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種感覺,畢竟她們雖然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嬌女,但是也照樣有著恨之入骨的死敵,因此她們往往會給那些恨得要死的魔頭一點希望,然後再以雷霆之擊把他們的希望全部毀滅。
因此一群女修士都為這一次天劫的可怕程度嚇住,她們覺得這不是一個或是一隊元嬰修士所能招架的天劫,甚至比元神級別的天劫還要可怕。
無垢神尼猜測著這多半是一次毀天滅地的人劫,但是她也不會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而是面帶溫意地說道:「我一人隕落倒是不足惜,畢竟貧尼於涉天道太多,也到了該受天道懲罰的時候,只是貧尼卻是放不下了你們啊,你們若是在這場驚天大劫隕落,那是多麼可惜的事情啊花一般的骨朵兒啊……」
在無垢神尼心中,這群有些不大爭氣的女弟子正是一群花骨朵兒,只是現在一眾女徒的眼中,現在的無垢神尼才是真正的花骨朵兒,顧英華才是發現自家師傅居然長得如此之美,甚至到了禍害的程度。
只是這種話不適合現在這個場合說,因此顧英華只能把自己的心底話放在了心底,而是繼續傾聽起無垢神尼那比平時更為甜美的聲音。
事實雖然說是四大皆空,但是無垢神尼的境界怎麼可能能到了四大皆空的地步,她對於生命還是充滿了留戀,對於隕落還是充滿了懼意。
何況她洩露天機太多,屢屢於涉天道輪迴,若是隕落的話,哪怕就是有轉世重修的機會,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甚至有可能落入畜生道甚至是餓鬼道。
一想到這樣的場景,無垢神尼就心帶畏意,她自然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活下來的機會:「既然天道給了我們一個甜頭,那麼我們就要吃下去,然後再給天道一個好看,人定勝天,天命不是不可戰勝,只要我們有信心,最後勝利的一定是我們」
當然戰勝天命並不是這麼一件簡單的事情,無垢神尼就朝著大弟子說道:「大家加緊修行,力爭早點突破現在的瓶頸,每個至少要突破兩個小境界甚至是一個境界,或是能突破元嬰那是更好……」
雖然說靈淨山過去沒有好好經營人脈,以致修煉資源的獲取有著很大的局限性,甚至不得不仰仗柳隨雲在神霄山經營的網絡,但是無垢神尼畢竟是一位頂尖的元嬰修士,因此她的家底還是蠻豐厚。
她繼續說道:「我自然是要衝一衝,不僅要突破元嬰後期,而且最低程度也得是元嬰後期大成,如果能達成元嬰大成或是准元神那是最好」
雖然幾個小境界或是一兩個境界的提升,對於驚世天罰來說,未必能增加多少生存機會,但是對於無垢神尼,那至少是一種機會。
如果說元嬰後期只有百分之一的生存機會,而元嬰大成至少有百分之二,而准元神境界則肯定有百分之五,每強大一分,自己活下來的機會就更大。
她倒是朝著顧英華看了一眼:「英華,你催一催你家那一位,神霄山已經好段時間沒有好東西送過來了,雖然我知道現在神霄山戰事吃緊,但是你家那一位也是頗有手段的,轉世元神手上肯定有什麼壓箱底的好東西,再讓你林師姐催一催,一定要讓他從神霄山多送一些用得著的天材地寶過來」
如果說之前無垢神尼只是對於柳隨雲寄於相當希望的話,而現在無垢神尼可以說是大半的希望都寄托在柳隨雲身上。
即便不算柳隨雲這個轉世元神的身份,光是他在神霄山經營有成的人脈與網絡,就能幫上無垢神尼大忙,無垢神尼對於自己突破元嬰後期那是頗有把握,但是對於元嬰後期之後的修行,卻是沒有多少把握。
畢竟到了元嬰後期,元嬰這條道路快走到盡頭了,必須要別辟新徑,但是想要別辟新徑又是那麼容易的,這得依靠著無窮無盡的海量修煉資源,現在她是死馬當活馬醫,只要柳隨雲能送來大量的修煉資源,她什麼不合理的條件都能答應下來。
因此她還特意給顧英華交代了一句:「英華,你與你家那一位,已經三年不見了?」
「三秋之別,宛如昨日」顧英華的聲音彷彿帶著無比的自信與驕傲:「我相信他是不會變的」
「很好,只是他這樣優秀的男人,特別是因為那個憐花真君的前生前世,恐怕不會把心思牽掛在你一個女人身上」
