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炎熱的午後,火紅的太陽似乎覺得自己露面的機會太少,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便將它的光輝散播在這每一寸土地上,就連那些樹木都識相的給它讓道,盡量的縮短自己的影子。
然而,在這猛烈的光照下,似乎有些人並沒有因此受到影響,仍舊光著膀子在與他人進行搏鬥。
「把吃奶的勁都給俺使出來!這麼軟綿綿的,像個娘們一樣,怎麼,沒吃飽嗎?還是說讓俺也下去陪你們練幾招?!」一個身穿盔甲的大鬍子對著那些已經汗流浹背的人大吼。
一聽那大鬍子想親自動手,那些人就更不敢怠慢了,也不顧自己是否已經精疲力竭,只知道要是他們打不好,坐上的那位主子估計還會操練他們到很晚。
夏凌宇陰沉著一張臉坐在案前看著底下的人進行操練,怎麼一個個都這麼軟手軟腳的?怪不得軒轅國有膽子與他們叫板了,就這個樣子上戰場,還不等著被敵人砍死嗎?!他怎麼能容忍有這樣窩囊的手下?!
他瞇起眼看著已經接近虛脫的士兵,猛地將手中的杯子一摔,砰!聲音不大,卻都傳進了那些人的耳朵裡。
這聲音猶如惡鬼咆哮一般,嚇得他們哪還敢有絲毫的偷懶,卯足了勁與對方對打起來。
夏凌宇站起身,走到近前,將一個還在揮舞著拳腳的士兵往後一甩,將他甩至一旁,對著另一個士兵說道,「來,本王與你對打!」
那個士兵有些欲哭無淚,對面的人可是夏國雙虎的宇王爺啊,就他這點看頭,還不夠人家宇王爺熱熱身的。
「現在就好比戰場,到處都是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輪到你來發呆?!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攻過來!」夏凌宇看著對面不知所措的士兵大吼,這麼沒用,還不如回家種地算了,來軍營簡直是來丟人來了。
那士兵受到夏凌宇的刺激,也不再理會自己是否會受傷了,大喊一聲,朝夏凌宇衝了上來。
已經操練的幾個時辰的士兵怎麼可能是那精神飽滿夏凌宇的對手?夏凌宇僅僅出了一拳,快狠準的將對方打倒在地。
他看也不看已經倒地的士兵,而是看向那些離他最近的士兵們,「你們幾個!一起上!」
就在他熱血沸騰的想要借此發洩心中的不快時,一聲「報!」將他的動作打斷了。
他冷冷的看向那來報的士兵,直看得對方的手有些顫抖後,他才緩緩開口,「什麼事?」
「報!」那人暗暗鬆了口氣,「王爺,京城來了急報,陛下傳召,請王爺即刻進京面聖。」
面聖?!他瞇了瞇眼,現在還能有什麼事,不還就是迎接軒轅子淇一事嗎?「你告訴京裡來的人,就說本王沒空,讓他自己回京覆命。」
那人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王爺啊,對方可是領著皇上的旨意過來的,您這是明目張膽的抗旨啊,您不回去也許皇上不會拿您怎麼樣,可他只是個小小的先鋒官,到時皇上追究個辦事不利之罪,他的腦袋可就得搬家了啊!
他猛地嚥了嚥口水,橫豎都是死,既然將王爺勸回京還有一線希望,那他就不能放棄,「王爺,來人說了,事關重大,一定要請到王爺才肯離去!」
恩?!夏凌宇冷冷的看著他,怎麼,他竟不知這夏國居然還有人敢威脅他!那人是活膩了吧!「將來人帶上來!本王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要、事!」
他那顆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放下了,只要肯見就好,至於這位主子回不回京,就靠那來人的本事了,與他無關。
想到這,他立即麻利的退下,生怕夏凌宇會反悔。
「小人叩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來人對夏凌宇行了大禮。
「你就是京裡來的人?聽說皇上有話要傳給本王?」夏凌宇瞥了那人一眼,沒有讓他起身,繼續這麼跪著。
「是,」那人也沒在意夏凌宇的刻意為難,而是將懷中的信件掏了出來,「王爺,這是陛下讓小人親手交給王爺的,還請王爺過目。」
夏凌宇等了片刻後才將他手中的信接了過來,待他看清信中的內容後,神色立即大變,對還站在帳外的副將大喝一聲,「備馬!」
不稍片刻,兩騎身影從軍營裡飛奔而出,直往京城的方向前去。
話分兩頭,此時的皇宮當中,有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在殿中不停地來回走動,似乎極為的焦慮。
「右相還沒到嗎?」
殿外伺候的小太監一聽主子問話,趕緊答道,「回皇上,還沒有人來報。」
沒錯,那焦急不安來回走動的正是這皇宮的主人,夏凌蕭。
只見他面帶愁容看著案前上放著的一枚通體渾黑的墨玉,又看了看宮門的方向,剛剛停下來的腳步又再次走動起來。
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門外的太監終於朝裡間喊了一句,「右相到!」
只見歐陽瑾不緊不慢的步入殿中,在看到焦急不安的夏凌蕭後,心下一凜,加快了步伐,「出什麼事了?!」
「子玉,你總算到了,你來看看今早我剛得到的密報。」說罷,夏凌蕭便將他引至案前,遞給他一張紙。
歐陽瑾接過白紙,在燭火下烤了片刻,那隱藏的字跡慢慢浮現出來。他皺著眉將那紙上的話看完,末了,有些疑惑的看向夏凌蕭,「這軒轅公主失蹤,讓人去尋即可,怎麼還能讓你這麼發愁?聽說你還將凌宇喚了回來,你是打算讓他去尋人嗎?」
「如果只是單純的送嫁隊伍被劫,我也不會如此的焦急了,你仔細看看上面的話。」夏凌蕭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讓他再看看那張密報。
歐陽瑾聞言低頭再將那紙上的內容細細的看了一遍——今查軒轅國送嫁隊伍於橋關、棲霞山一帶被人劫持,匪徒身份不明,除了公主及幾個婢女之外,其餘人等均遭滅口。
等等!其餘人等均遭滅口?!這軒轅國此次送嫁的將軍是武藝超群的連將軍,連他都難逃毒手?!這不可能啊,如果只是普通的匪徒,連將軍絕對不會慘敗至此,除非,他們不是單純的劫匪!
