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夏默打來的,跟她匯報個事情。
接完了電話,幸若水就覺得不應該把一天的時間都耗在沙發上。「要不我們出去走走?一整天悶在家裡,會不會太無聊了?」
鷹長空將她摟回來,狠狠地親了幾口。「只要跟媳婦兒在一起,就是在家裡悶上一年,我也不會覺得無聊。」
幸若水咯咯地笑,抬手摸著他下巴的鬍渣。「嘴巴抹了糖呢。不過,你就不想出去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
「什麼事情更有意義?」鷹長空挑了挑眉,把玩著她的發。終於,又恢復了長髮飄飄的樣子,雖然還不算很長。
幸若水認真地想了一會,兩手一攤。「其實我也不知道。」兩個人一起既能甜蜜蜜又有意義的事情,真不好想。總不能去什麼孤兒院啊養老院啊做義工吧?
鷹長空低低地笑,無奈地捏捏她的小鼻子。「那你還興致勃勃地提出建議,我還以為你已經有安排了呢。」
幸若水不滿地瞪他,上校明顯在幸災樂禍。「那你是不是又有意見啊?」
「沒有,絕對沒有!」就是有也不敢說。誰讓他最疼媳婦兒了,媳婦兒不高興的事情不能做,媳婦兒不喜歡的想法也不能有!
幸若水伸手扯著他的兩邊臉,把他的臉拉得變形了才舒暢了。「算你聰明。」鬆了手,眼兒嫵媚地看著他。「說真的,想想去做點什麼吧。」
鷹長空眼珠子轉了轉,低頭笑嘻嘻地問:「zuo愛做的事情算不算?」
幸若水狠狠地掐了他一下,這人一天到晚精蟲上腦,也不怕精盡人亡!「認真點,要不我生氣了啊。」
鷹長空眨眨眼,沒有說他認為這就是最有意義的事情。要是弄個小包子出來,那就更有意義了。想法一出,他頓時眼前一亮。「我想到了。這個絕對有意義,太有意義了!」
「什麼?」聽他十分肯定的語氣,幸若水也來了興趣,急忙從他懷裡爬起來,扯著他的衣襟問,「是什麼,快說快說!」
鷹長空看著她亮閃閃的眼睛,低頭先給了她一個綿長深入的吻,待她氣喘吁吁地鬆開她。兩個人的額頭貼在一起,他用低啞的聲音說:「我們去領結婚證吧,我的結婚申請批下來了。」
幸若水倏地睜開眼睛,驚喜地確認一遍:「真的?」
鷹長空因她的表情,而覺得心裡柔軟一片。「媳婦兒,你這樣子的表情讓我覺得你很想嫁給我耶。」
「我是很想嫁給你啊。」幸若水眨眨眼,笑著回答。雖然還是有些害羞,但還是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回答。「難道你不想娶我?」
「當然想,想了好多年了。」他也看著她迷人的大眼睛,認真地回答。然後將她抱下來,放在沙發上。自己站起來,單膝跪地,執起她的手。「媳婦兒,嫁給我吧?」
幸若水撲哧地笑了。「你這話有語病,都已經喊媳婦兒了,哪裡還需要問這個問題?」
「那你嫁還是不嫁?」他裝出一副「你敢說不嫁試試看」的表情。
幸若水認真地點頭。「嫁。」縱然是開玩笑,她也不想拒絕他的求婚。這個人,是她這輩子的守護這輩子的幸福,她願意把此生交付於他。
「媳婦兒,你真好!我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男人。」鷹長空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將她的唇按向自己的,親了一個。
幸若水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彼此眼內,情深如海。「那你以後可不能欺負我,要一輩子都疼我。」
「好。我就是負盡天下人,但定不負你。」他嚴肅認真地,許下這一生的承諾。
幸若水看著他,然後就笑著,掉眼淚了。有哭有笑,像個傻孩子,卻是最真的心情。
鷹長空含笑,站起來的同時將她拉起來,將她納入自己的懷裡。無論歲月如何更替,無論世事怎樣變遷,這個人都是他要好好去愛護的。
靜靜地相擁了一會,他鬆開她,拿過她的鞋子。再次單膝落地,替她把鞋子穿上。「你在這等我,我去拿證件。」
「好。」幸若水看著他幾個箭步上了樓梯,收回視線,看著腳上的鞋子。一個男人肯半跪著給你穿鞋子,這樣的待遇不容易得到吧?她的上校給了她,沒有一絲猶豫,甚至沒有一絲不自在。
早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也早在全國觀眾的眼下求了婚,也早拍了結婚照,今天終於算是真正結婚了。
心情有些複雜,但喜悅是不容置疑的。這是她愛的男人,她想要的婚姻,期待已久。
希望順順利利的拿到紅本本,把這個最好的男人給綁住,一輩子不鬆開!