本來無垢神尼說這樣的話就很不合適,何況顧英華還是她的親傳弟子,因此她只覺得耳根都微微泛紅了,心亂如麻,卻是硬著頭皮說下去:「他在神霄山這三年,應當有其它的女人,實際纖月在書信之中也跟我匯報過來,只是沒跟你說……」
無垢神尼繼續面色潮紅地說下去:「本來我應當是替你作主,替你討還一一個公道的,但是現在我死不足惜,但是不要牽連你與幾位師姐,所以你要有所心理準備……」
無垢神尼總算顯得從容起來:「要做好那樣的心理準備,只是那樣委屈了你」
顧英華卻是跪在地上不敢多說話,只是說道:「弟子瑾遵師命,不管他有多少女人,只要她能為保全靈淨山,保全師門盡力,弟子都能敞開胸懷,共侍一夫」
無垢神尼無奈地搖了搖頭:「實在是委屈了英華你,你放心,等渡過這一重大劫,為師與諸位師姐必然為你主持公道,只是在那之前,只能委屈你了
她有些憤憤不平地說道:「也不知道這位柳隨雲到底有多少風流債,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但是你放心便是,我們靈淨山只承認你」
顧英華卻是恭恭敬敬地說道:「不管他有多少女人,弟子都願意與她們共侍一夫,分享一個男人」
無垢神尼這才放下心來,只覺得自己的籌劃已經近於盡善盡美,接下去只是盡人力以應天命的事情了。
只是她隱隱約約地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一個很重要的細節,一個很重要的人,但是無垢神尼怎麼也想不起到底是哪裡遺漏了。
百散金丹不回頭。
只有親歷柳隨雲決心散丹的那一刻,荊雪娘才能明白自己這等普通修士與柳隨雲這種真正仙二代的差距,如果是自己,絕對是下不了直接散丹的決心。
她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清清楚楚地告訴她一點,金丹是何等珍貴的存在,珍貴得到可以⊥成千上萬的修士不斷前赴後繼地奔上死路。
能不能成就金丹,就是一個最最明確的分水嶺,只有成就金丹,才能步上登仙之路,越是對金丹瞭解越多,荊雪娘就是對金丹越是敬畏。
連山六友之中,倒是有四位金丹修士,而這四位金丹修士對於自己成就金丹,一向是視為生平最驕傲的一件事,一生成就的巔峰之極。
但是他們對於自己怎麼成就的金丹的經過與心得,卻是視作最最**的秘密,縱然同為連山六友,但是也從來不向荊雪娘夫婦洩露一言半語,即便是大醉之後依然如此。
金丹是至高無上,是修士這一生最榮耀的時刻,只是看到柳隨雲毫不猶豫地就決定散丹重修,荊雪娘覺得自己的人生觀、世界觀、愛情觀都重建了一回
她能感受得到,在柳隨雲的心底,金丹什麼都不是,只要他願意,隨時再次突破金丹,因此她不由想起了柳隨雲不時掛在嘴邊的這句話:「百散金丹不回頭」
原本以為只是柳隨雲一句戲言,當柳隨雲毫不猶豫決定散丹的時候,她才明白自己與柳隨雲有著怎麼樣的差距,自己又有著怎麼樣的幸福。
無論是符離艦還是黑老五的座艦,現在都不適合柳隨雲閉關散丹,不過在沈雅琴這麼一位頂級大修士在場,因此很快就找到一個靈氣頗足的小山洞,然後沈雅琴手握分景劍,給柳隨雲隨手佈置了一個聚靈陣之後,就守在了洞口了
現在荊雪娘又是被沈雅琴那完美的佈陣與制符手法震驚了一回,她總算是明白柳隨雲為什麼對於沈雅琴敬若神明,甚至不願意出一句惡言。
實在是沈雅琴無論是制符還是佈陣,都不像一位金丹修士,不對,應當是不像一位元嬰修士,她提起符筆甚至不用符墨,直接就隨手製作出了一大疊頂尖的符篥。
或許是有了這樣的師娘,柳隨雲才有了百散金丹不回頭的決心,所以成就金丹在他心底才無關緊要,除非是最完美的結丹之路,否則柳隨雲絕對會不斷散丹重來。
現在能守在洞口的,除了手握分景劍的沈雅琴之外,也就是荊雪娘這位給柳隨雲暖床的小女奴了。
荊雪娘有些緊張,她提前請出了金蟬劍,隨時準備出手,以助沈雅琴一臂之力,只是沈雅琴卻是站在她身前,背對著她問道:「我家隨雲對你如何?」
這是把柳隨雲視作自家最親親人的語氣,只是荊雪娘卻知道一定要好好回答這個問題,她緩了一緩,然後才說道:「老爺是雪娘這輩子見過最壞的壞人,壞到雪娘已經永永遠遠離不開他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