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什麼?!」
我與紫嫣一齊驚呼到。
「出什麼事了?!」我趕緊追問到,這軒閣不是由「前人說」在看嗎?怎麼不見他來報?
冬雪像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趕緊開口替我解惑,「前人說已經被群情激奮的人們給堵了,現在正自顧不暇,我們看著不對,已經分頭行動了,夏荷去找楊捕頭,而我回來向你們稟報。」
被人給堵了?這是發生什麼事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倒是快說啊。」這冬雪來來回回就不提正事,這不是存心讓人著急嗎?
「能有什麼事,還不是從咱們閣裡出去的人都失蹤了!」
失蹤?!我心下頓時大駭,好端端的怎麼會失蹤呢?!
「失蹤的都是些什麼人?」紫嫣也皺了皺眉,那些來軒閣裡招工的人都必須先到官府進行登記,如果是外地人,還需出示地方政府開具的身份證明,這還是當初我以防遇到人販子才設立的規矩,現在居然還是發生了這種事,太讓人費解了,難道他們不怕被官府通緝嗎?
「都是些壯丁,而且,他們不是同時失蹤的。」
不是同時失蹤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冬雪,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分幾批失蹤的?」
「嗯,」冬雪對我點了點頭,「第一批失蹤的人是三個月前,第二批則是一個月前。」
「當時沒人發現嗎?怎麼會現在才來報?」三個月?!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就算是想找也難如登天了。
冬雪搖了搖頭,「起初那些壯丁的家人只是以為他們去了比較遠的地方,因為招他們的是一個商隊,而這個商隊走的是大漠,所以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他們也從不懷疑。可就在一個月前,又有一支商隊在軒閣簽走了二十個人,同樣也是壯丁,走的路線一樣是走大漠。原本先前走的那些人的家人,還曾經托他們給早走的人帶去問話,詢問他們幾時能回來。」
「這本來是看似很平常的交代,可誰也沒想到的是,就在昨夜,臨村有一個阿旺,半夜滿身是傷的爬回了家,而這阿旺,正是三個月前走的那批人當中的其中一個,後來請來大夫給他看病,可惜他傷勢過重,最終沒能挺得過來,臨死前他說了一句,『快去救他們,魔鬼要來了』。」
「阿旺的那句話算是給那些人一個當頭棒喝,當時村裡就炸開了鍋,第一批去的人當中有好些人這是出自那個村。後來他們趕到軒閣一鬧,就連這最後一批離去人的親人都開始惴惴不安,也都開始起了哄,這前人說眼看就要壓不住了。」
冬雪的一番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噤了聲,這是軒閣成立以來從未發生過的事,居然有人敢在官府的眼皮底下做出這種事來?!
「滿身是傷的回來?!是什麼傷,都傷在哪裡?」深受重傷,人還能逃的回來,也不排除他是在路上受到的傷害。不過最讓我在意的,是阿旺說的那句話,「快去救他們,魔鬼要來了」,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個還不清楚,必須等夏荷回來才知道。」冬雪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趕回來,也不清楚事情的全部經過。
我看了一眼眾人,與其在這裡等候,還不如去軒閣看個究竟。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在這裡獨自揣測也沒用,大夥兒還是一起去軒閣看看吧。」說罷,我第一個走出了大廳。
即使冬雪口中說事態很嚴重,我就沒想到會這麼的誇張。軒閣被情緒激動的百姓們裡裡外外圍了整整三層,就連你想擠進去都十分困難。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婁老闆來了,」原本堵著大門的眾人立即將視線投在了我身上。
看出大家的敵意,我也沒膽怯,直視他們的目光,「諸位,我知道大家都很關心自己親人的下落,請大家讓一讓,那我進去瞭解一下事情的情況,等我瞭解清楚後定會向大家稟明實情。」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人挪開半步。
見沒人肯讓一步,我繼續說了一句,「如果各位信得過婁某,就請先稍安勿躁,如果我無法得知事情的全部經過,我也不好答覆你們。」
為首的幾個人交換了下神色,最終他們點了點頭,「婁老闆的為人我們還是信得過的,既然婁老闆已經發話了,那麼諸位,我們不妨讓一讓,讓婁老闆進來瞭解個清楚。」
他們的話一出,堵在門口的人們終於讓開了一條道,讓我等進入了軒閣。
一路上他們懷疑、仇視的目光讓我們這條路走的極不自在,尤其是寶寶,他甚至是躲在了他二師兄的懷裡。