鷹長空很快拿了東西跳著下來,蹦到嬌妻的面前。
彎腰,一把將她抱起來。「走咯,咱們結婚去!」低頭,啄她的唇,然後大步走出家門。
幸若水摟住他的脖子,咯咯直笑。笑靨如花,美麗動人。
穿過兩道門,鷹長空將她放進了悍馬的副駕駛位。傾身親了她一口,才翻過車頭坐進了駕駛座。
幸若水慵懶地靠在座位裡,看著她的上校淺淺地笑。很快,他們就將彼此的一生正式地連在了一起,誰也無法分開。
鷹長空專注地開車,偶爾也會轉過頭來,看著嬌妻寵溺地笑。
車子開到了街上某個地方停了下來。「你在車子裡等我。」上校吩咐道,自己跳下車衝進不遠處的某個店。
不一會,拎著一紅色的袋子走出來,把東西放進了後座位上。袋子還挺厚的,也看不見裡面的東西。
「買的什麼?」幸若水好奇地問道,因為車子停的位置問題,她也看不到那個店的名字和櫥窗裡的東西。
鷹長空一邊倒車,一邊對她調皮地眨眨眼。「很快你就知道了。」
車子掉轉方向,朝著民政局開去。很短的路程,只有幾分鐘。
民政局裡人不算多,起碼沒有排大長龍。幸若水可聽說過,在情人節或者七夕節這樣的節日,結婚登記可是要預約的。他們不在乎什麼節日與否,甚至不需要看黃歷,直接就來了。
鷹長空下車鎖車,朝她伸出手來。「來吧,寶貝兒。」
幸若水笑著把手放進他的掌中,看著他收緊,握住。然後牽著她,走進民政局。
先是拿到了要填寫的資料,兩個人坐下來填寫資料。資料填寫有版本,可以照抄。不過版本只有一份,所以兩個人是腦袋貼著腦袋在寫。寫著寫著,就瞅著對方咧嘴笑。
幸若水心想,民政局的人一定是故意只給一份模板!她在想,會不會在暗處裝了攝像頭,把大家的甜蜜畫面給拍下來了呢?
然後去體檢驗血,照相,交錢。
領證的時候,工作人員的例行詢問,差點把幸若水給笑趴了。但不敢笑,只好拚命地忍著。問題如下:
「你叫什麼名字?」
「你跟他認識多久了?」
「你愛他嗎?」
「你是第一次結婚嗎?」
「生了孩子嗎?」
「你願意跟他過一輩子嗎?」
……
而且這些問題都是當著其他人的面問的,讓回答的人臉紅了又紅,跟煮熟了似的。尤其是當眾問答「愛與不愛」的問題,特別的不嚴肅的感覺。
鷹長空倒是沒感覺,他皮肉厚。況且他一心只想把嬌妻娶回家,其他的東西都被忽略了。他只想趕緊回答完辦好手續,拿到紅本本,以免節外生枝。
就在工作人員製作結婚證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騷動,有人大聲地喊「啊,殺人啦!」之類的話,聲音還很驚慌。
作為軍人,鷹長空閃身就出去了。
幸若水也顧不得那麼多,跟著跑了出去。心裡,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她剛才一直在緊緊地盯著工作人員的動作,恨不能她馬上就蓋章確認了。
等她看清楚門外被挾持的路人旁邊站著的女人時,她不停地深呼吸,因為她有想殺人的衝動!古箏,為什麼又是古箏!
古箏帶了有十幾個人,其中一人劫持了一個同是來結婚的女孩。旁邊,她的男朋友被人緊緊地拉住,以防止他衝動地衝上去。
幸若水忍不住懷疑,古箏是不是就帶著這麼一幫人在z市蹲點?
