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巨大的通紅火球以驚人的速度將整座黑骨魔艦都包裹進去,無數蝕骨真魔宗修士與魔兵逃之不及首當其衝,甚至連摻叫聲都發出來,就在火海之中直接隕落,接下那批剛剛返回黑骨魔艦的蝕骨真魔宗修士也被火海淹沒了。
簡直比太陽還要明亮
柳隨雲感覺得到自己的眼睛之中仍然是殘留著一片光影,火紅的火球繼續以極快的速度向外覆蓋。
柳隨雲大聲叫道:「抱緊我」
郭慧君已經死死地摟住了柳隨雲的脖子,而柳隨雲也摟住了金雕脖子,一股灼熱無比的氣浪已經撞向了柳隨雲的背部。
好灼烈的氣息
柳隨雲只覺得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就在空中不知道晃了多少個圈圈,根本找不到著北,只是他毫不慌張,因為每次被師娘拎住衣領,也都是這樣的感覺。
一口氣就被炎灼的氣浪掀出去一百多丈,金雕幾乎是貼地飛行,這才找到了方向,向上振翼飛去,這卻發現兩翼正是顧山河他們,大家都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顧山河大聲叫道:「郭姑娘,好一個單騎破艦了不起」
他很少這麼誇獎別人,特別對方還是一個女人,但是現在他卻是豎起了大姆指:「了不起了不起,我代表碧水山莊的孩子們謝謝你,代表孩子們謝謝你孩子們肯定沒事」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也根本不敢相信蝕骨真魔宗聞名南疆的黑骨魔艦,就被郭慧君單騎挑翻了。
背後原來黑骨魔艦盤據的地方,卻根本不見了這艘兩三里長的黑骨魔艦半點蹤影,只有一群惶惶不安的魔修。
他們好不容易從浮雲槎的糾纏中殺出來,眼見到就返回黑骨魔艦,哪料想到撞上黑骨魔艦這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鋪天蓋地都是迎面而來的至熱火海。
殺回來的八十多魔修當場就損失了一大半,甚至有一位金丹修士沖得太急,前腳降落在黑骨魔艦上,後腳就在爆炸中直接殞落,連屍體都沒有拖回來,加上在黑骨魔艦上主持全局的那位金丹修士,這是連丟了兩位金丹修士。
剩下的三十多名修士聯同從黑骨魔宗逃出來的幾名修士親眼看著黑骨魔艦崩解離析直接就在空中爆炸解體,地面上已經是無盡的魔氣、殘骸、慘叫,一片漆黑中的漆黑,彷彿沒百年功夫根本不可能回復原本的綠意,但是讓所有魔修更為心寒的是,失去黑骨魔艦之後,他們該怎麼辦?
他們敢於深入大漢國腹地,甚至不惜把神霄派往死裡得罪,準備把神霄派培育有年的金丹苗子都搶走,就是因為這艘黑骨魔艦的緣故。
三位金丹修士坐鎮黑骨魔艦之上主持陣法,足以對抗前來追殺的神霄宗元嬰修士,加上黑骨魔艦既可日行萬里,又可搭載大量補給,事後完全可以突出神霄派的重重堵截。
可是在剛才的驚天爆炸之中,許多蝕骨真魔宗修士甚至連儲物袋與隨身的補給都毀得乾乾淨淨,一枚靈石一枚丹藥都沒剩下,一身魔衣也過了火,只剩一張樹皮,甚至連激戰之後的骨禽也因為缺乏血食而發出連聲怪叫。
而在前方,神霄峰至少佈置了數重防線,千重堵截,加上三位金丹修士直接殞落了兩位,只剩下一位有傷在身的金丹修士尚能主持全局,接下去這三四十人能有幾個能突圍出去?
