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6章西部雄鷹
信中最後一句話是,我是真的厭了,倦了,不想過了。與其在沉默中滅亡,不如在沉默中爆發。
張一凡看完這信,又看過這材料,都是近些年,鄉鎮幹部在吃吃喝喝上,花掉的費用。很多都是招待費,人家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他們這些鄉鎮幹部,一年之中從下面搜利上來的錢財,和花在招待方面的費用,何止十萬?
這就是領導視察和檢查工作,排場過大帶來的弊端。
這個問題,張一凡早就意識到了,因此他在工作當中,盡量注意。每次他的出行,都十分低調。不過,到了他這層次,再怎麼低調,注定要被人關注。
張一凡也曾在鄉鎮呆過,只是沒想到西部地區的幹部作風問題,已經墮落成這種樣。他突然想起了伊吾縣,那裡的問題不正也如此嗎?看來,這是一種痛病,賈述亮說得不錯。
只是他用這種手段,來引起自己的注意,未免有些過份。
張一凡在想一個問題,自己真就這麼難以接近?
哈密市的事情,一定要追究,賈述亮提及的事情,也要引起重視。
騰飛看到老闆在深思,他就退下去了。
可沒多久,又聽到張一凡在辦公室喊,「騰飛,你進來一下!」
「張書記,什麼事?」
「把秦瑞生同志叫來!」
關於這個一夜成林事件,張一凡心裡有底了。
秦瑞生不是組織部長嗎?他有考察幹部的權力和義務。還是交給他去辦吧!而且哈密市這事情,不能僅僅只停留在一夜成林這事件上,要深入,找出一個突破口深入下去。在整個西部地區,殺殺這股風氣。
秦瑞生來了,胖墩的身看起來有些滑稽。因為肚大的緣故,他的褲得定做。為了不讓褲掉下來,秦瑞生穿的是背帶,然後再在外面穿件襯衣。
他也不知道張一凡找他幹嘛,但是哈密事件,秦瑞生自然早聽說了。
這樣的事情,當然瞞不過他秦瑞生。
張一凡叫他入座,把賈述亮的那份材料扔給他。「關於幹部作風問題的,你看看!」
秦瑞生接過來,也不作聲,看完之後,不由抹了把汗。
自己這個組織部長,還真沒有任何理由不接這樁事。最近他發現,張一凡總拿自己當棍耍。想怎麼揮灑就怎麼揮灑。可惜,他根本沒有辦法和理由拒絕。
再說,幹部有作風問題,不僅僅是紀委的事,也是組織部的事。組織部本來就是主管組織工作和幹部工作的職能部門。
材料上的事情,讓秦瑞生無不汗顏,很多東西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一旦提出來卻又那麼尖銳,深刻地反映著整個社會的某種病態。
雖然大家一直都小心的規避著這個問題,可是,只要是問題,總會暴露。
而且這種問題,無法避免。
日益積累下來,將越陷越深,最終導致爆發。
賈述亮應該說還算是一個有知良的人,雖然他一直在這樣的隊伍中慢慢被同化,但他能在關鍵時候,猛然醒悟。只是這種方式太極端,太沉重。
秦瑞生說道:「要不要在常委會議上討論一下?」
張一凡說不用了,先取證。
這麼做的目的,意味著要徹查到底,秦瑞生突然感覺到壓力很大。他仔細斟酌過後,還是拿起材料走了。騰飛走進來,看到張一凡站在那裡,凝眉緊鎖,雙目遠眺。
騰飛輕輕道:「張書記,賈述亮搶救過來了!」
張一凡點點頭。
過了好久,他才回過身來,「騰飛啊,我真有那麼難以接近嗎?」
騰飛一愣,馬上明白過來,「也許這只是一種誤區。他並不瞭解您。」
張一凡道:「能過調查這件事,你發現了什麼?」
騰飛聽到老闆問起這話,心道,老闆肯定是在考驗我了。騰飛說,「發現的問題還真不少,像哈密這種情況,不是哪一個人的問題,其實我們這種體制也有一定的誤區。很多人為了表現自己,總是挖空心思做表面工作,試圖蒙上欺下。沒想到最後聰明反被聰明誤,落了個悲慘下場。」
「這一點上,我倒是覺得付省長這樣的幹部,反而品質高尚。像在西部地區,像他這樣的幹部的確太少,我個人認為,我黨的思想教育工作,存在著漏洞與弊病,需要完善與改進。」
張一凡聽著騰飛這麼說,他心裡也感慨萬分。
每個人都有一種表現欲,但是為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觸犯人民群眾和國家的利益,這就是犯罪。下面的人能這做麼,這做想,自己是不是該反思?