「你想怎麼樣?」鷹長空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站定,只掃了一眼被劫持的女孩子,隨即將視線鎖定在古箏的臉上。鷹眸裡,有著明顯的憤怒和厭惡。
想到自己曾經跟這樣一個女人在一起過,鷹長空覺得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他一定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這麼個女人!
古箏揚了揚下巴,就算她穿著高跟鞋,比起鷹長空還是矮了一些。「如果你敢跟她結婚,我就殺了這個人。」聽到手下報告他們一起來民政局了,古箏再也無法淡定。
言下之意,她就是要阻止他們結婚!
這個威脅對別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麼,對鷹長空來說卻是最有效的,因為他是軍人。他沒有說話,就這麼瞇著眼睛看著古箏。
幸若水走過去,站到了他的身邊。「古箏,你到底是愛這個男人,還是因為你內心變態看不得別人過得幸福?你的內心真變態到了這種程度?」
「我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你還沒資格知道。在我眼裡,你只是一個賤女人一個婊子!不,你根本什麼都不是!」古箏的表情鄙夷而陰狠。
古箏不知道的是,她這句話,在無形中刺探到了鷹長空的底線。幸若水一直是他的底線,容不得任何人放肆。
幸若水沒有反駁,只是看向上校,眼神傳遞著信息。
兩個人彼此點頭,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幸若水已經劫持了古箏。而鷹長空動作迅速地解決了劫持女孩的男人,將她送到了男朋友的懷裡。
淡淡地掃了一眼若水劫持下的古箏,掏出手機,直撥報警電話。
「鷹長空,你竟敢這樣對我!」古箏氣的臉都扭曲了,不顧形象地大喊。
鷹長空走到她們兩的身邊,與古箏面對面。突然,抬手就甩了她兩巴掌。他沒有用十成的力道,卻也用了三四成。古箏嬌嫩的臉蛋,馬上就紫紅一片,慢慢腫起來。
「我從來不打女人,今天我打你了。因為在我眼裡,你不是女人,甚至不是一個正常人。就算你古家再有勢力,你有什麼資格蔑視他人的性命?」
「鷹長空,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鷹長空沒有理會古箏的叫喊。只是雙腿呈跨立而站,看著古箏帶來的那些人。看似放鬆,實則非常警惕。只要他們敢動自己的女人,他絕不姑息!
警察局不遠,警車很快就呼嘯而至。
「鷹長空,你要是敢結婚,你一定會後悔的!」古箏在罵罵咧咧中,被帶走了。隔著警車的車窗,她眼裡前所未有的陰狠暴戾,讓人看著就害怕。
鷹長空向被劫持的女孩子道了歉,然後拉住幸若水的手,重新走進了民政局。
幸若水怔了一下,她本來還擔心上校為了人質的安全會取消結婚的計劃。還好,他沒讓她失望。她早該知道,她的上校不會讓她失望的。
幸若水不知道的是,鷹長空比她更加著急地想將兩個人綁到一起。
其他人竊竊私語,猜測著這一場風波的可能性,將八卦的本領發揮到極致。但更多人則眼帶敬佩地看著他們,因為剛才那一場搶奪戰,他們的動作太迅速了,比警匪片還厲害!
鷹長空和幸若水不管這些,看著工作人員辦好結婚證,遞給他們。在那一刻,兩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相視而笑。看著彼此的視線,彷彿要看到生生世世裡。
宣誓什麼的,都被他們給拒絕了。在這麼多人面前宣誓,哪裡還有莊嚴和神聖,倒像是小丑演戲似的。所以,直接免了吧。
「你等我一下。」轉身就跑了出去。
幸若水看著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的。不過結婚證已經辦好了,他跑不了。想著,她在心裡竊笑。
不一會,鷹長空拎著那個袋子回來了,還蠻大的一個袋子。他開始給工作人員發喜糖,居然都是德芙巧克力。一人一把,每個人都很高興。發了一圈,把糖發完了,只留了最後兩顆。
走到幸若水的面前,把糖剝開,送到她的唇邊。「媳婦兒,吃喜糖了。」
幸若水張嘴把糖給含了,看著她的上校把最後一顆糖放進自己嘴裡,不由得笑彎了眉眼。她的上校,咋就這麼可愛呢!
