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那軒轅子淇回到地窖中,並未發現身邊三個婢女的蹤跡,她心底就暗自叫糟,居然被人擺了一道!不過幸好她平時謹慎,就連身邊的心腹也無人得知她做的事,相信那個面具男從那三人嘴裡審不出什麼後,定會再來找她的。
哼,一開始她還不確定,現在,她倒是十分肯定,那人抓她來此的目的,無非就是那傾國的宴國寶藏嗎?那麼,他的身份,除了是祈國派來的人,她想不到第二人選。看身形,不是李笑,那人又會是誰呢?她從未聽說過祈國出了個與李笑匹敵的青年將領,看來這麼多年來,祈國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果真,三天後,那地窖的大門再次打開,這回領她的人不是上此那個嘍囉,而且這次還真是「禮遇有加」,不僅沒有將她捆綁起來,那幾個前來的「請」人的嘍囉也客氣了許多。
軒轅子淇將那些人的神情都看在了眼裡,看來,他們在來之前已經受到那面具男子的交代了,這麼說,他是急於從自己的口中問出寶藏的秘密了,哼,這回,主動權終於回到了她的手裡。
「公主請進,我家老大就在前邊。」那些人將她帶到了一間房門前,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軒轅子淇瞇了瞇眼,怎麼,這次換成在屋裡談了?也好,反正他不敢拿她如何,就讓她再次好好的會會那狂妄的男人吧。
吱呀一聲,大門在她的輕推下應聲而開,待她走進房內,身後的房門立即被人鎖上。
她也沒有理會,而是四處觀察著這間房子,還別說,這間屋子的主人興致還挺別緻的,別人都是喜歡在房裡擺放字畫古董之類的,這裡掛著的,卻是一把又一把精美的扇子,有折扇,也有蒲扇,甚至難得一見的骨扇這裡也有不下三把,看來,這主人對扇子有瘋狂的鍾愛啊。
「公主,如何?在下的這些小玩意是否入得了公主的眼?」正在軒轅子淇四處張望著的時候,一句輕佻的男聲響起。
軒轅子淇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冷笑,終於來了。
沒錯,來人正是那面具男子,只是,在軒轅子淇轉過身的一剎那,她卻瞪大了雙眼,顯然是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驚呆了。
那面具男不知何時取下了面具,以最真實的面容出現在了軒轅子淇的面前。
其實真正讓她吃驚的並不是他摘下了面具,而是面具下的那張臉,那張臉主人真正的身份,還有他身後讓人不容小覷的勢力。
「沒想到居然是你?!看來不僅是付大將軍看走了眼,就連天下人都看走了眼,誰也不會想到,一向以紈褲子弟、虎父犬子的形象示人的付小公子,居然是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真是沒想到啊,付侯淵,你隱藏的還真是深啊!」
如果此時有祈國的百姓在場的話,定會驚呼出聲,這不是那個整日無所事事、貪戀美色的付平付大將軍的小公子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橋關?
說起這付侯淵,不得不說起他的家世,從他的曾祖父那輩開始,他們家世世代代皆為祈國的大將軍,到了他這一代,卻一反先人,韜武略與他無緣,排兵佈陣更是妄談,這樣的他,整日流連煙花之地,就連付大將軍都已經對他絕望了,世人甚至猜測,這大將軍的名號將會易主,由付大將軍的得意門生李笑接任。
這人人皆不看好的付侯淵,竟然就是這次綁架的主謀,這是任誰也無法想到的。
「公主過獎了,付某只是會點小聰明罷了,相比公主的智女稱號來說,付某還遠遠不及。相信公主在進來之前就已經猜到付某的身份了。」也就是付侯淵能將軒轅子淇這麼諷刺的話當成讚許了。
「沒錯,」軒轅子淇瞇起了眼,「我是猜中了你是祈國人,卻無論如何也猜不出這人會是你。」是啊,都說將門虎子,這付家世代的大將軍,豈會生出一個孬種的兒子?
