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6章西部雄鷹
大家的心頭都籠罩著一股壓抑,秦佩瑤真要在沙漠出了事,他們該如何交代?
尤其是秦瑞生,肯定會被罵死的。當然,秦首長不可能明著怪張一凡和聶崢嶸,但心裡肯定是恨死了,恨透了。
這麼大一個人來到你們的地盤上,居然讓她發生了意外,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你們不夠重視,不夠關心。
秦瑞生是知道首長的脾氣,罵人的時候,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而且他真要罵人,一定要罵過癮。秦瑞生已經享受過這種待遇。儘管那是多年前的事,秦瑞生依然記憶猶深。
而聶崢嶸,則更加膽顫心驚,他是第一個趕到南疆的。風沙依然未停,整個天空黃黃的,連眼睛都睜不開。真要在這個時候去救人,那絕對是有去無回。
飛機根本不敢飛,大家就盼著這風沙趕快停。
聽倖存者說,跟秦佩瑤在一起的,大約有四五個人,大家都是分散行動的,可能只有一二個人陪在她的身邊。隨行的人中間,還有兩名地質學家。大家正在堪測,突然起了風沙。
這風沙來得突然,大家都沒什麼準備,說來就來了。
倖存者說,就像西遊記裡的妖怪來了一樣,一下鋪天蓋地的來了,幾十米高的沙塵暴,挺嚇人的。然後大家就拚命跑,有人則立刻趴下。
倖存者是跟駱駝在一起,這才躲過一劫。
看到風沙不停,聶崢嶸只有乾著急。
張一凡等人也匆匆來了,這一路上警車開道,車開得飛快。
說快,其實也有三個多小時。
聶崢嶸看到兩人到來,焦急地道:「張書記,這可怎麼辦?」
秦瑞生那臉已經嚴重扭曲,看到這天氣,這沙塵,根本就無法展開行動。可大家都在這裡等也不是辦法,他就急得吼了起來,「聶司令,你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聶崢嶸當然也心裡急,可眼下這情況,你能讓其他人去送死?
他就指著這風沙漫天的沙漠道:「風沙太大,無法展開救助工作!」
「那就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死在沙漠?到時別說救人,只怕連屍體都找不到。」
秦瑞生火氣大,見聶崢嶸已經先一行到了這裡,依然沒有展開行動,秦瑞生撒開步,「你們不去我自己一個人去。」
聶崢嶸知道他心裡急,可眼下這情況急有何用?
風沙不停,搜救人員無法進入沙漠,飛機無法進行空中探測。
他看著張一凡,張一凡喊了句,「攔住他!」
早有人將秦瑞生攔下,秦瑞生也是沒有辦法,這可是自家的人啊。他不去救誰去救?
人就是這樣,有時明知不可為,卻偏偏還要往裡面闖。
張一凡也看到了,這次沙塵暴,讓他想起了當年。
當年他和夏薇兒進入沙漠,也是突然起了風沙,然後那種鋪天蓋地的恐怖,簡直就像惡魔降臨一樣,天上黑壓壓的,感覺到整個天,整個地都在動。
這種大自然的力量,沒有人可以征服。
而且那次沙漠之中的動盪,持續了好多天。
張一凡和夏薇兒就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當然,也幸好那場地動,讓他們掉進了那個神秘的地宮,否則再怎麼厲害的人,恐怕也早已經死於非命了。
或許多年以後,後人會在沙漠中發現兩具木乃伊。
據考古專家分析,兩人應該是某某和某某。
眼前這一切,與當年極為相似,張一凡就在想,秦佩瑤還能有自己這樣的機遇嗎?她還能九死一生逃過這一劫嗎?
或許可以,或許不可以。
張一凡竟有些內疚,看來自己不應該把藏寶的地點告訴她,如果她不知道大概位置,她就不會進入沙漠尋寶。如果自己不說的話,她還在別的地方徘徊。
看來自己是錯了,在一個錯誤的時間,告訴了一個錯誤的人。
秦瑞生還在那裡吼,放開我,放開我!