「媳婦兒,咱們回家。」手牽著手,走出了民政局。
碧空藍天,陽光燦爛。
這是天氣,也是心情。
無關的人,還有那個小插曲,早就被忘乾淨了。在有情人的世界裡,只有彼此。
走下民政局門外的梯級,牽著手的兩個人看著彼此,傻傻地笑。
幸若水抿著唇笑,睨著他的上校說:「我結婚了,心情好,請你吃飯吧。」
「好啊。剛好我也把我的寶貝給娶回家了,還是我來請吧。」彎腰一把將她抱起,拋起來,接住。大笑著,放進了車子裡。
「我們先去看個電影,出來再去吃飯,好不好?」鷹長空親了親她的唇,發動車子。
幸若水甜美地笑,沒有任何意見。只要跟這個人在一起,就是在馬路邊上找個石凳子坐一天也是快樂的。「好啊。」
車子停在了電影院的外面,看了一下放映表,這會在放的電影是一部恐怖片,叫《荒村客棧》。
幸若水似笑非笑地看著上校。「怎麼辦?」結婚了來看恐怖片慶祝麼?
「媳婦兒,你說了算。」鷹長空摟住她的腰肢,親著她的唇。聰明的,把球又扔回給媳婦兒。
幸若水一時也沒了主意。看看時間,才剛剛五點左右,離晚餐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要不看吧,咱們來點特別的。」說著,自己忍不住笑了。
於是,從民政局出來的兩個人,手牽手去看恐怖片了。說是看電影,其實根本就是依偎在一起享受兩個人的清淨時刻。除了電影裡的聲音,沒有人打擾他們。
他們選了角落的位置。
鷹長空坐在最裡面的位置,然後將幸若水抱起來坐在自己的腿上,兩條強有力的手臂纏在她的腰上。她不時地蹭著他冒出鬍渣的下巴,愛極了這微微癢的感覺。
整個過程中,兩個人都是耳鬢廝磨,咬著耳朵說著悄悄話。至於電影播放了些什麼,誰都沒怎麼看。
等屏幕上出現「theend」的字樣,燈亮了,兩個人才從自己的小世界裡回過神來。手牽著手,跟著人群走出電影院。
時間已經是七點多了,下班高峰期已經過了。一齣電影院,仍能看到匆匆忙忙的上班族往家裡趕。這是小城市的好,租房子的人很少,住自己的房子就不會有漂泊感。再匆忙,心卻是踏實的。
十指交握,慢慢地走到車子旁邊。
幸若水正要打開車門坐進去,突然被上校拉住,轉過她的身體將她壓在車門上。她含笑看著他,問:「你想幹什麼?」
「強吻民女。」說著,唇就壓了下來。也不管四周來取車的人那曖昧的視線,沒穿軍裝的時候,上校一向為所欲為。
幸若水沒有反抗的時間,直接就被他纏著深深地吻了去。一直到他滿足了,才依依不捨得鬆開。額頭抵著額頭,呼吸交融。
「走吧,我們去吃飯。」鷹長空摟住她的腰一起退開,拉開車門,讓她坐進去。
鷹長空把車子開到了上次那個餐廳樓下。
幸若水看清楚地方,想起上校當時的浪漫舉動,心裡還有些激動。不過她又想,她沒有浪漫的洞房花燭夜,沒有浪漫的結婚,只有浪漫的求婚,是不是虧了?
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幸若水甚少隱藏臉上的表情,所以表情變化自然被鷹長空看得清清楚楚。
「媳婦兒,怎麼了?」鷹長空停下車子,傾身問道。
幸若水撅撅嘴,看著他很認真地說:「我在想,我沒有浪漫的洞房花燭夜,沒有浪漫的結婚,只有求婚還算浪漫,是不是虧了?」
鷹長空看著她,沒有馬上回答,然後越過作為摟住她,兩個人額頭相貼。「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不浪漫嗎?」
「在一個黑乎乎的房間裡,還是驚嚇之後,甚至沒能看清楚你的樣子,這叫浪漫嗎?」她好笑地反問。
鷹長空轉動著眼珠子,然後認真地說:「那今天晚上我補給你,好不好?」事實上在男人看來,洞房花燭夜什麼浪漫都是虛的,最終都是要滾床單糾纏到欲仙欲死。在他的記憶裡,每一次滾床單都有讓媳婦兒欲仙欲死!
