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章城。
時間已經過了十多天,藍玉骨的隕落對於神霄宗是件大事,為此先後來了三波人來確認他隕落的消息,整個神霄宗都算是鬆了一口氣。
而天虹宗也專門派了一位叫安知魚的築基修士過來與柳隨雲攀關係,只是他們前腳剛趕到重華峰,後腳就傳來了藍玉骨被柳隨雲擊殺的消息,不得已又轉到樂章城來攀關係。
只是到了樂章城,他還是沒得到柳隨雲的消息,只能整天往顧山河這邊跑,最終卻注定是一無所獲。
連顧山河都不知道柳隨雲的下落,他怎麼能告訴安知魚柳隨雲是帶著郭慧君純心是避風頭兼渡蜜月,只是一想到這一點,顧山河就罵了一句:「我這便宜妹夫算得還真準啊,只是苦了我。」
他從來沒想到風暴來得如此強烈,藍玉骨被擊殺的消息並不令神霄派許多閒得出奇的修士滿意,恰恰他們演變出了無數種陰謀論。
天虹宗與神霄派打了幾百年,在神霄宗內不知道有多少人對天虹宗恨之入骨,恨不得早日剷平了天虹宗,還有些消息靈通的人士,已經緊急採購了大量物資,想要賺上一筆,結果卻因為柳隨雲在大日觀的消息而夢想破滅損失摻重
還有人支持與天虹宗開仗僅僅是因為個人的野心或者是千奇古怪的原因,因此當顧山河在樂章城宣佈這一切都是無上魔宗的陰謀,暴風狂雨的攻勢就朝著柳隨雲迎面而來,只是他們在找不到正主之後,立即把目標轉向了顧山河。
這幾天顧山河的底細可以說是被翻了一個底朝天,甚至連他入門前的一些醜事都被人挖出來了,一副國人皆謂可殺的風潮,還有人更大膽當面就來找顧山河的麻煩。
顧山河先是有理有利有節地展開鬥爭,後面變成了胡攪蠻纏,接著控制不住大罵出口,最後直接動手,還是始終壓不住這狂風暴雨。
特別是安知魚整天朝著顧山河這邊跑,更是替他增加了無盡嫌疑,許多人都給顧山河安上了一個天虹宗細作的罪名,天天指著他罵不說,而且還要到處傳播,甚至連元嬰議事會都知道了,派了幾位執法修士過來專門查了一遍。
「好一個妹夫,你嫌我礙眼,把我扔到水深火熱之中,一個人跑去風流快活,希望郭慧君早日打翻了醋罈子,和你鬧個天翻地覆。」
只是顧山河的夢想只能注定是夢想了,柳隨雲這大半個月算是他進入神霄山以後難得的神仙日子。
既然師娘不在身邊,柳隨雲與郭慧君那自然是一路風光過去,遊山玩水,盡找最好美景不虛青春,論是興致到了,那風流就沒法說了,不管荒效野外,還是客棧之中,或是金雕上或是並肩騎馬,或者是清澈的溪水邊,郭慧君都會歡暢無比。
柳隨雲把半年多時間積攢下來的精力都好好發洩出去,甚至幫郭慧君的五嶽靈符補足了消耗全部的威能。
「真是神仙日子」郭慧君整個人都是帶著一種幸福之極的歡悅,雖然還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但正是這種感覺讓她的快樂到了極限:「可惜還是要離別啊」
「隨我回重華峰吧」柳隨雲倒是想好了:「確實是神仙日子,這麼天咱們什麼都沒干啊,就是享受生活了,仙家未必有這般幸福,所以隨我回重華峰吧,我跪在師娘面前給你求情……」
「不老實,心裡有想法吧,知道我這幾天肯定是要回去的」郭慧君搖了搖頭說道:「說說吧,你去冒什麼險?
