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我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
「大皇子,她究竟怎麼了?已經一天一夜了,她不會有事吧?」
「你別擔心,大皇子他自有分寸,她昏迷了一年,大皇子都能救,更何況是現在?你就安心吧。」
「可我擔心,萬一她醒來又喊著殺你,那該如何是好?」
「你們放心吧,她心中的殺意已經被我壓制住了,不會再有太大問題。」
「殺意?好端端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殺意呢?」
有人歎了口氣,「想來她是經歷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而那些事情,足以毀了她一生。」
「大皇子,你是說,她極有可能經歷了像殺手一樣的生活?」
「嗯,或許,比那還嚴重。」
「可為何以前她從來沒有表露過?她在我們面前一直都是一個柔弱不會武的人啊,如果她真是殺手,沒理由能隱藏的這麼完美。」
「那是因為她把那股殺意壓制住了。她的確不會武,或許她會的,只是那些殺人的技能。昨天你們也看到了,她下手極為乾脆利落,沒有多餘的花招,目標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將敵人殺死。這樣的身手,只有殺手才具備的。至於為什麼以前沒有流露出來,是因為她的心中沒有嗜血的念頭,她的殺意才沒有湧出來。她是個聰明的女子,她很懂得控制自己。」
「既然小樓姐已經壓制了這麼久,為何還會再犯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與寒床有關,寒床的冰冷恰恰容易將人內心的黑暗放大,而很不巧的是,又有你們二人刺激她,所以她才會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那幾人不是她的對手了。對了,大皇子,那些人有沒有事?」
「沒什麼大礙,幸好她是剛剛醒過來,氣力沒有跟的上,所以才沒有切的太深,否則,連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呼,那我就放心了,幸好她沒造殺孽,要不然,我真就不知怎麼面對殿下了,畢竟那些人是為了保護我倆才受到牽連的……」
「梅兒,不是你的錯,是我刺激到了她,否則她也不會如此。」
「不,這不怪你,是我太心急,如果慢慢告知於她,她也不會如此,她曾說過,我們幾人的幸福比其他的都重要,所以,只要給她點時間,我相信,她會接納我們的。」
「你們都別太自責,她不會有事的。」
「大皇子,淮哥,你們先回去吧,你們也累了,就讓我一人在這陪著她吧。」
「可萬一她醒來對你發難,那你一人……」
「放心吧,小樓姐她不會的,她不會傷害我的,因為,她可是我的姐姐啊……」
許久之後,又傳來一句話,「小樓姐,你究竟經歷了些什麼?趕緊醒過來吧,我們需要你,孩子也需要你。」
你們是誰?怎麼會知道我苦苦想隱瞞的事情?
我不是過去的我了,對,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我只是蘇玉樓,一個有爸媽疼愛的蘇玉樓,不是那個孤苦無依,整日活在黑暗的人。
恍惚間,那些對話聲已經停止,而我,又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中……
「哇,哇!」耳邊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嗯?嬰兒的啼哭聲?哪來的嬰兒?迷迷糊糊的,我睜開了雙眼。
一隻小手正拍在我的臉上,我轉頭看向那隻小手的主人,心中頓時母愛氾濫,好小的孩子,看身形,最多兩三個月大,小臉還沒長開呢。那孩子正緊閉著雙眼,嘴上卻一直哭鬧不停,想來是餓壞了。
是誰將這孩子放在了我的枕邊?我低頭一看,還是個小男孩。
也不知孩子母親是誰,這孩子已經哭了這麼半天,怎麼就沒見有人前來餵他?
待我看向床邊時,我才猛然發現,一碗羊奶已經端放在床邊,想來是為這個孩子準備的。
我試著坐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抱在了懷裡,輕輕地拍了他的背,然後拿湯匙一勺一勺的餵給這個孩子。
幸好以前有抱小焰兒的經驗,我才不至於這麼手忙腳亂的。
那孩子感覺到奶香味,立即嘟起小嘴,拚命的吸吮,我不由得輕笑出聲,那小模樣可愛極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春梅。
「你醒了?!」說罷,她便要走上前來。
可剛跨出一步,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停在了原地,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小樓姐?」
我被她的模樣逗樂了,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向她招了招手,「快過來呀,你也來看看這個孩子,真可愛!」
在確定我話裡沒有別的其他意思,她就才走上前來,「小樓姐,你不生我氣了?」
生她氣?我有些疑惑的看著她,「你說什麼呢?好端端的,我幹嘛生你氣啊?」
「那小樓姐你是原諒我了?」
「你今天說話怎麼這麼奇怪?什麼原諒不原諒?你做錯什麼了?」這小妮子,一大早就神經兮兮的,該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吧。
她沉默了片刻,這才又開口問道,「小樓姐,你不記得前天發生什麼了?」
「前天?我不是昨天才跟你出的山洞嗎?哪來的前天?」這春梅是不是沒睡醒,連日子都記錯了?
春梅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揚起了一絲笑臉,「是,是昨天,你昨天剛醒便隨我下來了。」
我點了點頭,就說我不可能記錯的,「不過,我昨晚是怎麼睡下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還有,你好像還沒告訴我你是如何逃脫那葉淮的禁錮的。」
聽我提起這些,她的眼神不由得閃了閃,「你昏睡了快一年,所以剛醒來不就乏了,我看你沒什麼精神,便將你扶進來休息了。」說到這,她停頓了一下,「我是被人救了,被我現在的相公所救。」
相公?!我立即睜大了雙眼,「你成親了?!什麼時候?!怎麼不等與我們匯合後再成親呢?不對,你說過,濮陽大皇子是你的半個主子,莫非,你相公是他手下之人?」
面對我的諸多問題,她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嗯。」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以身相許啊?「你相公呢?能獲得咱們春梅的青睞,一定是一表人才了,快,快帶他來給我看看。」
我們正說著話的時候,一個男子走了進來,「梅兒,她醒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