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擊金丹期？
這小妮子果然走到了自己的前面去了,柳隨雲壓制住自己的點點滴滴負面情緒,拔弄著小雀兒的可愛頭梢：「好啊,哥哥會永遠和你在一起,所以好好閉關衝擊金丹期吧」
「嗯」小雀兒臉色潮紅,卻是鼓足了勇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在衝擊金丹期之前,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哥哥」
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哥哥？柳隨雲當然知道沈雀兒這句話裡的真實意思是什麼,他看了一眼偎依在自己懷裡的小雀兒,這還只是個標準的小女孩,稚嫩,青春,可愛,朝氣蓬勃,偶爾會犯點小錯,發點小性子,但卻是最信賴自己的雀兒。
他的聲音從來沒這麼溫柔過：「不著急的,雀兒,哥哥永遠在你身邊,所以先閉關衝擊金丹期吧,所有的一切,等到你結丹後再說吧」
「不」小雀兒的俏臉帶著紅霞,她整個人賴在柳隨雲的懷裡,卻是有著少有的堅定：「我只想把一切都交給哥哥,哥哥,我怕閉關以後就見不到你了」
「可你只是個孩子啊」柳隨雲打趣小雀兒說道：「哥哥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時間還早,哥哥會等著你長大的
小雀兒跺了跺腳說道：「雀兒過了十六歲生日都好幾個月了,按照虛數的話,雀兒都已經是十八歲了」
如果不是沈雀兒自已提及這件事的話,柳隨雲還真忘記了,眼前這隻小麻雀,按照虛數計算的話,已經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之所以顯得有些稚嫩,完全是因為修行功法的緣故。
不過柳隨雲還真不願意過早地採摘這隻小雀兒：「十八歲大的姑娘,但是現在雀兒最重要的是突破金丹期」
沈雀兒眼裡有著淚水：「但是我怕……我怕……」
她的眼眶裡帶著淚水,柳隨雲輕輕地幫她擦去了淚水,希望她能一直笑得甜甜蜜蜜：「怕什麼？」
「怕再見不到哥哥了,所以我才想把一切都交給哥哥……」沈雀兒抽泣地說道：「這差不多是雀兒最後一次見到哥哥的機會了」
柳隨雲已經明白了,他輕聲詢問道：「雀兒,有多大的機率突破金丹期？」
「一半不到」沈雀兒反而變得安靜起來：「師傅與沈師姑都說了,我現在積蘊的地火殘餘威能太多太多了,隨時都可能將我徹底融化,除非我能憑借自己的力量突破金丹期,才有一線的希望,但是沈師姑跟我說,我只有一半不到的機率突破金丹期。」
金丹期是一個近於神聖的名字,不知多少天才修士最終折戟於金丹大道之上,象沈雀兒這麼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就有機會突破金丹境界,達成無數天才修士一輩子都無法達成的希望,自然有巨大的危險性。
一半不到的機率可以突破金丹期,而剩下的機率只能是隕落了,小雀兒甜甜地看著柳隨雲,心中竟有無比的安寧：「所以我跟師傅與沈師姑爭取過了,我不希望被地火威能煉化的那一瞬間,我還是白紙般的處子之身,我只想把我的一切都交給哥哥,哥哥……」
柳隨雲點了點頭,他能理解小雀兒的心意,他原來已經組織了無數種拒絕小雀兒的語言,但是這一刻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個曾經吱吱喳喳的可愛少女,在閉關之後,只有一半不到的機率突破金丹,而更大的機率卻是殘酷的隕落,在地火的威能之下連一點灰燼都不能保存下來,除了柳隨雲和極少數人之外,誰能記得靈華宗曾經有過一個沈雀兒。
柳隨雲自己的眼裡都有點點滴滴淚水,他輕聲地說道：「哥哥明白了,雀兒,你還是守住這最後的處子之身吧,這處子元陰應當對於突破金丹期大有助益」
這是柳隨雲最後的借口,在技術層面上拒絕小雀兒,除了這一點之外,他不知道該怎麼樣拒絕雀兒。
沈雀兒的眼裡還有淚跡,但是她的臉上全是笑意：「哥哥,你不明白的,沈師姑說過了,我的情況與其它人不同,別的女修士守得一點元陰,可以在修行中有所助益,但是我體內積蘊了太多的地火威能,而我的身體偏偏是純陰之體,我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突破金丹期的話,守得元陰之身有害無益,把我交給哥哥,反而有助於我的修行」
少女精靈般的言語滑過了柳隨雲的心頭：「哥哥,我只把自己的一切交給你,也只會把自己的一切交給你,哥哥,帶著雀兒飛上天去吧」
