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長空飛身撲過去,一把摟住她一起滾落在地,緊緊地將她護在懷裡。
等停下來,幸若水眨眨眼,迷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你在幹什麼!你嚇死我了知道嗎?」他看著她趴在欄杆,眼看就要掉下去似的。
幸若水怔怔地看著他,好一會才明白他的意思,扯著嘴角笑了。「你以為我要自殺啊?」伸手,用力戳了一下他的臉。
嘟嘟嘴,她又說:「我才沒那麼脆弱,我不過是上來吹吹風。我剛才是趴在欄杆看我們的花園啦,才不是自殺!」
看著他臉色還有些僵,她伸出手去揉揉親親,臉上也浮上歉意。「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
鷹長空一把將她摟得緊緊的,將臉在她頸間用力地蹭了蹭,鬆了一口氣說:「沒事就好,真的嚇死我了。」
過了一會鬆開她,看著她的眼睛,很認真很嚴肅的說:「你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可以想到自殺來解決問題!」
「好。」幸若水也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許諾。爸爸媽媽也曾經跟她說過,再苦再難,也要堅強地活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鷹長空這才笑了,伸手揉揉她的發。「飯做好了,我們去吃飯。」
幸若水也笑了。她已經哭了一天,終於笑了。以前的那些苦難已經過去了,重要的是將來的幸福。有這樣一個深愛她的男人陪在身邊,前路有再多的困難,她也不害怕!「走吧,我也餓壞了,走都走不動了。」
她話音未落,已經被鷹長空一把抱起。順勢抱住他的脖子,紅腫著雙眼對他笑。
「吃飯咯!」
幸若水咯咯地笑。其實被人抱著走下樓梯是有點可怕的,斜斜的感覺總讓人擔心會踩空滾下去。可是這個人是上校,她就不會有這種擔憂。
鷹長空沒有將她放到桌子邊,而是直接抱著她去廚房洗了個手。然後又將她抱出來,放在自己的身邊。
「哇,好香哦!」頓了一隻雞,一個芹菜牛肉,一個清炒蓮藕,一個蒜茸油麥菜。雞肉散發的濃郁香味,讓人食慾大振。
鷹長空用小碗給她盛了一碗雞湯。「先喝一點湯,你試試鹹不鹹。」
幸若水接過來一口,頓時笑靨如花。「味道剛剛好,特別好喝!我覺得,你要是不當兵了,做個大廚肯定沒問題。」
「那可不行。」鷹長空果斷地拒絕了。
幸若水怔了一下。「為什麼?你看不起廚師啊?」
鷹長空伸手摸摸她的臉蛋,笑道:「我只會做飯給我的老婆和孩子吃,其他人想都別想。」
幸若水聞言,嘻嘻地笑。拿過紙巾擦了擦嘴,湊過去親了她一口。鬆手的時候,又被他摟住啃了好幾下。
白天的悲傷與沉重被壓到了心裡不去碰觸的角落,過去的就由著它過去,只看現在和將來。所以,這一頓晚飯也算是吃得甜甜蜜蜜。
吃完了,幸若水主動負責洗碗收拾廚房,被鷹長空給拒絕了。
他抱了一把椅子進廚房,然後把她抱進去放在椅子上。「你在這看著,你是監工,知道嗎?」
幸若水被他弄得笑趴了,像孩子似的在椅子裡晃著兩條腿。一邊指揮他幹活,一邊陪他聊天。聊天沒有任何的主題,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有認真的,但更多是不認真的。
鷹長空那與其說是聊天,倒不如說是搞怪。他甚至不顧形象做一些很讓人噴飯的造型,逗得嬌妻哈哈大笑。
最後收拾好了,他看著樂不可支的嬌妻,認真地說了一句:「如果在古代,我一定是個烽火戲諸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
幸若水呵呵地笑,吐吐舌頭。「那我得離你遠一點,我可不想贏得千古罵名。」
「你逃不掉的!」說著,他猛地衝過來,一把將她抱起。「如果你是蘇妲己,我就是商紂王;如果你是楊玉環,我就是唐玄宗;如果你是陳圓圓,那我必做吳三桂……總是,我做定你的男人了!」
