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四房惹上了官司,算得上也是落在寧大人手中了,寧氏會不會為阿九成親那天的憋屈找阿九晦氣,那就不得而知了,許明鸞情願在坐的是一位沒有任何瓜葛的官員,也不想看到寧大人。
太后看來,是對阿九動了真怒了,把刑部和大理寺一同驚動,怕是要給阿九一個厲害。
寧大人見許明鸞親自拉了阿九進了衙堂,不由也怔了怔,隨即面帶微笑道:「世子爺怎麼也跟著來了,快快請坐。」竟是讓衙役給許明鸞設了個位置。
許明鸞看了眼那坐位,捏了捏阿九的手心,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大喇喇地坐下。
堂中,就只有阿九和衙役是站著的,二十個衙役,分開兩邊,每人手中持一根少威棒,陣勢看上去,還真有些威武,讓人心中憑添懼意。
「楊氏,你可知罪。」大理寺卿進得衙門後,臉上謙和的笑容就收了,一開口,就是誅心的話。
阿九眉頭一揚道:「不知,本夫人行得正,坐得端,何罪之有?」
「你心胸狹隘,心狠手辣,因太后娘娘贈美人於許將軍,故懷恨在心,將前去傳旨的永寧公主刺傷,可有此事?」大理寺卿被許明鸞瞪了一眼,氣勢立即就柔和了一些,但還是句句指定阿九有罪。
「自然是沒有的,不知大人何來此言?」阿九淡然地說道。
「永寧公主親口指認是你行兇,哪還會有錯?你莫要抵賴。」大理寺卿又道。
「永寧神情不正常,自小便是任性胡為,她因一些雜事,嫉恨我家娘子,這事是無賴,大人,空口白牙,不拿出證據來,壞了我娘子的名聲,你可以負責,我許明鸞雖是世子,但長得可不像柿子,不是能任人拿捏的。」許明鸞冷笑著回道。一旁的寧大人被許明鸞的兩個『世子,柿子』弄得一口茶噴出老遠,古怪地看了許明鸞一眼。
這一噴,讓堂內面容肅然地衙役也破了功,好幾個人捂嘴偷笑。
大理寺卿氣得將驚堂木一拍道:「肅靜。」
「世子爺,請您尊重大周律法,本官正在審訓疑犯。」大理寺正色地說道。
「本世子如何沒有尊重大周律法了,你們身為執法者,隨便污賴好人,豈能由得你們,本世子正是在悍衛大周律法呢。」許明鸞針鋒相對地說道。
「下官能請尊夫人來衙堂,自然不會是空穴來風,若真沒有證據,誰又敢輕易得罪權傾朝野的平國公府?」大理寺卿臉上就露出一比冷笑道。
這話可比污賴阿九有罪還要誅心,竟然隱指許家權勢滔天,有功高蓋主之嫌。
許明鸞正要發火,阿九道:「既然大人說有證據,那拿出來就是,不過,大人,本夫人可也是皇上親封的縣主,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若那證據純屬捏造,本夫人可要告你個污陷朝庭命婦之罪。」
大理寺卿聽得怔了怔,他只知阿九是許明鸞之妻,當日成親之時,不合時宜地穿著二品誥命出嫁,惹來京城御使彈駭,據他所知,那二品誥命這位楊夫人是沒有資格得的,只是許明鸞與太子感情深厚,太子對他縱容,親眼所見也未置喙什麼,別人也就懶得再去嗦,惹太子嫌。
沒料到,她還是皇上親封的縣主,不是說,她原是個農家佃戶出身麼?怎麼會被封為縣主的?
他不由偷偷地睃了寧大人一眼,寧大人卻是微垂著眸,像是在想什麼,根本就沒有理會他投過來的眼神。
「來人,拿證據。」大理寺卿斟酌了一會子,還是大聲喝道。
衙役端來一個托盤,上面一柄長劍,還有一塊血糊糊東西,卻是看不明確,不知何物。
「楊氏,此案非本官要如何你,實乃是永寧公主親指你的罪行,太后娘娘下的令,本官也是職責所在,怪不得本官。」能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這位郁大人也不是個吃素的,彎轉得比誰都快,一句話便將所有責任推給了宮裡的貴人。
「此劍可是你所有之物?」郁大人問道。
阿九淡淡地看了那劍柄一眼,倒是覺得有幾分眼熟,是了,當初她打出林家時,可是奪過一柄長劍與三哥共同對敵的,這把劍,因為是羽林軍所用,又是精鋼打造而成,所以,阿九特別有印像,不過,當初她就扔在林家,怎麼會到京城來了?是了,應該是永寧拿來的吧。
「此乃大內羽林軍特製長劍,大人,你怎麼會指認說是本縣主的?莫非這點眼力介你也沒有麼?」阿九譏諷道,心裡卻知,事情定然還有內情,不會這麼簡單。
「確實是羽林軍所用的,不過,曾經被你奪走,據為已有,如今你又持此凶器刺殺皇族公主,你可知罪?」郁大人陰笑一聲道。
「大人說此劍是本縣主的,就是本縣主的麼?據我所知,京城幾萬羽林軍幾乎個個都佩了此劍,大人隨便拿一柄來就治本縣主的罪,也太過草率了吧。」阿九道。
那郁大人聽得輕輕一笑道:「自然要讓你心服口服,來人,帶證人。」
一句年輕的,腿腳走路有些不利索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一見阿九,眼裡就露出深深地恨意,阿九皺了皺眉,不知自己何時又惹出一個仇人來了。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郁大人道。
「小的前羽林軍左護衛劉建成見過郁大人,見過寧大人。」那中年人躬身說道。
「此女你可認得?此劍你也可認得?」
劉建成道:「此女長相,小的終身難忘,正是她,當初在湖南公然與羽林軍對抗,傷了小的左腿,害得小的不得不退出羽林軍,奪了小的飯碗。此劍正是當初她奪了小的手中兵器,傷了小的。」
「郁大人,劍是他的,自然是他傷了永寧公主,他就是兇手,你還審什麼?」許明鸞一聽樂了,在一旁道。
「世子爺,你可聽明白了,他的劍可是尊夫人奪過去了,行兇的,自然是尊夫人。」郁大人道。
「豈有此理,我娘子拿劍做什麼,她一個內堂婦人,要劍難道要上戰場麼?難道大人是說本世子連護著娘子的本事也沒有,讓娘子沒有安全感,成天拿把劍在屋裡打打殺殺?」許明鸞怒道,話有些胡攪蠻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