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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特別演出(3) 文 / 茗離夜

    咚!咚!咚!三聲鼓點喚醒了依舊沉醉的眾人。對面的船頭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三面旗鼓,三個士兵打扮的男子正站在鼓前,那三聲鼓便是他們所敲。

    像是為了把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到舞台上一般,他們停頓了片刻,方才繼續揮動手中的鼓槌,敲起那豎立的旗鼓。

    一下,一下,又一下,他們手臂揮動的頻率越來越快,鼓點聲從原來的遲緩,到現在的急促,一聲聲,似乎在催促著什麼。

    揚琴再次響起,與這急促的鼓點合奏。

    大家都伸長脖子等著,這令人高亢興奮的鼓點,下面的演出莫非是比武不成?

    可惜這次他們都錯了,是有些類似比武,卻是比比武更讓人震撼的表演。

    就在這急促的鼓聲與眾人的期盼中,一聲吶喊響起,緊接著,大家聽到了震耳欲聾的喊聲。這吶喊聲,他們聽的分明,都是來自女子尖細的聲音!

    接著,他們看到了令他們終身難忘的一幕,事後有人問起,他們的答案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誰說女子不如男?

    一群身穿鎧甲的士兵們吶喊著出現在了甲板上,隨著鼓聲,快速的變換隊列,整個隊伍動作整齊,乾淨利落!最關鍵的是,那些士兵,均為女子!

    鼓聲止,琴聲停。站在她們前面的兩個女將領,這時面朝我們這個方向,紫嫣驚訝的發現,那二人竟是春梅與冬雪!

    她們朝鼓手點點頭,示意繼續。

    鼓聲再次響起,這次鼓點越發密集,揚琴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古箏的高亢!

    「抬頭揚眉氣軒昂,」春梅帶頭揮動手中的長矛,只見她猛地往前一刺!身後的眾人也舉起長矛一齊往前,「哈!」

    「不做命運的偏旁,」身子伏低,槍頭下挑,又是一聲「哈!」

    「楊門一開誰來擋,好鋒芒,」提槍站定,「哈!」

    「冷月笑看雪上霜,欲此鼓舞到天亮,」身子往左一躍,「啪!」長矛擊打船面。

    「浴火展翅的鳳凰,齊飛揚,」往右一躍,又聽一聲「啪!」

    「深院與高牆,清風欲斷腸,留不住恩愛的傷,紅顏束戎裝,汗香震沙場,姑且忘兒女情腸,」隊伍迅速分成兩個方陣,唯留一身著勁裝的女子在中心揮舞著劍。

    「震無疆,金戈鐵馬任我闖,」春梅率領的女兵繼續隨她揮舞挑槍。

    「心坦蕩,何懼歲月無常,」冬雪率領的女兵則兩兩一組對打。

    「抬頭揚眉氣軒昂,不做命運的偏旁,楊門一開誰來擋,好鋒芒,冷月笑看雪上霜,欲此鼓舞到天亮,浴火展翅的鳳凰,齊飛揚!」整齊的揮動,自由的互挑,她們的吶喊聲,響徹了整個蔚清河。

    誰說女子不如男?誰說巾幗無英雄?她們便是那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將!

    紫嫣的目光緊緊的吸附在那些女將的身上,我看得出她的動容。

    這首歌,說的就是她的心聲,慾火展翅的鳳凰,她不就是嗎?要是可以,她也願束起長髮,披上盔甲,拿著武器,前往戰場,保家衛國!

    是啊,為什麼女子只能守在家中,苦等戰場上親人的音訊?她們也可以放下女紅,拾起利器,與他們並肩作戰!

