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官于飛睜開眼的那一刻,便明白自己遭到他人的暗算了。
他動了動脖子,嘖,還真不是一般的疼,沒想到暗算他的人會是她.
記憶回到了昨夜,當他們夜襲山寨的時候,他已經成功來到了摸到了最有可能關押人的地窖——
他看著地窖前的守衛,一共是二十個人,這個舉動似乎是在告訴別人這裡就關著軒轅子淇。
裡頭會不會是陷阱?
就在他想著要不要去探探的時候,忽然有一陣極其微弱的聲音傳來,「救命!」
恩?似乎是有人在喊救命。他靜下心神來仔細聆聽,這回聽的更加真切,沒錯,的確是有人在喊救命。
這聲不大的救命,讓他的行動緩了下來。
按理說送嫁的隊伍基本上都被殺害了,就只剩那軒轅子淇以及她身邊的三名婢女,這裡怎麼還會有人呼救?聽聲音不像是女子,莫非是以前這座山寨的人?如果是山寨的人,那麼帶上他,安全離開這裡的幾率就越大。
想到這,他看了一眼那個地窖,轉頭便朝著聽到的呼救聲奔去。
當他的腳輕點在假山上的時候,他便停止繼續奔走。奇怪,這呼救聲明明就是在這一帶停止的,怎麼找不到方向?
就在他有些犯難的時候,那微弱的呼救聲便再一次響起,不過這次顯然與方纔的不同,應該是出自另一人之口。
還不止一人?!這就不好辦了,要是逃走的時候他們連累了自己,那他可就虧大發了。
「別喊了,省氣力吧,不會有人來救咱們的。」
「你怎麼知道沒有人來?阿旺已經逃了出去,只要他回到陽城,就會有人來找我們的。」
剛想離去的上官于飛敏銳的聽到了「陽城」二字,他皺了皺眉,怎麼,這倆人還是陽城來的?那怎麼會被關在這個山寨裡?
他循聲四下張望,在確定人不是關在別的地方,就是他站著的假山後,他先是咦了一聲,還沒來得及感歎著山寨的前任主人還真是個機關巧匠,還懂得在假山做手腳的時候,假山裡的聲音又繼續響來起來。
「你就別亂想了,你不是沒看見阿旺被人打得片體鱗傷,就算是逃了出去,恐怕也很難支撐回到陽城。」
「這總比什麼希望都沒有要強,我們已經被抓來三個月了,不知道家人發覺我們失蹤了沒有?」
失蹤?一聽到這個詞,上官于飛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記得前陣子廖武給他的來信,說她正在追查陽城裡失蹤的兩批人。難道,這些人便是她要找的?
假山裡的對話還在繼續——
「不會的,那把我們簽走的人,他還拿著朝廷的證明,而且當初說好的行走路線,一個來回就是要半年的時間,恐怕咱們的家人現在還以為我們還在路上呢。」
「快別說了,小五哭了,小五家就剩那垂暮的奶奶,要是他回不去的話,哎。」
那人的話一說完,其餘的人便沉默了,是啊,誰家沒有個心心唸唸盼著自己回家的親人呢?不管是老是少,都是他們的牽掛啊。
他們悲觀的情緒讓上官于飛很是不忍,他飛身而下,來到了別有洞天的假山中。他在牆上摸索了半天,發現並沒有什麼機關,那麼那些人是怎麼被關進這裡頭的呢?
既然如此,那他就用最傳統的方法——問,「裡邊的人能否聽見我的話?」
這不大卻十分突兀的聲音在這假山中迴盪,牆的另一頭依舊是一片沉寂,就在他等的不耐煩的時候,另一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挪動著。
「你,你是誰?」是最初呼救的那個人。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是不是陽城裡失蹤的百姓?」上官于飛不打算告訴他們他的真實身份。
聽到上官于飛的這句話,裡邊的人是更加激動了,「是,我們便是陽城那失蹤的人,這裡不僅有我們陽城的人,還有其他從別的城鎮中抓來的,還請大俠救救我們!」
「你們別急,我是來探路的,你們放心,不久之後便會有人來救你們。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們告訴我,為何你們會被人抓來此地?」究竟是做什麼需要這麼多的壯丁?
「我們也不清楚,被抓來後他們就只讓我們在這座山裡挖土。」
挖土?莫非他們是在挖寶藏?
