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就在這時,小衣闖了進來。不過在看到我們匆匆擦拭眼角後,頓了頓,她知道我們又想起了秋菊。
待我們收拾妥當後,她又重新跨步進來,「公主,姐姐,宮裡來人了,就在外頭,說是有聖旨要宣。」
聖旨?我倆互望了一眼,這夏凌蕭是要做什麼?
宮裡來的公公此時已經在門外候著了,「奴才給四公主請安。」
「公公請進!」
「奴才王德福見過四公主,願公主鳳體安康。」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公公朝著紫嫣做了個揖。
「公公有心了。」
「小的這次前來,是奉了皇上之命,特意來貴府宣讀聖旨,皇上還說,公主有傷在身,不必行禮。」緊接著,就見他從懷裡掏出聖旨,高喊一聲,「聖旨到!」
我與小衣對視了一眼,趕緊跪下聽宣。
「朕,近日聽聞皇妹府中名喚小媛的丫鬟才藝出眾,眼下太后壽辰將近,特下旨命婢女小媛在太后壽辰中獻上一支演出,望好好準備,切莫辜負朕的期待,欽此。」
念完後,那公公對我說,「小媛姑娘,還不快接旨?」
「奴婢小媛領旨謝恩。」從公公手上接過那卷黃色的聖旨,我站起身,看向那公公,「奴婢有一事不明,還望公公賜教。」
「姑娘有話請講。」那公公一臉和氣的望著我。
「這演出是否是要求小人親自上場?」
「這個,皇上也沒明說,不過在下想,還是姑娘親自上場較為妥當。好了,聖旨已宣,在下還有公務在身,四公主,小人就先行告退了。」王公公躬身退出房門,小衣立即跟上,送他出府。
這,我看著手中的聖旨不禁有些發愣,這夏凌蕭究竟是什麼意思?他怎麼說我是才藝出眾呢?這給太后演出,搞不好,就會出人命的。
紫嫣也有些擔憂的看著我,「這皇兄怎麼會突然下這麼一道聖旨?莫不是你替我慶生的事傳入他耳朵裡了?」
「誰知道呢?看來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握住聖旨的手不自覺的收得更緊了——
我是可恨的分隔符——
「不行了不行了,我先歇會兒。」我滿頭是汗的癱坐在地上,拚命的喝著小衣遞上來的水。
「怎麼能歇呢?明天就是母后的壽宴了,你的舞步還沒純熟,不繼續練習怎麼成?」紫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
我朝她擺擺手,開什麼玩笑,再不休息,我這兩條腿明天可就站不起來了。
「夏荷!趕緊把她扶起來,繼續跳!」眼看著夏荷領命,真要過來拽我起身,我趕緊跳起來,開玩笑,夏荷那下手不知輕重的,昨天被她掐出的瘀痕到現在還沒消呢。
我有些沒理好氣的看著那坐在躺椅上發話的某人,「你,你這是躺著說話不腰疼,我以前就沒跳過舞,現在你讓我馬上熟悉這些扭腰柔韌的動作,我怎麼可能馬上駕輕就熟啊。」
紫嫣摘下一顆葡萄,放入嘴中,嚼了兩下後,嚥下腹中,而我的視線一直隨著她咽喉的動作往下看,然後猛地嚥了口口水,這人,明知道我又累又餓,這分明是在引誘我嘛。
她無視我的讒樣,讓一旁伺候的婢女把這葡萄撤走,然後才看向我,「你也知道你不會跳舞啊,那還這麼多話,趕緊練啊!」
「你!你這是在虐待下人,到時我到大街上這麼一嚷嚷,看你還怎麼好意思?」喂,你好歹給我吃飽了再跳啊。
她斜眼瞟了我一眼,那慵懶的神情讓我氣得牙癢癢,「你說啊,反正我也不會因此少一塊肉,倒是你,再不跳,今晚晚飯也就別想了。」
自從她從鬼門關走了一回之後,我發現她整個人變了,不會再在我面前自稱本宮了,一直是與我「你、我」相稱,變得活潑了,可也變得很無賴。
「姐姐,我看你還是繼續吧,照你這舞姿,明日還怎麼表演啊?」連一向都聽我話的小衣這次也潑我冷水,「不過,小衣有一事不明,上次姐姐自己一個人就弄出這麼聲勢浩大的演出,可為什麼到姐姐你自己,卻老是掉鏈子呢?」
「因為那時我只是出想法,現在是要我自己來表演,性質不一樣啊。」抱怨歸抱怨,但我始終知道她們是關心我才會這麼做的,畢竟明晚是半點差錯都不能有的。
回身看向那些扛著大鼓的侍衛,還有那些從教習坊裡找來的舞孃,暗暗的歎了口氣,認命的爬上了那面大鼓,朝樂師們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擺好姿勢,準備開始跳。
「等等!」就在樂師剛奏起音樂的時候,紫嫣突然打斷了我們。
