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確實不會與人相處,或者說,她太不善於揣測人心。骨子裡的高傲和身居高位讓她習慣了睥睨天下,自然是沒有人值得她費心去揣測。
如果不是遇上性子溫和、心胸寬廣且性子單純的神醫明暗,她或許一輩子孤獨終老。即便成親,只怕也會硝煙滾滾直到土崩瓦解。明暗的性子包容了她所有的缺點,他溫和的性格促使他會主動向莫然靠近,這樣兩個人才能過日子。
而這一輩子,作為天狼幫的老大,野狼也習慣了居高臨下睥睨群雄。再加上他對莫然的臉本來就存在抗拒,更不會花心思去琢磨。而莫然的強勢,又恰好針尖對鋒芒,誰也不遑多讓。
這樣的兩個人湊在一起,如果找不到契合的那個點,最終只會兩敗俱傷。偏偏,他們兩個人,一個志在必得,一個篤定不放心上,誰都沒費心去找這個點!
這裡面,最著急的人,就是管家尚愨。可他只是個管家,在自家主子面前不能隨意發表意見。而他給莫然的勸告,全都打水漂了。哎呀,他可真愁白了頭啊。
作為一個黑社會老大,一般來說,日子應該很風光很享受的,那代表著尊貴、權勢、金錢和享樂。可野狼對享樂沒什麼興趣,所以無事的日子,他基本都在人間地獄的頂樓補眠。
在確定跟莫然無法溝通之後,野狼基本上忽略這個人的存在,他耐心本就不好。
莫然也不在乎,她是個隨心所欲的人。一向只有別人配合她的份。
於是,兩個人陷入了一種類似於冷戰的狀態。一天下來,兩個人都說不上幾句話。剛開始的那種彼此挑逗的情況,再也沒出現過。
天狼幫一眾小弟再也沒戲可看,心裡郁卒地想:這大嫂不會也要被老大給嚇跑了吧?不要啊,這麼威武的大嫂,他們喜歡啊!
皇帝不急太監急死,這就是目前的狀況。作為主角的一對男女生活基本沒變化,連情緒都不帶浮動一下。
不過,一個消息還是很快傳遍了道上:天狼幫老大身邊多了一個女人,這女人武功高強,深不可測!至於這個女人是保鏢,還是天狼幫的大嫂,大家就見仁見智地猜測著。
又是一個夜晚百媚圖。
莫然坐在窗台上,手裡抓著一瓶啤酒,對月獨酌。夜空中,圓月清光,夜風習習吹飛長髮,不知怎的,竟越發的想念藥王谷的日子。這可不像她!
床上,男人的呼吸已經變得均勻綿長。
莫然仰頭一口灌完剩餘的酒,頭靠在窗欄上,微微瞇起雙眸。她突然想起,當初在藥王谷,洞房花燭夜是她霸王硬上弓。要不再來一次?這男人缺少點教訓,就該收拾收拾!
她隨手將酒瓶子飛落一樓的地面,沒發出一丁點聲響。跳下窗台,撩開簾子。
男人燦若星辰的眸子睜開。「幹什麼?」因為睡眠的緣故,他的聲音異常低啞,該死的性感!
莫然俯身下去,幾乎貼上他唇。「我在考慮,要不要先把你吃掉。」她的眼眸很認真。
野狼一點一點地瞇起狹長的眸子,讓人看不清裡面的信息。「你的結論是?」
「今天不是個好日子。」她笑瞇瞇地回答。
野狼挑挑眉,翻個身。「適合睡覺。」
莫然沒吭聲,就這麼坐在床邊,許久也沒動。讓她哭笑不得的是,男人居然很快又睡著了。她這是對自己太放心,還是篤定她不敢?不管是哪一種,她敢肯定他某天會意識到自己錯得多麼離譜。
男人側身往裡,空出了大半的床位。
莫然挑挑眉,隨手點了男人的睡穴,傾身倒下去,平躺著,側頭看向窗外的清風明月。
夜闌靜,有誰共鳴。
時間過得很快。
這天,莫然發現明暗有些不對。嚴格來說,他心情似乎不錯,好像在等待著某個重要的人到來。
天色黃昏,莫然跟明暗正窩在沙發裡看軍事頻道,突然見到男人跟哈巴狗一樣神情激動地跑出去。她好奇地跟了出去。然後就看到男人摟著一個嬌小清秀的女孩子,笑得那叫諂媚,嘴裡吐出的話更是能讓人肉麻得掉落一地雞皮疙瘩。
女孩子很愕然地看著明暗鐵索一樣的胳膊,連身體都是僵硬的,顯然不習慣,甚至可以說抗拒。她往這邊看過來,莫然注意到她有一雙清澈見底的美麗眼睛。這雙眼睛,極像上輩子的明暗,深不見底,但不藏納任何污垢。
莫然笑瞇瞇地看著男人哈巴狗一樣圍著女孩子轉悠,一口一個寶貝兒。她不是傻子,她能看到他眼內藏的不是愛意。而女孩子對他,更不可能有這方面的情感,一絲都沒有。心裡暗笑,這男人是想演一場戲來讓自己知難而退還是怎麼的?
