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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五十章天劫初始 文 / 紫釵恨

    柳隨雲十分自信地說道:「慧君,沒問題,看你夫君的本領便是」

    現在有了尉遲無雙這底牌,柳隨雲信心大增,覺得自己與尉遲無雙聯手,再有錦兒助戰,怎麼也能將新晉元嬰修士挑翻,可惜不能動用盈雪劍丸,不然連楚南華那樣的資深元嬰初期修士,他都有信心一戰而勝。

    那邊沈雅琴卻是俏皮至極地吐了吐舌頭,然後嚇唬起柳隨雲來:「你啊,就專心照顧慧君與小雀兒便是,她們倆若是有什麼閃失,回頭師娘打你屁股

    柳隨雲沒想到師娘還有這麼鬼馬精靈的一面,但是仔細一想,卻覺得正常至極,當年的玉劍魔女不是這個性子才怪了

    她笑嘻嘻地答道:「就是師娘捨得脫了弟子褲子打屁股,慧君與雀兒也捨不得」

    「不跟你胡攪蠻纏了,馬上就要渡劫了」沈雅琴原本還想要跟柳隨雲多說幾句,但是她卻認識得自己的元神大劫將至,現在就得抓緊時間渡劫才是:「等師娘成了元神修士,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到處欺男霸女,有誰敢招惹你,師娘回頭就把他們給剷平了」

    沈雅琴沒有平時的肅穆,倒是能在元神大劫之下談笑自若,柳隨雲能感受得到沈雅琴那心中的喜悅,或許就是幸福吧,哪怕天劫馬上來臨

    只是柳隨雲雖然想讓這樣的瞬間永恆,但是很快他就感到得那空氣之中隱藏的天劫之威,竟是有一種要將他整個人撕成粉碎的感覺:「天劫來了」

    現在沈雅琴附近已經沒有一個金丹修士敢於容身,那危險的氣息甚至讓他們根本動彈不得,柳隨雲也不得帶著郭慧君與小雀兒退回數里之外,仍然能感受一種雷霆萬鈞之勢逼著他們繼續往後退,卻看到沈雅琴一邊作著鬼臉一邊拿著分景劍朝著他們打招呼,不由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小雀兒倒是一蹦三尺高:「師娘,師娘,我和哥哥哥在這裡,在這裡」

    或許在天劫之下的沈雅琴,才是當年玉劍魔女的真性情吧?

    柳隨雲才一意動,又是風雨交加,雷聲轟鳴不息,空氣之中的危險氣息似乎隨時被引爆一般,逼得他又後退了一里多地,這才站穩了腳跟,卻見沈雅琴頭頂已經是陰雲壓城,電流閃動,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好強的雷劫啊」

    自己曾經經歷過的大丹之劫,與沈雅琴現在要渡的元神大劫,似乎成了一盤小菜,只是沈雅琴卻似乎不在意,現在揮動著分景劍跑來跑去擺姿式,還時不時給柳隨雲打個手勢,竟是有著一種柳隨雲從未見到的青春活力。

    柳隨雲還想些什麼的時候,那空中已經一聲轟鳴,一枚劫雷已經落了下來,雖然在數里之外,但是柳隨雲卻仍然感受得到這枚劫雷的威能無以倫比,哪怕是隔得這麼遠,柳隨雲卻有一種心神俱裂的感覺。

    這才是第一枚劫雷而已。

    重華峰。

    楚南華曾經以為自己是整個蒼穹界中的天縱英才,注定成就合體返虛的天命之子,但是昨天夜裡的一幕卻對他的信心造成了致命的打擊。

    他跟每一個上門的人都在反覆說明著一個事實:「我是元嬰修士,大丹二品,元神指日可期,元神指日可期你們跟著我於,一定有著無限光明的前途

    至於這些重華峰弟子最關心的細節問題,比方說待遇問題,楚南華談得很少,他覺得自己就應當是天命之子,這樣的結果自然是致命的,雖然還有不少人猶豫不決,但是明確留在重華峰的人卻是少之又少,有可能連這座元嬰峰的基本運轉都成問題。

    現在在洞府之中,也只有他一人,就連方明岳都被他趕了出去,這一回楚南華都考慮自己要不要開幾壇烈酒的問題,但是他始終自言自語地說道:「沈雅琴,你一定會後悔的,我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合體返虛指日可期,就是大乘境界,也不會太遠了」

    雖然他不斷告訴自己這個真理,但是在他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告訴,沒有沈雅琴的幫助,或許他這一生一世連元嬰後期都無法突破,但是他絕不相信這個可能發生的事實。