裡邊的人許久沒得到他的回音,便開始焦急的呼喚,「大俠,大俠!你還在嗎?」
他們的呼喚聲換回了上官于飛的注意,「我還在,對了,等會有人救你們出去後,切記立即下山,在山下的鎮子等我們,你們陽城的婁老闆已經帶人來尋你們了。」
說罷,他也不再理會裡頭歡心雀躍的眾人,翻出假山,四周看了看,在一個極不起眼的地方做了個標記。
當他再次回到疑似關押軒轅子淇的地方,這裡的守衛似乎少了一個,正當他皺著眉頭的時候,那名守衛又回來了。
「你說你怎麼這麼多事?就守個人還需要這麼上趟茅房?」有一個守衛抱怨道。
「這不是人有三急嗎?再說了,裡頭就一個女的,咱們這麼多兄弟還怕她跑了不成?」那人陪笑到。
「你可別忘了,她是個公主,隨時都會有人前來救她,所以老大不是讓咱們打氣十二分精神嗎?」
「是是是!」
上官于飛瞇著眼看著那兩人的你來我往,確定這眼前的地窖就是陷阱後,他立即悄然離去。
如果不是在地窖,那她會在哪?
他飄忽的身形在這後院中穿梭,最終,他在一間屋子前停了下來。方纔他從樑上倒掛下來查看,只有這間屋子是什麼都看不到的,人會不會就關在裡頭?因為他隱約感覺到有人的呼吸聲,而且就只是一人。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一探究竟的時候,裡邊忽然傳出了一句女聲,「你別白費氣力了,本宮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你趕緊滾吧!」
聽到這熟悉霸道的話,上官于飛知道自己找對了。
他輕巧的翻窗而入,隱約間,他看見有人坐在紗床上,還沒等他靠近,一個繡花枕頭朝他飛了過來。
上官于飛輕易的避開了,在對方還想扔第二件東西的時候,他立即飛身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是我!」
軒轅子淇睜著眼看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強撐的偽裝立即崩潰開來,她撲進了上官于飛的懷裡,一邊哭一邊捶打他,「你怎麼才來?你怎麼才來?!」
上官于飛皺著眉看著她,本來他想推開她的,可隨即一想,她畢竟是個姑娘家,自己一人被關押在此二十幾天,難免會有些委屈。
想到此,他輕拍了她的背,「沒事了。」
那軒轅子淇緩解了下情緒,便抬頭看他,「你是一個人來的?」
「沒有,夏國的宇王爺也來了,他就在山寨中,我帶你去找他。」
上官于飛剛說完這句話,軒轅子淇立即推開了他,「找他做什麼?他還巴不得我早死呢。」
「不要任性,別忘了,你是他未過門的妻子,把你送過去是應該的,接下來就由他保護你了。」
「他保護我?那你去做什麼?」軒轅子淇握緊了雙拳。
「這座山寨裡還關押著其他的百姓,我要救他們出去。」尤其是那些陽城來的壯丁,他一定要救出來。
「救人?!」軒轅子淇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立即哈哈大笑起來,「你還會關心別人的生死?我怎麼不知道你變得如此的菩薩心腸了?」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他一點都沒變,他會這麼做,完全是因為一個人!從那付侯淵的口中得知,那些壯丁都是來自各地的,而在夏國,他們只抓了陽城與周邊的壯丁,莫非,那個賤人就在陽城?!
一想到這,她滿腔的怒火怎麼都抑制不住,既然你對她這麼多情,那好,那我就成全你,讓你去到她的身邊,讓你這輩子永永遠遠的,忘記她!
軒轅子淇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而是遞了一杯茶給沒有理會她的上官于飛,「既然你想救那就去吧,不過,你得先保證我的安全。」
「這是自然。」他看了看她手中的杯子,沒有接,「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動身吧。」說罷,轉過身要去查看窗外的情況時,身後傳來一聲極為細小的暗器發射的聲音,由於距離太近,他沒來得及回身一擋,便倒在了地上……
嘖,這軒轅子淇為何會設計他?就算她再恨他,也不該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莫非?!他猛地抬起了頭,就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軒轅子淇已經答應與那人合作了!
一想到這,他的心猛地一跳,能打動軒轅子淇的,必定是她追求許久的東西,會是什麼?為何他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別再想了,你想什麼都沒用了,現在在你面前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條,就是投降,另外一條,就是從這裡跳下去!」
他看了看說話的面具男子,以及他身後的數百人的弓箭,深吸了一口氣,「你這麼做能得到什麼好處?」
「這你就無需知道了,你可要想清楚,這些弓箭可不是鬧著玩的。」
上官于飛看了看那人,又瞥了身後的斷谷一眼,爾後對那人露出了一張笑臉,「我上官于飛永遠不知投降二字如何寫!」說罷,一躍而起,直直的跳向那深不見底的斷谷中……
「下面都布好了嗎?」付侯淵看著那消失不見的身影,偏頭問向身邊的手下。
「已經布好大網,這人定然是死不了的。」
很好,付侯淵露出了一絲陰狠的笑,好戲,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