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移花宮中。天空已經泛著灰白色。因是夏季。天亮的也比較早。黎素卿剛回到客房中。躡手躡腳本欲和衣躺下。卻在走進裡間時。發覺床頭端正的坐著一個人影。
聽那呼吸聲。不該是睡著了。黎素卿一想起易無涯。不由提高了警惕。慢慢向那床挪去。
「回了。」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絲的疲憊。黎素卿一聽到這聲音。全身的緊張立即放下。她徑直走到床邊坐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為何不睡。卻是坐在這裡。」本欲伸手去摸他的臉。卻被他一歪頭給躲開了。淡淡回道:
「睡不著而已。既然回了。如今還早。你再睡會。」說完從床鋪上站了起來。不管黎素卿有何反應。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黎素卿一臉莫名其妙。不過經過昨日之事。她確實是累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也沒想那麼多。倒頭便睡。
這次她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她好像回到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陌生而又熟悉。說陌生只是因為黎素卿從未在哪裡見到過。說熟悉是因為她感到即便沒有見過。這裡的一草一木。甚至是山川河流她都似曾相識。
這一路上漫山遍野的翠綠。在風中左右搖曳。腳下的青草鬱鬱蔥蔥。軟綿綿似青色的地毯。
黎素卿就站在一處草地上。望著滿山的翠綠。以及那似曾相識的風景。久久站立。
忽然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自林中走出。她手中拿著一根銀白色法杖。法杖的頂端有一顆紅色大寶石。在陽光下褶褶發光。
她朝黎素卿微微一笑。雖然已是一臉的褶皺。卻十分和藹可親。她輕靈的嗓音自不遠處傳來。第一時間更新她說:
「卿兒。回來吧…」說完後立馬消失不見。場景瞬間轉換。滿眼的翠綠變成通紅的火光。而那位老者卻仍是站在那一火光沖天的大火中。手持銀色法杖。朝黎素卿溫柔淺笑。
黎素卿想要大喊。卻發覺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她想要移動腳步。卻發現腳似定在了那裡一般。完全挪動不了半分。
「啊。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一聲大叫。黎素卿從床上坐起。早已是滿頭大汗。最近這個夢總是會時不時的出現。到底是要告訴她什麼。那個地方是哪裡。而那個手持法杖的老婆婆又是誰。
黎素卿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此時天已經大亮。而易無涯卻仍是沒在屋中。
黎素卿快速洗了把臉。又把那一頭的銀色長髮用簪子固定好。這才開門出門。第一時間更新走到院中一看。易無涯如一座雕像般坐在圓桌旁。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
黎素卿走到易無涯身旁。隨著他的視線望向前方。發覺除了滿樹的翠綠好像便再無其它。
不由問道:「你在看什麼。」
易無涯仍是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看。回道:
「我想家了。」沒來由的。易無涯突然就回了這麼一句話。第一時間更新黎素卿聞言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易無涯見黎素卿半天未有說話。終是收回視線把頭轉向她。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我說。我想回家了。」
這次黎素卿總算回過神來。一抬手。一記爆栗子便敲在了易無涯頭上。這次易無涯沒有低頭。亦沒有躲閃。結實的接受了黎素卿這一擊。
他仍是用他那雙桃花大眼。盯著黎素卿。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抬起手指輕柔的撫過黎素卿的臉頰。指腹在黎素卿粉紅的眉心輕撫。
易無涯突然由一個神神叨叨的人。變得如此深沉。黎素卿一下子適應不了。有些擔憂的問道:
「瘋子。你怎麼了。是出什麼事情了麼。雖然我兩未有行成親之禮。但是我早已經把你當成是我黎素卿的夫君了。若有事你大可不必瞞著。告知我。我們一起解決如何。」
說到這裡。第一時間更新她頓了頓。而後繼續道:
「以後不要無端端的再說出什麼你想回家的話了。若是真想。等我處理完這些事情。我與你一同回去如何。」
易無涯眼中閃過一絲氤氳。半響輕輕吐了一口氣。他道:
「那日我出來時。忘記了把小白一同帶上。算算日子。都快一年了。如今格外想念。想著必須回家一趟才行。」
「小白。那是什麼東西。」黎素卿越聽越覺得奇怪。莫非還有人叫小白的麼。而且若是一個人。他不會自己照顧自己麼。若是不會自己照顧自己。那麼都快過去一年了。易無涯才想起。那是不是表示早已經屍骨無存了。
「我養的一條狗。我把它喚作小白。來時太過急迫了一些。竟然把它給忘記了。近日我經常在夢中遇見它。昨夜一夜未眠。因為一閉眼。便是它搖頭擺尾的姿態。」
黎素卿一聽。頓覺體內血液正以高速姿態直接往上湧來。從心口直接噴到腦門頂。轟的她頭腦發暈。
她還以為易無涯變了。變得有些頭腦。變得與常人無異了。可是剛才那些話。又讓黎素卿徹底掉落了谷底。
易無涯又怎麼可能會變。他還是原來的他。虧她見他這麼憂愁。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打算處理完白玉離這事。就跟他回趟家。不想竟是如此。
猛然從凳子上站起。忍住再次敲打他的衝動。她握緊了拳頭。本欲轉身就走。卻在走之前。被易無涯一把抓住。
「卿兒。你不舒服麼。為何一臉通紅。是否是發高燒了。」說著。也跟著站了起來。抬手就準備去摸黎素卿的額頭。卻被黎素卿一手拍開。
「易瘋子。我麻煩你下次別一晚上不睡覺。完了在這裡發呆一早上。卻讓我知道是為了一條狗行麼。你神神叨叨。比別人少根筋。我完全不在意。但是你得懂得輕重不是。你不知道。你突然變得如此。會有人擔心麼。」
易無涯睜著他那雙無辜的大眼。忽閃的眨了幾下。歪著頭抓了抓自己的腦袋。而後似乎突然鼓起了勇氣。方道:
「你怎麼可以如此說。小狗那也是有生命的。更何況我家小白與我相伴數載。早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近日我連連夢見它。擔心它又何錯之有。你以為誰都如你一般冷血無情麼。」
易無涯一時情急。便口無遮攔。說完後。他也頓覺此話有些傷人。立馬便住了嘴。但仍是晚了。黎素卿雙眼微微一瞇。俯身至易無涯眼前。
「冷血無情是麼。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