對於少女這樣的願景,柳隨雲怎麼能夠拒絕：「好,雀兒,我帶著你飛吧,雲雀一起飛翔吧……」
三天後。
望著緊閉的大門,柳隨雲的淚花不由自自主的掉落下來。
他的心底還掂記著那個可愛的小精靈,是如此聰慧,是如此值得憐惜,是如此可愛,但是這一道卻彷彿一道鴻溝一般,能讓人生出一種絕望的心情來了。
「回去吧」身邊的沈雅琴看到柳隨雲一直站在漆黑的大門之前,開口勸了一句：「雀兒這次閉關,即便最順利的情況也要六個月時間才能出關,你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裡六個月」
換了別人說這句話,柳隨雲或許會爭辯幾句,但是沈雅琴這麼開口,柳隨雲卻是服服貼貼地看了一眼這黑色的大門,淚水滴落下來,卻是照著沈雅琴的叮囑往回走：「師娘,雀兒這次閉關,一定能成功吧」
就是普通的築基大成修士,在擁有結丹果甚至是一品金丹的情況下,結丹仍然會有著驚人的失敗概率,何況小雀兒完全是被狂沙隕日魔天陣強行提升上來的注水修士,要憑借自己的力量突破金丹期比普通修士要艱難得多。
所謂「一半不到的概率」,只是沈雅琴與煙火真人安慰這小妮子的話語而已,真實的機率只有三成而已,而且還是小雀兒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柳隨雲之後的三成,若是小雀兒以之前的處子之身衝擊金丹期,恐怕連兩成的功率都不會有。
但是這些話,沈雅琴沒辦法說出口,三分之一的結丹機率,無論對於柳隨雲還是小雀兒來說,都是太過殘酷的事實。
別的築基大成修士,如果不能結成金丹的話,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機率可以活下來,只是浪費些靈藥的問題而已,可是沈雀兒卻只有結丹這一條路可以走,若是結丹失敗,她會被體內積蘊的地火威能直接煉化,甚至連一根頭髮都沒辦法留下來。
正是因為這樣,小雀兒才會剪下自己的一段頭髮交給柳隨雲作為這段情感的見證,而沈雅琴一想到這件事,越發有些心酸：「雀兒結丹機會很大,但是我的笨蛋徒弟,現在又得追趕著雀兒的足跡了」
「真難追趕啊」柳隨雲也稍稍輕鬆起來了：「三重境界,差不多十重小境界,我怕被雀兒甩得遠遠的,我聽煙火真人說,雖然雀兒突破金丹時有些凶險,但是突破金丹之後,她這種情況,修行的速度會遠遠超過普通的金丹修士不止十倍」
一想到不但顧英華與郭慧君都遠遠超過了自己,就是小雀兒都成了自己追趕的對象,柳隨雲就不由一陣氣苦：「師娘,我也得加緊努力,不能像現在這樣修行有若蝸牛,被雀兒遠遠甩在後面了」
一個三月之內就被煉氣第十四層突破到築基中期的修士,居然自稱「修行有若蝸牛」,這樣的話說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氣得半死,因此沈雅琴也難得輕鬆了一些：「那你得加緊了,對了,雀兒的那件事你辦了沒有？」
「辦了辦了」柳隨雲回答道：「早就讓王啟年送了幾千份出去,反正是派裡出錢出人,我準備一口氣印上幾十萬份,整個蒼穹界都要到處傳閱這些黑材料,替雀兒好好出這口氣」
沈雅琴也把話題從沈雀兒的結丹問題上往外引：「那雀兒結丹出關的時候,聽到你這麼折騰無上魔宗,想必也會很開心的」
柳隨雲這段時間除了陪著這小妮子之外,剩下的時候都在折騰這玩意,現在編寫的黑材料不但質量越來越高,即便是無上魔宗的築基修士與金丹修士都分不清這些材料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而且柳隨雲還花樣百出,出了幾十種不同的黑材料。
所有這些黑材料都在顧山河找來的印書坊日夜不停地開版印刷,柳隨雲不惜工本,準備印出幾十萬套甚至上百萬套,一定要給他最憐惜的小雀兒一個公道：「嗯,我就是想給雀兒討一個公道,她雖然是靈華宗弟子,可是同東華三宗與無上魔宗的恩怨卻沒有什麼關係,無上魔宗既然不講道義,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這就是柳隨雲,那個癡情第一的柳隨雲
動用了幾千人馬,借用了元嬰議事會的名義,甚至不惜興師動眾,只是想為自己的小雀兒討一個公道而已。
沈雅琴看了看柳隨雲,突然輕鬆起來,她有一種感覺,小雀兒一定能結丹成功,不然的話柳隨雲恐怕會把蒼穹世界都攪得天翻地覆,只為了替這小雀兒討還這一個公道。
「徒弟,我相信雲雀比翼飛翔的日子不會久」
第四卷雲雀飛翔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