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有夫之婦,住進後宮實在不妥,還請尚宮娘娘另置住處吧。」阿九心裡的擔心更甚。
劉尚宮卻微微一笑,不再與阿九說話,而讓喚來了群宮女:「好生侍侯楊夫人,我去慈寧宮稟報太后娘娘。」
說罷,竟然走了,阿九環顧四周,果然看到禁衛軍將長嬉宮守得嚴密,自己想逃,還真不太容易。
這個皇帝想做什麼?強搶臣妻?
阿九也想看看皇帝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許明鸞一直放不放忠君思想,一直也放不下許家,她倒要看看,自己被關在後宮中,許明鸞回來了,會是什麼心情,會作何打算。
於是,阿九不焦不燥,安心坐在殿中,等待皇帝的下文。
結果,一連見天,宮女好吃好喝的侍候著,既不見太后傳喚她,也不見新皇的人影,連個來鬧事的嬪妃也沒有,阿九住得好無聊,想走,又有些不甘心,可不能白進來一趟啊。
如此被軟禁了半個月,阿九的耐心都快磨完了時,這天晚上,阿九剛用完晚膳,還別說,御膳房出來的菜品就是好,最讓她開心的是,她的菜色裡,餐餐還會有一兩樣湖南菜,讓阿九享足了口福。
宮女送來一碗紅棗茶,阿九喝了一口,正要起身時,就聽外頭宮人高唱:「皇上駕到。」
阿九忙起身跪迎,就見一身月白色錦袍的皇上大步流星進來,在阿九的膝蓋快著地的一瞬托住了她:「平身。」
阿九忙退後一步,保持距離。
「可用過膳了?」皇上含笑看著阿九,見她還穿著平常的衣服,眉頭皺了皺道:「送來的衣服你都不喜歡麼?那個內務府再制,你喜歡什麼款式,儘管吩咐下去就是。」
阿九愕然地抬頭道:「宮裡的衣服都是有規矩的,臣婦不敢違制。」
「朕讓你穿的,自然是不違制的。」皇上含笑坐下,一雙俊眸深深地看著阿九。
阿九皺眉,默然,這種話題說下去沒意思,皇上的目光如千瓦探照燈,讓她好生煩燥。
「朕現在是該叫你楊玖呢,還是楊玫?」皇上戲謔地說道。
阿九抬眼道:「名字不過是個符號,楊玖也好,楊玫也罷,臣婦已經嫁作許家婦,皇上又何必再深究這個。」
「你的意思是,就算朕再給你取個新名字,也無所謂羅?」皇上笑意更深。
阿九又默然不語。
「那朕也像林大人一樣,換你小九可好?或者,愛妃?」皇上笑道。
阿九秀眉一皺道:「請皇上自重,臣婦早就嫁給許明鸞了,愛妃二字,臣婦當成是玩笑話,聽聽就過了。」
「是啊,你早就嫁給許明鸞了,只可惜,他休了你,你就再也莫要臣婦臣婦的自稱了,你在後宮都住了半個月,怎麼還沒有身為朕的愛妃的自覺呢,後宮之中,除了宮女,那就只有嬪妃了,你並非宮女,自然是朕的妃子。」皇上心情大好地笑道。
「除了許明鸞自己,誰也莫想休了我,許家包括許太夫人,平國公,就算寫了休書,我楊玖也不會承認的,皇上,強奪臣妻可非明君所為,您還是放了臣婦出去吧。」阿九不急不燥地說道。
「哈哈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百姓,皆是朕的子民,楊玖,朕說許明鸞休了你,就是休了你,你既被休,就非臣妻,朕納你入宮,並不違制。」皇上大笑道,清俊的睃子緊盯著阿九,眼裡儘是戲謔和得意之色。
「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非要強留我在宮裡?你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麼?」阿九真沒耐心跟皇上磨譏了,開門見山地說道。
「強扭的瓜?楊玖,朕強留你了麼?現在朕就放了你,你大可以離開,不過,楊玖,你在湘北的廠子,你的弟弟,還有詐死的林家四姑娘,你真的就不擔心他們麼?你忍心看林家四姑娘被沉塘麼?」皇上胸有成竹地說道。
阿九大驚,沒想到四姑娘的事情皇上也知道,他還真是掐住了阿九的軟肋,都不用拿老七和桂花嫂威協,自己就無可奈何了,四姑娘和阿十兩人改頭換面,兩情相悅,在岳陽幫自己看著廠子,小日子過得很平靜,很安寧……果然皇權大於天,不是自己一已之力就可以抗拒的。
「皇上……」阿九的聲音透著深深地無奈:「您與明鸞感情深厚,您就真的要為了阿九與明鸞割裂麼?他可是難得的帥才,大周邊境並不安穩,您如此不是殺雞取卵麼?」
皇上聽得大笑,上前一步抬起阿九的臉道:「楊玖,你太小看你自己了,好的將才,我大周多了去了,而你楊玖,普天之下卻是獨一無二的,朕想要做明君,想要富國強民,開疆擴土,成就霸業,光一個將才是不夠的,要富國,就必須先強經濟,這是你曾經對朕說過的話,你看,朕對你情深意厚,你說的話,朕都記得很清厲呢。」
「這與讓我進宮沒有半點關係,我就算還是許家婦,也一樣能幫皇上富國強民,您把我關在後宮裡,天天與一群女人宮鬥,就算再有才華,也難施展,豈不與您的初衷相背?」果然是看中了自己的廠子,這個皇上雖然陰險,但雄心倒是不小,眼光也很遠大呢。
「只要你肯做朕的妃子,朕自然有辦法讓你盡情施展才華,豈會將你困在這方寸之間,與一群女人爭鬥,楊玖,朕許諾你,只要你肯嫁給朕,朕保證護你終身周全,任何人都不可以傷害到你,哪怕朕的母后,朕的皇后,都不能。」皇上眼神灼灼,聲音激動。
「可我心裡只有許明鸞一個,今生再不會改嫁他人,就算許明鸞親筆寫下休書,我也不會進宮為妃的,皇上,您死了這份心吧。」阿九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你就不管你林家四姑娘和你的父母親人了?許明鸞如今應該到了燕門關吧,朕也知道,他一身本事高強,不過,若他犯下叛國之罪,你說,朕就算與他感情深厚,是不是還能保得住他呢,朕總要顧及國法吧,總詢私可有損朕的聲名。」皇上眼裡滑過一絲陰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