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雲沒想到一枚築基丹的價錢,居然也不能動搖許照日的決心:「什麼大事?」
「幫我客串一回掘金校尉!」許照日也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只需要耽擱你三五日日程,而且除了一本道書之外,我什麼都不要!」
道書?
柳隨雲登時好奇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道書,會讓許照日有這樣的決心,不過他很快就下了決定:「好!一切交給我!」
「那好!你同精絕他們敘敘舊吧!」許照日沒有說具體細節:「明天我們就把隊伍拉出去幹這樁大事,爭取三五日內把這件事搞定,慧君,我們走!」
說畢,許照日已經大袖一揚,帶著騎在馬上的郭慧君飛馳而走。
而許照日才走出百來步,柳隨雲已經被他的老戰友、老部下圍住了。
「老統領!」
「統領!」
「星老大!」
「如羽!」
大家的熱情出乎住柳隨雲的意料之外,柳隨雲叫著他們每個人的名字,一一地和他們握手,一起還吩咐著:「老夏,幫我一個忙,把這三車茶磚都給我換成好酒,大家樂一樂!」
「樂一樂!」
酒方入口,在場的老弟兄們情緒就濃烈了,有些人嚎叫著,也不是唱著什麼走調的草原民歌,也有人大哭起來,還有人緊緊地跟在了柳隨雲身邊,生怕一不留神,柳隨雲就走丟了一樣。
柳隨雲也喝了好幾口劣酒,他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在場的老戰友老部下居然有一百多人,既有他的老交情,也有一些不大相熟的老朋友,還有一些人還是過去鬧過不少彆扭的,還有一些人與柳隨雲並無交情,反而是許照日的部下,可是這些人現在都坐在他的身邊,且飲且歌,都願意把自己的生命與前程交給自己。
他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樣驚人的人格魅力,要知道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談及具體的計劃,但是老戰友已經不問細節,直接就當著許照日的面投奔過來:「好!兄弟們,夠給我面子,我也虧待不了兄弟們!」
「老星!」說話的是夏精絕,他十分豪爽地把一海碗燒酒喝個乾乾淨淨,然後把海碗倒過來,一滴酒水也沒滴下來,才朝著柳隨雲嚷了一句:「這一回你來得太好了,老子在天馬原這鬼地方熬了將近三個年頭,總算是出頭的日子,你來了最好!你去天際也好,去雲中也好,不管拉到哪裡去,咱們這一百多條漢子,就跟定你了!」
「說得好,咱們跟著星統領幹下去了!」
「星統領,這一回你可不能拋棄弟兄們,一個人回家了!」
「不管刀山火海,我就只有一句話,跟著星統領幹下去!」
兄弟們捧場,柳隨雲心情也是極是愉快,他當即倒滿了一海碗燒酒,喝個乾乾淨淨:「兄弟們對得我,我也對得兄弟們!跟兄弟們說句實在話,這次回天際,我是有七八成把握!」
他當即把自己的底牌打出去:「這回在落星山遇到了龐天山這個老賊,我星如羽僥倖得手,把龐老賊一劍滅殺,至於龐老賊的部下,也被我前後擊殺了數百餘人。」
「好!」夏精絕也是不含糊,一海碗燒酒又倒得滿滿的:「大家聽清楚了沒有?星統領斬了龐老賊,燕大統領在天有靈的話,一定會很欣慰的!」
這個消息讓全場的氣氛更熱烈起來,雖然柳隨雲只是隨口一說,但是誰都知道柳隨雲言出如山,他說滅殺了龐天山,那龐天山一定就早就死在他手上。
這就是柳隨雲,雖然比不得燕若江力挽狂瀾,許照日道術驚天動地,但就是大家最信賴的星小統領,值得大家把後背交給他的星小統領。
許多人不由都擦拭著眼睛,他們又回想起在天際郡的好時光,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到有人喝道:「哎呀哎呀,星小統領,我打攪一下,明天的事我必須知會一聲,我們能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嗎?」
郭慧君去向復返,柳隨雲明明有幾分醉意,可是現在卻是醉意全消,他放下酒碗,笑著說道:「好!大家可要給我作證,我對郭姑娘瑾持禮義,絕無逾禮之舉!」
說著,他已經老老實實地與郭慧君保持著至少五尺以上的距離,而夏精絕已經提起大槍,提起一羊皮袋劣酒跟了上去:「我去看著!」