莫然雙臂環胸,神情淡定地看著男人演戲。說實話,她覺得這樣的男人還挺可愛的。雖然,她想剁掉他那只亂碰別人的手。但是她知道,如果她動了這個女孩,那麼有些事情就無法挽回了。她並不恐懼,只不過她也挺喜歡這個女孩的。況且,女孩子也在躲開男人那不安分的手臂,看在這份上,她暫且忍了。話說,她何時也學會「忍」這玩意了?
她冷冷地瞅了男人一眼,便看著女孩道:「你好,我叫莫然。」
「我是幸若水。」女孩微微一笑,很美麗的笑容,如和風拂面的舒服。
幸若水。莫然在心裡念著這三個字,倒覺得人和名字挺般配。
「寶貝兒,別跟她囉嗦。」男人不滿地抗議,摟著她從旁邊經過。那舉動,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莫然哂笑無盡武裝全文閱讀。心道,我忍了。
不過,莫然這忍在吃過晚飯,野狼跟著女孩子一起上樓說要洗鴛鴦浴的時候,終於到了底線。今晚她不教訓教訓他,她就不是莫然!
莫然早預料到,他們是不可能洗鴛鴦浴的。所以無聲無息地進入男人的房間,聽到浴室裡的水聲,微微地勾起嘴角。
莫然站在浴缸邊,用視線描繪著男人的身體。他看起來雖然瘦削,但是身材修長、肌肉結實,是讓女人流口水的那種健康身材。只可惜,在這皮囊下,這身體爛得可以餵狗。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點稱之為哀傷的東西,她知道他又想起自己的前身了,這讓她很不爽。
她沒有釋放出任何的氣息,可男人可怕的敏銳讓他倏地睜開雙眼。心內的吃驚並未在眼內呈現,只是微微地瞇著眼。
「你到底是誰?」男人問,聲音裡似乎有一絲苦惱。忍了這些日子,似乎他也覺得煩了。他耐心不好,她知道。
「莫然。」她不介意再報一次姓名。
「**!」他一臉不爽地罵道。「你想怎麼樣,殺了我?」
「保護你。」千丈崖下,她許下誓約,生生世世都要護他周全。不過,男人今晚的情緒不對勁,比以往煩躁了許多,不知道是為什麼。
「**!我是一個男人,不需要一個女人來保護!」
莫然在心裡暗笑,不打算跟他糾結這個沒用的問題。「好。」
男人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似乎看穿了她不過是敷衍應了。以後還照樣我行我素,這不過是浪費口舌。
莫然覺得,浪費了這些日子,夠了。她隨手脫掉身上的衣服,很快露出只著內衣的玲瓏身體。對於自己的身材,她是非常自信的。
「你——」
莫然直接點了男人的穴道,這張嘴總愛說一些她不愛聽的話,今晚她不想聽。男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豐富起來,不似平常的面癱狀態。說實話,她並不排斥男人冷冷的樣子,但這不能是對她。就如上輩子那樣,明暗對誰都淡淡的疏離的,但不會那樣對她。她喜歡看他手足無措面紅耳赤,喜歡看他被自己挑逗得渾身發燙,這都是只有她能看到的。
隨手扯掉身上最後的遮掩,莫然跨進浴缸,跨坐在男人的身上。指尖從他的眉心開始,一直滑到他結實的小腹。
俯身摟住男人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一點一點地深入,擷取記憶裡熟悉的味道。以前每一次親吻,他們都跟野獸似的彼此啃咬,總是充溢著血腥的味道。這是第一次,乾乾淨淨的,只有彼此的味道。
「帶著你跳下千丈崖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上窮碧落下黃泉,我跟你都不會分開。明暗,你得有這個覺悟。」彼此貼合在一起,分享著對方的呼吸,一點一點地滋生出**來。
野狼在女人的眼內,看到了無悔的執著,看到了不見底的情深。那一刻,他真的覺得,懷裡這個人就是莫問!這樣深情的眼眸,而且是為他明暗而存在的,只有莫問!
上窮碧落下黃泉,我跟你都不會分開!多美好的誓言!
莫然用記憶裡的技巧還有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從電視裡看到的,都用在了男人的身上,可以說使出渾身的解數,點燃男人的身體。他們本就是屬於彼此的,誰也不能改變,不管上帝還是閻王!
當疼痛傳遞到神經末梢,莫然靜靜地等待著彼此的適應,然後動手解開男人的啞穴,在他叫罵前先封住它。
「明暗,你是我的,必須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