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這老頭竟然想大庭廣眾下殺人滅口,左手的傷因為掙扎過猛,又重新裂開,絲毫使不上半分力氣。
「住手!」紫嫣與那李笑同時開口,可惜,太傅非但沒有停手,反倒加大了力道。奈何紫嫣等人一點力氣也無,根本動不了太傅分毫。
而小和子就在太傅上前的時候就察覺到不對,一看太傅要害我,立即撲上前來,扯開太傅的手,把我從太傅手裡奪了下來。
咳!咳!好不容易能重新呼吸,我拚命的喘著氣,這死老頭,真就想要我的命嗎?
「你要造反嗎?」皇后一見我被人救了下來,頓時大怒,開口就要士兵們把小和子拿下。
「住手!」紫嫣終於忍無可忍,大聲喝止那群蠢蠢欲動的士兵們,「你們當本宮死了嗎?!」力道過大,竟然扯動了胸口處的傷口,血又滲了出來。
「皇妹,勿要中了這妖女的道!」皇后一見士兵被喝止,便急忙開口勸說紫嫣。
「太醫!太醫在哪?!你們全都是瞎子嗎?!沒看到公主受傷了嗎?!」夏荷並未理會皇后,對著圍觀的人群就是一陣大喊。
皇后的臉色頓時一陣鐵青,剛想說話,就見一道人影朝我們這飛來,待看清是誰後,她聰明的選擇了閉嘴。
「嫣兒,你受傷了?!」來人赫然就是從一開始就未出現的夏凌宇。他也沒等紫嫣回答,就逕自的朝人群吼,「太醫呢?怎麼還不滾過來?!」
還是夏凌宇的話有震懾作用,一直拖著未現身的太醫,終於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
許是夏凌宇嫌他動作太慢,在那太醫快近前的時候,一把把太醫拽到了紫嫣面前,十分霸道的說了一句,「看!」
就在那太醫戰戰兢兢的給紫嫣看病的時候,夏凌宇斜眼看向一直面無表情的夏凌蕭,再看看圍觀的眾人,「有什麼事能比公主遇刺還大?」
「皇弟剛來,這你就不知了,這淳於家的小姐……」皇后剛想解釋一下眼前的局面,卻被夏凌蕭打斷了,「皇弟說的在理,是朕的不是,皇妹受傷,朕卻沒有發覺。來啊,扶四公主下去好生歇息!」
一副坐攆趕緊迎了上來,夏凌宇拒絕了他人的攙扶,親自把紫嫣抱上了坐攆。把她平穩的放下後,他看了看緊隨他出現卻一直一話未說的歐陽瑾,「好好陪著嫣兒,她現在需要你陪著。」
紫嫣偏過頭,並未理會他們二人,直到坐攆被抬起後,她才看向我,一臉擔憂。
我朝她點了點頭,示意讓她寬心,安心養傷。直至坐攆消失在視線中,我才把心神放回現在。
「好了,既然嫣兒已經去養傷了,那麼,剩下的人,誰來說一說究竟發生了什麼。」夏凌蕭嘴裡雖然是這麼說著,可他的目光卻投向了我。
果真,他們還是要找個替死鬼,而那個人,很榮幸的,又是我。
「還是奴婢來說吧,事情的經過,奴婢是從頭至尾都親身經歷的。」夏荷搶在我之前開口,她知道我並不是很瞭解所有的經過,怕我在關鍵的時候出差錯。
「老夫不要你說,我要那個賤婢回答!」太傅激動地指著我,雙手仍在微微的顫抖。
「回皇上,不是奴婢不想回答,而是奴婢到來的時候,也已是這番場景,並未觀得事情的全貌。」我摀住左臂的傷口跪下,嘖,還真疼。
「你說什麼?!」要不是有那少將攔著,太傅又要衝了過來。
「你是說你並沒有看見是誰害死了淳於家的小姐?」夏凌蕭皺著眉,「那你手臂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這還用問嗎?一定是這賤婢,把太傅家的千金設計騙來於此,再將她殺害。」皇后瞪著我的眼神,似乎是想把我吃下腹中才肯罷休。
「皇后高看奴婢了,奴婢貧寒半輩子,哪來的錢財請殺手?再者說,奴婢離開平台之時,淳于小姐仍舊安然無恙的坐在篷帳內,又何來奴婢誘拐之說?」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好,來啊,給本宮拖下去,重重的打!本宮就不信你不招!」皇后氣急,朝她身邊的侍衛揮揮手,是想對我動刑。
夏荷、冬雪等人看到此,便要上前護我,這反倒讓把一切看在眼裡的皇后更加惱羞成怒,「反了反了,你們是要造反嗎?」
「本將還從未聽過貴國修改了國法,這審案一事,竟然落在了這皇后身上,而皇后也不愧是母儀天下之人,竟然如此的不辭勞苦的替大臣分憂,這真乃是夏國的幸事啊。」一旁觀看的李笑突然開口。
他的話一出,皇后的身子震了一震,待她看向夏凌蕭時,不再是盛氣凌人,反而一臉擔驚受怕的樣子。在看到夏凌蕭的表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後,才鬆了口氣,揮揮手讓侍衛都退下。
這一切並沒逃過我的眼睛,看來這皇后在後宮的地位,並沒有我想的那麼高,或許,她只是夏凌蕭擺在明面上的棋子罷了。這樣的棋子,只要是夏凌蕭想要,要多少就有多少。這麼說,那皇后只是替夏凌蕭說出了他不能說的話。
「呵呵,李將軍真是說笑,這審案一事,自然是由刑部來審理。刑部尚書何在?」看似夏凌蕭並沒有把李笑的話放在心上,可他那冰冷的語氣,任誰都知道他此刻心情很糟糕。
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步履有些蹣跚的走了出來,他先是整了整被眾人推搪弄亂的衣袖,然後朝夏凌蕭跪了下去,「臣在!」
夏凌蕭冷眼看著這個老臣,要不是他提起,怕是這人會一直站在一旁看著吧,這刑部尚書沒什麼不好,可就是有一個毛病,凡事能不摻和的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旁觀者。「這審案是你份內之事,你且上前去看個究竟。」
「是。」那刑部尚書在內侍的攙扶下艱難的爬起身,走到了淳於寧玉的屍體旁,仔細查看。
我一直在注意著那刑部尚書的一舉一動,難道那人同宋慈般厲害,看得出淳於寧玉是死於匕首而非身旁被太傅拔出的劍嗎?
只見那刑部尚書在淳於寧玉的周圍轉了轉,再去查看那些黑衣人後,方才回到夏凌蕭的面前,「陛下,依微臣之見,這些黑衣人似乎均是同一人所殺,他們的致命傷都極其相似,幾乎可以斷定是同一把劍造成的。」
「那小女呢?是否就是被這賤婢所害?!」太傅急忙上前,他才不理會是誰殺了那些黑衣人,他只要知道是誰殺了他女兒。
「這個,」一聽太傅提及起,他的臉上浮現出一臉難色,「恕下官才疏學淺,單憑這表面,下官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我只能說,這淳于小姐的確死於利器之下。」
我的心咯登一下,他說的是利器,而不是那把劍,莫非,他真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