但是他們怎麼可能放開他,讓他去沙漠裡冒險?
再說,依眼前這形勢,再多的人進去也是無事於補。
沙漠就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再多的人都有可能被它吞噬。聶崢嶸也只能乾著急,總不能讓大家都去送死。這種錯誤的決定,他做不出來。
秦瑞生眼巴巴地望著這風沙肆虐的前方,悲哀地怒號。
張一凡沉著臉,一時也沒有對策。
風沙終於漸漸停了,天色卻已經黑暗下來。
聶崢嶸請示張一凡,張一凡果斷道:「開始吧!大家要小心。」
探照燈打開,雪白的光茫照亮前方。
十幾架直升飛機紛紛起飛,朝沙漠裡飛去。
地面部隊也開始行動,一輛輛汽車開進去,組成地毯式的搜索。
張雪峰和騰飛看到這一幕,彷彿又回到了當年。他們是當年參與救助張一凡最直接的見證人,幾天幾夜的搜救工作,讓他們終生難忘。
兩人也在心裡想,這次還能像上次那樣出現奇跡嗎?
雖然他們到現在都沒有明白張一凡兩人是怎麼逃出生天的,但是他們心裡明白,秦佩瑤這次生還的希望極為渺茫。沙漠不可能給人第二次希望,它是無情的惡魔。就像地當那些老人家說的那樣,死亡之神是殘忍的,它會推毀整個人類。
想想千年前,這麼多王國都被它淹沒,這麼多民族都在它的肆虐下消亡,區區這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麼?或許當年,沙漠中的死亡之神也想吞噬張一凡兩人,卻沒想到機緣巧合,張一凡和夏薇兒死裡逃生。
又或許,人的一生早已經命定,生老病死,冥冥中自有定數。
但是不管怎麼死,都不能讓秦佩瑤死在這裡,死在這片沙漠之中。
看著飛機和地面部隊進入沙漠,大家的心思各盡相同。
今天發生的事,不能只努力,或者說盡力就行了。一定要有個圓滿的結果。
儘管大家心裡清楚,這個結果肯定是不完美的,但大家依然希望她能平安無事。
這就是當年大家救張一凡的那樣,每個人心裡都在想,不可能了,沒希望了,但大家依然在努力,沒有放棄。如果不是董小凡和何蕭蕭,如果不是閃電小組出動,或許,他們在援救之際,只要有人稍稍鬆懈一下,張一凡和夏薇兒說不定真的死在這片沙漠。
飛機進入沙漠上空,地面部隊也緊緊相隨,大家的心思就隨著那一束一束的光茫遠逝。
最苦悶的,其實還是聶崢嶸,他見證了兩次這樣的事例,當初張一凡身陷沙漠,聶崢嶸都快焦急成灰了,可當時的宋書記一點都不急,甚至命令部隊在片面的區域搜索。他看出來了,宋書記並不真心想救張一凡,但是他卻兩邊都不敢得罪。
此刻他就在心裡暗道,自己為何這般倒霉?接二連三的出事,自己這個軍區司令還要不要做啦?如果秦佩瑤在這裡出事,秦首長表面上不說,心裡肯定對自己恨之入骨。
張一凡在那裡不斷地吸煙,對講機裡不時傳來搜索隊的匯報,他們已經深入五十公里,沒有任何發現。
聶崢嶸自然命令繼續挺進,秦瑞生因為太胖,經過剛才的掙扎,他已經沒什麼力氣站了,只能坐在那裡。不過秦瑞生的表現,張一凡看來並非那麼傷心欲絕,秦佩瑤為人冷漠,就算是在秦瑞生這個叔叔面前,她也是我行我素,所以張一凡不太相信秦瑞生的表現。
或許,秦瑞生不得不如此,要讓旁邊的人覺得他很焦急,很不安,否則傳到秦首長的耳朵裡,他交不了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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