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一個小手術,但也忙活了一個半時辰,太后有些不放心,問太醫,「這樣真能治好永寧的腳傷?」
太醫抹著汗道:「理論上是能治好的,公主受傷不久,再加之年輕,再生能力強,應該能養。」
「那你們以前怎麼不知道這樣治,這麼簡單的法子,你們都不懂麼?」太后怒道。
「沒有這個東西,太醫怎麼看得見那麼細小的筋?再說了,這個針也是特製的,請太后娘娘不要責怪太醫。」阿九不想連累太醫。
那位太醫感激地看了阿九一眼道:「正是如此,許夫人的這塊玻璃看著普通,卻很神情,能將東西放大很多倍,沒有這塊玻璃,臣等也無法完成這個整治。」
太后複雜地看了阿九一眼道:「哀家聽太子說,你有奇才,曾在一個月能解決了大周十萬將軍的軍棉,而且你她還承接了大周幾萬軍衣的帛作,如今,又弄了這麼塊東西出來,果然是有些本事啊,倒讓哀家大開了眼界。」
阿九道:「不過一些小聰明罷了,不足掛齒,只望能救得了永寧公主的腳,為臣婦洗脫罪名就好,也希望公主不要再記恨臣婦,讓過去的事煙消雲散就好。」
太后聽了覺得這話也還有理,便點了頭道:「你也辛苦了,身上又有傷,哀家讓人燉點燕窩來給你和永寧一起補一補。」
又賞了錢給太醫,讓太醫走了。
不一會子,宮女真端了燕窩進來,一模一樣的兩碗,阿九和永寧各一碗,太后笑道:「吃了這碗燕窩,永寧,你以後就不要再與楊氏見氣了,怪不得你太子哥哥如此看重楊氏,她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材,大周需要這樣的人才,她又是你明鸞哥哥的妻子,以後你們該和睦相處才是。」
永寧早沒了力氣說話,讓宮女餵著喝了那碗燕窩。
阿九看著呈在面前的青花瓷碗,深知自己今天自己若不喝了,肯定離不開慈寧宮。
便端起碗,很優雅淡定地喝完燕窩。
太后看了笑著點頭道:「若今晚留你在宮裡,明鸞那小子肯定會夜不能寐,哀家還是放你回府吧,來人,送許夫人回平國公府。」
阿九坐著宮裡的軟轎很快出了宮門,許明鸞果然騎馬等在宣武門外,見阿九的轎出來,衝到轎前道:「不忙煩各位了,我接娘子回去就好。」
說著,給送阿九的宮人都賞了銀子,抱起阿九就跳上了馬,隨便捏住了阿九的脈。
阿九小聲道:「停要避靜處,讓我下來吐了。」
許明鸞道:「好,只是怕會扯痛你的傷,我備好了解毒丹,你吐了再吃。」
兩人間無比默契,許明鸞沒有問阿九為何要吐,阿九也沒有說明自己吃過什麼,就知道許明鸞會備好解毒丹藥等自己。
吐過後,許明鸞長鬆了一口氣道:「好在你服毒之前服下了你給你的嘔吐藥,不然,這種毒我還真是無法解。我自小就練毒,太后對我有什麼毒瞭解甚多,這是宮裡秘製的慢性毒藥,你服過一次後,得要一個三天後才會發作,一個月後才會身亡,好毒的手段,下了毒,還讓我沒法找上她。」
阿九道:「永寧那麼恨我,太后怎麼會輕易就放我回來,能混到太后的位子上,豈會有良善的。相公,咱們回去吧,我真的累了。」
許明鸞溫柔將她擁進懷裡,貼上她的臉道:「楊玖啊,我許明鸞長這麼大,從沒害怕過,今天,我這顆心都跑出胸堂子裡了,出了好幾身冷汗,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我?」
阿九聽得心頭暖暖的,許明鸞從來沒在她面前說過情意綿綿的話,這話明明就濃情得很,他說出來就是怨氣濃得很,這個男人啊,就是嘴強,可也真的……很可愛。
「傻子,我哪是那麼容易死的,這輩子還那麼長,我還沒禍害你夠呢。」阿九伏在他懷裡哽聲道。
「你還真救了永寧?你不是很恨她麼?」許明鸞又有些不解地問。
「腳筋是接了,不過,你給我的浸骨粉我弄了一些在傷口上,她那傷正好見了骨,她以後會得骨病,能病到什麼程度,那就要看你的藥效了。」阿九爬到他耳邊小聲道。
許明鸞聽得哈哈大笑道:「楊玖,你的心變狠了。」
「對敵人,我從來不手軟。不管三哥是不是真死了,六支箭裡有一支是她派人射出的,我發過誓,這個仇,我一定要報,這是她罪有應得的,我好不容易找到這個機會,能殺死她,還能不連累許家,為什麼不做?」阿九平靜地說道。
許明鸞笑著刮她的鼻子道:「我就知道,你說要進宮給她治腳肯定不簡單。」
「明鸞,你想過沒有,那人若不是三哥,那會是誰?他為什麼會我的武功?又為什麼會對我們在府裡的事情如此瞭解?三哥若還活著,他又在哪裡?」阿九想了想問道。
許明鸞刮了下她的鼻子道:「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養病,別想這些了,要試著相信你家相公,會把這一切都解決的。」
阿九笑了笑,閉著眼睛倦在他懷裡,心裡卻總能平靜,那塊帕子絕對是出自三哥之手的,那柄劍,卻不是,那柄劍當初是扔在林家的,是怎麼又到了永寧手裡的?難道那個時候,永寧就能想到現在會發生的事情?永寧不是那麼有心機和遠見的人。
許明鸞想到的卻是,府裡應該有人與刺客勾結,或者是,把自己和阿九的消息透露給刺客。
究竟會是誰呢?老二?老三?不會是老二,要不然,寧大人今天不會最後倒戈幫自己,那就是老三?
回到許府,平國公還沒有睡,聽到阿九和許明鸞回了府,長吁一口氣,得知阿九被人刺傷,只說讓她好生休息,叫了許明鸞去說了許久的話。
許明鸞很晚才回到屋裡,洗洗後,擁著阿九睡了,第二天很早就起來,碧玉進來給他打水,許明鸞道:「夫人受了傷,不要驚動她,你小心些,我一會要出去審犯人。」
碧玉聽得一怔道:「夫人怎麼會受傷?犯人?是殺夫人的犯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