幸若水大笑,雙手捧住她的臉一頓亂揉。「大哥,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自大?」
「有。」很認真地點頭。「我媳婦兒。不過,她不是說我自大,而是說我很臭屁!」
幸若水再次大笑,在他懷裡滾來滾去。要不是他雙臂有力又會功夫,她就要掉下來了。「鷹長空,你不混娛樂圈成為一名喜劇明星,那簡直就是娛樂圈的損失!」
「那是,你老公一出,誰與爭鋒!」
幸若水笑著捂臉,大叫:「千萬別告訴人家我認識你!」臭屁成這樣,也忒丟人了。
兩個人笑笑鬧鬧的,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鷹長空拿過遙控器,遞給她。然後攬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幸若水按了幾個頻道,突然覺得肚子有點漲。「我覺得有點撐,要不出去走走?」
「媳婦兒說了算。」捧住她的臉,用力親了一口。「就在門外走走,還是要到市裡?」
幸若水抿著唇,轉著大眼睛,思考了一下。「要不,去看看梅彥婷吧。這段日子,我也沒跟小姑娘好好說上一句話。」
「梅彥婷」三個字一出,鷹長空就下意識地皺眉了。
幸若水有些無奈,譚佩詩也是。只偶爾見了梅彥婷一次,就不喜歡她。「走吧走吧,我們就呆一下下。人家也算是千里迢迢來投奔我的,好歹關心一下。」
鷹長空挑挑眉,沒說什麼,拿上車鑰匙和手機,摟著她出了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梅彥婷最近好像談戀愛了。對了,之前答應你的那些兵,要給他們介紹對象的。我得找個時間,把我們公司的那些姑娘們都組織起來,弄個相親會,怎麼樣?」
「好啊。」鷹長空看著她似乎真的放下了那些傷悲,自然是說什麼就是什麼,媳婦兒的話必須聽。「說起來,我發現陳善那小子也好像談戀愛了。」
兩個人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眼睛微微瞪大。
幸若水驚呼道:「難道……他們自己配成一對了?」
她話一出,鷹長空頓時就皺眉了。
幸若水看著他,咯咯地笑,在座位上前俯後仰的。「你、你知道嗎,呵呵……你現在這個樣子,呵呵,就像、就像自己的兒子挑了一個你不喜歡的兒媳婦。」
鷹長空佯裝生氣地瞪她一眼。「你以為我十歲就能生出一個兒子來了?老子那時候還沒發育完全呢!」
「流氓!大流氓!」幸若水止住笑,控訴他的流氓。
剛好紅燈,鷹長空停下來,伸手將她摟過來,狠狠地啃了幾口。「我只對我媳婦兒流氓,誰敢有意見?」
「我!」幸若水把胸口往前挺了挺。
鷹長空斜睨著她,視線慢慢地往下,來到因為她挺胸收腹而突出的位置,曖昧地笑。
「你看哪呢!」幸若水傾身過來,抬手就打他,力道卻是軟綿綿的。
鷹長空趁機將她摟住,貼著她耳朵說:「看算什麼,晚上我還要霸著它睡覺!」
「你果然是個流氓!」幸若水紅著臉控訴。掙脫他的手臂,轉頭看向車窗外,心裡打定主意再也不要理他。
鷹長空正想將她樓回來,這時候綠燈亮了,只好算了。「媳婦兒,真生氣啦?那咋辦?要不罰我晚上跪搓衣板?」
「哼。」
「要不罰我晚上睡客房?」
「哼。」
「要不罰我晚上睡客廳沙發?」
「哼。」
「要不罰我晚上必須一夜九次?」
「哼。」幸若水冷哼之後,才反應過來,杏眼怒瞪,卻忍不住先笑了。「你、你壞死了!」
這一笑,就沒法再生氣了。本來就不是真生氣麼。
鷹長空得意地挑挑眉。
沒多久,車子就開進了小區,一直開到了那棟樓下面。綠樹參天,涼風習習,真是個適合居住的好地方。
因為才剛九點,所以梅彥婷還沒睡,燈還亮著。
「你說我偷偷上去,嚇唬她一下怎麼樣?」幸若水興致勃勃地提議。每棟樓下都是有鐵門的,如果要悄無聲息地上去,要麼跟著別人進去,要不就是爬上去。不過爬上去也容易,畢竟只是二樓。
鷹長空挑挑眉,他無所謂。事實上,他根本不想上去。