一時間所有蝕骨真魔宗的修士都覺得壓力驚人,不知是誰大叫一聲:「殺了那對狗男女啊殺了那對狗男女」
那對聯手破艦的男修女將就在數里之外的金雕之上,伴隨著這一聲怪叫,這剩下的三四十名魔修就朝著柳隨雲殺來。
只是節朋義也朝著柳隨雲大叫道:「去浮空槎,山閒師叔就在那裡等著我們」
「走」
面對怪叫連連的魔修,柳隨雲也不願意多作糾纏,當即就摟緊了金雕脖子朝著浮雲槎飛去:「慧君,有什麼想法
郭慧君順手打開面罩,讓冷風迎面而來,長髮隨風飄逸:「希望今天晚上的你也能像方纔那樣勇猛就好了」
「是像你那樣勇猛,單騎破艦,直入千重」柳隨雲調笑著說道:「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郭慧君玉臉泛紅,卻是緊緊地貼在柳隨雲的耳邊,吐氣如蘭。
浮雲槎早已經將斷後的幾位魔道修士盡數全殲,趕來接應柳隨雲一行人,不多時兩路人已經會合了,節朋義率先說道:「跟我來我們降落」
四隻靈禽緊隨在節朋義之後在浮雲槎上降落,而追上來的蝕骨真魔宗就只能望塵興歎了。
剛才他們以兩位金丹修士帶頭,黑骨魔艦全力提供支援,動員了上百名實力最強勁的魔修,都沒有拿下浮雲槎,現在浮雲槎得到了一批生力軍的支援,他們只剩下一位有傷在身的金丹修士和三四十名補給全失甚至有傷在身的魔修,黑骨魔艦早已經解體,怎麼可能拿得下浮雲槎。
「這該怎麼辦?」
他們遠遠繞著浮雲槎盤旋了一會,但是那位金丹修士很快就下達了命令:「撤」
到現在還能活下來的蝕骨真魔宗的修士,幾乎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許多都是有望成就金丹的宗中後起之秀,能逃出去多少就逃出來多少,再不走恐怕連自己這段老骨頭都要丟在這裡了。
「多虧你們來了」
帶隊的神霄宗金丹修士半個身子都是血,他連聲說道:「否則就要被這批魔頭攻破了浮雲槎,這回可好了,他們出來三個金丹修士,百餘築基,現在已經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三大金丹百餘築基,加上一艘黑骨魔艦,以及上面搭載的低階武士、魔兵、補給,最後只有三分之一的中高階修士光著屁股逃出去,其餘一切全滅,別說是蝕骨真魔宗這樣的宗門,就是放在神霄派這樣的大宗門,都是要在元嬰議事會為責任問題吵上一兩個月,而今天這樣的戰功,哪怕放在太白劍宗這樣的頂級宗門,都是能傳頌上數十年的傳奇
顧山河神情優雅地說道:「還不是山閒師叔主持陣法,才守得住,孩子們都沒事吧?」
「孩子們表現很好,有好幾個臨戰突破成功,抓住魔崽子一陣痛打,只有兩個孩子受了重傷,但還能救得回來」劉山閒人如其名:「等會就帶你去看孩子們」
對於一個宗門來說,未來的金丹修士,至少有三分之一會出在這些天資過人的金丹苗子身上,因此無論是劉山閒,還是節朋義,或者是已經離開碧水山莊的顧山河,都在這些金丹苗子投入太多的感情。
不過一聽說這些金丹苗子都沒事,顧山河已經笑道:「那不急著去看他們,還是先回神霄山?」
「不回了」劉山閒人如其名,是個最適合教顧後起之秀的恬淡性子,但是今天卻也被蝕骨真魔宗的突襲激起火性:「先追出幾千里,把先頭這筆債討回去再說,至少再把這群魔修打散了」
一群有金丹修士帶頭的魔修,對於神霄派與大漢國來說,仍然極具威脅力,但是只要將其驅散之後,這些深入大漢國腹地的蝕骨真魔宗修士就只能陷入了神霄宗與大漢國的重重圍堵,最終以悲劇收場,耿陽澤立下了一件大功,十分得意:「只要將他們驅散了,再集合我們神霄舉派之力追殺,他們這三四十人,能有五分之一逃回去就不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將對面那金丹修士留下來」
雖然這邊多了一艘浮雲槎助戰,但是畢竟劉山閒也受了重傷,而對面那位僅存的金丹修士能不能在神霄宗的追殺之下逃回去還是一個未知數,只是這一回蝕骨真魔宗丟掉了兩名金丹修士和一艘黑骨魔艦,已經是蝕了大本。
顧山河看得更深遠:「就是他派元嬰修士駕馭一艘黑骨魔艦出來,也不可能把對面這位接回去,蝕骨真魔宗沒這個膽子……」
大家起初是沒明白顧山河話裡的意思,但是轉念一想,已經想透了,蝕骨真魔宗這次雖然出動了三位金丹修士與一艘黑骨魔艦,看起來毫無忌諱地伏擊神霄山用來運輸金丹苗子的浮雲槎。
但是投入的實力就代表了蝕骨真魔宗對神霄宗實力的畏懼,若是出動一位元嬰修士坐鎮黑骨魔艦之上,浮雲槎怎麼可能在劉山閒的主持之下堅持一個多時辰,最後等到了援兵的到來。
可是一位元嬰修士敢主持一艘黑骨魔艦深入神霄宗的話,恐怕神霄山上的那七位元嬰修士都會一齊殺出決一生死,甚至會以全派之力深入南疆和蝕骨真魔宗展開宗門之間的生死之戰,所以實力稍弱一籌的蝕骨真魔宗先生了畏意,甚至連至少配備七名金丹修士的黑骨魔艦都只配備了三名金丹修士而已,生怕引發兩派決死一戰,才會被神霄宗佔去了天大的便宜。
而損失了一艘黑骨魔艦之後,蝕骨真魔宗會顯得更加弱勢,他們敢潛入大漢國接應的可能性也越小,而現在劉山閒又問道:「不知這一位單騎破艦的女將,是哪一位,方才一騎破千軍的風範,你在浮雲槎都看得沸騰。」
顧山河笑了笑:「是柳巡禮使的夫人……」
他畫蛇添足地補充了一句:「柳巡禮使就是重華峰那位柳隨雲,也是我妹夫。」
劉山閒一時間弄不明白了:「柳夫人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