    「沈雅琴,你回來吧,回來吧……」他輕聲地說道:「我寬恕你的小性子,容忍你的小缺點,咦?」

    作為沈雅琴最熟悉的陌生人,楚南華雖然有著不計其數的缺點,但是他終究是一位元嬰修士,而且還是丹成二品,手上更有一件真正靈寶,這一刻他敏銳地發現了什麼。

    「好強的天劫啊!」

    楚南華已經感覺得到一次無以倫比的空前天劫即將降臨重華峰,這次天劫的強度遠遠超過了楚南華曾經經歷過的每一次天劫,然後他能感覺得到

    「好好好」楚南華已經拍手稱快:「是那臭婆娘要渡天劫了哈哈哈,好可怕的天劫,太強了,太好了」

    他就差在地上打滾著歡呼這次天劫的到來,他已經感覺得到,渡天劫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沈雅琴:「再強一些,再猛烈一些,一定要把那薄情無義的臭婆娘轟得屍骨無存,粉身碎骨,哈哈哈……好好好,太好了」

    只是楚南華很快就覺得自己這不能這樣繼續坐以待斃:「臭婆娘,既然你不義,就別怪我不仁了」

    他又恢復了無限鬥志。

    除了楚南華之外,整個東華之地也有不少強者感受得到這次天劫的到來。

    鴻節真君是一個老人,一個真正的老不死,很多時候連日常事務都無法處理,但是當這股天劫的氣息出現的時候,他彷彿又恢復了無限的朝氣,朝著外面大聲嚷道:「王吳文,王吳文」

    「老祖宗,您有什麼吩咐?」王吳文作為鴻節真君的大記室,自然是隨時侍奉在鴻節真君身側,很少有個人的閒瑕光陰:「您有什麼吩咐?」

    「拿酒來拿罈好酒來」鴻節真君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拿幾罈好酒來,再來點下酒菜」

    「祖師,你這身子,不適合喝這麼多,那幾位仙醫都交代了,最好不喝

    鴻節真君大笑起來:「今天有事臨門,多拿幾壇過來,和我喝個盡興便是

    一聽「和我喝個盡興」的說法,王吳文是怎麼也勸不住鴻節真君,別看鴻節真君老得要死,固執起來可是誰也勸不住:「老祖宗,王吳文馬上去搬幾罈好酒便是,正好柳隨雲送了幾壇方明岳親手釀造的好酒過來,後勁足得很,咱們喝個盡興」

    王吳文清楚什麼時候該勸阻鴻節真君,什麼時候又該同鴻節真君喝幾杯,他直接拍開了兩罈酒,先獻給鴻節真君,另一壇留給了自己,也不用大碗小杯,就抨起袖子抱著罈子喝了一大口,卻是問道:「老祖宗,不知道今天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啊?」

    記室的前程與大修士息息相關,因此王吳文也格外關心,鴻節真君大笑起來:「好事,自然是大大的好事,知道什麼事值得老不死發一回少年瘋嗎?」

    王吳文猶豫了一下:「吳文猜一猜,根據我當年的經驗,能讓您這樣開心,也只有一種可能了。」

    「怎麼樣的經驗啊?」鴻節真君今天很開心,當即問起了王吳文。

    「老祖宗,當年我家道一度中落,曾經給人打下手,做個小夥計,幫著別人喝前朝的古董傢俱,結果來的人雖然多,但是真正出手買的,也不過是三類人而已,也不過是三種辦法。」

    「前朝的古董傢俱,哪三種人,又是哪三種辦法?」鴻節真君心情很好:「說來聽聽」

    「第一種是有錢的,暴發戶、鄉下的土財主、窮苦出身的小吏員之類,他們到店裡來,我就同他們談琴棋詩畫、茶道畫藝,以至四書五經、大雅小雅、詩經尚書,只談風雅。」

    「倒是有趣得很,那第二種人又是什麼人?」

    「第二種是詩書之家出身的酸文人,我便同他們談錢,談一擲千金,談土豪氣概,談揮金如土,談皇家奢迷,談王朝富貴,但就是不談風骨」

    「妙也」鴻節真君覺得王吳文說得沒錯:「果然有兩手果然是對症下路,那第三種人是什麼人?」

    「第三種人往往就是世家之子,或者是那天縱英材之輩,談吐文雅,學通四海,腰纏萬貫,功成名就,是真正的大富大貴。」

    「那你跟他們談什麼?」

    王吳文笑道:「談養生,如何延生益壽,談兒女,如何令兒女成龍成鳳,談事業,如何再上幾個巔峰,總而言之,談的是都是將來」

    「哈哈哈」鴻節真君當即拍開一罈美酒,隨手一扶,一罈美酒已經飲得于于淨淨:「說得好,說得好,象老夫功成名就,榮華至極,除了將來二字,還有什麼牽掛不成」

    王吳文藉機問道:「老祖宗是什麼樣的天大喜事啊」

    「喝完這罈酒,我就要出山了」鴻節真君大笑道:「這身老骨頭也得活動活動了,跑去替沈雅琴渡劫護法一回,咱們神霄山能再出一位元神修士啊

    對於鴻節真君,將來才是唯一他唯一牽掛的事,他將酒罈子往地上一擲摔個粉碎,但真正擲地有聲的卻是他的決心:「哪怕是少活百年,也要替咱們神霄山拼出一個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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