騰飛問,「對於哈密地區事件,您決定如何處理?」
張一凡看著騰飛,「你認為該如何處理?」
騰飛認真地道:「像這種事情,不能姑息,一定要從嚴處罰。否則無法給老百姓一個交代。破壞的綠化,只怕是這兩年之內一時之間無法恢復。現在夏委到了,這裡的氣溫很高,接下來又是漫長的乾旱。工作任務很重啊!」
騰飛說話,越來越老成了,張一凡聽著他的感慨,對騰飛道:「你能看到這些,說明你長進了。」
得到老闆的誇獎,騰飛居然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這時,電話一響,他拿出來看了眼,「我去接個電話。」
回到外面的秘書辦公室,騰飛這才小聲地道:「什麼事?我正和老闆在談話呢?」
崔紅英道:「哦,那你先忙,我只是告訴你,我和你的寶貝女兒,過幾天就過來了。」
這是兩人說好的,騰飛道:「行,來的時候給我個電話,我去機場接你!」
「嗯,那你忙吧,不打擾你工作。」崔紅英很乾脆,說完就掛了電話。
騰飛再次走進書記辦公室,張一凡在喝茶水。
看到騰飛的模樣,張一凡就問了句,「是不是小崔要過來了?」
騰飛驚訝地看著他,點了點頭,「嗯,還有幾天時間。」
張一凡對騰飛說,「工作要做好,家庭也不可少啊!不要像我一樣,總是異地相處,等小崔和你女兒過來,有空多陪陪他們。秘書是個很麻煩的工作,常常沒有規律,也沒有時間觀念。」
張一凡是做秘書出身的,當然清楚這事。騰飛有點受寵若驚,「沒事,沒事,我能應付過來,而且紅英也挺能理解的。」
張一凡知道,崔紅英的理解,那是因為自己對他們夫婦的關照。
下班的時候,三人又在一起吃飯。柳海因為工作關係,倒也沒有天天過來。
三人在吃飯的時候,談起了崔紅英過來的事情,騰飛有家人過來,以後總不能再三個大男人呆在一起吃飯了。說著這些事情,不免扯到了張雪峰身上。
自從慕容淺雪那事情之後,慕容家似乎不同意,慕容淺雪也就一直沒有消息。張一凡問他什麼時候成家,張雪峰只能傻笑。
張一凡開玩笑,「你再不成家,人家會怎麼說我?如果不行,你還是盡快想辦法,另外找一個吧?哎,我看付省長家的女兒不錯,要不我給你說說。」
張雪峰紅著臉,「那哪行,人家的身份地位,我一個司機怎麼般配?」說完這話,他又意識到這話不對,好像自己跟老闆要官似的。他就解釋了一句,「張書記,不要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張一凡笑笑,「你也是該換換工作了,總不能老當個司機。」
張雪峰就跳起來,「張書記,我真不是那意思,您不要讓我走!」
正說著,張雪峰電話響起,但他沒接。張一凡看他如此緊張,笑了,「快接電話吧,說不定是慕容淺雪打來的。」
張雪峰這才拿了電話一看,是個本地座機號,接通了之後,對方第一句就是,「雪峰,我是淺雪,你快來接我,我在你們省城的機場。」
張雪峰傻眼了,還真是說曹草,曹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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