「怎麼了?」我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她沒有說話,反而圍著我們轉了一圈,然後點點頭,「我就說為什麼你總是跳不好了。」
什麼?她有訣竅?我望向她,期待她趕緊說下去。
「這整個編排是好的,但是由你來主跳,那就有些怪異了。」
這我也知道啊,可是不由我來跳的話,那我豈不是不算參與表演了嗎?再想想那語句模糊的聖旨,分明就是給我挖了個坑,往抗旨那條不歸路上帶啊。
「這舞,不僅需要的是你的柔韌性,還需要帶有些陽剛之氣在裡頭。這個舞,最適合習過武的人來跳。」
我還以為她會說什麼,原來也是這一點啊,「這我就知道,可我總不能隨便找個人替我,然後我在一旁干看著吧。」
「我記得聖旨上說的是由你準備一場演出,你不一定要做主跳。上次聽過你唱的歌,還是不錯的,你為何不揚長避短呢?」
聽了她的話,我不禁有些皺了皺眉,她說的我不是沒想過,可以我的嗓子,來唱這《霸王別姬》,根本就不合適啊。
沒等到我的答覆,她便知道我的難處在哪了,「聽你選的這首曲子,的確不適合你來唱,那為什麼不換一首?」
她的話一說出口,所有參加表演的人臉色刷的就白了,明天就演出了,現在才換?
紫嫣看我一臉菜色,很疑惑,「之前你不也是中午準備,晚上表演的嗎?」
我不緊扶額暗歎,這,這能比嗎?前一次完全是大家配合的好,而且那場表演是隨性居多,就算是誰忘了舞步也沒人去深究,可明晚是給太后慶壽,級別不同啊,我的心態也會不同啊。
「現在我能想到與我這支舞媲美的,就只有一個極柔的舞蹈,而那曲子,的確適合我來唱,不過……」
小衣一聽有救,又看我欲言又止的模樣,焦急的追問,「不過什麼?姐姐你倒是快說啊,要是能換的話,那才對姐姐有利啊!」
我看了看紫嫣,再看了看小衣等人,這才緩緩開口,「不過那支舞,只有一個人能跳,如果她跳不了,那就沒有機會了。」
「是誰?我立即去找來!」夏荷趕緊追問。
「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誰。」紫嫣打斷了夏荷的問話。
「主子知道是誰?」夏荷滿臉詫異的看著她。
「嗯,」紫嫣那雙動人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我,「那人便是我。」
「是主子?」他們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又看了看紫嫣,在我點點頭後,他們立即倒抽了口涼氣。
冬雪最先忍不住,第一個開口,「可,可主子你身上的傷剛剛癒合,怎麼能做跳舞這麼勞累的事呢?」
「所以我說了,換一支舞,幾乎是不可能的。」我歎了口氣,眾人的反應都在我的預料之內,且不說她貴為一國公主,在他國使臣面前起舞有損她的威嚴,最為關鍵的是,她身上的傷剛剛痊癒,並不能有太大幅度的動作,更何況是跳舞呢?
「我的身子沒有這麼孱弱,再說了,歷來母后的壽辰我也只是送送古玩字畫,想來母后也已膩味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換個方式給母后慶生,我又怎會錯過呢?」說著,便不理會眾人的勸住,把披風解下,來到我身邊,稍稍活動了一下身子骨就對我說,「趕緊開始吧,再不練習,可真就趕不上明晚是壽宴了。」
見她不似說笑,都已經付諸行動了,我心裡不由一陣感動,什麼太后膩味,換個方式慶生的,也只是用來堵住那悠悠眾口,她這僅僅是為了幫我啊。
「好。」我朝紫嫣點點頭,走到樂師身邊,把第二首曲子哼了一遍,短暫的交流,待他們瞭解之後,回到了紫嫣身邊,「這支舞,注重的是,輕靈,還要表現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形象,換句話就是,整個人沉醉於曲子裡,把此刻所想所念,都通過舞蹈表現出來。至於伴舞,等她們看過一遍你的舞後,再根據你的動作進行配合。我這麼說可能比較難,不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紫嫣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朝樂師們揮了揮手,示意可以開始了。
給讀者的話:
三千字一章的大放送啊有木有!夜夜今天有偷懶了,沒有修前邊的章節,也沒有努力的在碼字,今天就努力的睡覺和吃荔枝了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