不過,除了這件事讓她十分震撼之外,還有一點讓她心底有些發涼的事,那就是他揭下了面具。這要是換做他人,她並不會因此而緊張,可現在在她面前的,是不被世人所熟知的另一個付侯淵,他隱藏了這麼多年,今日居然在她面前摘下面具,這下她可就摸不透付侯淵的心思了。
「公主不必緊張,」付侯淵對她做出了個請的手勢,「請坐。」
軒轅子淇雖然心下防備不已,卻還是依言坐下。
「不知付小公子抓我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方纔在下還稱讚公主的智女名聲,怎麼,公主還要在此同我裝下去嗎?」付侯淵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軒轅子淇心下的把握越來越小,這付侯淵,恐怕是她這輩子遇到最難對付的對手,她整理了一下心情,這才對他說道,「付小公子這麼大費周章的將我抓來,除了寶藏一事,我是不作他想。」
啪啪啪!那付侯淵忽然拍起手來,「不錯不錯,不愧是智女,公主將在下的心思猜的很準確。」
他將手放下,定睛的看著軒轅子淇,「既然公主已經知道在下請你前來的目的,那在下希望公主能夠配合在下,屆時定不會少了公主的好處的。」
「好處?」軒轅子淇冷哼了一聲,「如果是我自己掌握了,那豈不是更好?」
「正所謂碧玉無罪,懷璧其罪,不知公主有沒有想過,單憑公主的一己之力,真能夠將那傾世寶藏佔為己有嗎?不是在下懷疑公主的能力,只是萬一天下人得知公主擁有寶藏鑰匙的這一消息傳了出去,公主,你認為,你還能守得了多久?」
軒轅子淇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又揚起了一絲微笑,「付小公子,你不會,也不敢這麼做,要是這消息傳播了出去,想必就不樂見的,便是你吧。你這些日子以來在這山中大大小小的動作以為能瞞人耳目嗎?不僅是你們祈國聰明,其他三國也不笨,相信他們此刻都已經開始行動了吧。」想威脅她?哼!你還太嫩了點。
果真,軒轅子淇的話一出,付侯淵的表情變了變,不過很快,他居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公主分析的十分有道理,不過公主似乎忘了一點,站在我付某身後的,是整個祈國,而公主呢,公主莫要忘了,你此番會落在我的手裡究竟是為何?一個和親公主,被軒轅國拋出來的政治犧牲品,夏國被迫接納的王妃,你說,這兩個國家,會有哪一個站在你這一邊呢?」
這回換軒轅子淇的臉色變得難看了,他說的全都是她的痛腳,她自己又豈會不知她現在的處境?太子對她出嫁的不聞不問就足以說明,他想把她當成棋子放在夏國那,隨時為他打探消息,至於她的是死是活,恐怕還不及那寶藏的千萬分之一。而夏國的態度就更可想而知了,恐怕那夏凌宇還巴不得她早死呢。
這付侯淵顯然知道什麼是見好就收,他一見時機差不多,便開口說道,「公主,方纔我這說,完全是為了公主你好。」
「為了我好?你怎麼不說是威脅我呢?!」她可不吃他這一套!
「怎麼能說是威脅呢?我這不是在給公主提個醒嗎?公主現在的處境堪憂啊。」
「我處境如何,我自己心裡清楚,不需要你的提醒!」軒轅子淇這回算是徹底怒了。
「公主千萬別誤會,我之所以說這些話,是因為想同公主合作。像公主這等聰明之人,他們不懂得珍惜,我們祈國懂啊。」付侯淵說的那叫一個真心實意。
軒轅子淇瞇了瞇眼,這是威脅不成換誘惑嗎?「哼,說得好聽,你們祈國平白無故得來這麼個天大寶藏,不費吹灰之力,你們的算盤倒是打的精啊。」
「公主這麼說就不是了,公主你畢竟就一個,守著這麼大的秘密,你是既不能動也不能花,還徒添煩惱,這又是何苦來哉?倒不如與我們合作,你負責提供線索,我們負責尋找,這樣豈不是很好?」
軒轅子淇剛想再諷刺他幾句,他又再開了口,「公主莫急著回答,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這個東西還請公主手下。」
說罷,他從懷中取出個紅瓷瓶,遞給了軒轅子淇。
後者並沒有接過瓶子,而是狐疑的看著他,這是什麼意思?毒藥?「這是什麼?」
「這是能成全公主幸福的東西。」
成全她的幸福?「此話怎講?」
「這個是毒王親傳弟子所做的『一夜如夢』,吃了這個的人,一旦與自己心愛的人發生關係,一夜之後,他便會忘記所有關於那個人的一切;如果是不相愛的人,那一夜過後,他便會死心塌地的愛上她。」
說罷,他便將這個瓶子放在了桌上,打開房門,離去前最後說了一句,「這藥就連醫神都難以發覺,它的發作期是在月圓之夜。」說完這句,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軒轅子淇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想著他說過的話,再看了看眼前的紅瓷瓶,她的幸福嗎?她的嘴角,慢慢的往上揚,這個交易,似乎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