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岳在重華峰向來是孤家寡人慣了,但總有幾個相熟的朋友,這次去天虹峰,他平時再怎麼獨行特立,還是帶出來這麼一隊人馬。
剛才交手的時候,他的壓力最大,甚至連骨頭都不知道被打斷了幾根,身邊的築基修士也自然隕落了一位,事實上若不是方明岳丹成一品,他身邊這幾位修士要被對面兩大金丹盡數擊殺。
而現在方明岳也作出了自己的承諾,而那邊柳隨雲聽到這,當即插嘴說了一句:「這事算我一份,這次青雲艦上隕落的道友,我別的不能保證,到時候需要築基的時候,築基丹我包了」
當初方明岳可是贈了他一枚蒼穹界最好的築基丹,現在這枚築基丹還是柳隨雲壓箱底的珍藏之一,柳隨雲自己輕鬆築基,卻留下這枚築基丹,無論是拿出去售賣,還是退回給方明岳,都不是最好解決的辦法。
那邊潘雙山笑了起來:「柳師兄果然是好氣概,這可是六枚築基丹啊」
一枚築基丹對於潘雙山這樣的金丹中期修士來說都是極大的負擔,差不多是他們大半年的收入,只是人家既然為了自己隕落,就是再多的靈石,潘雙山也只能咬緊牙關。
「誰說才只有六枚築基丹?」柳隨雲倒是笑了起來:「我可是說築基丹我包了」
潘雙山這才回過味來,他豎起了大姆指:「柳師兄好氣概」
一枚築基丹自然不能保證成功築基,柳隨雲的意思自然是如果第一次築基丹服食下去不能築基,那麼第二枚甚至第三枚築基丹,他還會繼續保證供應築基丹。
當然這樣的供應自然不是沒有極限,柳隨雲供應人家第二枚築基丹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如果用了第三枚築基丹還不能成功築基,即使柳隨雲還願意繼續供給築基丹,這倒霉的修士也沒臉到柳隨雲面前討要。
柳隨雲這句話倒是解了潘雙山與方明岳的窘迫,讓人家一個宗族在一兩代人中出三位築基修士理論上並不困難,但最關健的問題就是築基丹的供應問題,兩個家族六位築基修士至少要十幾枚築基丹,換算成靈石至少也是六七萬靈石。
現在柳隨雲隨口一句話打了保票,剩下的問題就輕鬆多了,事實有了柳隨雲與潘雙山、方明岳這兩位金丹修士的保證,自然就會有有心人在這些即將崛起的宗族身上投資。
只是那邊倒有人問道:「那這次隕落的煉氣期道友?」
他既然是充滿了希望,但也是隨口一問,覺得沒什麼希望,因為他自己也是一個煉氣修士,只是柳隨雲卻是笑了一聲:「也是那個條件,築基丹我包了
旁邊潘雙山怕柳隨雲吃虧太大,當即說道:「我與你們方師兄保證他們家裡至少再出一位築基修士」
這個條件讓這四位煉氣修士的親朋好友大喜望外,轉世元神就是轉世元神,氣概果然不凡,一位煉氣修士撐不起來大場面,頂多就是家裡傷了元氣,可是若是能出一位築基修士就不同了。
有潘雙山與方明岳這兩位神霄峰金丹修士的強者提攜,這些煉氣修士的宗門自然是鯉門躍龍門,如果這種情況都不出不了一位築基修士,那只能代表他們家裡根本就是扶不起的爛泥。
那邊顧山河已經清點好戰利品走了過來:「妹夫,都整理好了,這是具體的清單」
「大兄,再麻煩你一回,先把療傷的丹藥拿出來,給大家分下去」柳隨雲當即吩付道:「這些戰利品,暫時由我保管,到了天虹山,我不會虧待大家的」
他粗粗清點了一下,這幾位金丹修士還真是流得流油,到現在為止清點出來的戰利品不上二十萬靈石,只是大部分戰利品都是魔宗靈器,暫時沒法利用,也無法立即換成靈石,只能到天虹山再作處理。
「到時候大家人人有份,受傷的兄弟翻倍」
柳隨雲這句話讓青雲艦上人人翻騰,受個傷就能拿雙倍的補償,而隕落的修士雖然不幸,但是柳隨雲的善後卻是人人誇讚不止。
有這樣的基礎,自然是個個躍躍欲試,就等著有什麼對頭再殺出來。
而在十數里外一輛低飛的飛車之中,幾位散修已經等得有些不耐惱,那被中年美女叫作五郎的修士更是迫不及待地說道:「怎麼還不出手,再等下去的話,他們就要緩過氣來了」
剛才的廝殺他們都看在眼裡,沒想到這艘青雲艦上的神霄派修士意料之外地扎手,蝕骨真魔宗與無上魔宗兩大魔宗聯手,六位實力極強的金丹修士,不過是一刻鐘功夫,就已經全部灰飛湮沒了。
只不過這六位金丹修士雖然隕落了,但也替連山五友邊邊鋪平了道路,現在大家察探得清清楚楚,對面的幾位金丹修士幾乎都受了重創。
