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長空請了個假,打算明天帶若水出去玩,增進感情。就像傅培剛說的,不能總是原地踏步走。
想見若水的心情很急切,也不打算熬到明天了。便決定去傅培剛家霸佔他們家的沙發。
到了傅培剛家裡,他們正吃過飯收拾好廚房。傅培剛夫妻正在客廳裡窩著。
「喲,隊長,你怎麼不早說,飯菜都吃完了。」
鷹長空將身體拋進沙發裡,懶懶地靠著。
「我已經吃過了。若水呢?」
譚佩詩站到他面前來,雙手一叉腰。
「我說隊長,敢情你是若水不是住在這裡,你連我家大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是不是?」
雖然說他這麼重視若水,她是挺高興的。可隊長這是不是太重色輕友了?傅培剛好歹是他的下屬兼好兄弟吶。
鷹長空挑挑眉,冷颼颼地道:「若水要不在這裡,你們夫妻兩不都在做那兒童不宜的事情,還想著我來當觀眾不成?我是沒關係,如果你們真想要觀眾的話。」
說完,還聳聳肩攤攤手。
譚佩詩氣絕,外加臉紅耳赤。她雖然大大咧咧的,可還沒開放到那種程度。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
「我們也沒關係。等你和若水以後,我再跟傅培剛一起看回來就行了。咱們互相給對方捧捧場,順道比較比較,也挺好的,是不是?」
「老婆,咱是女人,別這麼彪悍行麼?」
傅培剛拉住自己的老婆,哭喪著一張臉。自家老婆是不是有些彪悍過頭了,居然當著他的面跟別的男人討論這麼彪悍的問題。她是不是還想讓他和隊長比比大小長短啊?
譚佩詩曲手就給了他一肘子。「幹嘛?你還想做變性手術不成?告訴你,我可不是蕾絲啊。還是說你已經……」
知妻莫若夫!傅培剛果斷地拉起老婆的手,進房間。幹什麼?當然是讓她好好地體驗體驗,他到底行不行!在門口,又轉過來對沙發上的鷹長空招呼一句。
「隊長,你自便。」
鷹長空挑挑眉,起身來到最裡面的房間,敲門。
過了一會,門才打開。
若水站在門後,眼睛有些紅,顯然剛剛哭過。看到他,有些意外地瞪大眼睛,隨即笑了笑。
「你來了。」
若水連忙側身讓他進來,然後趕快地擦擦眼睛。
鷹長空走進去,看到桌子上擺著一本書,書頁上濕了一大塊。很明顯,她剛才在哭。這個傻女孩,恐怕又在想過去的那些傷心事情了。難怪他們剛才在外面那樣的笑鬧,她也沒有聽到。
「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杯水。」
「別忙。」
鷹長空拉住她,不喜歡她這樣禮貌疏離。抬起手,摸摸她的臉,大拇指摩擦著她的眼底。她有些閃躲,但並沒有拍掉他的手。
「若水,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這樣禮貌,這樣見外。這比你罵我一頓揍我一頓,還要難受。」
若水看著他,良久,低頭喃喃地道了一聲對不起。
鷹長空輕輕按住她的肩頭,讓她在椅子裡坐下。
「若水,我想跟你說些事情。」
男人俯身與她對視,好一會才站起來。突然抬手,一把脫掉了身上的t恤。
「啊,流氓!」
突然有男人在自己面前脫衣服,若水嚇得下意識地就喊流氓。猛地站起來,帶著椅子踉蹌幾步,幸好沒有摔倒。
鷹長空正要解釋,譚佩詩就在外面敲門了。
「若水,發生什麼事情了?隊長,你可別亂來啊!」
鷹長空氣絕,對著門吼了一句。「傅培剛,把你老婆帶走,管住她那胡思亂想的腦袋!」
然後就聽到譚佩詩嗚嗚嗚的聲音,應該是被傅培剛摀住了嘴巴。
鷹長空不管他們,伸手將若水拉到自己的身前,抓住她顫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有些歎息,有些傷心。
「若水,睜開眼。你還不相信我麼?難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那樣的一個人?」
若水看著他的臉,也意識到自己傷害了他。
「對不起。我、我那是下意識反應,我沒想那麼多。」
鷹長空自然明白。她受了那麼深的傷害,對男人肯定是心有戒備的。微微地心疼,但還是堅持將她的手按在胸前。
「若水,你看看我的身體,你看到了什麼?」
若水吞吞口水,終於將視線從他的臉往下移。她首先看到的,不是譚佩詩說的八塊漂亮的腹肌,也不是那鼓鼓的鋼鐵一樣的胸膛,而是傷口。是的,各種各樣的傷口。有大有小,有深有淺,有新有舊,密密麻麻們地佈滿他的身體。
若水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顫抖著手下意識地撫摸他的每一個傷口。那種凹凸不平的感覺,傳遞到手上然後是心裡,讓她的心臟也顫抖起來。
「這些傷……」
鷹長空拉著她的手,一個一個撫摸過那些傷口,一個一個地給她說說這些傷口的由來。其實,作為一個兵,尤其是特種兵,這些傷口根本不算什麼,更不值得炫耀。只是,他不想讓她繼續沉浸在過去的悲傷當中,那樣她是無法往前走的。
說到最後,幸若水已經是淚流滿面。單手捂著嘴,嗚嗚地哭。
鷹長空捧住她的臉,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很用力。
「若水,每個人身上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傷口,看得見的,看不見的。但是,這些傷口都會像這樣結痂,然後癒合。也許還會留下難看的痕跡,但不會再疼痛。可是如果你總是伸手去把這層痂撕掉,它就會又流血疼痛起來。」
若水咬著唇,卻止不住眼淚。
「人們都說,最深的傷口是那些看不見的。可是若水,我總是在想,那些看不見的傷口雖然深雖然痛,可只要你夠堅強夠樂觀,你就能慢慢地放下它活得更好。這些看得見的傷口要是再不幸一點,也許就活不成了。如果連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傷還是痛?」
若水發出一聲抽泣,踮起腳一把摀住他的嘴巴。
「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
鷹長空便真的不再說,只是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任若水在他的懷抱裡,放肆地哭,發洩那些壓抑著她的沉重。
鷹長空這才發現,她真的很小。身高只到他的胸口,加上又纖瘦,抱在懷裡就像抱一個孩子。越是用手臂丈量著,就越是心疼她。
許久許久,若水才慢慢地停止哭泣。但還是將臉埋在他的胸前,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鷹長空抬起她的臉,看著那長睫上晶瑩的眼淚。抬手,摘取。低頭,吻住她微張的唇瓣。
若水怔了一下,隨即放鬆身體,放任他攻城掠池。在他的氣息包圍中,彷彿過往的一切不好都能就此遠去。
兩個人正吻得如癡如醉,難分難捨的時候,房門突然被從外面打開來。
「若水,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