兩個人剛打算爬上去的時候,就有一個老爺爺從外面回來。他們就跟著進去了,那老爺爺還擔心他們是壞人,一直盯著他們看。
幸若水捂著嘴在偷笑,貼著上校的耳朵說:「肯定是你長得太像壞人了!」
鷹長空摟住她,在她腰側掐了一下,她呀的一聲就往上竄。
幸若水敲了敲門,過了一會,沒反應。又敲了敲,還沒人出來開門。可是,她明明聽到屋子裡有聲音。正想著要不要再用力一點,門就開了。
「若姐?」梅彥婷有些吃驚,臉蛋紅撲撲的,像是剛做了什麼熱身運動。仔細看,似乎還有那麼一點慌亂和害羞。
幸若水笑了笑。「我們吃完了出來消化消化,順道來看看你。怎麼,不方便?」
「啊?沒有,沒有!」梅彥婷怔了一下,急忙否認。看到後面走上來的鷹長空,視線下意識地往裡瞄。
這麼明顯的舉動,幸若水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來了。「有客人在?」她剛說完,裡面的人就出來了。
「嫂子。」陳善撓著頭喊人,看到鷹長空啪地立正敬禮。「隊長!」
幸若水著實愣住了,她沒想到這兩個人真的攪到一起了。怔忪間,聽到上校說:「得了,這不是部隊,放鬆點。」
一直到被上校摟著進屋裡坐下,幸若水還因為這個意外有些無法回神。她不知道,兩個人只見了一面,怎麼這麼快就好上了。
她已經不是未經歷情事的小姑娘了,他們兩人那種剛運動之後的感覺,很明顯是剛剛經歷了一場**。這才多長的時間,就已經上床了?她下意識地往房間看了一眼,門已經關上了。
「昔夢姐,姐夫,請喝茶。」轉身又去洗了水果,用盤子裝著端出來。茶几上還放著好幾袋子水果,一看就知道是陳善拿過來的。
幸若水調整情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你們兩成一對兒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尤其是陳善,你這就不對了啊。我和你們隊長在路上還說著,上次答應了給你們介紹對象,但最近一直沒空。正打算找個時間把姑娘們小伙子們都集中起來,弄個相親會呢。你倒好,吭也不吭一聲,讓我著急還內疚。」
梅彥婷紅著臉,吶吶的也不知道怎麼說。
陳善則尷尬地撓撓頭,黝黑的臉貌似也要紅了。「俺、俺……俺不好意思!」他倒乾脆,直接承認不好意思。
幸若水揮揮手,調侃似的說:「好把,你跟你們隊長到樓下害羞去,我要跟彥婷聊聊私房話。」
兩個男人就踢踢踏踏下樓去了,只剩下兩個女人相對。
梅彥婷越發的不敢看幸若水,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她擔心幸若水覺得她太隨便,不知道檢點。其實,她只是想找個人嫁了,有個依靠。也許是因為姐夫的關係,又加上一直以來的宣傳兵哥哥形象,她覺得當兵的人挺可靠的,所以就……
幸若水哭笑不得地看著梅彥婷手腳無措的樣子。「我說彥婷,你又沒搶我的男人,幹嘛弄得好像不敢見人似的。」
梅彥婷這才抬起頭來,看眼睛還是不敢直視她。「昔夢姐,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好了,也不用跟我解釋。我就是不知道,你們兩什麼時候好上的?難道上次在我家碰上之前,你們就認識了?」否則這十來天的時間就已經上床了,是不是太神速了呢?
梅彥婷搖搖頭,聲音很小。「那天是第一次見面。」
「後來你們就好上了?可是你們又沒有彼此的聯繫方式,咋好上的?」她可記得很清楚,她當時也沒給聯繫方式。
梅彥婷被幸若水說得更加的尷尬不已。「就是、就是那天回來的路上,我被幾個壞人欺負,他、他救了我,後來就……」
「原來是這樣。」這算不算是緣分?幸若水也說不好。「那你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還想著等過一段時間,給你介紹對象呢。」
「我、我就是覺得還沒穩定下來,所以……」她怕最後沒有結婚,所以不想這麼早被人知道。否而要是最終沒有收穫結果,那別人會怎麼看?肯定會幸災樂禍偷著笑,也許還會冷嘲熱諷!