幸若水就忍不住笑了。這就是男人的思維方式,她還說了不浪漫的結婚,他卻只抓住了洞房花燭夜。不過算了,糾結這種事情很浪費時間的,於是她大大方方地應了。「好啊。」
「真乖!」鷹長空親她一口。「走吧,咱們吃飯去。」
幸若水很想翻白眼,他把自己當小孩子來哄呢。但還是乖乖地把手交給他,十指交纏,握緊。看看身邊的人,都穿得比較正式,他們卻穿得挺隨意的,有些格格不入。她就忍不住笑了。「我們這樣子,是不是有點像鄉下人進城?」
「那又如何?鄉下人的樂趣,城裡人還體會不到呢。我們覺得舒服,餐廳也不趕人就行了。」
「那也是。」
兩個人剛坐下,服務員就把菜單拿了過來。
「媳婦兒,看看你想吃什麼?」鷹長空把菜單交給她。但最後,她點的肯定都是他愛吃的菜。
幸若水接過菜單,點了四葷一素一湯。
鷹長空點了一瓶紅酒,要求是2008年的。08年的紅酒還不夠醇,但重要的是,那一年他們相識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牽手一生的可能。
幸若水會意,朝著他甜甜地笑。她的上校骨子裡真的不浪漫,但總是在努力地給她製造浪漫。她曾經想過跟他說,不需要廢如此多心思,可最後沒有說。如果這樣做他自己也覺得快樂,那也很好,不是麼?
她轉過頭去,恰好看到舞台上表演的,還是那個年輕男孩。一邊彈吉他,一邊唱,歌曲是林志炫的《離人》。
但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就把視線給收回來了,看到上校黑得發亮的眼睛。下意識地,彎起了眉眼。
鷹長空忍不住伸出手來,摸摸她的臉。如今眼裡,似乎只看得見這個人,其他的都無暇瞧上一眼。
幸若水被他弄得有些臉紅,忙低頭喝茶。但臉上的紅越來越濃,連耳根子都是紅的,真像一朵花在綻放。
鷹長空的眼眸越來越深,心裡越來越柔軟。這就是他的若水,縱然經歷了許多的坎坷曲折,卻依然保持著最純真的性格,甚至還會因為他人前一個親暱的舉動而臉紅耳赤。
飯菜上得不算慢,紅酒也送上來了。
鷹長空拿過杯子,給兩個人倒酒,笑著說:「要不要來個交杯酒?」
幸若水哭笑不得地看著他,看看四周的人,紅著臉。只是跟他碰了碰杯子,說了一句:「新婚快樂。」
鷹長空深情地看著她,聲音低沉。「有你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快樂。謝謝你,若水。我愛你!」
幸若水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自從兩個人在一起之後,她的上校一直都表現得嬉皮笑臉的,這樣認真的表情很少看到。她明白,他是很鄭重很嚴肅地感謝她帶給他的快樂。
她傻乎乎地紅著臉笑,眼眶就濕潤了。咬著唇,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腦子裡亂哄哄的,只有他剛剛說的話。
鷹長空伸手,大拇指劃過她的眼底,寵溺地說了一句:「真是個傻姑娘。」
「誰讓你說那麼煽情的話惹人家哭。」她嘟著嘴,紅著眼睛瞪他。
晚餐默默地進行著,兩個人也沒有怎麼聊天。但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俱是濃情蜜意。
當燈光全黑下來的時候,幸若水怔了一下,隨即想明白了。估計又是哪個浪漫的男人要給他的女人一個驚喜了。「看來,有人要效仿你的浪漫了。」
鷹長空趁機傾身吻了她的唇,有著紅酒的味道,醇厚甘甜。
很快,舞台的那一個地方就亮了起來。還是那個男孩充當臨時主持人,拿著話筒成為了全場的焦點。但是他並沒有說話,而是移動視線,似乎在周圍尋找誰。
當幸若水看著她的上校起身,走向舞台時,她直接用雙手摀住了嘴巴。儘管已經試過一次了,卻還是那種的震撼。
舞台上的燈光很快就變得朦朧起來,看不清上面的人的面容。只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在那個椅子坐下來,雙腿交疊。然後有人送上來一把吉他,替他固定話筒。
低沉磁性的嗓音,通過話筒傳遍整個餐廳。「很抱歉,打擾了大家用餐的時間,希望你們能原諒我。如果要在心裡罵我的話,希望不要罵得太狠。」
下面發出一陣笑聲,然後是掌聲。大家都明白,這樣的舉動肯定跟愛情有關,所以都很願意原諒他。
「今天,我把我心愛的姑娘娶回家了。因為種種原因,沒有計劃更沒有安排,就這麼牽著手去民政局把彼此綁在了一起。我很感謝她來到我身邊,陪著我,讓我的生命從此變得不一樣。下面這一首歌,獻給我心愛的姑娘,希望她這一生都很快樂。希望到遲暮的時候,我還能牽著她的手走在夕陽的餘暉裡。也許,還能來這裡唱是一曲,紀念這一輩子的相愛相守。《手心裡的溫柔》,獻給你,我的愛人。」
刀郎的《手心裡的溫柔》,滄桑磁性的嗓音,演繹著款款情深。一如歌詞,「我牽著你的手,我牽著你到白頭,牽到地老天荒,看手心裡的溫柔」。
幸若水眼裡又濕潤了,她從來不知道,她的上校竟然會彈吉他!他到底還要給她多少的驚喜!