    「哈!」不知什麼時候,兩個方陣又重新匯合,伴隨著她們的最後一揮,最後一聲吶喊,整個表演結束了。

    靜謐,就在結束的那一剎那,沒有人說話,空氣中似乎還迴盪著她們的每一個吶喊,每一個喘息。

    「好樣的!」不知岸上的群眾是誰先喊出了話,緊接著,整個蔚清河畔都沸騰了!所有的人,都在為她們吶喊,尤其是圍觀的姑娘們,此時的她們也顧不得什麼儀態,抓住身邊的人就興奮的大叫。

    我相信所有人都會原諒她們的失態,是啊,為自己瘋狂一把有何不可?或許在這之前,她們中的某一人就活在迷茫中,她們會問自己,除了相夫教子,她們還能做什麼。我相信她們此刻已經找到答案了,她們應該是驕傲的,為自己也是個女子感到驕傲!

    表演的姑娘們也沒想到會是這麼成功,會有這麼多人為她們吶喊,我看到她們中也有人喜極而泣,相擁而笑的。

    一直在一旁唱著歌的小衣也走了出來,我看到她的眼眶也有些濕紅,我相信剛才的那首歌也讓她有很大的觸動,剛剛曲子到了後頭,我聽出了她的聲音已經嘶啞了,可這有什麼關係?抒發自己的情緒,吶喊出自己的驕傲,這不正是這首歌的意境嗎?

    這次表演帶來的震撼久久未能平息,我也靜靜的站著看大家的失態。

    直到紫嫣率先回過神,開口問了一句,眾人才算平靜了不少,「這首歌,寫得好,是何人所作?這等奇女子,本宮一定要見見。」

    我又咳了一下,「這個,估計你是見不成了。」

    「為什麼?是不是路途遙遠?沒關係,本宮派人去接。」紫嫣不肯放棄。是啊,要是我不知道楊門女將,我估計也會和她一樣吧。

    「不是,」我搖了搖頭,「我也只是聽父輩們傳下這首歌的,他們也不知歌曲的作者究竟是誰,現在在哪,是否還在人世。所以你的這個願望達不成了。」開玩笑,見作者?除非你跟我穿越回去才有可能。

    「這樣啊,那真是太遺憾了,這等奇女子不能為我所用,真是可惜啊。」紫嫣歎了口氣,為不能認識作者而遺憾,很快,她又想了一件事,「不過,那歌裡的楊門女將應該是確有其人吧,可四國中,我並沒有聽過類似的傳奇啊。」

    還真是打破沙鍋問到底啊,「楊門女將的故事也是父輩口口相傳的,似乎是與曲子一起流傳在我的家鄉。」

    「聽說那是在四國之外的國度,那個國家叫宋國。當時鄰國興兵來犯,宋國的一個楊姓元帥,率領著一支隊伍,名叫楊家軍,上陣殺敵。可憐他們楊家三代忠烈,不僅沒有受到皇帝的嘉獎,反而因為手握重兵,加上小人誣陷,使得皇帝對楊家頗為猜忌。楊家的男丁為表衷心,全都上戰場殺敵,因為沒有援軍,楊家軍孤軍奮戰,最後幾乎全都戰死沙場,獨留一未成年的男孩。」說到這,我頓了頓,其實在哪個朝代都是如此,沒有哪個帝王會放心把軍權掌握在外姓人手中,只不過楊家將的故事被眾人心口相傳,所以才會生出無限感慨。

    「楊門女將,指的就是那些楊家將的家眷們。朝廷因為敗局已定,欲割地求和,楊家年滿百歲的老太君,親自掛帥,率領楊門女將奔赴邊關,抗敵救國,倒下一個,另一個接著上,她們不願看到自己的丈夫白白犧牲……」

    紫嫣沉默了,岸上的人也沉默了,原本還覺得激昂萬分的表演,現在聽著卻無比的辛酸,那是用多少人的血才成就了楊門女將的稱號啊!當所有人都倒下的時候,她們選擇了站起來,衝到戰爭前沿。好一群剛烈的女子啊!這讓在場的男子都為之汗顏。楊門女將,真不愧是真正的巾幗英雄啊!

    我抬頭看看天上的繁星,今夜星空是多麼的迷人,也該到最後的重頭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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