幸若水明白她的心理,點點頭。隨即,又想起上校上次說過的話。「彥婷,你確定你想做一名軍嫂嗎?你要知道,做軍人的妻子和做普通人的妻子,那是完全不同的!」
「我、我沒想那麼多。」梅彥婷老實地回答。她就是看到幸若水過得挺好的,有房有車,日子安穩。況且她怕一個人的日子,想找個人依靠。陳善恰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又是個熱情的傻大個,一看就知道會對老婆好。確定關係那天,就把存折交給她了。雖然不算很多,但好幾萬對她來說也是個大數字。有實際的東西握在手裡,自然就有了安全感。她就覺得,嫁給這樣的一個人,應該會幸福的。
幸若水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梅彥婷果然是太急切了。她本來就吃了許多的苦,再不謹慎些,只怕要遭受更多。可現在再談謹慎,好像也來不及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但是,只要沒結婚,不是還來得及麼!
「彥婷,你可能還不瞭解嫁給一個軍人代表著什麼。下面我說的這些話,我希望你好好地記住,然後好好地考慮,這關係到你一輩子的事情。」幸若水的表情,很嚴肅。
梅彥婷看著她,點點頭。「嗯。」
幸若水思考了一會,才緩緩地開口。「選擇了軍人,就代表著你放棄了錦衣玉食的生活。當然,有吃有住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可是……」梅彥婷想說,可你不是過得挺好的嗎?
幸若水居然也明白她的意思,有些無奈地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彥婷,我家長空十幾歲就進了部隊,如今已經34歲了。他那點錢,都是十幾年積累下來的,全都投進去買了我家那套房子,而且還不是一次性付清。更多的軍人卻是像陳善這樣的,不是出生在軍人世家,就靠著自己的那點工作。所幸的是軍人都沒什麼開銷,所以基本全部存了下來。但這些錢,也只能讓一家人過上安穩日子,而沒有錦衣玉食。」
「我、我不怕的!」梅彥婷努力表現得很堅定。「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只要有個安穩的家,有吃有住,我就什麼都不怕。」
幸若水靜靜地看著她,良久又說:「這只是第一點,還有更重要的。選擇了軍人,就代表了選擇聚少離多的生活。他們一年到頭都在部隊,沒有幾天是在家裡的。家裡的一切,都由女人來忙乎,他們沒這個時間。如果軍銜夠高,還可以隨軍,住在部隊的家屬區,見面時間還多些。如果不能隨軍,那就是兩頭分居,也許一個月都見不上一次。沒有孩子的時候,你一個人守著一個家;有孩子之後,你一個人帶著孩子,還要照顧一個家,你能撐得住嗎?別的女人難過了,有老公哄著;去超市買個東西,有老公拎東西;過年過節,丈夫陪在身邊興許還有浪漫……但軍嫂沒有的。一般的男人是父母的是妻子的是兒女的,當兵的男人卻是屬於國家的。只要國家需要,他就得出發,哪怕家裡妻子或者孩子在生病。所以軍嫂要比一般的女人更堅強,更能耐得住寂寞。這些,你可曾想過?」
「我……」梅彥婷徹底沒了話,她沒有想這麼多。幸若水看著她,讓她有些著急。她覺得,那眼神讓她心裡難受。「我、我可以的,我……」
「彥婷,你不需要向我證明什麼,因為這是你的人生,你有權選擇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夠過得好,不要在日後後悔今天的決定。軍婚是一輩子的婚姻,它不是說離婚就離婚的。如果參軍一方沒有對不起婚姻,他也不同意離婚,那麼這段婚姻就必須繼續下去。或許,我不該說離婚。我更想說,軍人把自己獻給了國家和人民,他們在槍林彈雨裡打滾,他們比誰都需要一個家一個溫柔的妻子。軍嫂,必須是這樣一個堅強、溫柔、耐得住寂寞的女人。軍婚,要比一般的婚姻份量更重!你做好準備了嗎?」
說起這些,幸若水也覺得心情有些沉重。她其實知道,梅彥婷沒有做好準備。她不希望梅彥婷過得不好,更不希望陳善日後要面對破碎的婚姻。或許她不該不看好這一對年輕人,但是他們確實讓人擔心。也可以看得出來,問題應該更多會出現在梅彥婷身上。從以前對許安的態度就看得出來,她很怕一個人,希望有人陪在身邊。而這個,陳善沒法做到的。
這個小姑娘急於抓住一根浮木,而陳善恰好在這個時候出現,就成了這根浮木。現在的日子漂泊孤單,她急於有一個男人一個家,可一旦日子穩定下來呢?她是否甘於柴米油鹽,是否甘於聚少離多,是否受得了一個人守著一個家的孤單和寂寞?