依舊贏得如雷的掌聲,依舊有人起哄要求再來一曲。
鷹長空微微一笑。「謝謝你們,祝福你們一輩子平安、健康、幸福。」然後,燈光黑了。他在黑暗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直到兩個人吃完了,牽著手走出門外,幸若水仍有種在夢裡的飄飄然。
「走吧寶貝,老公給你一個難忘的洞房花燭夜。」他貼著她的耳際說。
這句話,成功地讓幸若水回到現實中來。這才是她的上校,在人前永遠酷酷的,在她面前就一個讓人快樂的痞子。纖纖玉手伸出來,一下就捏住了他的耳朵。「流氓!」
鷹長空趁機啄了她一口,一點也不介意被罵流氓。被別人罵流氓那是作風有問題,被自己老婆罵流氓那是情趣。
已經八點多了,也沒有更好的去處,所以打道回府。
回到家,兩個人摟著一起跌在沙發裡,嘻嘻哈哈的鬧了一陣。鷹長空斜躺在沙發上,將她樓在懷裡。
幸若水隨手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漫不經心地按頻道,也沒找到想看的節目。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是鷹長空的。
「老婆,幫我把手機拿過來。」
「哦。」幸若水放下遙控,把手機拿起來。屏幕上只有一串號碼,沒有名字。把手機遞給他,順勢躺在他的懷裡,伸展著四肢。
鷹長空調整著姿勢,讓她窩得更舒服,然後才按下接聽鍵再按下免提鍵。「喂,你好?」
「你還是跟她結婚了。」古箏的聲音,有些幽怨,但更陰森。
鷹長空跟幸若水對視一眼,同時皺了皺眉頭。
鷹長空想也沒想,馬上掐斷了通話。古箏沒有再打過來。
幸若水眉頭緊鎖,她有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她今天說如果我們結婚了,她一定要你後悔,她會不會做出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來?」
鷹長空思考著,尚未回答,短信提示音就響起。他拿起手機一看,摟著幸若水猛地坐起來。
「為了慶祝你們喜結連理,我在本市最高級的帝豪大酒店藏了一顆小小的喜糖。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祝你們新婚快樂。」
幸若水心驚不已,她不會傻得看不出來這「喜糖」是什麼東西!
鷹長空馬上撥通警察局電話。「有人稱她在帝豪大酒店安裝了炸彈,請你們馬上派人疏散所有人員,一定要快!」
掛了電話,鷹長空拉著她站起來。「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等我!」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幸若水堅持。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希望能夠陪在他的身邊。
鷹長空什麼也不說,拿起手機和鑰匙,拉著她火速地往外跑。
兩個人動作迅速地鑽進車子裡。車子風馳電掣地往市裡奔去。
怔怔地看著車窗外,幸若水心裡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恐懼。如果古箏真的安裝炸彈害人丟了性命,她都不知道怎麼辦。希望古箏只是開玩笑,希望沒有人因此出意外!
鷹長空直接把車子開到帝豪大酒店。酒店門外站滿了人,吵吵鬧鬧的。警察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大家在外面伸長脖子議論紛紛,有的人衣衫不整顯然是倉促逃生。
鷹長空和幸若水跑過去。「你好,我想問一下,裡面現在是什麼情況。」
「事故正在調查當中,別妨礙警察辦事。」
鷹長空正要開口,就聽到救護車呼嘯而至。很快,醫護人員就抬著移動床往酒店裡跑去。也就是說,已經出事了!