一群老兄弟繼續且歌且飲,談笑風聲,而郭慧君與柳隨雲已經在夜色走出了臨時用帳篷搭起來的營房,顧英華看著一眼這些狂歡之中的戰士一眼,冷笑一聲:「哎呀呀,若不是我回來看上一眼,還真不知道你柳隨雲有這般能耐,使了迷心術拉攏這麼多人,也不知道你給出了什麼樣的承諾!星小統領,您可真夠漂亮的!」
柳隨雲繼續與郭慧君保持著五尺以上的距離,他朝著身後一手提酒一手提槍的夏精絕打了一個眼色:「郭姑娘誤會了,舊友重逢,大家樂一樂而已!」
他還真沒與這些老弟兄們談具體的細節,而郭慧君下一句話差一點讓他跳起來了:「哎呀哎呀!星小統領,我若不是過來順便看一眼,還真不知道,你居然已經把照日的老部下十個拉去了九個!你到底是給了什麼樣的承諾?」
當年跟隨著許照日來到天馬原的谷家舊部,根據柳隨雲的記憶,差不多有三百六十人,他們都是無家可歸之人,絕不會背棄許照日而去,而現在且歌且飲的這些舊部,似乎不過一百二三十人而已,他不得不把守在後方的夏精絕叫了過來:「老夏,我問你一句,這三年來,咱們的老弟兄折損了多少?」
夏精絕帶著一身酒氣已經走過來了:「差不多有一百六十人,像鄭心浪、白間山他們都走了……」
「都走了……」柳隨雲第一句話就是:「這怎麼可能?他們的本領可比我差不了多少啊!」
「可這是天馬原啊!」
柳隨雲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他知道這是天馬原,可從來沒想到天馬原竟然埋伏著這樣的重重危機,不到三年時間,許照日帶來天馬原的老部下,居然折損了將近一半。
他甚至明白了,為什麼他才剛剛露面,這些舊部就十分堅定地願意跟他走,因此他只能注視著一望無際的黑暗草原。
這是天馬原啊!
郭慧君也知道這年來,許照日的舊部確實折損良多,但是她還是得替許照日考慮:「星小統領,這年來確實折損了不少新老兄弟,但是只能這次挖開了北河真君的陵墓,咱們這支隊伍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北河真君?」
柳隨雲對於這個名字十分陌生:「是誰?」
「是無上魔宗的修士!」
說話的是一個白髮修士,雖然著青色道服,手握玉拂塵,但是面色發黃,眼光黯淡,雞皮鶴髮,步履艱難,顯然已經是壽元將近,但是這樣的老修士也是最難對付的敵人,誰也不知道在漫長的修真歲月中,他們到底積攢下多少壓箱底的殺手鑭。
「閣下是?」
老道士當即自我介紹:「安知魚!在下是大晉國天虹宗弟子,曾備選金丹期後備弟子!」
他一開口就把自己最輝煌的一段經歷說出來,雖然最終沒加入到金丹期後備弟子的行列,但至少有過這樣的輝煌歷史。
而柳隨雲也明白他這種老人的心理:「原來天虹宗的道友,在下星如羽!」
「我不至天馬原時,就已經聽說了統領大名,到了天馬原,統領大名,更是如雷貫耳!」安知魚說話拖著老年人腔調,但總算是流利清楚:「這次要與星小統領共襄盛舉,還望到時精誠合作。」
柳隨雲還是瞄了一眼這表面有些老態龍鍾的安知魚一眼:「誰是北河真君。」
「北河真君是無上魔宗數百年前的天才修士,若非一步走錯,他成就元嬰大有期望,我們現在想要打開的,就是北河真君的陵墓!」
「金丹大成?准元嬰?假嬰?」柳隨雲搖了搖頭:「難道有這麼多老弟兄不幸隕落。」
一位幾乎成就元嬰的強大修士,光這一點就足以讓柳隨雲打退堂鼓,太強大了,太強大了,柳隨雲可不願意碰到這樣的超級大麻煩!
眼前這個安知魚,修為也就是與許照日差不多,而他們聯手主持打開北河真君的陵墓,唯一的辦法不斷用人命去填,也難怪過去兩年時間,居然有這麼多老部下折損在天馬原。
他甚至覺得安知魚與許照日簡直是找死,這等超級修士的陵墓,自然有著無窮無盡的手法,豈是自己這等小修士所能打開的,縱然裡面有不計其數的靈丹神兵,柳隨雲也不願意惹上這個麻煩。
可是自己偏偏開始一時口快,答應了許照日,而郭慧君並不清楚北河真君的強大之處:「星小統領,請放心便是,此次除了安道友與我家照日之外,還有我也會共襄盛舉!」
她話裡帶著自傲與驕傲,可是安知魚卻打斷了郭慧君的自我介紹:「估計星統領現在還不知道這位北河真君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
對於一位幾百前的魔道修士,柳隨雲可沒有那樣的興趣。
「他是第十七代龍傲天頭銜最強力的侯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