幸若水站起來,拍拍她的肩頭。「你好好想想,對自己負責,也對別人負責。」
「嗯,我會好好想的。」梅彥婷笑了笑,神色仍有些怔忪。幸若水這番話,對她來說無異於當頭一棒。她原本已經把未來跟陳善的生活想得很美好了,可現在有人告訴她根本不是這樣的,這落差太高了,有點難以接受。
幸若水也笑了笑。「時間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嗯。對了,昔夢姐,你明天回公司嗎?」
幸若水想了想,也沒個確定。「我看看吧,應該回,不過不會待很久就是了。」
「哦。」梅彥婷應了一聲,又說,「那我給陳善打電話,讓他跟隊長回來。」
「不用了。他們肯定在樓下不遠,我下去了給你姐夫打電話,他有帶手機。」也不知道兩個男人談成什麼樣,希望上校可別對陳善太凶。
梅彥婷拿了鑰匙和手機,跟了上來。「我陪你一起下去吧。」
幸若水想了想,也沒說什麼,就跟她一起下樓去了。走到樓棟大門外的那條道上,拿出手機給上校撥打電話。「喂,可以回去了嗎?」
「媳婦兒,再給我一點時間,馬上就好。」
「好吧,那我在樓下等你。」幸若水掛了電話。轉頭一看,梅彥婷似乎有些不安。「怎麼了?」
「姐夫、會不會很生氣啊?」梅彥婷一臉害怕。事實上,雖然沒見過,但她就是知道鷹長空發火肯定很可怕。
幸若水失笑。「他生氣也不是對你生氣。」上校從不為不相關的人生氣,除非這個人傷害了他在乎的人。不過只是談個戀愛,說不上什麼傷害了陳善吧?
「哦。」梅彥婷應了一聲,低頭踢著面前的小石子,明顯心情有點忐忑。
幸若水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話太重了。本想說幾句話安慰她的,話都到嘴邊了,又憋了回去。也許她心裡難受了,才能夠真正認真地去把這些問題給想明白。
沉默了一會,幸若水終於沒忍住喊她。「彥婷。」
「嗯?」梅彥婷抬起頭來。
「有句話,我一直想告訴你。一個人急於得到某個東西某種生活的時候,腦子是不夠清醒的,做出的選擇也往往是錯的。所以,這個時候你一定要冷靜下來,要沉得住氣。更加不要自卑,不管你出身如何,你都有你的好。一個人只要是好的,總會有心儀於她的人,日子就會慢慢地好起來。你不要自卑,人自卑的時候就容易心急,就容易出錯。很多時候,人生走錯了一步就沒法再回頭了。你明白嗎?」
「嗯。」梅彥婷面對她直接的目光,低下頭去揪自己的指甲。過了一會,又小聲說。「其實,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只是談一次戀愛,為什麼會引發這麼多的東西。」
幸若水頓時覺得,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白費的。這個姑娘真如袁夢夏默所說的,執念太深了。如果不是心底的善意驅使,她真的想生氣地說一句: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梅彥婷也許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抬起頭來,看著她欲言又止。「昔夢姐,我、我其實沒什麼意思,我就是……」
「彥婷,你聽過一句話嗎?一個人如果不關心你,她一句不好的話都不會跟你說。他不關心你,你的幸福你的死活與他何干?如果沒有y市的那一段情分,也許我一個字都不會跟你說。我一點也不愛說教,你要知道!」幸若水這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梅彥婷頓時就慌了。「昔夢姐,我表達不好,我真不是那個意思的。」
「以後或許我也不會再說了,我只說這一次。如果你還是不明白,那麼我就說到明白為止。就像你跟許安之間,如果不是你自卑,你急於找個人跟你一起面對生活的殘酷,你並不一定會選擇他。你心裡覺得你什麼都比不上別人,那些有出息的男人不會喜歡你的。我相信,在一起之前,你應該就知道一些他的狀況。可是從小吃了太多苦,你也怕了這種一個人面對困難的狀況,你覺得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所以你跟他在一起了。後來就算經常挨打,你還是沒有離開,你不敢相信自己會遇到別的好男人,你也不想一個人掙扎……」