終於踏進軒閣的大門,我與紫嫣意外的發現那前人說與那幾個跟隨他的小童垂頭喪氣的坐在院子裡,身上衣服破損不堪,就連他一向重視的形象此刻也全然盡毀,幾乎都是個個頂著雞窩頭,臉上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被人抹得烏七八黑,這,這哪還有點人樣啊,分明是路邊沿街乞討的乞丐嘛。
「老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查出事情的原因了嗎?」
此刻我的聲音對於前人說來說簡直是有如天籟,他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我,「老闆,你可算是來了!」此時的他哪有中年男子的氣概,倒像個向母親哭訴的孩子。
冬雪有些嫌惡的看著他,「雖然我很同情你,可是麻煩你後退幾步,你身上的異味實在是太令人作嘔了。」
經冬雪這麼一說,他才察覺到自己身上的怪味,立即站得老遠,怕污了紫嫣身上的香氣。
我瞪了冬雪一眼,末了朝他招招手,「你跑這麼遠我怎麼問你問題?快回來!」
得到我的特許,他又再重新小心翼翼的站回來,卻與我們依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老闆,你有什麼話就在這問吧。」
我有些無奈的看著他,算了,或許這是他最大的限度了,於是我不再去理會他,開始了今日的正題,「你知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帶走了?我指的是第一批人。」
前人說指了指我面前的冊子,「都在那上面了,老闆,你可以自己看看。」
我翻開其中記載著三個月前的交易記錄的那幾頁紙,找到了交易最大的那筆生意,上面顯示的是十二月初一,交易人是祁國來的姓湯的商人,他開具的官府證明是順平縣開的,交易的人數為三十人,抵押信物是他在夏國的幾處房產,估價為三萬兩,他開給工人的薪資是每人三百兩,用途是搬運貨物攜帶商品,只不過需要途經荒漠。
三百兩?怪不得這麼多人跟他走了,十兩銀子足夠這些平頭百姓們用一年的,而且還是開銷極大的情況下,如果只是一般地吃吃喝喝家庭用度,至少可以用兩年。這三百兩銀子無疑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也難怪他們會受不了誘惑。
這麼大的事情,這前人說怎麼沒向我匯報呢?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趕緊解釋道,「這順平縣離我們不過幾個山頭,可以說是臨縣,他們開具的證明照理說應該不會有錯,那順平縣縣官我也曾見過幾面,是真正剛正不阿之人,從不收人錢財,如果是請動他開具的證明,那應該就是他親自查證的。所以我就沒有稟報於你。」
我點了點頭,順平縣縣官的美名我也曾聽說過,他治下管理十分嚴明,從未出過任何差錯。
可要不是這老闆有問題,那那些去的人怎麼都會沒有個音訊?而且照那死去的阿旺來說,他們鐵定是遭到了什麼不測,莫非那個老闆並非只是一介商賈這麼簡單嗎?
「你們說是誰開的證明?」一旁的小和子開口說了話。
「順平縣,怎麼了?」我知小和子定是發現了什麼,否則他不會這麼貿然的打斷我的思路。
「順平縣?!是那個離我們最近的順平縣嗎?」小和子語氣開始焦急的起來。
我點了點頭,小和子的反常我們都看在了眼裡,難道順平縣出了什麼事?!
「哎呀,糟了!」小和子猛的拍自己的大腿,一副不得了的模樣。
紫嫣趕緊攔住了他,「洛和,究竟是怎麼了?莫非這順平縣真有問題?!」
「是啊!正是這順平縣出了問題!」
小和子的話讓我們所有人的臉色都為之一變,冬雪趕緊追問,「出什麼問題了?!」
「你們常年不理會公,有些事,你們自然不瞭解,這順平縣的縣官,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被調離順平縣了,直至這個月京城新指派的縣官才到任,這縣衙印記一直由師爺暫為保管。而那個師爺是縣裡出了名的貪財,原本縣官在時他還有些收斂,這縣官一離去,他就立即變本加利的將那幾年沒賺的錢全部賺了個夠本,也就是說,只要你有錢,他就能夠給你開具府衙證明!」
什麼?!師爺?!這下我們的臉色立時大變,如果那姓湯的老闆是師爺開的證明,那就是說,我們根本就無法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湯老闆這麼一個人!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翻開冊子,查找這一個月的用工記錄。
找到了!那用人最多的一次,交易人,祁國陳姓商人,交易內容,租用二十人搬運貨物,行走路線陽城以北,證明人,順平縣知縣!
果真又是順平縣開的!陽城以北,不正是荒漠嗎?!
兩伙人,先後進出荒漠,而且還招這麼多壯丁,如果說沒有什麼企圖的話,這話換我我也不信!
紫嫣察覺到我臉上的變化,頓時明白了這兩批人極有可能是被同一夥人招了去,她知道事情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