夏凌蕭從歐陽瑾的面上看出他也明白了整件事情的詭異,他朝他點了點頭,「這點的確讓人費解,那群送嫁隊伍究竟有什麼值得讓人窺探的?從那軒轅國皇帝送來的嫁妝單子來看,只是一些普通的金銀珠寶,不可能讓那些匪徒鋌而走險的得罪兩個大國。」
歐陽瑾也覺得夏凌蕭分析的沒錯,他們不僅劫了來夏國聯姻的公主,還殺了軒轅國的一員大將,這無疑是在同兩國宣戰,他想,不會有哪個腦子混亂的匪徒會這麼自掘墳墓,恐怕這裡頭是大有章啊。
就在他倆陷入沉思的時候,夏凌宇也趕了回來。他連一身的盔甲都沒來得及卸掉,便闖進殿內,「二哥,你信中所言是否屬實,那軒轅子淇真就失了蹤?!」
雖然他不想娶那軒轅公主,可不代表他會容忍有人往他們面上抹黑,這人是在夏國境內失的蹤,那將軍也是在他們國內喪的命,這不明擺著有人想把這屎盆子扣在他們頭上嗎?幸好這軒轅國國主還有些頭腦,不被這表象所迷惑,否則屆時兩國開戰,其餘的兩國便可坐收漁翁之利了!
「沒錯,我也是今早收到的密報,由於事態緊急,這才將你們二人召進宮內。」夏凌蕭見人都到齊,便將他們引到一幅畫前,手在那幅山水畫上的一片山脈前一按,畫後的牆壁往裡邊一退,現出了僅容一人進出的縫隙,他率先走了進去。
身後的二人也跟著他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二十見方的密室,密室裡懸掛著幾顆碩大的夜明珠,將這密室照得透亮,猶如白天。
他們看也不看那夜明珠,而是直接走向那擺放的一個桌案前。那個桌案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只有那一幅巨大的地圖擺放在那。
這夏凌蕭站定後,回身看向二人,「子玉,你再說一遍那軒轅公主失蹤之地。」
歐陽瑾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卻仍舊照他說的話去做,「軒轅國送嫁隊伍於橋關、棲霞山一帶被人劫持。」
「二哥,難道他們失蹤的地方有什麼不妥嗎?」夏凌宇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出這一點要求。
「沒錯,」夏凌蕭點點頭,他指著面前攤開的地圖對他們說道,「這是我們與軒轅國交接的邊境處,這裡便是那軒轅公主失蹤的橋關與棲霞山的交界處,你們仔細看看,這個地方山脈的走勢是不是很熟悉?」
他們二人聞言便近上前來,仔細的觀察著那地形圖,只見那棲霞山很是狹長,與那橋關相接的地方有一點的凹陷處,想來是兩處相交才會有如此的景象。不過,這個景象,他們似乎在哪裡見過。
仔細回想一番,對了!寶藏!
他們倆對視了一眼,顯然是想到一塊去了,眼前的這個景象,不正與那寶藏地圖的一隅十分相似嗎?原先他們思考的方向一直是某個大型山脈,並沒有留意那地圖畫的極有可能是兩處山脈甚至是幾處山脈連接的地方。
「這麼說,那軒轅子淇的失蹤與寶藏有關?」夏凌宇看向自己的皇兄。
「極有可能,當初咱們的想法是不是有錯,我也不肯定,不過這軒轅子淇在這個地方被劫,那就說明這個地方非常有問題。」夏凌蕭看著那張地圖沉思了片刻。
「對,很有問題,這問題足以大到讓咱們有出兵的理由。」歐陽瑾摸了摸下巴,這可是他們大張旗鼓打探的機會啊。
夏凌宇聞言,也笑了,「沒錯,身為軒轅國未來的姑爺,這妻子失蹤,我怎麼能坐視不理呢?我即刻返回營地,將駐紮的三萬精兵帶走,是時候好好會會那些劫、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