梅彥婷緊緊地咬著嘴唇,眼淚都冒出來了。她知道,幸若水說的話全是對的,說到了她心裡去了。
幸若水連看也沒看她,而是看向別的地方。「許安失蹤了,對你來說也許是好事。他那樣的人,別說打你,發起瘋來殺了你都有可能。當然,陳善不是許安那樣變態的人,但是他是否適合你,你最好還是想清楚。」
就在這時,她看到兩個男人從另一個地方走過來。「他們回來了,我該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想吧。」
她本想拍拍梅彥婷的肩頭,但最後還是閃身而過,她很生氣。兩個男人迎面而來,她笑著問:「談什麼呢,談這麼久?陳善,你家隊長沒有找借口揍你一頓吧?」
「嫂子,這裡不是部隊,隊長不會找借口揍俺的。」言下之意,如果是在部隊,那這是常事。
「我踹死你,兔崽子!」鷹長空一腳就踹出去,陳善兔子似的蹦開了。他收回腿,拉過幸若水。「走吧媳婦兒,咱們回家。」
鷹長空打開車門,讓幸若水坐了進去。他自己也坐進了駕駛座。
車子很快就發動了,幸若水對著陳善揮揮手。轉過頭來,看著上校問:「跟陳善談什麼了?」
「沒談什麼。」很明顯,他心情不好。
幸若水看著他,考慮著還要不要問。不是事關她的事情,上校是不會輕易動火的。難道,梅彥婷和陳善談戀愛的事情,有什麼隱衷?
「那個梅彥婷,果然不是什麼好女人。」鷹長空突然說了一句。
幸若水微微皺眉。「她欺騙陳善了?」如果以前他說這句話,她一定第一時間替梅彥婷開脫。可現在,她更想聽到事實。
鷹長空又沉默了一會,看著她。「說誘惑更合適。他們兩個人已經有了那一層關係了,陳善是一定要負責的。但是,我一點也不看好這段婚姻。」
或許正是明白陳善一定會負責,梅彥婷才會急於促成兩人的夫妻之事。
幸若水咋舌,但她很明白,上校是不說憑臆測來說話的。「這個……這種事情是兩個人的,也不能全怪她吧?再說了,這是他們的事情,他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們就別管了。」
她沒敢說,陳善要是能把持住,也不一定會發生關係。但繼而一想,一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面對這樣的誘惑,如果她還言語之間暗示想跟他結婚過一輩子的話,很容易就衝動了。
「總之,以後離她遠一點,少跟她來往。」
幸若水不敢火上加油,只能說好。心裡想,要是他們真結婚了,作為陳善的老婆,只怕會走得更近。
回到家裡,鷹長空的心情還沒有完全回復過來。不過以他的性格,他是不會對自己的女人擺臉色的。「累了吧,咱們趕緊洗澡睡覺。」
「你先跟我過來。」幸若水把他拉到沙發上,將他推倒,自己跨坐在他腿上。惡作劇似的,捧著他的臉揉了揉。「你別不高興,這種事情咱們外人說不准的。就像爸媽原來也不看好我們兩在一起,可我們不是好好的嗎?」
「那個梅彥婷哪裡能跟你比,你的一根頭髮她都比不上!」難得的,居然這樣激動的語氣。
幸若水哭笑不得地摟住他,親了一口。「也許陳善能改變她也不一定呢。感情這東西,是沒個准信的。你是他們的隊長,又不是他們的父母,就是父母,孩子的婚姻大事也關不上啊。」
鷹長空看著她,過了一會說:「你說的也對。我只要管好我的媳婦兒就好,嗯,以後還要管好我家兒子。」
「嗯,這樣想就對了。」她話還沒落,就一聲驚叫,「你幹嘛?」
「不努力點,怎麼生兒子啊?」鷹長空抱著她,飛身上了樓。
幸若水咯咯地笑,控訴道:「你就是為自己的獸慾找借口,壞死了你!」
「還有更壞的,一會就讓你知道。說好了,今晚要來九次!」他還沒忘記路上說過的話。
幸若水哇哇大叫。「那會出人命的!」九次?一個星期都不用這麼多次吧?不行啊,真的會死人的!
