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易清看了我許久,最後一句話也沒說,而是去幫忙清點我們收穫的東西去了。
眾人在他問我話的時候也都豎起耳朵傾聽,在發現連他都碰壁後,他們便也識趣的走開了。
寶寶疑惑的看著我,又看了看自家的二師兄,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去安慰誰,我幫紫嫣保密,這是合情理的,他師兄想知道他們究竟是為何來尋找伊索鎮也是正常,雖然他也很想知道,可是,他也問不出口。
我看著這些為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心裡第一次難得的動搖了,是啊,他們跟著我經歷著九死一生,就像剛才的沙暴,要不是有這石頭擋住,或許我們早就被衝散了。
這次我們算是幸運的,那麼下一次呢?在這沙暴肆虐的季節,誰能保證我們不會碰到下一次?下一次我們還能這麼幸運的遇到遮蔽物?而我能不能再次那麼幸運的趴下來,抓住了深埋沙下的建築屋頂?
這個連我自己都無法回答,而且我們剛進來幾天,就已經遇到了一批土匪之流的人,現在我們是利用點小聰明勝了他們,那下一次呢?如果我們碰到了正規的軍隊,我們這些人又豈會是他們的對手?
思索再三,我決定,相信一次我們陽城出來的人,相信一次我與紫嫣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我深吸了一口氣,「諸位。」
眾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望向了我,詢易清雖然沒有回頭,我卻知道,他一定也在聽。
「想必大家都很想知道,我們此次出來的目的,為何我們要到這大漠裡來,為何我們要這麼不顧自己的生死在沙暴肆虐的季節進沙漠。」
我頓了頓,「那是因為我們必須搶在那些人的前面找到伊索鎮,」說罷,我指了指被他們清理乾淨的現場,「像他們那樣的人,我們今後或許還不止會碰上一批。」
當我說完這話的時候,眾人終於有些許反應了,「不止這一批?可我們沒必要與他們發生衝突,到時我們扮作商人不就行了?」
我搖了搖頭,「看來你們還不明白我的話,我們遇到的人,絕對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人。如果你抱著僥倖的心裡去應對他們,那你就死定了。」
「可,可我們與他們無冤無仇的,為何他們會這麼做?」又有人開口問到。
「你說錯了,只要是對手,那便是敵人,他們之所以會殺人,是因為少一個競爭對手,他們就多一分勝算。」一直沉默的詢易清居然開口說話了。
競爭對手?什麼競爭對手?眾人疑惑了。
「『紫氣東來遮蔽日,黃風漫天不留人,藍水流逝鎖歲月,百花香滿盛靜堂,紅石光耀行千丈,黑林夜魅照星辰,碧玉亮開一點暇,青山破出與天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其他三組人去的,就是對應詩句的那幾處吧。」說到這,詢易清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也回望了他,自己一直想隱瞞的事,沒想到他早就猜到了,我沒有開口,而是點了點頭。
寶寶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他的二師兄。
詢易清揉了揉他的腦袋,開口道,「那首詩的背後,隱藏著天大的秘密,而那個秘密,便是眾人苦苦尋覓的宴國傾世寶藏,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四公主與寶藏究竟有何聯繫。」
「寶,寶藏?!」眾人皆驚呼不已,那可是只存在在傳說中的東西,沒想到還真的存在啊!那他們現在,豈不是就在尋找寶藏嗎?可是不對啊,如果是來找寶藏的,不是應該四處尋找,而不是放東西的嗎?
於是疑惑不解的眾人又將目光投向了我。
「別這麼看著我,與紫嫣的關係,我只能告訴你們,紫嫣是宴國的後裔,至於那種東西,我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不過倒是很多人當了真。」我搖了搖頭,這世間寶沒有幾個人能抵擋得了寶藏的誘惑,即使那個寶藏僅僅存在於傳說中。
聽到我這話,就連詢易清都嚇了一跳,他想了很多種版本,有我貪圖寶藏,也有我為皇家做事的,卻唯獨沒想到紫嫣會是宴國的後裔,「怪不得,怪不得那首詩會突然的改變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們搞的鬼,這麼說來,已經「病逝」的四公主突然被迎回宮中,想必也是為了公主與寶藏之間的聯繫吧。」說到這,他便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四公主是宴國後裔這件事,想必世人並不知曉吧,這麼隱秘的事你卻告訴了我們,你就不怕我們之中會有不軌之人嗎?」
就在他說這話的時候,其他的人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對著他。
寶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呆了,「你,你們這是幹什麼?!」
「夫人對我們恩重如山,要是你敢對夫人不利的話,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眾人的表現讓我很意外,也讓我很感動,在宴國這傾世的寶藏秘密面前,他們居然能夠不為所動,還願意繼續為我們賣命,看來我真的沒有相信錯人。
我朝眾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將手中的武器放下,「他是我們的朋友,他是不會說出去的。」
「大家是不信任寶寶與師兄嗎?」寶寶見眾人這麼同仇敵愾的,本應是歡喜,可一想到他們要對付的人是他,他便有些受傷,「就連婁姐姐也是這樣。」
「怎麼會?」看著寶寶低頭欲泣的臉,我立即開口解釋,「不是我不相信你們,恰恰相反,我很信任你們,也想保護你們。畢竟你們知道的越少,對你們來說反而是越安全。」
寶寶此時也沉默了,他知道我說的是事實。
這時詢易清倒是開口說話了,「其他的那幾組人知道嗎?」
雖然他說的話沒頭沒尾,我卻知道他說的究竟是什麼,我點了點頭,「我給他們每組領頭的人一封信,讓他們遇到困惑的時候打開看看,那封信會為他們解惑的。」
詢易清緩緩的點了點頭,「你還不算是不可救藥。」
對於他的這個結論我有些失笑,感情我在他心目中是一個殘酷的剝削主啊,不過他既然肯開口說話,那就說明他心裡的疙瘩消除了,這讓我的內心多少有些安慰。
此時的我並不知道,那封信,他們根本就沒有看過,此乃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