「你猜得出?」柳隨雲沒想到郭慧君把握自己的心思到了這種程度:「怎麼猜得出的?」
郭慧君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夜裡盡說夢話,說對不起我,但又不得不去,我都聽了好幾回了,去哪裡?」
郭慧君的眼裡半是傷感,半是留戀,柳隨雲低下了頭:「去水月秘境。」
「水月秘境?試煉?」郭慧君也曾聽說過這些秘聞:「那是十死九生的局面,雖然你現在的修為在煉氣期修士中算是絕頂了,但是風險大了些,特別是你這件煌神星辰衣太張揚」
煌神星辰衣太顯眼,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絕對不是尋常法衣,而是一件最上乘的極品法衣,像水月秘境這種地方,又是沒有任何規則存在的廝殺場,柳隨雲肯定會成為全場重點圍殺的對象。
須知一場水月秘境,往往有數百位煉氣期修士在其中拼生拚活,個人的力量未必對抗潮水般的敵人,何況秘境試煉完全不存在什麼人性的概念,有些時候最危險的敵人卻是你的朋友你的同門甚至是你最信任的人。
柳隨雲點點了頭:「所以我才要去,我想淬煉一下我的道心。」
「為什麼?」郭慧君有點不明白:「按步就班地來,你也不愁弄不到一枚築基丹,或是因為顧姑娘的關係?」
「不是」柳隨雲倒是輕鬆了許多,他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了:「因為這一回巡禮的遭遇,我原本以為築基以後,就不再是普通人了,築基後的修士已經脫離凡俗,但是離開重華峰的暑假,師娘教導了我一回」
「記住你是個凡人,大道之上都不過是凡人在掙扎罷了,不要以為自己有兩三手小把戲,就忘記了自己只是一粒塵埃罷了,這蒼穹之下的人們都只是塵埃,你是塵埃,師娘也是塵埃,就是能成就元神,也不過一粒緩緩墜落的塵埃
柳隨雲把師娘的教誨背了出來,看著遠方的青山綠水:「那個時候我不明白師娘為什麼這麼說,信心滿滿,直到經過這次巡禮,我才在細想,我究竟比那些凡人強上多少?」
「這次外門下手都是些最平凡不過的凡人而已,他們老朽不堪,百病纏身,事事困頓,但是爆發出來,卻是連金丹修士都要折在他們手下,劍山谷的場面我仍然記在心底,那只是個最普通的凡人幹的。」
「還有那藍玉骨,也不過是凡人而已,但是論一身手段,金丹修士都玩不過,論智術更是把元嬰修士玩弄指掌之間。」
郭慧君靜靜地聆聽著柳隨雲的述說,她發現現在的柳隨雲有著無以綸比的英偉氣質,自己彷彿要完全陷進去。
自己或許離不開這個男人了?這樣的氣度,怎麼能不叫郭慧君心動、牽掛、癡迷,這一刻郭慧君總覺得幸福填滿了自己的全身。
「我也不過是凡人而已,在大道之上,能走多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著堅定無比的道心才能走得更遠,或許能為你,為英華,為師娘,還有許多我最親近的人更多些幸福」
郭慧君整個人已經偎在柳隨雲的懷裡,她說道:「可你也不能去冒險啊,水月秘境那樣的試煉太危險了,幾百個煉氣修士進去,最後能活著出來的,最多也不到一百人」
「我想給你更多些幸福,可以過著更多這樣的神仙日子」柳隨雲卻是有著自己的堅持:「而且這一次我進入水月秘境,也是很有把握的。」
「第一,我煉氣第十四層,加上這件煌神星辰衣,在煉氣期修士已經算是巔峰了。」
「第二,我武道雙修,武學也到了巔峰境地,幸好我現在只能算是准隔山境武者,不然就沒法進入水月秘境,只是既然武道雙修,就更了三分把握。」
「第三,這次進入水月秘境,我只是替師娘去取一味叫清光豆的靈草,那地方隱秘至極,只有我師兄去過一遍,與別人並無太多衝突。」
柳隨雲最後做了一下總結:「我覺得自己全身而退的把握極大,能給你們帶來更多的幸福。」
郭慧君又是歡喜,又是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個不停,她說道:「還有第四點,你才能徹底全身而退。」
「第四?」柳隨雲一時間沒想到怎麼會有第四點:「我手上的殺手鏡也就是這麼多了」
「你不要忘記了五嶽靈符」郭慧君說道:「我把五嶽靈符借給你,有這三山五嶽之力,你就百分百的勝算了,可惜我早突破了隔山境,否則可以跟你一起去闖一闖水月秘境。」
柳隨雲卻覺得這事不大現實:「雖然說咱們之間借用五嶽靈符,不能相距太遠,這水月秘境別有洞天,可以說是蒼穹界附屬的一方小天地,五嶽靈符就算不會自動飛出,也會失去效力了。」
郭慧君滿臉紅暈:「誰叫你弄了那麼多壞東西進來,現在五嶽靈符就算離開了我的身側,在你身上的話數日之內也保持效力,只有威能下降幾成而已,不過這樣的法子也就是一次而已,五嶽靈符如果再想離開我身邊,得需要更多更多的壞東西。」
柳隨雲好奇地說道:「五嶽靈符經上怎麼沒說?」
郭慧君的臉熱得發燙,卻是老老實實地說道:「這種事怎麼可能記在五嶽靈符經上,是許家的傳家之秘,你這次到水月秘境去,一定要把五嶽靈符帶在身上,我才放心。」
加上這枚五嶽靈符的話,柳隨雲確確實實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他笑著問道:「那怎麼獎勵你」
「離水月秘境開放還有多少時間?」
柳隨雲回答道:「大師兄說是四月二十五日,他給我準備了令符與地圖。」
「好,我也先不回家,我們一路玩過去,多玩幾日,這一路上不許想別的女人,不許偷看別的小姑娘,還有,與此等著以後給我更多的幸福,不如現在就給我更多」郭慧君已經紅著臉提出了自己的夢想:「我在水月秘境外等著你,如果在水月秘境裡消耗了五嶽靈符的威能,一定得給我補得滿滿的」
柳隨雲知道郭慧君說的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