根據察探的結果是潘雙山與方明岳都在與魔宗修士的拚殺之中用盡全部手段,身上不知負了多少處重傷,甚至連骨頭都打斷了幾根,沈雀兒雖然負傷不重,但也不是一兩天所能回復的輕傷。
至於柳隨雲這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假丹修士,似乎現在連站都不站不穩,現在不出手,似乎就只能等著這群神霄派修士喘過氣來了。
只是白髮老者冷笑一聲:「喘過氣來?他們這傷情豈是一時半會能緩過來的,老五,你滅殺個同階修士,難道喘幾口氣就能緩過來,我們等天快黑了再說」
白髮老者在連山五友之中,可以說是經驗最豐富實力也最強的一位:「蝕骨真魔宗就是跟你想的一樣,成千上萬的妖蝗才一散去,結果馬上就衝上去想要佔便宜,結果人家蓄勢已待。」
這差不多是實情,雖然六大魔修殺過來的時候,青雲艦上的修士殺妖蝗都殺得快手軟了,但是擊退數十萬妖蝗的戰果卻讓他們興奮到極點,迎頭就與這六大金丹魔修展開了搏殺。
現在青雲艦上的神霄派修士雖然狀況不佳,但是精神卻是興奮到極點,現在殺上去並不是最好的選擇,白髮老者繼續說道:「你們說咱們的實力,能比得上蝕骨真魔宗與無上魔宗聯手嗎?關健是要找準機會,現在他們看起來是在喘氣,可是許多損傷現在才會顯露出來……」
這是實情,人的精神亢奮到極點時,以致於會遺漏許多原本應當關注的細節,象柳隨雲交戰之時根本顧不得體內的妖氣與陰寒之力,現在他發現自己即便不斷運轉容成經,還是無法把這些妖氣與混雜無比的陰寒之氣徹底驅散,這些並不屬自己的邪氣已經滲入了柳隨雲的深處。
方明岳與潘雙山的情況也差不多,他們陣前搏殺之時,自然是拋開了一切,可是現在他們回過氣來,即便服食了療傷的丹藥,整個人反而動彈不得,實在是因為那一口氣鬆懈下來的緣故。
這白髮老者這麼一說,在場的連山四友算是明白了過來,白髮老者繼續說道:「今日這群神霄派修士已經搏殺了大半日,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天黑了,但是趁著落日這段時間,我們到時候突然殺出,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無論是修士還是普通人,對於沒有陽光的黑夜總是充滿了一種畏懼,若是真正天黑了,那麼自然充滿了一種警惕,可是在落日與晚霞之中的絢麗之中,警惕性反而會降低到極點,許多修士甚至會讚賞著這樣的美景。
那個時候殺出,自然是最恰當的時機,必然能滿載而歸,那被稱「老五」的俊美中年人倒是想到了一點:「我們先全力於掉一兩個扎手的人物,只要把那幾個金丹期與准金丹期的神霄派走狗於掉,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剛才大戰的時候,大家也看到了神霄派的幾個要角,最後覺得第一波要於掉的應當是潘雙山、方明岳與柳隨雲這三位,小雀兒雖然是金丹中期,但是在陣前搏殺起到的作用有限,反而不著急。
柳隨雲成為他們的重點目標,雖然他們知道柳隨雲的身份,但覺得這位假丹修士實力有限,偏偏時不時有神來之筆,甚至莫名其妙地陣前突破了一次。
按照連山五友的看法,柳隨雲不但天生適合與成群妖蝗的搏殺,也適合這種數十人交戰的亂戰,局面越是混亂,柳隨雲反而越能如魚得水,因此他成了擊殺的重點目標。
「只要擊殺了這三位神霄修士,一切就可以安忱無憂了」白髮老者說道:「且不說余子祿祿,就是現在這青雲航上能有多少修士拿得起劍也是個未知數等拿下這艘青雲艦,大家就可以早日結成元嬰」
這是這位白髮老者的心裡話,只不過那中年美婦卻是很有女人味地對著那排行第五的中年美男子說了一句:「能拿下青雲艦最好,拿不下就及早退回來,今天的對手比想像中要強,只求咱們連山五友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此外不求什麼了」
「這可不行」白髮老者說道:「三妹,你不但早日築基,也要早日結丹,早日成嬰,這樣才能與老五相守一生」
只是白髮老者很快就發現他的如意算盤出了一個小小的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