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很安靜,只聽得到很淺的呼吸聲。
床上的人突然皺了皺眉,緊緊抿著乾涸的嘴唇,用舌尖舔了舔嘴角。
「水……」因為缺水,聲音都有些嘶啞。
迷迷糊糊中聽到水流聲,然後一隻有力的手臂就撐住了他的後背,杯子也湊到了嘴邊。
溫熱的水及時送進口中,舒服了很多。
「還要嗎?」這個聲音帶著點笑意。
杜子桐睜開眼,幾乎下一秒就狠狠把眼前的人推開。
杯子裡的水全灑在杞尋身上,胸前打濕了一片。
「剛才還乖乖躺在我懷裡,怎麼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
「你給我滾出去。」本來很有氣勢的一句話,但從現在的杜子桐嘴裡說出來,甚至沒什麼力氣。
「這不是對客人應該說的話吧。」
「客人?」杜子桐撐著上半身坐起來,「這是我家,由我來決定什麼人是客人,什麼人是敵人。」
「那麼外面的樸家二少爺,對於你來說是客人,還是敵人?」
「你們都該給我滾出去。」
杞尋低笑一聲,坐到床邊。
杜子桐一直保持警惕的眼神,他甚至懷疑剛才的水裡有沒有放什麼置他於死地的東西。
「怎麼一副懷疑我在水裡下藥的表情。」杞尋似乎很清楚他的想法,「這麼陰險的招數,我怎麼會用呢。」
「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如果非要這麼說,那麼杜少爺你,是不是比我更加陰險呢,嗯?」
杜子桐皺眉,根本不知道杞尋在說什麼。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不過你承認與否都沒關係。」
「有話你就明說,我不喜歡繞彎子。」
「既然杜少爺想聽,那麼我也不介意再說一遍,」杞尋將手伸向輸液的軟管,若有若無地輕輕揉捻,「昨天一夜我都全身無力,四肢酸軟,即使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無法入眠,這種狀況持續到今天早上才所緩解,這都是多虧了杜少爺你。」
「你虧心事做多了睡不著覺,關我什麼事?」
「別裝了,我也不想和你繞彎子,play酒吧的那個吧檯侍應生和你很熟吧?」
杜子桐的表情頓時一僵,他下意識以為sea的身份暴露了。
可是杞尋說的話和這件事並沒有必然聯繫,似乎是他多慮了。
「是很熟,那又怎樣?」
「怎樣?」杞尋的表情沒變,卻狠狠捏住手中的軟管,「他昨天在我的酒杯裡下藥。」
「下藥?」
「他是昨晚唯一接近過我的侍應生,也只有他才有機會在酒杯裡下藥,如果不是因為你們關係不同尋常,我也不會確認是你,而且——」杞尋勾起一邊嘴角,「你也有足夠的理由這麼做,不是嗎。」
杜子桐的手上一陣刺痛,杞尋居然拉住軟管,把針頭狠狠拔了出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指使的,你這樣子——」杞尋湊近,「很不可愛。」
杜子桐一拳揮過去,被杞尋躲開了。
雖然還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不過他純粹是因為厭惡杞尋的靠近才動手的。
杜子桐跳下床,這一次杞尋居然站在原地,故意被對方拽住衣領。
「杜子桐!你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