鷹長空雙唇緊抿,兩手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幸若水雙手包住他的一個拳頭,抬頭看著他,無聲地安撫他的情緒。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她心裡亂極了。
鷹長空拉著她,找到警局的相關負責人,好不容易把裡面的情況給弄清楚了。
酒店裡確實有炸彈,而且炸彈已經爆炸。不過炸彈經過改造,威力不大,造成了三個人重傷,但沒有人員死亡。
幸若水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幸好,只是受傷!
兩個人跟著回警察局,協助調查,錄了口供。從警察局出來,又去了一趟醫院。那三個人都沒有生命危險,萬幸。
開車回家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個專注地開車,一個默默地看著窗外。
進了家門,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來,都覺得有些疲憊。
鷹長空將頭靠在沙發背上,看著天花板。許久,都沒有說一個字。
幸若水替兩個人倒了茶,捧著茶杯,神情怔忪。
鷹長空拿掉她手裡的杯子,將她抱到腿上,整個人包在自己懷裡。「對不起。」下頜輕輕蹭著她的額,他啞著聲音道歉。
「這不是你的錯。」幸若水稍稍用力蹭了回去,手揪著他的衣襟。「這不是你的錯,是她心理太變態了。」
其實,說古箏變態,倒侮辱了「變態」兩個字。一個人可以隨意拿人命來開玩笑,豈是變態可以形容!
鷹長空下巴擱在她的頭頂,閉上了眼睛。古箏肯定不會就這樣罷休的。這一次是改造過的炸彈,威力不大。可下次呢?
正想著,手機又響起來。是另一個陌生號碼,但是鷹長空知道,一定是古箏。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冷冷地問:「你想怎麼樣?」
「你跟她離婚,然後讓她離開。」
「如果我不答應呢?」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得幾乎要將手機捏碎。
「那我就每天給你送喜糖,送到你高興為止。我說到做到,你們一天沒有離婚,她一天沒有離開這裡。那麼,你就等著我給你的驚喜吧。晚安。」
幸若水就在他的懷裡,自然將那一端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偷偷地呵氣,努力地調整自己的情緒。可是她的眼眶有些發熱,似乎要流出某種液體。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累了。她不明白,她只是想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而已,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阻撓?
四目相對,新婚的喜悅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沉重。
鷹長空低頭,與她額頭相貼。「媳婦兒,我會解決的,相信我。」如果不是時機未到,他真希望馬上剷除古家這個毒瘤。失去了古家勢力的庇護,古箏就無法為所欲為了!
「我知道。當初我們沒有分開,以後我們也不會分開。我是要賴著你一輩子的,你別想逃跑。」幸若水故作輕鬆地跟他開玩笑,伸手捏住他的臉往兩邊扯。「先別想這麼多,咱們洗澡睡覺吧。」
「好。」鷹長空一把將她抱起,走向他們的臥室。懷裡的這個人是他要守護一輩子的人兒,他絕對不會放手的!
兩個人一起泡在浴缸裡。沒有洞房花燭夜的浪漫,連愉快興奮的心情都沒有了。
幸若水心裡揪得厲害,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突然坐起來,跨坐在他的腰間。看著身下的男人,然後俯下身吻向他的唇。「老公,我想要。」
鷹長空怔了一下,隨即將她摟緊。反被動為主動,緊緊地與她糾纏。大手撫過她細膩的肌膚,帶起一陣陣的戰慄。聽著她的嚶嚀,原本了無生氣的**瞬間膨脹起來。這是他們正式的洞房之夜,就算沒有浪漫,但豈能沒有熱情?
幸若水的小手生澀地撫摸著他的身體,不得章法,卻帶起滾燙的熱浪。
鷹長空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灼熱的唇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這是屬於他的嬌軀,屬於他的嬌妻!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將她從自己身邊帶走,絕不!
兩個人糾纏了許久,都已經累極了,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幸若水捲縮在他的懷裡,總是想起那一次離別。他們不願意分開,可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原因逼著他們分開。她閉上眼睛,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熱。
她一點也不想跟他分開,哪怕是暫時的!可是古箏已經發狠話了,如果她一直這樣子在公眾場合安裝炸彈,總有一天會出人命的。她能夠自私地看著悲劇發生嗎?她不能!
她知道,她的上校也不能!
難道,終究還是要如了古箏的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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