「不會的,放心吧,交給你老公。」說著把她抱進了浴室,開始脫衣服。
幸若水用力掙扎,兩下子就被他制服了,連想抗議的嘴兒都被封住了。很快就被撩撥得暈頭轉向,完全忘了要反抗。
不一會,浴室裡就響起了粗喘和嬌聲的低吟,持續了許久。
至於最後有沒有九次,那得問他們自己了。
……
第二天從上校懷裡醒過來,幸若水有種做夢了的感覺。已經連著三天在這個懷抱裡醒來了,平常他回來總是待一天就不見人了。
突然,她著急地坐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上校。
鷹長空伸手將她拉回來,不解地問:「怎麼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跟我說?」幸若水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想看出點什麼來。
鷹長空挑挑眉。「怎麼突然這麼問?」
幸若水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才說:「以前你回家都只有一天甚至只有一個晚上,現在居然在家待到第三天了。是不是那件事情根本沒有過去?」
鷹長空低低地笑,捏捏她的臉蛋。「你呀,就喜歡自己嚇自己。我以前經常要出任務,現在我的傷雖然好了,但還不能出任務,只在部隊處理一些日常工作,自然就有更多時間了。」
「是這樣嗎?」幸若水還是有些狐疑。總覺得,他有事情沒告訴她。不過,也許是軍事秘密不能說。算了,只要他沒事就好,她也不妄想刺探軍事秘密。
鷹長空看著她,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親。「放心吧。你只要相信老公就好。」
幸若水柔柔一笑,摟住他的腰,臉在他胸口蹭了蹭。做軍嫂還有這點不好,很多事情不能問。長此以往,不知道會不會憋瘋了。
用力地蹭了一下,幸若水抬起頭來。「今天咱們去哪裡?還是在家裡窩一天?」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幸若水搖搖頭。「我想不出來。不過,我想去公司看看,就一會。有些東西可能需要我審核。」
「那先去公司,然後去翠屏峰走走?晚上回來,去看看傅培剛的兒子,沾點喜氣。」最後一句是最重要的。
翠屏峰算是本地的一個旅遊地方,其實沒什麼特別的景色,但山清水秀空氣清新。
幸若水聽他最後一句話,頓時紅了臉,用力掐他一下。這傢伙,總把生兒子掛在嘴邊。「這麼想當爸爸?」
「當然,我都34歲了。別人家的孩子滿地亂竄了,我不急才怪。」有個小傢伙,她也不會這樣寂寞。自從袁夢帶著福安離開之後,她一個人真的很寂寞。
幸若水綻開笑容,伸手戳著他的胸口。「我也想要孩子了。」不過孩子與父母那是一種緣分,不能強求的。
聞言,鷹長空摟住她,親了又親,幸好沒再胡言亂語說要多多耕耘播種。
按照鷹長空的計劃,兩個人吃了早餐就出門了。出門的時候,就接到了梅彥婷的電話,問她去不去公司。
到了公司樓下。
「你跟我上去嗎?還是你在車子裡等?」一個人,會不會太悶了。
鷹長空挑挑眉。「我坐在旁邊,會不會影響你工作?」他可是想著她能夠速戰速決的,對耗在辦公室一點興趣都沒有。
「當然不會。都是很簡單的事情,很快就好了。走吧。」
兩個人手牽手進入辦公室,引起一片嘩然。俊男美女的幸福組合,總是讓人羨慕嫉妒的。
鷹長空好像是第一次走上來,以往都是在樓下等。所以看到那個吐槽牆,他很有興趣地過去看看。
幸若水看了看他,自己往辦公室走。大家都熱情地跟她打招呼,還直呼姐夫好帥哦,弄得她哭笑不得。
梅彥婷也跑過來,手上端著一個像是蛋糕的東西。「昔夢姐,這個是有人讓我交給你的。」
幸若水沒接,狐疑地看了看。她記得,最近沒有什麼節日啊?「這是生日蛋糕?誰給你的?」大家也都好奇地跑過來,想看看裡面是什麼,包裝還挺精緻的。
「我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是一個男人交給我的,說他是你的好朋友,想給你一個驚喜。」梅彥婷將東西放在她面前的桌上,邊解釋,邊手背在身後摸索著按一個類似於遙控器的東西。
幸若水皺了皺眉頭,問:「什麼樣的朋友?」她話才問完,突然腦子裡警鈴大作。
「大家馬上散開,趴下,快!」
------題外話------
我看到有些親很激動,說是一波接一波,若愛還是那句話,淡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